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擊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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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爾袞舉起手中的馬鞭指著西南方向,冷冷地說道:「傳我令,全軍現在往西南而行,繞過偏頭關從黃河回師。」

  聽到了多爾袞這個決定之後,眾將無不嚇了一跳。個個張著一張大嘴巴很久之後。一個年老的將領恭敬地對多爾袞說道:「啟稟貝勒,現在明軍已經收復偏頭關,焦源薄的援軍又和他會師了,根據情報,山西巡撫吳甡也在不停的抽調人馬入偏頭關,此時他應該是重兵防守啊!並且又為明軍腹地,我等現在回師去偏頭關,若是明軍在那一帶設有重兵,那我等就是陷入重圍之中再也出不去了。」

  多爾袞冷冷一笑道:「老將軍您多慮了,兵力詭道也,正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之道。驕傲與得意更會讓人失去自我。現在明軍大獲全勝,自然是人人得意萬分,已經成了一支驕兵,人人更想再創一個佳績。甚至還會把我比喻成漢人口中的落水狗,現在正好是痛打之時。

  所以他楊嗣昌會斷長城,焦源薄連大軍都不要,帶著少數輕騎,就敢來追我。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個趙澤,這是我一直在沉思的原因,後來我想通了,他畢竟是太嫩,出道太短,還不知絕大多數世人參不透的這個道理,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此刻他應該在焦源薄的軍中一起追擊。所以我敢肯定,明軍偏頭關黃河防線極為空虛,他們以為我在這裡跌倒了一次就不敢再來了,以為我已經丟魂落魄,但是他們錯了。我可以告訴諸位從這兒走,才是唯一的活路。」

  「可是貝勒,我就這一次機會,若是你猜錯了的話。再想出去,可就難上加難了。」

  多爾袞冷酷地說道:「兵者在於險也,如果老想著穩打穩進,怎麼能打勝仗,這也算是我們賭一把,賭贏了我們全軍不戰而退,賭輸了我多爾袞也輸的起。到時我自有辦法。」

  天地蕭蕭,四野蒼茫,白色的大地上一支無聲的大軍在悄悄的蜿蜒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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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大人,我等在關外十多里處發現了多爾袞的大軍,正在向著我們這個方向而來。」

  「什麼?」

  忙著處理戰後事務的顧德義正在焦頭爛額之時,卻聽到了這個驚天霹靂的消息,嚇得手中正在寫字的筆都掉了。

  顧德義捶打著自己疲倦的老腰,緩緩地走到了兩個斥候的面前懷疑地問道:「多爾袞的大軍不是落荒而逃去長城了嗎?怎麼又會在偏頭關附近出現,你確定你們看清了,這不是幻覺。」

  說話的那個士兵一副苦瓜臉地模樣說道:「大人這可是我們兩人都親眼同時看到啊!怎麼會是幻覺!」

  顧德義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老背,依舊帶著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對著另一個斥候問道:「你也看見了?」

  那斥候嘴巴沒剛才那個伶俐,拼命的點著頭。

  顧德義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他早就聽說過,經過惡戰的戰士,好多在戰後,神經都會多多少少的有點問題,暴怒,嗜血,幻覺這都是常有的事,絕大部分經過一段時間休養,就能康復。

  他輕捻著自己的鬍鬚沉思了一會兒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帶本官親自去看看。」

  此時多爾袞大軍已經越來越近,顧德義只需登上城樓,拿著望遠鏡,就可以看到遠處隱隱約約如林而進的建奴。

  「真的是建奴!」

  顧德義真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他趕緊讓人敲響了告警的鑼鼓,發動所有的人全部上城防守。面對著如潮水的建奴,顧德義心中是直打鼓啊!此時偏頭關守備極其空虛,若是建奴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整個偏頭關能動的人都上了城牆忐忑不安的時候,奇蹟又出現了,建奴並沒有來攻打他們,遠遠的繞著偏頭關望西而去。

  這幅莫名其妙的景象,看得顧德義都覺得自己是在雲中霧裡,恍如夢中一般。待建奴完全消失在視野的時候,緊張至極的顧德義癱瘓在城牆上。

  「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他靠在女牆上,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自己茫然不知所錯的實話,忽然心中一顫,忙探出自己瘦小的腦袋,對著城下的人大聲喊道:「快放信鴿,通知趙澤,建奴正在從黃河上回去。」

  聞知建奴正在從黃河上回去,焦源薄驚訝萬分地道:「豈有此理,竟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又悄悄的從我們背後渡河而去。顧大人還說了什麼嗎?」

  來報信的趙澤帶著一副苦酸臉答道:「建奴來時,偏頭關城防極其虛弱,恩師根本就無法派出人偵查,所以其他的一概不知。」

  焦源薄大怒不已將手中書信摔倒地上,惆悵萬分地說道:「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這個多爾袞雖是年紀輕輕,然而本撫實在是太小看他了,沒想到他們能將我們三督撫甩的團團轉。沛霆啊!幸好大同有你等這些干城良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趙澤連忙欠身說道:「軍門現在應該是想著如何亡羊補牢啊!此等他話日後再談。」

  「對!對!現在應該是想辦法挽救!」

  焦源薄顯然倉促之間有點手足無措了,他又親切地問道:「本撫這腦袋,先生就像漿糊一樣,倉促之間既然一時計拙,誠不知沛霆有何妙計,我等現在該當如何處之。」

  「現在當然是追啊!」

  趙澤都覺得有點好笑,此時除了追以為,此時還能有什麼妙計。

  焦源薄慌張地說道:「對,而今之計理當追奴。」

  冰封的黃河,如同平路一樣,在趙澤剛剛趕到時,多爾袞的騎兵已經從容的渡過了黃河了。多爾袞調轉馬頭,胯下之馬人立而起,對著河對岸的趙澤和焦源薄嘲諷地輕輕地笑了笑。隔河拱手道:「多謝諸位沿途相送,本貝勒真是受寵若驚啊!」

  焦源薄南下以來寸功未建,又被多爾袞嘲弄一番,心中肝火騰騰,大聲喊道:「蠻奴你休得猖狂,本撫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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