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野外浪戰

  大同和山西各鎮兵馬的四處出擊,雖然不能給豪格部帶來很大的傷亡的,但是沿途的阻擊騷擾,嚴重的影響了豪格回師的速度,在第三中午,在一片荒原上,忽一輕騎來報,前方十里發現建奴大軍。

  聞知即將與豪格相遇,回首四顧,北面正好有一山坡,連忙下令道:「全軍火速占領北坡,擺好防守戰鬥陣型,準備迎接敵人來戰。」

  趙澤剛下令完,在趙澤身後的廖武連忙說道:「啟稟將軍,我等出來是為了在多爾袞反撲之前,儘快掃蕩入塞建奴,而今建奴就在眼前,可為何卻占據北坡擺出防守陣型,倘若豪格急於攻占偏頭,不戰直接繞過怎麼辦。」

  趙澤輕輕地說道:「你太不了解豪格啊!無論多爾袞薩哈璘還是豪格,正是在年少輕狂的時候。他們敢如此孤軍深入,就在於他們極端的輕敵,沿路所行,如入無人之地,他的輕敵之心,只會更加滋生。放心,我可以保證豪格會來進攻。」

  眾軍領命,車步騎混合兵種趕緊行動起來,擺出了一個方圓的陣型,戰車在外面,緊接著是步兵,所有的騎兵則集中在最裡面,作為預備隊使用。

  豪格在回程也不順利,到處湧出的各處兵馬都趕著湊著熱鬧,但是沒有任何一人敢來攖其鋒,但是東一拳,西一腿的,也打得他火光直冒,好在這些軍隊只要遇其兵鋒,無不潰敗。豪格就帶著一種無比煩惱又美滋滋的心情一直上路。

  在趙澤的斥候發現了豪格的實話,豪格的斥候同樣也發現了趙澤的大軍。當豪格聞知前方又有一大軍的時候,起初並不為意。依舊率領著大軍氣勢洶洶的往前而來,大有一種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的氣慨。

  又走了幾里,忽然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孔明燈,由一根繩子系在地面上,冉冉而升。豪格好奇而警惕的指著他問道:「那是什麼?」說是孔明燈,但是也沒有那麼大的孔明燈啊!手下的人沒有一個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正在豪格納悶時,忽然一個眼前的建奴指著天空中巨大的孔明燈,驚訝萬分的道:「人……人……」

  豪格朝上,瞄了一眼,又瞪了一下,那個依舊張著大嘴巴的建奴大罵道:「他娘的,你看到了什麼直說。」

  被這一瞪一吼,那個建奴才在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畏懼地說道:「啟稟貝勒,小的剛才發現天上那個孔明燈上有人。」

  「那東西上怎麼會有人?」

  豪格將信將疑的喃喃自語一聲,接著把手,掌心向上的往後一伸。侍從的建奴立馬恭敬的將一個西洋望遠鏡,遞在他的手上。豪格騎在馬上,拿過瞭望遠鏡後,將信將疑的放在眼前抬頭看,這一看不要緊,看了嚇一跳,那各孔明燈的上面還真有三個,其中為首的一個,同樣那著西洋望遠鏡,在眺望的自己,豪格隱隱約約地看到,為首的那個少年,在看到自己的時候,蔑視地嘴角輕輕的上揚一下。

  自己能被輕視,豪格氣呼呼地放下手中望遠鏡,勃然大怒地下令道:「全軍火速出擊,將這些不知死活的尼堪,充分的領教下我們滿洲鐵騎的厲害。」

  見豪格大軍如潮湧般的向自己殺來,在孔明燈上的趙澤看得清清楚楚。當即吩咐道:「命令全軍,待會兒與建奴交鋒的時候,全軍火銃不需要待敵靠近後,來一次齊射後,就與敵短兵交接。」

  騎兵在面對威力巨大的火銃兵的時候,唯一的戰術就是儘快衝過火銃的射程,與火銃兵短兵交接。而騎兵衝鋒的速度極快,衝過射程的這段時間,縱使訓練有素的弓箭手,最多也只能胡亂的射出兩箭。而對於火銃兵來說,這麼短的時間,連裝填一次都不來,一般情況下,也就用三段擊的戰術,胡亂放出個兩三槍,但是這種搶著時間,胡亂放出的槍精確度就不用說,純粹是用齊射來彌補。所以在多次的戰爭總結下,趙澤採取等騎兵接近齊放一次的方式。這種方式雖然只能放一次,但是在施放之前,騎兵非常的近,不管是火銃的威力和精確度都能大大提高,同時給予了士兵充足的瞄準機會。這種方式看似一擊,但是這一擊能夠帶給敵人騎兵最大的傷亡。

  獲令的火銃兵們,趕緊快速的調整陣型,從原來的三段擊的陣型,轉變成一種,下中上,交互在一起的一個密集的陣型。

  待他們剛剛剛轉換好的陣型的時候,豪格的率領地大軍也開始出現在眼前,近萬的鐵騎,奔涌而至,大地都在顫抖,氣勢如虹,排山蹈海一般的壓來,未經歷過戰場的新馬,面對這種陣勢,都發出了一聲聲驚恐失措的嘶鳴聲。馬率先躁動起來,將新兵們的膽怯的心也帶動了,嚴整的陣型開始出現了一絲小小的騷動。

  「穩住!」

  「穩住」

  隨著各級大小軍官的互相打氣,這一股異常的騷動旋即平靜了一下。趙澤在天上的熱氣球上,對地面發現的一切了如指掌,苦笑了一下,看來部隊發展的太快也不是一個好事。

  建奴到來絲毫沒有擺陣觀察的樣子,依舊排山倒海的向趙澤這邊壓來。趙澤在天空看到這副景象,更高興了,他饒有滋味的看著建奴目中無人的衝鋒。接著聽到了戰車上的佛郎機炮發出的聲音,佛郎機炮採用的是子炮預填發射,射程又遠,基本上能夠將配備的幾個子銃打完。這些佛郎機都是裝的霰彈,一發炮打出去能夠覆蓋好幾十個平分的面積,一時一兩百門火炮連射,建奴頭頂上的霰彈炮子就跟下雨一樣,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緊接著是火箭也開始發射,火箭因為射程外,施放靈活,施放簡單,就算是文盲的士兵給他顯示一遍,就能自己獨立操作,所以這種武器非常受戚繼光的青睞,有錢之後,趙澤也在軍中大面積武裝這種火器。火器發射雖然準確率不高,但是千百火箭齊射,射出的火箭尾部帶著炫眼的火光,能夠給敵軍的西陵帶著極大的震撼。

  豪格此次數千里遠程奔襲,自然是不會帶上火炮之類重武器,再說蒙古人也沒有建城郭的習慣,帶火炮有什麼用。但是就算如此,號稱三關之首的寧武關,也被他給毀了,入塞更是如入無人之境。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荒野上野外浪戰,連敵人的毛都沒看清楚,衝鋒的前鋒就已經損了大一片。但是豪格堅定的相信,明軍時期低落,武備不整,他們只不過憑藉先進的火器,逞一時之威而已,一旦能夠接敵近戰,任何火器也比不了馬上的彎刀快,如果他們士氣低落,近戰交鋒更會是一觸即潰。

  誠然騎兵有非常大的優勢,近代騎兵面對步兵一直採用的就是這種方式,要知道,是一分鐘幾百發的機關槍的普及,才終止了騎兵,這個兵種一直延續到二戰。

  想到這裡豪格咬了咬牙,堅持著繼續衝鋒,滿洲的勇氣果然不負他的期望,很快就衝到了敵人陣前,只有三四十步的距離,正在豪格慶幸即將突破明軍火力,與敵短兵交接時,一陣整齊的巨響聲,豪格傻眼了,沖在前頭的鐵騎就跟割麥子一樣,成群成排的倒下。原來是明軍發動了最後一次齊射。

  眼見滿洲勇氣,成群成片的在自己面前倒下,豪格恨的直咬牙。終於可以發揮滿洲勇士的長處與敵近戰了。豪格拔出了腰中的彎刀,仰天咆哮一聲怒吼道:「沖。」

  接著後隊的建奴又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明軍壓來。

  建奴衝過了遠程武器的射程後,也沒有討到任何便宜。面對他們的不僅有嚴陣以待的長槍兵,還有躲在長槍兵後手拿火銃的散兵,這些散兵最為可惡,躲在長槍兵的後面,專門放冷槍,打著他們叫苦不迭。這還不算什麼,明軍在陣前擺著又是戰車,又是拒馬,嚴重的阻礙了騎兵的行動。近戰時,這些戰車也不在放炮,放火箭了,而是四門關的死死的,整個戰車像一個王八殼子一樣,士兵們躲在裡面,從容地通過射擊孔不停的對外射擊。而建奴就慘了,面對各種各樣的射擊,不僅毫無遮擋之處,就算是衝到了戰車跟前也對戰車裡面的明軍毫無辦法。激烈之餘他們只有使用了一個最笨的辦法,先用盾牌堵住射擊孔,再集合幾十人將戰車推翻。這樣固然能夠推翻戰車,但是密集的火力中幾十人集結在一起,其他地方的明軍怎麼會放過這些火靶子。而這輛戰車最多只不過是暫時失去戰鬥力而已,裡面的明軍只不過是摔了一跤,依舊安然無恙,但是推車的建奴卻是死傷慘重。

  待這群蠻橫不怕死的建奴推開了戰車之後,卻發現面對他們的是拒馬。這些拒馬平時都是放在車上,隨車攜帶的,拒馬不僅能夠擋住騎兵,上面還有倒刺,會讓戰馬畏懼。這還不算,一排排長槍兵,憑藉著拒馬舉起一個又一個長槍在等著即將到來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