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不耐煩的道:「夠了……你們會按這麼好的心,說是高升,其實是明升暗降,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說白了,就是你宣家看上了我的好東西,想將我攆走。可你們宣家也做的太絕了吧!既然要奪人家的好東西,你要是將我找了個好安頓處,或許我還好想,可你們既然和靳參將串通一氣,將我安排到他的大營內,天地下誰不知道我與靳參將水火不容。好一個一石二鳥,你們這是想著斬草留根,置我於死地。」
「趙大人,您真的誤會了。」
面對自己們花花腸子想出的計謀一一被趙澤識破,宣信遠心中恐懼不已。
「既然你們不忍休怪我不義,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沒有的話,就趕緊上路。」
趙澤話音剛落,趙拓和趙志才兩個人就不約而同的上來,打算送他去西天。
宣信遠看了這架勢,恐懼急了,他跪伏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道:「趙大人你當初可是保證過,我要是說了實話,你就不會殺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趙澤冷冷的道:「我幾時說過不殺你,你我只說過會對你法外開恩。但是你也難逃一死。」
宣信遠聽了這話,整個人都癱瘓在了地上,跪伏著,在趙澤的面前磕頭如搗蒜一般,轉眼之間,額頭已經被他磕得頭破血流。眼見著趙志才和趙拓兩個人就像勾魂的黑白無常一樣,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在求生的無比渴望面前,宣信遠已經忘了一切,此時如瘋如痴,對於他來說此時能多活一秒就是賺了一秒,他驚慌失措的道:「趙大人不要殺我,我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說。」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趙澤忙舉了一下手,示意趙拓和趙志才兩個人停止,且聽他還有什麼話要說。宣信遠見兩個黑白無常停止了勾魂動作,心中如獲大赦一樣,他先喘了幾口大氣,然後挽起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這才緩緩的說道:「趙大人,其實我叔和靳參將他們名義上是朝廷的將領,暗地裡其實是受一個叫紫衣的神秘人物暗中擺布。」
「紫衣」
趙澤剛聽到了這個名字時,還是一臉茫然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忽然間他想到了在樂嘉行那裡偷看到的那個叫紫衣的人物。根據白蓮聖使當初誇他的話來說,黑白兩道都吃,大同名義上是在胡沾恩和曹文詔的手中,其實是在他紫衣的手中,又見他當時與八大家的關係頗為親密。
趙澤一時對這個神秘人還真來了興趣,他繼續對宣信遠問道:「你可否知道他是誰?」
宣信遠一臉無奈的說道:「紫衣來無影去無蹤,神秘無比,往日與日會面都是獨來獨往,只有他來找你的份,你斷然找不到他。誰人也不知道他的廬山真面目。不過他能耐頗大,能夠通天,他答應下來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還有呢?」
趙澤來了興趣,而宣信遠說到這裡卻突然不說了,趙澤只得提醒了一下。誰料宣信遠卻哭喪著臉為難的說道:「趙大人我也沒有親眼見到過紫衣,一切都只是聽說而已,所知道的就剩下這些了。」
趙澤打量了他一眼,估計這傢伙沒撒謊,一個行事如此神秘謹慎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讓這種酒囊飯袋,還長著大嘴巴的傢伙知道太多,再說了他這種只不過有一個虛銜,混進官場,整日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來說,他根本就也接觸不了到那個深層次的地步。
趙澤打量宣信遠一眼道:「既然你也說完了,那我也該送你上路了,是你們無情,非是我趙澤無義,希望你到了陰間能夠跟閻王爺他講清楚……」
「趙大人你不可這麼無情無義,不講信用了,你可說過我說你實話就不殺我的」。
聞知趙澤就要對自己下手了,他狼嚎大哭的哀求起來,宣信遠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剛才趙澤明確的告訴他,沒有答應過不殺他,只不過會對他法外開恩,但他卻依舊自我認為趙澤答應了會不殺他。
趙澤頓時覺得苦笑不得,冷冷的對他說道:「我再說一遍,我只說過會對你法外開恩,沒有說過不殺你,按照你的罪責怕是法外開恩也難逃一死。又見你對我說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趙澤也不是無情無義之徒,就給你留個全屍吧!」
宣信遠突然間像發狂一樣,突然撲上前,死死的抱著趙澤的褲角求饒,但是依舊被人無情的拉開了。
「那弓來,給他留一個全屍。」
趙澤丟下了這句冷冷冰冰的話後,就轉身而去,他的內心是善良而脆弱的,面對著一個在自己面前求生的人苦苦哀求,他真的害怕自己迷失了心智,動了惻隱之心,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後果。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趙志才和趙拓立馬會意了趙澤話中的意思,是想用弓弦將宣信遠絞殺,給他留一個全屍。眼見取自己姓名的弓越來越近,宣信遠又清醒了過來。她知道自己一死難逃索性豁出去了,指著趙澤破口大罵起來,本來還打算將趙澤的祖宗十八代個個問遍,但是趙志才和趙拓顯然不願意給他太多的時間,不一會兒遠處的趙澤就再也沒聽到宣信遠的聲音。
在殺了宣信遠之後,趙澤又讓大夥將他們的身上的之前物品和有用的衣服全部都扒掉,做出一副被山賊土匪謀財害命的樣子,此間的大同雖是再無大摳,便是這些小匪小賊就跟牛身上的虱子一樣,抓也抓不完,數也數不清,做好這一切之後,荒山野嶺,誰會想到自己的身上。
對於一個已經三十多歲的人,宣信遠兩日未回,宣家上下並沒在意,直到第三天,兩個過路之人發現了他們幾個人的屍體,兩個過路平民當即嚇破了膽,跑到了最近的巡檢司報了案。這幾年的賊匪就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聽了路人的描述之後,巡檢司里當即斷定這只不過是遇到了賊匪劫財而已。荒山野嶺的此時這種事多了去了。所以剛開始並未留意,只差了一老一小兩個巡檢去查勘。
宣信遠素來就是一個喜歡張揚的人,他叔叔的平虜守備在這兒的名氣也不小,老巡檢應為職務和工作的關係見過他幾次,只瞧了一眼,當即就認出了宣信遠。這可是堂堂的從五品武官啊!就這樣死在自己的巡檢司的地盤上如何向上頭交待。慌張之中他差遣小巡檢趕緊回去給巡檢司中的官老爺匯報,自己則寸步不離的在這裡看守他的屍體。
巡檢司一聽死的人事宣信遠當即炸開了鍋,連忙先遣一快馬,快馬加鞭去宣府告知,另外則帶著整個巡檢司的人馬轟轟烈烈的去查勘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