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
趙澤知道這廝馬屁一拍起來,整個人勁酒來了,定會沒完沒了的拍一半天,連忙打斷了他的後話,接著白了他一眼道:「什麼武曲星下凡,那是因為高山上寒冷,我才躲過這一劫,傷口好的快。」
馬均德連忙也跟著說道:「這道也是,尋常之中冬天感染明顯低於夏天感染,這病怕冷不怕熱,高處不勝寒,大人肯定也是得益於在高山上氣溫低的原因。沒想到趙澤也竟還精通醫術,小的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哎!這廝連這個時候也都要捎帶著拍一下趙澤的馬屁,這讓趙澤哭笑不得。其實趙澤更想告訴他,什麼是細菌,什麼是病毒,並不是這病怕冷不怕熱,而是因為寒冷的天氣了抑制了細菌的生長。多說無益,只是連忙催促這廝趕緊給自己換藥,換完藥快滾蛋。
「砰……砰……」
趙澤剛換完藥,門外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一身請進之後,一臉憔悴的莊榮走了進來。幾日時間,白髮就已經爬上了莊榮的頭上,趙澤只是聽過一夜白頭的這件事情,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親眼見到。趙澤看到莊榮進門之後,並不言語,反而是眉關緊鎖,知道他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就給還在屋內的馬均德使了個眼色,馬均德連忙悄悄的起身離去,並且在出門之後輕輕的將身後的房門也給帶上。
「有什麼不好的事大當家的你就直說吧!」
莊榮還想著這件事怎麼說,本想先來個簡單的聊天,然後徐徐緩之,慢慢再找個機會說給趙澤聽,豈料他竟然如此的開門見山,莊榮也就沒得什麼需要轉彎抹角的,就慨然的道:「我接到了陸安的消息,建奴就要對虎墩兔(林丹汗)發起最後的打擊了,為了先行偵查,不日將有一支建奴的先行部隊前來淨樂天,哎!無恥的邪教,建奴為我朝心腹之大患,竟然為了一己私利與他們狼狽為奸。「
趙澤聽完後很平靜,他知道今後歷史發展的軌跡,看來此時渺小的自己並未扇出該有的蝴蝶效應,該來還是來了,只是平靜地看著莊榮,淡淡的說問道:「然後呢?」
莊榮無語只是起身在狹小的屋內轉了幾圈,最後他向牆上的窗戶望去,只見外面飛鳥翱翔,千山暮雪。兀自嘆了一口氣道:「本來此次攻打淨樂天,我心中就沒底,然而看著趙大人你主意已定,又有我之私心,想著借趙大人之力,就算攻打不下來,或許也能拔掉他幾顆牙。但是而今金兵就要來了,我等再去攻此強敵不啻於羊入虎口啊!所以我勸大人還是放消這個念頭吧!」
為了揭開裡面的秘密自己親自犯險,還挨了一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今兵都來了,反而不打了,想到這樣趙澤就覺得無比的惱火,但是一想到能夠殺建奴,趙澤心中又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就對莊榮問道:「大當家的既然你已經得到了消息,金兵就要來了,我想問兩個問題。第一金兵大概有多少人馬,第二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就會到。」
莊榮很鎮靜的說道:「按照此時的情報,金兵應該會在五日之後到,至於多少人這就不清楚了,不過竟然知道這只不過先行的偵查部隊估計只不過是個小部隊而已不會有多少人。」
趙澤聽完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笑讓莊榮全身都不自在。趙澤笑著道:「大當家的是不是很怕金兵。」
男兒大丈夫最怕別人說他膽小,但是莊榮被他這樣赤裸裸的問,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平靜的說道:「我莊榮風裡來雨中去的人,覺非膽小之鼠輩,可我是這兒之主,我得替我這人三千多口人命著想,建奴之兵兵強將廣,不僅武器精良,更是百戰之師,平朝鮮,臣蒙古、草原共主虎墩兔此時都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我大明與之交鋒更是屢戰屢敗,我如何不怕,所以也特來奉勸大人您啊!」
「大當家的我帶去出去看個東西。」趙澤也不跟莊榮多什麼,丟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門而去,只留著莊榮獨自一人站立不得,只好也跟著趙澤的屁股後面而來。趙澤出門之後,徑直走往了校場,對著傳令的士兵喊了一聲集合,緊接著急促的嗩吶開始吹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校場上就全部都是人頭。
這看著莊榮也是驚訝不已,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疑惑的問道:「你這是何意……」
趙澤冷笑了一聲道:「待會兒大當家的就知道了。」說完之後就登上了高台,對著下面的將士們大聲喊道:「兄弟們,跟你們說個事,今日得到了消息五日之後金兵的人馬就要來了,大當家的害怕金兵,他的意思是讓我們避其鋒芒,這仗不打了,讓我們回去,這剛來就要回去,我怕了大家的興,這事我做不了主,特意來問兄弟們一下,你們是依還是不依。」
「不依!」
趙澤的士兵已經無戰了兩三個月了,跟著趙澤打仗對他們來說那就是意味著真金白銀啊,不說其他的單說這割一個首級,土匪十兩、流寇二十、韃子三十、建奴五十,至於繳獲的戰利品,他們還能分個三成。且不說朝廷真給趙澤發了多少銀子,但這些趙澤都是明碼標價分文不少的全部給他們了,這銀子比什麼還現。在此亂世之中,升官加爵之類對於這些淳樸的農民來說,暫時想都不敢想,倒不如這現手的銀子實在。一聽說打仗,他們仿佛就看到了一個銀子堆著的山擱在那裡,諸位憑本事來拿。
趙澤對於他們且不僅僅是用簡單的金錢來刺激,而更應該讓信仰來刺激。每日晚間還雷打不動要他們上一節課,不僅教他們簡單的讀寫識字,還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教他們忠義之意,還對他們進行了一次民族意識的覺醒。
在中國傳統古代中,為何有數次外族入侵,入住中原,在此過程中不僅漢奸成群,入主之初還能稍遇到自發的抵抗,而入主之後基本上都能和漢人政權一樣穩坐江山,很大的一個原因在於中國一直沒有國家之分,沒有民族這個定義,只有著華夷之辨,至於中華民族這個概念也是到了近代時候由孫中山首先提出,漢族的紐帶並非血緣地緣,而在於文化,認同我花下衣冠文化的就是同類,不認同的就是滿溢,所以如鮮卑之類歷史上絕大數的民族都能夠完全融合到漢族來。至於他們都能夠順利入主,還在於儒家的大同包納的天命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