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開始第一刀

  姜星闌本以為按照常規和趙澤引薦一下隨行的官員,這些能上檯面的人,趙澤大都打過照面,多少也知道虛實。直接了當的說道:「這些人都是同僚,趙某和他們早已相識,我看姜大人也就不必一一介紹了,天色已晚,我看不如現在就隨我去建功堡,我好酒好肉的招待大家一番。」

  此時的肇修德因為和趙澤關係非為不同,在人群中,挺直了胸脯,走路都帶風。面對一群不知所措的大小官員,他深知趙澤從來不按照常規出牌。忙在人群大聲喊道:」現在將軍他最大,他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大家不必拘泥禮節,直接回到建功堡中喝他一個一醉方休。「

  「各位請!」

  趙澤再次發話了,眾人哪敢不依,只好跟在趙澤的後面,一起想建功堡而去。

  誰料回到建功堡中,建功堡裡面的眾人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張燈結彩,提前辦好了酒席,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之後,肇修德實在是按捺不住了,他找了一個機會,偷偷的溜到趙澤的身邊,趙澤此時已經有點醉意了,將他拉到一個角落神秘兮兮的問道:「將軍你此番面聖,有沒有受我所託,在聖上面前對我美言?」

  平常他都是左一口,右一口的老弟,被他叫將軍這麼一喊,趙澤有點不自在了,他帶著酒意說道:「老哥,趙澤我初來此地,無親無故,一直承蒙你照顧,今日能夠飛黃騰達,你且不要叫我將軍,讓我聽得彆扭,你還是叫我老弟吧!」

  肇修德驚訝的說道:「這怎麼成,長幼有序,尊貴有別,這規矩可不能亂啊!」

  趙澤手提著酒壺,說道:「我是將軍,你得聽我的,我讓你怎麼叫你就怎麼叫吧!"

  "好既然如此,那我倆只在無人之處兄弟相稱,有人還是叫你將軍,你看怎麼樣。「

  面對這種不一般的待遇,肇修德心中已經樂上天,這不僅說明趙澤沒把自己當做外人,而且只需要這樣一喊,人人都會知道自己在趙澤面前非同不一般,爾後平虜大小官員那個會不給他些面子。這就像滿清時候滿人對皇上自稱奴才一樣,這是一種莫大的殊榮。

  眼見話越說越偏,他焦急的說道:「老弟啊!你倒是回哥哥我的話啊!你有沒有替我在聖上面前美言?」

  趙澤瞥了他一眼,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了。「美言了啊!這個老哥你放心,你之所託,我可怎麼沒放在心上。」

  「美言了啊!可為何你一下子連升五六級,我這兒可一點動響都沒啊!按說這次我也是有功之人啊!」肇修德深深的懷疑趙澤並沒有替自己美言。

  趙澤含笑的說道:「你們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我升為指揮使,那也應該知道聖上給了我什麼特權了吧!」現在我的地盤上錢財人事,我都可以自專,這條小事何必要驚動聖上呢?我自己封你個指揮同知就是了。「

  」當真?「

  肇修德聽到了這個驚天的喜訊,他的心臟差點都要跳出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的願望只不過是指揮簽事,未料竟成指揮同知,他如何不激動。

  趙澤含笑著點了點頭。其實趙澤也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是一衛指揮,不是原來的那個一清二白的小地方,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他還需要照顧一下平虜衛以前的老人的想法,不然的話你只提拔自己的人,造成平虜原來的老人全部被邊緣化人家絕對有想法,這樣也不利於團結。這肇修德確實平虜的老人中最合適的目標。他需要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小人,但是經過趙澤的了解,他其實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只不過深知處世之道,不顯山露水罷了。而自己的人也沒有管理一衛的經驗,需要肇修德來協助管理。二者使他成為了不二人選。

  肇修德看到了趙澤確定的點頭,激動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淚眼婆娑,含情脈脈的拉著趙澤的手說道:「老弟啊!你可千萬不能騙老哥我啊!我能否光宗耀祖,就全靠這一次機會了。」

  對於眼前的趙澤,他感覺就是自己重生的父母一般。

  晚上諸客散去,趙澤帶著微微的醉意在燈下開始起草了關於這次有功人員的升遷問題,對於這次官職的安排,趙澤是煞費苦心。對於平虜的原來那些無真才實學,又腐敗的官員,趙澤可以說是一個也看不上,但是也不能自己一上來就把人家全部趕走吧!他們的存在又嚴重的制約著自己人的提上來。一衛是有著他固定的編制的。超出這個編制自己封的官朝廷是不會認同的。而這些人不走,他們霸占的官職也就不會退出來,這可讓趙澤難辦了。

  苦思冥想之際,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除了少數授予衛所正職之外,其餘的全部封私官,全部用營兵的百戶、把總、千戶、營總這些官職名來代替,私官品階與權力在平虜與公官平等,但是俸祿比公官的俸祿增加一倍。這個辦法不僅讓每個有功之人能幹升職,在經濟上也給出補償,眾人都能輕易的接受了這個方案。

  為了自己手下之人能夠與自己的官職相匹配,這次趙澤也對手下之人作為了一個大的升遷,幾個核心人員,基本上也都被來了一次大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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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虜衛軍戶四千八百戶,在編軍人四千四百名,民戶四千三百戶……」

  「什麼,他在編之軍有四千四百人?」

  對於平虜在宣興騰的治下是什麼德性,趙澤心中有數,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在籍的居然有四千四百人。

  景陽懷抱帳冊不屑的說道:「大人豈會不知,而今我大明各衛所個軍,虛報在編之人已經蔚然成風,天底下又有多少衛所是不虛報在籍之人吃空餉的?」

  趙澤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說道:他們虛報在冊之人,吃空餉,我固然知道,我所震驚的是他們竟然虛報這麼多,吃空餉吃的那麼厲害。「

  「看來這些人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趙澤打算接手平虜衛後,第一刀就從整治吃空餉這裡入手了。吃空餉這件事,看起來之不過是官員貪污腐化,但是危害其實是極大的,因為他讓朝廷不知道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多少將,嚴重影響決策。雖然現在已經是蔚然成風,但是如果真的追責下來,他可是大罪。但是整個大明朝都已經腐敗不堪了,往往是雷聲大雨點小,棍子舉得高,但是打得輕,以至於這已經成了一個癌症。

  「勇子,你現在就去通知所有千戶以上的官員,說我要親自補發他們拖欠的軍餉。但是要他們把自己的人都給我全部帶來,我要親自一個個的發到他們的手上。」

  張勇摸著自己的小腦袋不解的問道:「澤哥,你這是想要親眼看看,他們手下的人馬嗎?這個辦法不行,人家隨便找幾個人來,就可以頂替,領了軍餉照樣可以回家。」

  趙澤笑道:「你就按我所說的去做吧!我自有辦法。」

  張勇只好狐疑的出去傳令了。

  平虜的軍餉已久拖欠了都快一年多,這還是邊軍,大明其他無關既要的地方的軍餉可想而知。明亡的頭號原因就是因為財政失敗,明開國時朱元璋查驗天下田畝時,有九萬多畝。,但是到了明末事期卻只有四百多萬畝,要知道朱元璋時期是剛剛經歷過元末的大動盪時期,這是人口稀少,荒蕪田地甚多,而明末時經過了明朝兩百多年的發展,人口也達到了長足的發展,應該是歷朝歷代開墾的田地越來越多所知,可帳本上的田畝怎麼會越來越少了呢?這個原因並不是天災而為,而是人禍。

  特權階級過多,明朝宗室眾多,皇家宗室圈占的土地極。士紳又不納糧,古代教育成本極高,而中國人之所以這麼熱衷於教育,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教育的投入是有經濟回報的,只要能取得舉人的功名,就可以不用承擔賦稅了,而往往能金榜題名的大都是世族大家,這些人本身占據的土地很多,另外有人取得功名之後,親朋好友為了逃避賦稅會將田地掛靠在他的名下。再加上軍官吞併國有的軍田之地。這些總總原因匯集在一起,造成了明朝在帳本上的耕地越來越少。不是這些耕地消失了,而是他們為了逃避賦稅被隱藏了起來。所以清朝開國的時候,經過如此動盪的時代,輕易的在全國統計出了一千多萬畝耕地。

  這些脫離出國家統計之外的田地自然不會再承擔朝廷的賦稅。

  千戶們聽說趙澤要發軍餉,各個都高興著合不攏口,第二天還還未亮,就帶著自己手下之人,向校場匆匆趕去,唯恐慢一步,這銀子他就發完了,鬼知道新來的指揮使到底帶了多少銀子來。

  所以在第二天太還未亮,平虜衛的校場就已經占滿了人。

  趙澤倒是不急,先悠哉游哉的吃了一個豐盛的早餐,然後帶著建功堡所有的人向著校場而來。

  眼見一大群人手拿兵器,全身披掛地簇擁著趙澤而來,那些簽事,同知,千戶們,各個都感覺到了有一股寒意。他們頓時私下的交頭接耳起來,簽事李德不滿的小聲對姜星闌說道:」姜大人我看今天不對勁啊!這小子不是來發餉的,是來找茬的吧!「

  另一個簽事代文宏連忙插嘴道:「對我已經看出了苗頭,莫非這小子是要來故意給我穿小鞋的。」

  姜星闌摸了一下自己的鬍鬚。說道:「那你們有沒有都按照我的吩咐,找人來湊數啊!」

  李德對著笑臉說道:「姜大人啊!我們都是以你馬首是瞻,您老吩咐的事情,我們怎麼敢不做。」

  姜星闌不耐煩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慌什麼慌。只要你們做好了,若是這小子真是故意來找茬的,老夫自然有辦法,待會兒你們一個個給我放激靈點就是了。」

  李德和代文宏兩個人會意的一笑,流露出了一絲歹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