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趙澤也沒有閒著,不僅加緊備戰,同時不停著收集建奴的情報,這些情報收集主要以軍中的夜不收和潛龍互相補充的收集,趙澤雖然人在幾百里外的平虜衛,卻對建奴的任何動向清清楚楚。
就在建奴正搶著高興的時候,趙澤已經開始帶兵準備向河曲出發了,這一次的出動的人數非常的多,除了趙澤的六千精銳之外,還有楊嗣昌的三千標兵,再加上五千負責後勤的明軍,整個隊伍一萬多人,浩浩蕩蕩在路上延伸了好幾里。
現在最大的問題,趙澤的軍隊由車步騎混編進軍,再加上民兵,各種輜重,行軍非常緩慢,一天才能吃幾十里路,而建奴卻全部都是騎兵,每個騎兵帶至少帶著兩三匹馬,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機動性。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多人的大軍行動,自然會驚動建奴的耳目,如果一旦建奴知道有這麼一個大軍正在南下,自然會回援,按照建奴的速度,一日之間,輕騎就可以回來,第二天所有的騎兵都能到達,而趙澤的大軍此時還在路上。
趙澤也看到了這一點,便和上次奇襲烏骨力部落的如出一轍,帶了所有的騎兵,再讓步兵全部騎上騾馬前行,而笨重的炮兵和戰車兵跟著楊嗣昌的標兵一起保護民兵和輜重一起在後趕來。另外再提前通知窩在山中的顧德義帶領人悄悄製造盾車和雲梯等攻城器具。
望著一隊隊雄赳赳,氣昂昂的雄兵即將出發,趙澤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對身邊的張勇吩咐道:「通知下去,讓每個士兵另外再沒人帶十斤火藥。」
張勇一聽嚇得吐了吐舌頭道:「現在兄弟們武器精良人人裝備幾件武器,還帶著鎧甲,精銳之士,甚至還穿兩件,我們此行又無輜重隨行,將士們吃穿用,全部都得靠自己一人帶上,再帶上十斤火藥是不是多,何況你要這麼多火藥幹嘛!」
趙澤瞥了他一眼道:「少廢話,不該問的不要問,按我吩咐做就行了。」
張勇雖是一頭霧水,只得吐了下舌頭,扮了一下鬼臉,傳令下去。本該待發的士兵,突然接到了這個匪夷所思的命令,令行禁止,一直是趙澤軍中的傳統,又迅速的帶上火藥。而此時文昌和潘炎們才發覺哈爾穆已經幾日沒見了,甚至有人以為他們畏戰逃跑了。
扼守河曲之地的便是偏頭關,偏頭、寧武、雁門即為通常所說的三關,。所以要控制河曲那一帶黃河首先要要控制偏頭關。趙澤平虜離偏頭並不遠,只到了深夜時分,趙澤就帶著先頭的六千精銳,已經到了偏頭關。
因為潛龍一直在這兒秘密行動,提前通知了顧德義,趙澤將帶大軍前來,至於來的目的,為了保密,並沒有對他直言。顧德義帶著他的那一幫殘兵敗將早就等候在這裡。剛見趙澤的面,顧德義就大倒苦水道:「沛霆啊!為師當初悔不聽你的推測啊!不然偏頭關也不會丟的這麼容易。我只怕事後少不了朝廷問罪,看來我這官剛出來就已經坐到頭了。」
趙澤望著他微微一笑道:「先生不必自責,幹完這一票,我保證你不僅無罪,你們還有立大功。」
顧德義有點暈了,哭喪著臉道:「沛霆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老夫就想著現在如何將功補過,最好能夠保住我頭上烏紗。」
趙澤看到顧德義這般悲愴樣子,心中不禁覺得好心,以前一副嚴肅正直的先生,沒想到也是一個官迷。
趙澤笑了笑說道:「先生與無憂,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奪下偏頭斷敵歸路,只要這偏頭關,牢牢的控制在我手中,關門打狗,還愁豪格不授首。」
顧德義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生機,他連忙說道:「此話所是如此,可是建奴兵強馬壯,老夫算是見到建奴鐵騎的厲害了,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豪格在內,多爾袞又領重兵在外,就算你突然一擊,收復偏頭關,可是你又如何能扛得住多爾袞和豪格的腹背之擊。」
趙澤冷笑了一聲道:「我當初手中只不過只有千餘人馬,孤立無援都能陣斬建奴三千,現在兵強馬壯,武器更是不用說,我只需要扼守一關,我還會怕他們嗎?」
顧德義連忙道:「當初你陣斬著只不過是無名小輩,而今與你對陣的是多爾袞和豪格,豈能小覷。」
顧德義顯然與建奴一戰後已經嚇破膽了,書生就是如此,往往喊口號時特別響亮,真到了戰場大部分都懵了,正所謂智兵不勇。
趙澤勃然大怒道:「我看你是被建奴嚇怕膽了,先生當初常教我們孟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而今竟然怎麼是這個模樣。」
顧德義一聽,也跟著勃然大怒道:「老夫幾曾怕過誰,我是擔憂你憑自己一人之力,能否擋著的住建奴鐵騎,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趙澤瞥了他一眼道:「我主意已定,偏頭關我是拿定了,既然你們如此貪生怕死,不想將功補過,那就請你們在一旁觀看,看我如何憑一己之力拿下偏頭,擋住建奴鐵騎。」
顧德義青筋暴露的道:「誰怕誰,你敢打,我就敢奉陪。」
趙澤瞥了他一眼,下馬高興地說道:「先生早說此言不是一切都完了,何必要學生與你廢話到如今。」
顧德義一聽勃然大怒地指著趙澤,欲言又止。趙澤趁機插上口來說道:「先生不要激動,大戰要緊,你還是趕快和我介紹下你和偏頭現在的情況。
經過了顧德義的介紹之後,趙澤才知道,顧德義打了這一仗之後,就一直窩在山上收集殘兵潰兵,手上現在還有一千三百多人的敗兵,這些日子可苦了他們,天天窩在山上一口雪一口窩頭,偶爾下山再劫殺幾個落單的建奴。而偏頭關裡面,根據顧德義的情報顯示,由薩哈璘帶著三千精銳親自鎮守。並非和之前的情報一樣,豪格和薩哈璘同時入塞。
介紹完了這些情況之後,顧德義又有所顧慮的道:「而今薩哈璘統領重兵親自坐鎮偏頭關,你之前吩咐我趕造的雲梯盾車,攻城之物,怕是不夠用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不如等待大軍火炮前來再來攻城。」
趙澤笑著說道:「夠了,我們只不過是需要在外面製造混亂足矣。帶我先去找個地方俯視偏頭關,了解了城中情況,再來攻城。」
這話聽得顧德義一愣一呆了。忙帶著趙澤去了偏頭關附近的一個小山頭,登高遠眺。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建奴在偏頭關守備森嚴,到處都是火把和架起來的篝火,將偏頭關照的跟白晝一樣。
由於建奴入塞只不過是想著劫掠一番就走,並沒有長住,所以在當初他們攻打偏頭關時毀壞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修復。趙澤看著遠處的偏頭城牆毀壞,殘破不堪。甚至連他們當初攻城時填塞的壕溝和護城河都沒打算清理。看到這些景象,趙澤高興不已。
趙澤大致觀看完了關內的情形後,又帶著顧德義回到大軍之處,由顧德義掏出了一副偏頭關的地圖。讓李定國帶領一千人攻占東門,讓張忠帶領一千人攻占南門,顧德義則帶著他所部則從北部進攻,再讓廖武帶領一千人攻占南門。廖武就是廖金剛的兒子,當初他並沒有接受趙澤的建議拿一筆金銀隱姓埋名遠走高飛,而是高改名換姓之後留在了趙澤的軍中,趙澤也深知他智勇雙全,欣然同意。在避過了這麼久的風頭之後,終於可以出來嶄露頭角了 。
這一分工,東南西北都有人了,文卓和潘沛有點不樂意了,急忙搶聲說道:「啟稟將軍我們和部下的騎兵幹嘛!」
趙澤瞟了他們兩一眼後,樂滋滋地說道:「不要急,你們先坐觀他們攻城就行,待會兒自有你們重用的地方,此次能否攻城成功,全靠你們。」
文卓和潘沛聽完先是一喜,接著心中忐忑起來,對於趙澤對自己的安排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過他們知道軍中事務涉及機密,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兩人帶著打鼓的心情,只能默送其他的攻城的人離開。
這次攻城在於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所以他們出發的時候,並未角號聲起,軍鼓陣陣,而是借著黑夜的掩護悄悄向偏頭關抹去。
臨近偏頭關的時候,李定國發出一聲吶喊,率先攻城,緊接著其他三面也都開始了投入攻城戰鬥。偏頭是建奴退兵的咽喉所在,自然大軍把守森嚴,但是突然冒出來的攻城大軍,著實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外,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建奴畢竟是百戰之師,沒多久的時間,就恢復了起初的混亂,投入到了激烈的守城戰中來,攻城的士兵也不是軟蛋,就這樣雙方你死我活的拉鋸戰著,平虜軍的奮勇只叫建奴叫苦不迭。
四邊攻城,唯只有顧德義這邊差很多,他們被建奴的遠程火力死死的壓制在 城牆下動彈不得,饒是如此他們也牽制住了防守北門的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