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這一覺既然睡的這麼沉,醒來的時候,太陽高照,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知道已經是中午了,按理說莊榮應該會在早晨到來給自己這個主子請安啊!可怎麼無任何聲響,估計是他已經來了見自己還在熟睡,不好打擾罷了,這廝又趾高氣揚的來到門口的兩個看守他的兩個守衛旁邊問道:「我想問問,莊榮今天有沒有來過。」
誰料守衛勃然大怒的道:「你這狗賊,休給了你點顏色你就開當鋪,我們大當家的名諱是你想叫就叫的嗎?我們大當家的忙的很,哪有時間來看你這個階下囚,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
被這守衛一懟,牛錄這才發覺一起截然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頓時心中就慌了神,連忙問道:「那你們大當家的他此時正在忙什麼。」
守衛惡狠狠的道:「這還用問嗎?昨天沒有將你一網打盡,你們的那些敗兵之將一直在城外集結著呢?我們大當家的自然是忙著對付著外面的那些殘兵敗卒啦,怎麼可能有時間在這兒陪你嘮嗑。」
牛錄聽到這句話,嚇得如五雷轟頂一般,莊榮不僅沒有來見他的意思,反而在忙著對付城外的慘軍,難道他是不想投降了嗎?難道是昨夜攻城惹怒了他嗎?難道是他勝利之後,認為金兵只不過是紙老虎嗎?之前還想著仰仗金兵的淫威,天下英雄莫敢不服,這看來金兵的淫威是仰望不上了,他還一心想著干到底。越想他越害怕,一想到自己的小命還在他人手中更是頭皮發麻,這裡不僅有死,還有比死還害怕的無窮虐待。想到這一些,那牛錄的後背的冷汗涔涔直流,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後背的衣服全部浸透。
他不能坐以待斃,輕輕的走到剛才兩個守衛的旁邊,再也沒有剛才趾高氣揚的模樣,而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輕聲的道:「兩位小哥,我這裡有話和你們的大當家的說,還忘你行個方便。」
兩守衛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道:「我們大當家正忙著對敵,哪有時間到這裡來和你磨嘴皮子,我看你這兒有好肉好酒,按規矩我看你也來日不多,你就多吃點,多喝點,吃完了好睡。不要再去操那個瞎心了。」
不管在哪裡死刑臨刑前給酒肉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一看到滿桌子的酒菜,牛錄沒了一點胃口,反而嚇得冷汗如雨,本以為是莊榮特意獻殷勤特意來討好自己的飯菜,哪知道既然是頓催命飯。聽完了守衛的這番話,他更害怕,整個人觳觫不已。他呆坐在擺滿盛菜的桌子邊的一個椅子上,一想到自己死期將至,快流乾的眼淚,又再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他忽然從自己身上摸到了一個玉佩,整個玉佩是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還好當初那些小兒,只是一心折磨他,對財物並不感興趣,所以保留至今,他悄悄的摘下了玉佩,躡手躡足恭恭敬敬的來到了門口兩個守衛的面前,悄悄的將玉佩塞到了一個守衛的手中,帶著哭腔道:「麻煩諸位,幫我去請一下你們大當家的吧!我真的有要事和他相商。」
那守衛將手中的玉佩,掂了掂。又放在手中擦了擦,玉佩上雕刻一對鯉魚,四周還有各種花卉,精美無比,小兵知道價值不菲,心中高興不已,便盛氣凌人的對他說道:「既然看你這麼有誠意,那麼老子就給你幫這次忙了,然而我們大當家的事務繁忙,我通報後,至於他來不來,那我就做不了主了。」
牛錄還能敢挑三揀四,連忙低三下四的道:「行,全憑小哥您老人家做主,小的我這拜託您了。」
守衛嘿嘿地嘲笑著說道:「你好歹也是官老爺啊,如此低三下四,老子一無名小卒可吃消不起啊!「
這話聽得那牛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已經不知道哪裡到底是傷,哪裡到底是因羞愧氣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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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榮哪是在忙著對付城外的殘敵,那些韃子在攻城的時候已經損了大半,樂嘉行剩餘的人馬又理他而去,主將被俘他們更是沒有了主心骨,連傷兵算在一起也不過三百多騎了,精銳盡失,此時連自保都難,何談來反擊了。只不過是因為牛錄被俘,他們又不敢棄之而去,所以勉強才在城外苦苦支撐著。
這些人已成了驚弓之鳥,又沒了主心骨,趙澤知道他們翻不起什麼大浪,只是讓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莊榮此時正在和趙澤一起忙著分戰利品,按照當初的約定,這兒所有的東西都是一人一半,這些戰利品當然也是,雙方此番收穫不少,樂嘉行多年的積蓄,再加上這些韃子主動送上來的東西,每人光鎧甲都分了一千多副,雖然質量趙澤都不滿意,但是分到手的那一百多副建奴的鎧甲那真是沒話說。莊榮的眼光就不同了平日裡他們的人連每人的武器配齊都存在問題,轉眼間有了一千副鎧甲,他已經是樂翻天。此次不僅一人分了一千多副鎧甲,另外每人還分了幾大車的各色武器,至於糧食吧莊榮他們正缺,趙澤帶走也不方便,所以兩人做了個交易,趙澤拿走那兩千多兩銀子,莊榮得所有的糧食。
兩人分贓正分的不亦說乎的時候,那名守衛來報告了,說建奴牛錄要見他,兩人知道前戲都已經做足了,該莊榮出馬的時候到了。
牛錄將玉佩給守衛帶信之後,整個人開始坐立不安起來,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如果這次見不到莊榮,那麼他可能再無機會了,他不停的將腦袋探出窗外,卻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急得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莊榮雖是來了,但是他並不著急,沿路上悠然的散著步子,跟路上的這個人打招呼,跟那個人寒暄一下……
就這樣悠然的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到牛錄的房間裡面來,莊榮剛進門,「噗通」一聲,已經崩潰的牛錄徑直的跪在了他的面前,莊榮裝作不解其意的樣子,連忙恭敬的拉起牛錄道:「大人你這是何意,此番大禮,莫不是要折我陽壽。還請大人快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