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首都,蘇丹的王宮之中。
現任蘇丹穆罕、默德四世聽著亞美尼亞總督賽里因的匯報。
他眉頭緊皺,看了一眼,不斷沉思沒敢發言的王公貴族。
他們經過與閩國長達十幾年的戰爭,對自己實力認識的很清楚。
閩國只是漢人建立的小城邦,人口還不足奧斯曼土耳其的三分之一。
閩國只憑藉一己之力,他多次打敗奧斯曼土耳其軍隊,搶走了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埃及領、希臘領等眾多地域。
他們奪走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最重要的城池之一,東正教的聖城君士坦丁堡。
穆罕、默德四世知道,要不是因為閩國繼續向著東歐擴張,對抗神聖羅馬帝國等西歐的國家。
閩國只進攻奧斯曼土耳其,他們肯定擋不住。
穆罕、默德四世能重回蘇丹的寶座,主要的原因之一,那就是上一任蘇丹易卜、拉欣一世在與漢人發生衝突時。
他一連串的政策,導致奧斯曼土耳其繼續沉淪下去。
國內掌握權力的青年貴族,選擇重新擁立他,推翻了原來的說道。
哪怕是再昏聵的人,被多次重擊,也要長記性。
穆罕、默德四世知道奧斯曼土耳其想要再次崛起,必須要向強大的華國學習。
奧斯曼土耳其現在已經能製造一些火繩槍與火炮。
但這點產量極度匱乏的火器,根本無法挽救奧斯曼土耳其軍隊的戰力。
穆罕、默德四世不顧一些守舊者的阻攔,強力推行新政。
他就是知道奧斯曼土耳其不改變,接下來的命運會非常悽慘。
但因為國內有著種種掣肘,工業化一直磕磕絆絆,只能算的上是手工業。
他之前就一直擔憂閩國派軍隊主力進攻奧斯曼土耳其。
穆罕、默德四世萬萬沒想到,他一直擔憂的閩國因為被歐洲各國牽制,沒有精力進攻奧斯曼土耳其。
反倒是遙遠的東方華國,已經打到高加索地區。
穆罕、默德四世了解到這個消息,他頭疼的兩天都沒睡著覺。
奧斯曼土耳其已經被漢人勢力包圍,他的前途堪憂。
他想了很多辦法,卻因為實力的巨大差距,沒有辦法實施。
穆罕、默德四世每天都需要了解高加索地區的情況。
他了解到華國人沒有進攻奧斯曼土耳其的跡象,這才放心下來。
華國距離這裡太遙遠,他知道漢人軍隊火器利害,但必須要依賴特質的彈藥。
這裡基本沒有工業化,肯定無法為漢人軍隊提供彈藥。
漢人軍隊即使有再大的實力,他也很難發揮出來。
穆罕、默德四世想到的解決辦法,那就是用海量的炮灰,消耗漢人軍隊的彈藥。
奧斯曼土耳其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奴隸。
穆罕、默德四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應對方法,卻因為賽里因一朝盡廢。
奧斯曼土耳其可以找炮灰,華國也可以找炮灰。
賽里因用自己的實力表明,華國訓練的炮灰戰力與奧斯曼土耳其官軍實力相當。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亞美尼亞人打敗奧斯曼土耳其官軍。
這個消息傳遞出去,會讓亞美尼亞人振奮,選擇反抗奧斯曼土耳其的統治。
其餘部族看到亞美尼亞人的成功,他們隱藏的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
必定會或明或暗,反抗奧斯曼土耳其的統治。
穆罕、默德四世身為奧斯曼土耳其的蘇丹,他知道奧斯曼土耳其維持統治的方法很野蠻。
他們是遊牧文明,統治的也是遊牧部落,只有鐵血的手段,才能讓這些部族認命。
他們不只對異族手段強硬,對自己本族手段同樣強硬。
穆罕、默德四世用極度失望的眼神看著賽里因。
他語氣不善的詢問道:「擊敗你們的只有亞美尼亞軍隊,漢人軍隊出沒出手。」
賽里因委屈的說道:「我們對於亞美尼亞軍隊,那完全是碾壓。
我軍受到了亞美尼亞人的挑釁,他們用蘸著豬油的鉛彈,射殺我軍的勇士。
這導致全軍怒火上涌,想要把前面的亞美尼亞人撕碎。
大軍即將消滅亞美尼亞人,漢人軍隊出手了。
真正的漢人軍隊,那可比閩國的火力強太多。
威力強大的金屬子彈與炮彈,就像雨點一般砸下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賽里因描述當時的場景時,他臉色發白,身體都在顫抖。
穆罕、默德四世聽到這個消息,他心中好受了一點,這是唯一的好消息。
只有亞美尼亞人,卻擊敗了奧斯曼土耳其的精銳,這種情況更加可怕。
漢人軍隊隱藏在其中,對軍隊進行偷襲。
前方軍隊慘敗,這是正常的情況。
穆罕、默德四世揮了揮手,吩咐道:「賽里因敗於亞美尼亞人之手,這個無能之輩,敗壞了大軍的名聲。
賽里因抄家滅族,本人處已石刑。」
賽里因聽到蘇丹對自己的處罰,他聲嘶力竭的喊道:「蘇丹,本次戰敗,這是非戰之罪。
換上任何一個將領,遇到這種情況,那都不可能贏。」
他的叫喊聲,卻沒有打動王宮中的任何一個人。
賽里因家族破敗,空出來的龐大利益,會讓他們吃得很開心。
穆罕、默德四世繼續下達命令道:「亞美尼亞人公開反對奧斯曼土耳其的統治,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這些異族的異教徒,絕不值得信任。
通報全國,對亞美尼亞人展開屠殺,用來震懾其餘異族。」
穆罕、默德四世依舊選擇奧斯曼土耳其常用的屠殺手段,這種強硬的手段效果最強大。
特別是在短時間內,能震懾住有異心的部族。
至於不利於長期統治,這對於現在的奧斯曼土耳其來說,完全不用考慮。
他們如果無法挺過這個危機,今後奧斯曼土耳其是否能繼續存在,都說不清楚。
穆罕、默德四世的命令下達,王宮之中沒有人反對。
蘇萊曼大公爵站出來建議道:「蘇丹,臣一直在觀察漢人軍隊的動向。
漢人軍隊占領高加索地區,他們掌握著山區,在戰略上盡可攻退可守。
他們卻沒有選擇進攻,而是繼續留在山區,對我們之前的試探,反應也不大。
臣通過收集各方的情報,已經了解到漢人本土距離這裡極為遙遠。
漢人軍隊極其依賴物資的運輸,他們強大的火力如果失去彈藥,那就一點都不可怕。
現在漢人哪怕是占領亞美尼亞地區,他們道路依舊沒有修通,我們還有機會。
臣建議蘇丹繼續學習華國的同時,派遣大軍上前線對峙。
我們做出一副無論傷亡多少,必須要死戰到底的姿態。
漢人軍隊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選擇進攻我們。
同時派遣炮灰,不斷消耗漢人軍隊的彈藥。
這樣我們就可能等到轉機的到來。」
穆罕、默德四世聽完,他較為認可這個方案。
這個方案的中心思想,那就是以拖待變。
轉機只要時間夠久,早晚都會出現。
無論是華國發生內亂,還是歐洲國家雄起。
只要轉機出現,奧斯曼土耳其就能擺脫亡國的命運。
………………………………
馬忠華看著亞美尼亞部落各部的長老。
他領兵打敗奧斯曼土耳其,名副其實的成為亞美尼亞人的大英雄。
亞美尼亞各個部落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全部都向他靠攏過來。
馬忠華真正體會到權力的滋味,他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但他畢竟是能從眾多亞美尼亞人職中脫穎而出,成為僕從軍的將軍。
馬忠華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語氣凝重的說道:「我們這次能擺脫突厥人的統治,靠著大華帝國的幫助與我們的努力。
咱們這麼做之後,必然會激怒突厥人。
突厥人的手段,大家都已經見識到很多。
其他地區的同胞,立刻讓他們想辦法撤到我們的領地。」
「將軍大人,附近部落的人,我們已經通知到位,讓他們立刻向我們靠攏。
遠離我們的族人,已經派人通知到位,讓他們立刻離開突厥人的統治區。
還有一部分人嘲笑我們,他們之中很多都是主動投靠突厥人。
他們不拿起武器打回來,那就是這些人有良心。」
馬忠華氣憤的說道:「這些吃裡扒外的叛徒,我早晚有一天讓他們後悔。」
他交代完認為重要的事情,他們就圍坐在燒烤架,喝著馬奶酒慶祝。
馬忠華聽到有部落的長老,建議他們獨自建國,凝聚亞美尼亞人的信心。
他立刻憤怒的說道:「這種話今後絕不能再說。
我們亞美尼亞人,只有緊緊團結在大華帝國周圍,才有生存下來的希望。
再讓我聽到不好的言論,將會立刻把它驅逐出去。」
馬忠華認識得很清楚,他們背後沒有大華帝國的幫襯。
以現在亞美尼亞人的實力,根本抵擋不住突厥人,下場會十分悽慘。
給大華帝國做小弟,總比給突厥人做奴隸強,幸福是比較出來的。
………………………………
馬祥麟與蘇誠圍坐在桌邊,他們一邊喝著當地的馬奶酒,一邊等待來自京城的電報。
他們以亞美尼亞人請求內附為名,希望朝廷同意第十九軍保護亞美尼亞人。
這種春秋筆法,根本瞞不過朝廷。
他們屬於先斬後奏,讓朝廷只能選擇有限的方案。
緊隨著這個報告,還有馬祥麟的辭呈電報。
他以身體出現問題為由,提出辭呈。
這件事情必須有人承擔責任,馬祥麟知道這些人找上來,就是讓他來承擔這個責任。
他作為一腳踏進棺材的老將,最適合背黑鍋。
馬祥麟等待朝廷的最後裁決,無論是什麼後果,他都能接受。
他們的做法就是在打擦邊球,他沒有觸犯任何軍紀。
蘇誠心中則極為忐忑,他為了皇家陸軍的前途,選擇推動這件事。
他雖是宗室成員,深得皇室的信任,但做出這件事,不知道皇室會不會選擇殺雞駭猴。
他選擇做這件事時,就已經想到所有後果,他絕不後悔。
最終的結果一刻沒有下來,他們就會一直在忐忑。
滴滴答答的電報聲響起,讓兩人的精神一振。
非戰爭情況下,軍用電報機很少會接到電報。
他們看到通信員一臉嚴肅的走進來,雙手捧著兩份電報,一句話都沒有說。
馬祥麟一眼就看到屬於自己的那份電報。
這是他遞交給陛下的辭呈,卻得到了陛下的回覆。
【朕聞司馬仲達七十尚能戰,馬將軍知命之年,定能作戰。】
馬祥麟看到這份回電,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不是一無所知的莽夫,司馬仲達是誰?他一清二楚。
這是打下晉國根基的司馬懿,年過七十還能發動高平陵之變。
陛下以他和司馬仲達做類比,他心裡是萬分懼怕。
失去皇室信任的武將家族,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打入令冊,永不錄用。
這對於馬家來說,那是極為嚴重的懲罰。
馬祥麟立刻感受到渾身無力,他聲音顫抖的說道:「來人,我突發惡疾,快送我回京治療。」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真的病到無法領軍,絕不能當司馬仲達。
蘇誠看了一眼馬祥麟的電報。
皇帝陛下的手段越來越成熟,這種軟刀子殺人的效果太可怕。
他立刻安排警衛,又招呼隨軍的軍醫,一分鐘都不敢耽擱,開車把馬祥麟送到後方休養。
馬祥麟軍長肯定是無法再返回前線,總不能真的成為司馬仲達。
馬家的後輩,今後最好的結果,那也與軍隊無緣。
皇帝對於軍隊的控制權看得極重,絕不會讓有前科的家族,重新掌控軍權。
馬祥麟軍長的這個下場,已經是他們之前內部討論,處於中檔偏上的處罰。
他們的做法,在皇帝陛下眼中,還是有些過界了。
蘇誠對於自己的下場也有所預料,他翻開電報。
他的職位果然受到調整,前往皇家陸軍軍官學校教書。
他被直接從前線,調往最清閒的崗位。
接替他的人,卻不是參謀出身,而是軍政部的官員米雨。
軍政部的那一批人,那是對皇帝蘇河最忠心耿耿的一批人。
皇帝蘇河已經開始把心腹調到第十九軍。
他們付出這麼重大的代價,希望最後的結果能如願。
蘇誠看向電報的最後內容,允許第十九軍協助亞米尼亞人防守疆域。
他欣喜地嘆了一口氣,自己這一群人的努力沒有白費。
束縛在皇家陸軍身上的枷鎖,已經被斬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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