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的士兵雖然都是苦練之兵,但是那見過這種陣型,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騎兵的衝鋒,眼見著四周煙塵滾滾,萬馬奔騰,耳聽著馬嘶人叫,尤其是急促密集的馬蹄聲,更是聽在耳中就是是催命聲似得。眾人心中開始發憷了起來,幾個膽小的已經嚇得發抖,手中的武器甚至都已經拿不穩了。這些表現趙澤都看到了眼中,他知道這只不過人第一次面對陌生事物的本能反應罷了,經歷了幾次以後就再也不會如此。
趙澤登高大喊道:「大家不要慌,騎兵並不可怕只要大家能夠相互陣型保持不亂就行了。騎兵也奈何不了我們。現在大家聽我的命令。」
趙澤先讓文昌文卓兩兄弟帶著所有的輕重四十個騎兵,再加上莊榮的一百多個騎兵,直接對城門衝出的重甲騎兵,發起反衝鋒盡最大的努力拖住他們,又讓趙志才和張忠、李定國一人帶領百人迅速結陣各守一邊,其他的人全部都扔掉盾車,盡最大的努力各就各位儘快結好隊形,一等剩下的六百人結好了隊形,外出的四隊迅速返回大隊之中鞏固陣型。
騎兵組建了這麼久來,至今都沒派上過用場過,上次跟著去剿匪,本來以為能大戰一場,結果沒用一刀一劍就把李定國給收編了,每日都是在校場之中勤學苦練,每個人都憋了一大肚子的氣,這次終於有機會一展身手了,個個都是摩拳擦掌,心情澎湃不已。趙澤的騎兵是諸兵種收入最高裝備最精良的,經過幾次戰鬥之後趙澤也有了點家底子,光是各種繳獲的鎧甲已經有了上百副,雖然質量和成色不怎麼好,但是矮子裡面挑長的,從中挑選了三十張好甲出來,該修的修,該加固的加固,讓每個重騎兵都能夠全身披甲,連馬也能披上皮甲。標配的武器三眼神銃一把,彎刀一把,盾牌一張,火繩三根,彈丸、火藥若干。可以說除了昂貴的鎧甲差點外沒有那一樣不是好貨。
反觀莊榮的一百騎兵能夠披甲的少得可憐,大都數騎兵僅有一匹馬一張弓、一兩把粗糙的長短武器。己方兵強將廣,裝備精良,文家兄弟當然是打起了頭陣。在文昌的一聲哨聲下,三十個重騎兵突然從混亂的陣型中排成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幾乎是都快肩並肩了,正在慢跑著衝殺過來。對面的人馬看著這種可笑的戰術,隔著老遠就能看出他發出的笑聲,在他們的眼中看來這種戰術簡直是太笨了,騎兵要的就是自由穿梭的機動性,而今三十個騎兵排成一排,這不僅是弓箭的活靶子,就算近戰他們的馬上功夫如何能夠施展開來,騎兵衝鋒要的就是戰馬高速奔跑的加速度,他們還排隊慢跑著,真是找死。
連和站在高處和趙澤一起指揮的莊榮看到文家兄弟擺出的古怪陣型也是驚訝不已,認為他們是在自尋死路,忙得焦頭爛額的趙澤此時根本沒有時間對他做詳細的解釋,只告訴他是一種新穎的戰法,讓他待會兒看結果就知道了。其實這是同時代西方的騎兵戰術,這種戰術最大的好處在於不需要騎兵個人有高超的技術,而更在於騎兵的集體配合,這一點對於趙澤組建才二三個月的騎兵來說太重要了,讓他們能夠快速的形成戰鬥力。密集的鐵牆式騎兵衝擊與鬆散的騎兵對比,不僅能夠保持著巨大的衝擊力,更在於能夠集中優勢兵力對於敵人,當鬆散沖的騎兵與他們交鋒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一把彎刀會同時面對數把利劍。如此就在局部形成了戰鬥力的局部差距。
排成鐵牆的騎兵和敵人漸漸的越來越近了,剛剛進入敵人的弓箭範圍,等待著他們自投羅網的敵人,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攢射了起來,面對敵人突然而來的箭雨,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這樣的形勢平日裡訓練被訓練用的箭雨射過無數次,他們知道移動的目標遠距離射擊本身就不易命中,而弓箭的射程之內衝鋒,熟練的弓箭手再多也只有三次射擊機會。因此他們並不慌張,只是像平常訓練一樣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盾牌,依舊保持著不亂的陣型毫不畏懼地向著前方衝擊。
一輪箭雨之後,就已經有兩個不幸的騎兵被弓箭射得掉下了馬來,但是絲毫沒有對他們造成一絲影響,他們只不過是鎮靜的修補好了這兩個掉下馬背的士兵所造成的缺口。看著他們的憨樣,敵人簡直是開心極了,又一輪箭雨之後,他們的陣型還是穩如泰山,到了該衝鋒的時候,對面的敵人歡樂著大喊大叫還吹起了口哨聲,如決堤的洪水一樣,要把他們吞噬。但是他們看到對面排成一排的騎兵到了這個時候還一點脾氣都沒用,認為他們已經嚇破了膽,想到這裡他們更樂了。但是驀然間他們發現對面的每一個人舉起了一根大鐵棒,上面有三個黑乎乎的小洞直對著他們。這是什麼鬼東西,他們深不以為然。
「大家穩住,放近了再打……」
雖然面對是這樣惡劣的形勢但是他們一點都不慌張,文昌冷靜的交待著。慢慢的兩軍已經越來越近,文昌的騎兵們甚至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的瞳孔,時機終於到了,文昌像是火山爆發地一樣暴喊了一聲:「放」。得到命令的騎兵毫不含糊,有條不紊的用三眼神銃上的火繩點燃。
「砰……」
一排硝煙騰空而起,無數的彈丸帶著憤怒的怒火無情的沖向了對面的敵人,距離是如此的近,這讓他們能夠盡情的發揮著他們最大的威力,對方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見正前方的一群人如割麥子一樣的齊刷刷的倒了下去,堅硬的鎧甲絲毫對他們提供不了任何的幫助,還有一個騎兵被齊射的彈丸中正腦袋,頓時他的腦袋就像摔破的西瓜一樣,破裂四濺,腦漿和血飛濺得到處都是。這一切都在煙霧騰起中瞬間發生。如此強大的殺傷力震撼著對方每一個人的心靈,此刻他們再也笑不出來,再也無心樂得吹口哨了,他們感覺到有一種恐懼,方才還士氣大漲的他們頓時像是一個泄了氣得皮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