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明顯是在幫趙澤,王承恩這話其實說的非常有技巧,故意借用外長城和內長城來模糊長城外這個概念,然後再間接性的告訴娜仁托婭出長城是死罪,又說長城重兵防守,其實是將大同其他官員一起栓在一根繩子上,如同他們還在懷疑趙澤他們出了長城,就是等於承認他們失職。
娜仁托婭也不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能不知道。趕緊連忙解釋的說道:「對!對!是我沒說清楚,我們是相遇在內長城外。」|
「既然是在內長城外,但也無事。「王承恩說完又轉頭對剛才那個巡按問道:」林巡按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這林巡按更不傻啊!兩大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明顯是故意包庇。雖然自己盡職,但是也用不著去得罪如此兩位朝廷大員啊!弄不好,自己以後連盡職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巡按只得說沒有再問的了,獨自悻悻的回到自己原來所在的人堆里去了。其他人更是不敢揪著這個不放了,能混到如今,揣摩上意,那可都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這時曹文詔也從座位中站了起來,說道:「我贊成這小子的意見,他分析確實有道理,我帶兵多年,深深明白攻其不備這個道理,往往我們認為不會來攻之處,越是敵人進攻之方向。今年我大同因兵力糧餉不足,甚至連往常的防秋擺邊都停了,這正是敵人突入的大好時期啊!「
因秋時糧食收穫,馬最膘壯,所以蒙古人多選擇在秋天突入長城劫掠內地,所以明朝在中後期,每到秋天之際,就會動員人力去長城一線駐防,只是到了明朝末期因為糧餉匱乏,防秋擺邊並不能成為每年之慣例。
聽他說完楊嗣昌也讚許的點了點頭,。
曹文詔接著說道:「只是而今林丹汗的人馬集結業已查明,可是這流賊人馬不能確定,雖是而今各地軍情,顯示出進入我大同境內的流賊越來越多,但都只是小股人馬,恐也是難以掀起大浪。我認為還是需要再確認一番。」
楊嗣昌又氣憤的說道:「他插漢部虎墩兔,罔顧大局,不僅不和我大明一起聯手對付建奴,反倒一心避戰,竟然西遷將蒙古東部數千里肥沃之地,送予建奴。而今竟然與我大明為敵,屢次劫掠我大明。
大堂上的諸官,見到了連曹文詔都這樣說,贊成趙澤情報準確性的人一會兒就便成了大多數。
趙澤接著曹文詔的話題說道:「曹總兵所言不差,但是這流賊都是我大明境內之人,其若是化整為零,偽裝成商旅行人,進入我大同境內也並非難事。剛才曹大人不是也說,進入大同的小股流賊明顯增多嗎?這正是預兆啊!」
楊嗣昌見他們所說的分析後當機立斷的說道:」正所謂兵貴神速,若再等探明境內流寇再調兵遣將,為時晚矣!我深信此軍情不假。眾將聽令「
聽到眾將聽令四個字時,大堂裡面的將校全部齊刷刷的筆直的站挺了。
楊嗣昌接著說道:」現令全軍備戰,各地徵發民壯。正、奇二軍帶領民壯在長城一線防秋擺邊,防止韃虜突入長城,各鎮守,協守,各路援軍則對各軍信地嚴防死守,嚴查各路可疑人員。各游軍則往來照應各地,伺機殲敵。另令各道、府州縣配合諸君。「
正奇援游四兵是明朝邊軍的一種軍事理念,即總兵所屬為正兵,負責把握要衝之處,副總兵之屬為奇兵負責協助總兵,援兵即為各參將之兵,負責協守各地,同時與諸兵相互策應,相互支援,游兵即為游擊之屬,負責游擊各處和支援各兵,即為機動兵力。
楊嗣昌剛剛說完,就聽到門外大喊著「報」緊接著一個士兵徑直突入大堂,士兵非常的急迫,進了大堂單膝跪下就說道:「啟稟大人,朔州城被流賊姬關鎖圍困,流賊勢大不下萬餘兵馬。城內告急,請速法援兵「
大堂裡面一時驚呆了面面相覷,突然出現的大股流賊。這無疑應證了趙澤情報的準確性。
楊嗣昌聽完氣得拍案大叫道:「爾等無能鼠輩,竟然有萬餘流賊,潛入我大同境內,為何竟然無人發覺,可見此處兵備之鬆懈,此次回京,我定稟告聖上。」
這一下,把大同大大小小的官員嚇得紛紛下跪求饒。楊嗣昌雖然官職不大,只是小小的正四品右簽御史,但是他一直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能夠直達天聽的人物。這次奉的是欽差的差事,誰也不敢小瞧啊!何況堂堂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都是看其臉色,秉筆太監可以說,更是中樞人員啊!這正所謂官不大,但是人大。
如此大股流賊竟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大同境內,也讓總兵曹文詔和巡撫臉上掛不住,雖是依舊端坐在太師椅上,但兩人臉色黑的難看,尤其是胡沾恩,剛才還在質疑趙澤的軍情。現在這個士兵的報告,更是坐實了情報的無誤。
楊嗣昌趕緊正色的說道:「周立昌游擊可在。」
「末將在。」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白袍將軍,這正是那邊把趙澤他們當做奸細綁的那位少年將軍,趙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將軍知道之前的誤會,覺得內疚心虛,就儘管避過趙澤的眼神。
「本欽差命你火速點齊本部兵馬,速速支援朔州。「
」末將領命「周立昌得令後火急火燎的就出去,點集自己的兵馬。
誰心裡也都清楚,要是真丟了大同城,大同官場絕對又是一遍人頭滾地,血流成河。多虧了趙澤即時將敵人的軍情送來,方才可亡羊補牢。這時大同的官員對現在的趙澤顏色都改了幾分,尤其是巡撫胡沾恩,他可是第一責任人啊!趙澤無疑是救了他一命,情不自禁對趙澤竟然有了好感多了幾分熱愛之情。
楊嗣昌又是一番調兵遣將之後,大堂上的官員已經去了一大半,只留下胡沾恩等一些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