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邊軍因為一直對外作戰,所以急為需要一批懂得對方的情況和熟知對方語言的人才,這些人即為通事,在這之中一直以從歸化的蒙古人或者被虜去而歸,在當地生活已久,熟知對方語言的漢人為主,通事和夜不收是邊軍末期重要的偵查兵種。
這一戰戰果非凡,清點了一下,整整砍下了四十一顆建奴腦袋,這些建奴的武器裝備也是極為精良,光鎧甲都穿了兩層,最底下是一層鱗甲,上面再罩著一層棉甲。各種長短武器,結結實實的捆了兩捆,放在旁邊。那個白甲建奴的屍體和翠蘭殘損的屍體也一併被帶了回來,在建奴的屠刀下,還殘存著十幾個百姓,一想到剛看見時少說也有百人,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內,被建奴邊戲弄邊殺得只剩了十幾人,一想到在自己眼皮發生的的事情,眾人心中真不是滋味。
「大人,小的經過審問之後,這兩個建奴已經完全交待了,這次奴酋西征已經大敗林丹汗,林丹汗此時正在亡命青海自顧不暇,皇太極更是挾大戰之威,還師途中入我大同,不僅有建奴自己的人馬,還有臣服的蒙古扈從軍不下十萬人……」
「這些你不用交待,我就問兩件事情,這一小股偵查兵,屬於哪部,離我們還有多少遠;另外那個穿白甲的拔什庫,應該來頭不簡單,問清楚了他時什麼身份了嗎?」
對於此時的形勢,以及皇太極在蒙古的那些經過,趙澤了如指掌。他連忙打斷了通事的匯報,讓他抓正緊的說。
「啟稟大人,這個小的我也問清楚了 ,這些建奴來自正藍旗,現在正藍旗,只不過離我們不到三四十里而已,不過他們都分兵各地分頭劫掠去了,這個大人不要以為然。至於這個拔什庫小的也已經問清楚了,他是正藍旗甲喇額真尼撒南之子。
建奴八旗,一牛錄為最基礎單位,三百戶為一牛錄,首領為牛錄額真,漢譯為佐領,五牛錄為一甲喇,首領為甲喇額真,漢譯為參領,五甲喇為一固山,首領為固山額真,即為一旗。漢譯為都統。甲喇可以說為八旗中的中高層官員,為正三品,副參領為正四品。
竟然還是一個甲喇的兒子,趙澤突然眼前一亮,現在附近的正藍旗已經分兵四處劫掠去了,雖然不可能各個擊破,但是匆促之間,他們也不能全部的召集起來,如何不干他一票,雖然不許擅自出戰,但是沒說不許敵人來攻不能還手啊!
趙澤又覺得剛才的那個通事,不僅對答如流,做事也做得仔細,不僅自己想到的他都已經問到了,而且還問的特別的仔細。趙澤對於這個人突然來了興趣。便打量了他一眼,只見他大約三十歲的樣子,面白而無須,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尤其是身中散發出的那種氣質,沒有數代人的培育是永遠也不可能有,趙澤斷定他應該是一個讀書人,如果曾經不是簪纓之族的話,那也是富貴之家。
趙澤好奇的問道:「我見你風度翩翩,談話對答如流,你應該是大富人家中出來得吧!你叫做什麼,來自哪裡,怎麼會淪落如此,在我這裡做一個小小的通事。」
趙澤的這番話,提到了男子心中久久未被觸及的傷痛,他悲傷萬分的說道:「大人果然好眼裡,小的叫喻成,來自瀋陽,我喻在瀋陽說不上是什麼簪纓之族,但是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以書耕為家,家教甚嚴。但是無奈是在天啟元年,正是我新十八歲時新婚大喜的那一天,建奴猝然而到瀋陽城下,在城中叛兵內應的接應下,打開城門,讓建奴奪了瀋陽,總兵尤世功和賀世賢戰死。從此之後可憐了我瀋陽全城的百姓,先是被後金玉石不分的一頓屠殺,然後再將我們這些人劫掠為奴。自我與新婚妻子分散之後,就再也生死兩茫茫,從未相見。後來我被毛文龍總兵的一次游擊行動中而解救出來,一個人顛沛流離才到了這裡,聞知大人招兵不僅待遇優厚,想到既能殺敵,又能填飽肚子,我就前來投軍,不料大人所選之兵要求甚高,對於我這種讀書人自是無門,在投軍失敗之後,卻不料大人軍中還招收各種有技之人,我在建奴之處生活六年之久,頗通建奴之語,便來應通事之職。「
趙澤又一次的聽完了一個悲傷的故事,他唏噓不已。對著喻成笑了笑說道:「我而今這裡最缺的就是文人,我見你頗有才華,我現在就任命你為總旗,掌管所有的通事,並且還賦予你們一項特殊的職能,不僅要招收通曉蒙古語和女真語的人才你,更希望你們能夠大海撈針的給我找幾個能夠懂西夷語的人才,任憑他價格多貴,也要給我請來,請來之後再西夷之書全部給我翻譯成中文。」
喻成不解的問道:「啟稟大人,西夷人我只聽說過在東南沿海有,恐怕能懂西夷人語言的也只有東南沿海才有吧!而今我大同為北陲與東南沿海之地,更是萬里迢迢,我們如何能夠找到。」
趙澤哈哈大笑的說道:「你孤身一身,連盤纏都沒有,能夠從從朝鮮的皮島一直流浪到我大同來,已經是個人才了,難道還怕我給銀子你去不了東南沿海嗎?」
喻成會意而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趙澤繼續說道:「到時你去了東南沿海之後,不僅要給我找一些能夠通曉西夷語的人才,最好能夠直接將西夷人的能工巧匠全部給我聘請來,把他們的書全部給我帶回來。我還需要你在東南沿海給我尋找叫做番薯、玉米、土豆這三種種子。」
對於流浪,喻成已經很有一手了,這次趙澤如此提拔他,讓他這隻落魄的鳳凰不再沉淪於軍中,能夠讓他真正有所作為,他已經是感恩戴德了,面對趙澤這種對於他還說是天馬行空的想法,不停的滿意點頭。其實趙澤說的這些東西,已經都進入了明朝,明朝之人都有所風聞,只是沒有在全國普及見過實物罷了。
玉米和番薯、土豆這些東西本事美洲產物,哥倫布發現美洲之後,將他帶到了全世界,在明朝之時已經傳入了中國沿海,只不過是沒有普及罷了。這兩個物種不僅耐貧瘠還耐旱,只要那裡能夠適合植物的生長,基本上也就可以種植這三種農作物,這些農作物的傳入,讓很多因為貧瘠不適合五穀生長的土地,都得到了利用空間,所以才有在清朝時我國人口的一次爆發性的大增長,吹出來了一個康乾盛世。
此時處於小冰河時期,氣溫的慢慢下降,讓北方一些寒冷地方的農作物得不到充足的光熱期,造成了大量的減產,趙澤極需要快速的推廣這些耐貧瘠耐乾旱的高產之物,充實軍糧,拯救這個已經是千瘡百孔的民族。
喻成也聽說過些東西的傳說,對於趙澤提出來的要求並沒有認為是痴人說夢,他反而像最快的表現自己,儘快的做出成績,來報答趙澤對於自己的知遇之恩。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敢問大人,那我何時能夠出發呢?」
趙澤忍俊不禁的說道:「現在建奴鬧得最厲害,你此時怎麼能夠出去,你先回去準備一番,看到時你需要多少銀兩還有人,到時直接去景陽那裡報告一身就行了,他會按照你的要求全部滿足你。」
」謝謝大人「
沒想到趙澤竟然是如此的豁達大方,用人不疑,喻成激動著跪伏在地上給他結實的磕了幾個響頭,又說了一千一萬自己的感情之情。
趙澤還在惦記著那兩個建奴對他說道:「你先起來把正事辦了再說吧!把那兩個建奴和牛二一起帶到我這兒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兩個建奴就被五花大綁的送到了趙澤的跟前,也不知道牛二在私下底是如何盡情的發揮趙澤的命令的,這兩個建奴就這麼一點工夫,全身上下完全就沒一塊好肉,折磨的已經沒了人形。他們恐懼萬分的跪在趙澤的跟前,恐懼得全身發抖。
這種見他們的慫樣子,冷冷的說道:「你們這些豬狗不如,你們也知道怕了,老子待會也會讓你們嘗嘗被人邊追逐著戲弄,邊被人殺的滋味。要想活命的話,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如若不然我現在就活剝了你的皮後,再將你們活生生的千刀萬剮處死。」
喻成一字不漏的將趙澤的話翻譯給了兩個建奴聽,這兩建奴聽完後恐懼不已,連忙癱瘓著跪伏在趙澤的面前,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
趙澤冷眼看了這兩個畜生一眼,指著那個白甲拔什庫的屍體問道:「你們確定,那就是你們的甲喇額真尼撒南的兒子。」
兩個建奴如搗蒜一般的不停點頭。整個嚇得已經如一灘爛泥。
趙澤立馬對著自己的衛隊吩咐道:「現在你們去將那個拔什庫的屍體大卸八塊之後,將他們的肢體分別掛在城牆上,記得掛時將他們的腦袋給我洗乾淨,我要讓他老爹,親眼好認識,那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