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後方終於傳來了他們渴望已久的鳴金鑼聲,這些可憐的建奴更是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聽到了鑼聲之後,一個個就像發狂的野獸一樣,不顧一切的催馬抱頭鼠竄而去,只可憐那些上馬稍慢,和地上掙扎著的傷兵,都不知道在亂蹄之下,被他們自己人踩死了多少人。
尼撒南開始完全被趙澤激怒著喪失了理智,而面對著這樣的慘敗景象,卻像給了他一個沉重的耳光一樣,將他徹底的打清醒了過來。所以他見勢不妙,趕緊令人鳴金退兵。退兵之後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開始等待她其他的部隊歸隊之後再做打算。
「不聽勸諫,剛愎自用,敵情不明,兵馬未集,還無任何兵器,卻想著攻城,你道明軍的城池是紙糊的,守城的官兵是稻草人扎的。」
「我大金天兵,何曾有此慘敗,你這庸才是開了第一個頭。」
尼撒南終於是清醒過來了,可他不知他的亡羊補牢的舉措,又讓他麾下的將士又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此時尼撒南的殘存的大軍,已經是怨聲載道,對他頗為不滿,毫無戰意,只不過在尼撒南的淫威之下,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只是心照不宣的埋在心裡。大金既然會有此慘敗,尼撒南輸的最慘的其實是輸了金兵不敗的面子。
沒想到第一戰竟然贏得這麼簡單,只可恨時間太短,好多人都還沒殺夠癮,建奴就撤兵了,氣得那些老兵站在城牆上指著抱頭鼠竄的建奴大罵。那些新兵們第一戰面對的就是傳說中的建奴,起初心中沒底一直在打鼓。但是見了血之後,果然個個都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個個都殺紅了眼,都不知道害怕是什麼了,經過了第一戰的淬血,這些新兵已經成熟了一大半。
趙澤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繼續望著不遠處失魂落魄的尼撒南,得意的嘴角輕揚,這次的對視是趙澤完全占據著主動了,面對趙澤咄咄逼人的目光,尼撒南雖然強打起精神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但是心中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盛氣凌人的底氣。
「吱」
沉重的城門在不遠處的建奴眼皮底下緩緩的打開,這是他們盼望已久的城門,可惜的是,這次打開的主角不是他們,城門的打開也不是為了讓他們能衝進堡內,大殺大砍,而是堡內的人興高采烈的出來打掃戰場。
經過這次擴軍之後,趙澤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之前那種誰砍的腦袋算誰的,這種方法在人多了以後人多手雜,根本就不適用,經過出現了一個人頭之後,眾人頓時都去搶,而往往忘了他們之前的陣型,眾人分工該當如何,誰該掩護,誰該配合。而且人多之後的戰陣本來就容易造成混亂,這種打死一個人立馬搶著割人頭的方式,非常影響大型戰陣的整體作戰性。還有在城池軍堡等防禦工事裡防守的時候,往往只得戰鬥結束才能去清掃戰場,這人頭是誰的也很難說清。
而且這種記功方式對於在後方的炮兵和火銃,弓弩等遠程兵種很吃虧。經常是後面的火銃手剛打死一個,因為火銃需要三段擊的陣型配合,不可能當即去取,而前方的短兵交接的步兵,在劇烈的戰鬥中早已殺紅了眼,這刀砍來那刀砍去,在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頭,他哪知道這到底是他殺死的,還是後面的火銃弓箭打死的,自然是先砍下掛在腰間再說,人頭已經到了別人的手中,戰後再想要回來,難度可想而知,這樣下來,不僅影響士兵之間的和睦,還造成兩個兵種之間的集體性的紛爭,遠程兵種更是對這種首級分配方式怨聲載道。
人少的時候這種方式,出現的問題還不是這麼嚴重,可是人多是非多,到了現在的時候,這種問題出現的越來越明顯。雖然這種方法能夠極大的刺激士兵們的潛力與動力,但是為了長久的發展,他不得不從新改良。
所以趙澤在等待尼撒南來的時候,將這種首級記功方式重新改了一下,將個人首級記功,變成集體記功方式。規定任何戰鬥人員在殺敵的時候都不能去割去首級,而是又個部隊間另外再組織一支專門割去首級的部隊,跟隨在大部分的後面一起割取首級,整個首級為個部隊集體所有。首先不近戰接敵的遠程部隊和後勤輜重部隊,在各部隊取得的首級中,遠程部隊和輜重部隊各無條件的取走兩成和一成,然後剩下的七成首級歸個部隊。所有的部隊再按照先登,前列,有功等,再結合各人所取的分工按比例分配。如此方法雖然不如之前的激烈方式大,但是這種方法不僅有利於部隊的團結還利於戰鬥力不被削弱。
面對趙澤出城的士兵得意洋洋出來打掃戰場,而又都在城上守兵的火力範圍之內。尼撒南的那些殘兵敗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出城的明軍,是如何給那些受傷的同伴補刀,再像砍豬頭一樣的砍首級,然後再將他們身上的鎧甲衣服一件件的脫掉,拿走所有值錢的東西,只留下一個個光露露的無頭屍體,不一會兒的工夫埋伏在四周的野狗財狼這些東西,肆無忌憚的從隱藏之處跑出來,對著這些撥好皮的大白肉,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快朵頤起來。
明軍在清理完那些值錢的物件之後,又從堡內拿出幾車削尖的木杖來,先是一個個的釘在地上,再從野獸口中奪下那些光禿禿的無頭屍體,將他們的屁股眼放在木樁上,木樁在屍體的重力下,慢慢的自動刺進直腸,漸漸的再從無頭的脖子上出來。
對面的建奴終於知道了,他們的沿路來看到的屍體是怎麼穿進木樁的了。沒多久的時間裡,在城下就已經整齊劃一的穿著近五百具屍體了,跟肉林一樣。可憐了那些野獸,本以餓了很久,本以為戰事結束之後,能夠飽餐一頓,卻被人將他們的食物從口中奪走,穿在這木樁之上,只好戀戀不捨的在木樁下不停的打轉。
面對明軍的如此暴行,尼撒南的那些殘兵敗將個個氣得睚眥皆裂,指著他們的獸行嗷嗷大叫,卻又無可奈何。尼撒南當即氣得眼前一黑,從馬上栽了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遇到的明軍既然會如此兇殘,打掃戰場這是兩方都會幹的事,砍下腦袋是為記功,搜索錢財這也是常見之事,可為何這些人為何做完了這些還不夠,連死人都不放過,要將他們衣服拖得一乾二淨,暴屍荒野,任由野獸糟蹋。面對明軍的暴行,連尼撒南這些半野蠻的建奴都自嘆不如。
「他們是魔鬼嗎?」
尼撒南在手下的七手八腳下,終於醒了過來,他環視了一眼明軍的暴行,一口又再次的氣得從口中而出,金兵幾時受過這種侮辱。他又回首望了一眼」肉林「。頓時一股寒意從後背湧來,全身上下不寒而慄。
面對一個個被嚇得口瞪目呆的金兵,城牆上的人開心極了,不停的吹著口哨,大笑大跳。
「你們金兵不是以殘暴出名的,豬狗不如的狗東西,爺爺們自己讓你看看,我們是怎麼對待畜生的。」
「狗雜碎,看你以後還敢屠殺我們漢人,姦淫虜掠不,看好了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我們自然會百倍還給你們。」
「沒用的孬種,有本事過來救你們的人,有本事來咬爺爺我啊!」
………
城上所有的士兵都沒覺得他們殘暴,反而覺得這是他們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應得的暴行,面對垂頭喪氣的建奴,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也不管他們之間能聽懂的人有多少,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盡情發泄著心中的快感。
當初那個拔什庫用那些百姓來挑釁激怒城中守軍出戰,現在若是他還活著,他會覺得他的挑釁與這些殘暴的明軍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兒科,幼稚的他都像找個豆腐撞死。
這些建奴都是沿路劫掠而來,身體藏的東西肥著很。沒多久的工夫,就從建奴的身上搜出了十幾籮筐的金銀財寶之類的貴重物品。鎧甲武器更是不用說了,一時之間嘈雜的堡內無處放,只是暫時都搜集在一起再堡內胡亂亂放,至於那些首級,為了怕他在炎熱的天氣中變質腐爛,已經被醃製處理,全部擺在一個空地上跟晾曬臘肉一樣,等待著他自然風乾。這戰還抓了二十多個受傷的俘虜,這些俘虜的賞格其實比首級大的多。人頭就是一個死物,但是俘虜就不同了,用處大著呢?
趙澤簡單的清點了一下,發現這些財物的確不小,他又想了一下,這還只是這些建奴隨身攜帶之物,他們放在輜重中的贓物更是想都不敢想,趙澤忽然間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建奴內部金銀價值極點,甚至有時候一石米,都能值銀幾十兩,今天他才終於體會到了他的原因,那是因為建奴一直不停的劫掠大明朝鮮,壓榨蒙古,搜颳了無數金銀而還,而沿海又被大明封死,在一個自閉的經濟圈內,金銀蘧然增多,造成了惡劣的通貨膨脹。建奴的銀子這麼不值錢,如果能夠與他交易,定然獲利頗豐,這也是明朝經濟封鎖失敗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有百分之二百的利潤,資本金就可以上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