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吳桂交戰(四)
郝大威團長看著夕陽的餘暉徹底消失,營地之中點亮了燈光。
靠在戰車旁的郝大威團長,把手中只抽了半顆的香菸扔在腳下碾滅。
他腳邊有著十多顆散落在一地的菸頭。
郝大威團長正在思索自己應該怎樣做,戰車團有人忍不住。
他們幾人一起,來到郝大威身體,語氣焦躁的詢問道:「團長,國家全力打造戰車團,我們不是用來當擺設。
咱們戰車團已經請戰數次,全部被駁回。
陸軍是不是怕我們戰車團想功勞,刻意壓制我們戰車團。
戰車團來到戰場,一炮都沒打,國民都認為我們是孬種。」
郝大威團長聽到部下的抱怨,他暫時放下心中的焦慮,立刻安慰道:「張李兩位將軍會有通盤考量,現在的時候,不是我們出場的時刻。
現在不要操之過急,只要我軍攻下桂軍的陣地,那時就是戰車團發揮實力的時候。」
戰車團的將領嘟嘟囔囔的反駁道:「戰車團按照古代的軍種屬於重騎兵。
重騎兵的作用之一,那就是重開敵陣。
設計戰車時,為戰車規劃的使用場景,就有衝擊敵方的塹壕。
現在桂軍以塹壕作為防守要點,這正是我們戰車團發揮能力的時候。
張李二位將軍,是不是把我們戰車團當成少爺兵。
團長,一定要把我們戰車團的態度,鮮明的表達出來。
我們戰車團,能戰敢戰。」
郝大威團長知道戰車團的軍官有這個想法。
主要是因為戰車團極為重要,熟練使用戰車,對將士的學識要求也較高。
戰車團經過篩選之後,將士大部分為吳國的權貴子弟。
郝大威團長聽到眾人態度這樣的鮮明。
他也下定決心,立刻回復道:「我這就去見張李二位將軍,向他們請戰,表明我們戰車團的態度。」
郝大威團長說出這句話,他立刻就邁步向著指揮部走去。
戰車團的軍官,他們向著郝大威團長離開的背景敬軍禮。
他們知道團長這段時間的壓力也很大。
郝大威團長看到指揮部燈火通明,張李二位將軍與參謀人員,正在討論作戰計劃。
他站在指揮部的門旁,躊躇一會兒,這才邁步走進指揮部。
張虎鯨將軍看到郝大威團長一副侷促的樣子走進來,哈哈哈一笑。
「咱們的吳國小猛虎,什麼時候也變成扭扭捏捏的大姑娘。」
郝大威團長臉色一紅,他立刻站直身體,敬禮問候之後,大聲說道:「張虎鯨將軍,我們戰車團請戰。
在這場關乎著吳國命運轉折的戰役,我們必須要押上一切對勝負有影響的砝碼。
我自認為戰車團對於勝負,還有一定的影響。」
張虎鯨將軍聽完郝大威這句話,他用憤怒如火般的眼神瞪著郝大威。
「蠢貨,無可救藥的蠢貨。
國家花費幾萬兩銀幣培養的戰車團,難道要大部分葬送在桂國的塹壕。
一名完成軍隊作訓的步兵,只需要花費十幾兩銀幣。
戰車團想要形成戰鬥力,卻需要花費幾萬輛銀幣。
國家培養戰車團,戰車團有義務加入戰場,但絕不是胡來。
價值數萬的戰車團,在敵軍塹壕前被火炮摧毀,國家的辛苦投入,完全打了水漂。
我們的人付出性命,傳回來的情報,桂國也在這場戰爭中投入了戰車。
他們戰車的數量比我軍還要多一些,大約是八十輛左右。
你們戰車團的任務,就是要隨時準備與桂軍的戰車作戰。
本將可不想看到,桂國的戰車追殺我國的軍隊,我軍卻沒有有效的反擊手段。」
郝大威團長聽到張虎鯨將軍的訓斥,他立刻搭攏著腦袋,離開了指揮部。
這個結果郝大威團長早已經預料到。
他們戰車團只考慮自身的利益,張虎鯨將軍卻需要通盤考慮全局。
張虎鯨將軍訓斥的同時,也給了戰車團一個交代。
戰車團的作戰目標,那就是為了應對桂軍數量更多的戰車。
有了這一個理由,任何一方都理解戰車團在戰場上的行為。
……
十一月九日,吳軍經歷了兩天戰法的轉變。
吳軍進攻減小了兵力的投送,但加大了火力。
李曼松將軍放下望遠鏡,他看著戰場上的情況,眉頭皺起,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看到張虎鯨將軍從前線上撤回來。
「老張,你感覺這次的情況怎麼樣?
昨日我帶兵進攻,察覺到這種方式不可行。
桂國也是工業國,他們撫平省受災導致交通受阻的情況下,都能攜帶這麼多的彈藥。
一旦桂國打通道路,源源不斷的彈藥運抵前線。
我們就會陷入到與桂國拼工業能力的形勢。
最關鍵的一點,我軍進攻敵軍防守,在武器裝備與彈藥沒有代差的情況下,我軍傷亡一定會更多。」
張虎鯨將軍無奈的說道:「桂軍的作戰方式,明顯是想要的擊殺我軍的有生力量。
我們投入的兵力多,桂軍就投入更多的兵力應對。
我們投入的兵力少,桂軍也會把兵力通過交通壕轉移走。
桂軍這種賴皮的打法,我軍現在完全沒有解決辦法。
我軍還不能拖延下去,桂軍運過來更多的武器和士兵,哪怕是只能開槍的新兵,都會給我軍造成大量的殺傷。
面對機槍陣地主動發起進攻,和躲在塹壕裡面放冷槍。
這兩種作戰環境,對於士兵的最低要求,完全不一樣。」
張虎鯨將軍與李曼松將軍,分別帶隊進行試探性進攻,他們得出一致的結果。
吳軍現在很被動,既無法快速解決桂軍,又不能讓戰爭拖延下去。
張虎鯨將軍嘆息道:「桂王曲天不愧是能擔任帝國總參謀長那麼多年。
他的戰略眼光,一直都是這麼出色。
我國在戰略上非常被動,開局就已經失去先機。
以咱們二人的能力,看來是沒有辦法扭轉現在的局勢。」
張虎鯨將軍唉聲嘆氣,承認自己不如人,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最關鍵的一點,他們都知道,這場戰爭吳國輸不起。
吳國一旦輸掉這場戰爭,那就會變成砧板上的魚肉,等待其他國家來分食。
哪怕是曾經的盟友,他們看到有利可圖,必定會落井下石。
李曼松將軍看到張虎鯨將軍已經接受現實。
他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他們兩人這段時間時刻討論這個問題,該想的辦法都已經想到,對現在的局勢卻沒有絲毫作用。
李曼松將軍略帶憂慮的說道:「吳王發來電報,世子齊斌將會來前線督戰。
對於這個情況,張兄怎麼看?」
張虎鯨將軍想了想說道:「我認為世子齊斌不是來奪權,也不是來監軍。
吳王作為沙場老將,他肯定會知道,不懂得作戰的人,胡亂指揮軍隊,唯一的下場就是輸掉戰爭。
我推測世子齊斌到來的原因,是鼓舞現在有些低落的士氣。
這幾日傷亡確實有些大,軍隊傷亡已經達到百分之二十。
哪怕我們兩人治軍嚴格,再出現一些傷亡,軍隊很有可能會崩潰。」
李曼松將軍卻搖搖頭,道:「我總覺得世子齊斌來的時間不太對。
吳王又不能提前預判我軍的士氣低落。
我現在對朝廷還有一些期待,希望他們想到辦法,解決現在戰場上的難題。」
張虎鯨將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長嘆了一聲。
十一月九日晚,世子齊斌和副總參謀長崔元吉乘坐汽車感到吳軍的營地。
他們身後是一列列拉著彈藥的大卡車。
這些拉彈藥的大卡車,有著裝備精良的軍隊守護,哪怕是營地中的吳軍想要接近,都被看管的軍人驅逐。
世子齊斌看到有些憔悴的兩位將軍。
他立刻向張李兩位將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令。
「兩位將軍,你們為國事操勞辛苦了。
我代表父王前來慰問兩位將軍,慰問辛苦作戰的吳國勇士們。」
張虎鯨將軍和李曼松將軍帶領吳軍的將領,整齊的給世子齊斌回禮。
他們齊聲大喊道:「為了吳王,為了吳國的榮耀,我們必將死戰到底。」
世子齊斌在營地做一番秀,天色已經完全漆黑。
營地中歡迎世子齊斌到來的儀式也已經結束。
崔元吉副總參謀長仿佛是一個透明人,他一直在觀察前線吳軍將領的情況。
他按照自己的觀察判斷,將領們對於吳軍勝利的信心不充足。
他們對戰爭充斥著悲觀的態度。
崔元吉副總參謀長察覺到吳軍這個變化,他就知道時機已經成熟。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張虎鯨將軍和李曼松將軍看到結束慰問的世子齊斌一行人沒有休息。
他們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對。
他們的判斷很快就得到應驗。
世子齊斌與崔元吉副總參謀長,準備連夜與他們商談事情。
張虎成將軍與李曼松將軍看到這個情況,他們心裡咯噔的一下。
這一定是出現了重大的決定,還不是崔元吉副總參謀長準備收回指揮權這種事。
他們之前以為只有世子齊斌到來,吳王齊剛毅不會讓毫無指揮經驗的世子齊斌收前線將領的指揮權。
但隨著副總參謀長崔元吉的到來,這種情況隨時可能會發生。
如果副總參謀長崔元吉想要收權,最佳的時機就是在剛剛。
當著軍隊所有將領的面接管指揮權,他這樣做名正言順,還容易被人接受。
但副總參謀長崔元吉沒有這樣做,那他現在想要商討的事情,絕對是比收回指揮權還重要的事情。
他們來到一間小帳篷內,帳篷周圍五十米的人全部被驅逐。
張虎鯨將軍與李曼松將軍對視一眼,即將發生的事情絕對不一般。
帳篷內只有他們四人,世子齊斌最先開口道:「我代表父王而來,父王告訴我當你們猶豫時,由我基於吳國的利益作出判斷。」
世子齊斌說完這句話,表明王室的態度,他就不再發言。
副總參謀長崔元吉直接了當的問道:「二位將軍,現在戰場進展不順利。
再給你們半個月時間,能否拿下桂軍的陣地。」
張虎鯨將軍臉色一紅,羞憤的說道:「確實是我無能,被桂軍擋在承天府無法前進,收復承天府的進度遙遙無期。
我軍現在不只是拿不下桂軍的陣地。
傷亡再多一些,我軍很可能會出現崩潰、譁變、營嘯等情況。」
世子齊斌終於忍不住,他驚訝的問道:「時局已經危險到這種程度。」
李曼松將軍耐心的給世子齊斌講述吳軍現在遇到的問題。
他隨後感嘆道:「陷入到這種兩難的境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國的兵力不足。
攻堅戰必定會導致士兵傷亡。
五千人傷亡對於兩萬軍隊,那是傷筋動骨,士兵人心浮動。
五千人傷亡對於二十萬軍隊,那只是正常的作戰損傷。
如果我手中有二十萬軍隊,對面也是二十萬守軍。
我敢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對面守軍的陣地。」
世子齊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崔元吉副總參謀長平靜的說道:「我軍想要取得勝利,必須要行非常人之事。」
張虎鯨將軍反應最快,他面帶驚恐的追問道:「崔參謀長的意思是動用特種彈。
帝國軍隊打歐洲同盟軍,動用過特種彈。
鋁熱彈可以把鋼鐵軍艦融化,凝固汽油彈讓幾萬帝國軍隊敢對百萬歐洲同盟軍動手。
我在帝國軍中服役,有幸見識到這個場面。」
張虎鯨將軍回想起當時歐洲同盟軍的慘狀,他臉色變得煞白。
桂軍別說是以新兵為主的軍隊,哪怕是以老兵為主的軍隊。
他們在凝固汽油彈之下,那也是只有一個結局。
李曼松將軍意識到,崔元吉副總參謀長因為什麼原因來前線。
他有些猶豫的說道:「對面同是漢人同袍,我軍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人道。
使用特種彈,必定會造成人道主義危機,帝國會不會因此而插手。」
崔元吉副總參謀長用手一拍桌子,激動的說道:「打仗講仁義,我們老祖宗在數千年前的春秋時期就不這樣做。
武安君白起坑殺趙軍四十萬,仁義?
魏武帝曹操食人脯作戰,仁義?
戰爭容不得仁義。
至於帝國是否因此事而插手。
我國都遇到亡國的危機,帝國插手最重的代價也只是亡國。」
張虎鯨將軍和李曼松將軍聽到崔元吉副總參謀長這樣說,他們就知道這件事容不得質疑。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世子齊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