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另有捷徑

  「哦……竟然如此，看來趙大人也是家貲萬貫，我黃某手頭實在是緊啊，你看我騎的那馬都老瘦成什麼樣，要不趙大人你借我些銀子讓我先去買個馬如何。」

  「實不相瞞，我最近手頭比誰都緊，我都四處借銀子，哪有銀子借給黃大人啊！」

  黃博明見趙澤憨樣，一改之前特有的嚴肅竟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剛才你說建堡絕大多數都是自己的銀子，今日怎麼連個買馬的銀子也借不出來，莫非是糊弄我黃某人吧！「

  見他哈哈大笑起來，整個話中又充滿了詼諧之意，趙澤知道自己猜錯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必他來是有其他事情的。

  就陪著笑臉說道：「黃大人就不要再取笑卑職了，卑職倒是想問問黃大人到底是所為何來……」

  「問的好，你不是想攻打渡飲山嗎？我來幫你來了……」

  聽到黃博明說他要攻打渡飲山，趙澤嚇得咋舌的問道：「此時非同小可，只有我建功堡的人知道，大人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什麼事能夠瞞過我的眼睛，你小子也怕是太高估自己的，我到底如何幫你，你是想知還是不想……「

  「大人如若真的能助我攻下渡飲山，到時候我絕對送兩匹馬給你。」

  黃博明趕緊說道「此話當真？」

  「當真。」趙澤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黃博明對門外喊道：「徐皋你進來吧！」一個面目醜陋而猙獰的漢子從門中進來，猙獰的面相把趙澤嚇了一大跳。

  徐皋進來後，黃博明接著介紹著說道：「這是我兩年前巡視轄區的時候在渡飲山附近遇到的，當時我見他的時候已經餓得是奄奄一息，我用了兩個饅頭和一碗熱湯將他救活過來，我見他孤苦無依也是甚為可憐，再加上他身手也不錯，便讓他做了我的家丁，因為他相貌醜陋，所以一直並沒把他帶到身邊後，而是讓他在我府上看家護院，做些打掃庭院的活……」

  又接著對徐皋說道：「這位就是趙大人，正是他打算攻打渡飲山，你將你的身世說一下吧！看能否對他們有所幫助。」

  徐皋得到了黃博明的話，便將自己的身世對趙澤一一道來，他本是渡飲山上徐家莊的人，渡飲山的山寨就是以前的徐家莊，只不過以前的徐家莊是一個平靜祥和與世無爭的小山村，直到有一天他爹在外出採藥的時候，救了一個人回來，這才徹底改變了徐家莊的命運。救回來的這個人就是商和，商和當初本來被官軍追殺，身受重傷漫無目的的逃到了渡飲山，也怪商和命不該死，竟然碰到了好心的徐皋他爹在山上採藥，他爹本來就是遠近馳名的郎中，本著懸壺濟世的醫著精神將商和背回了徐家莊，一番療治之後商和得到了痊癒，臨走之時還說以後定會回來，要好好報答救命之恩。

  在徐家莊撿過一命的商和，三年後果然回來了，不過他帶了一支小隊伍回來的，商和之所以回來，是因為被人打的無處安身，山賊除了這支精疲力盡的隊伍，再也沒有一顆多餘的糧食，他看上了徐家莊獨特的地理位置與徐家莊的糧食與財產。商和到來後給了他家兩錠金子，對他爹千恩萬謝後，但是立馬撕破了臉皮，還附帶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徐家莊所有的人都要全部遷出來，把此處讓與他們，並且不許帶上任何東西。這兒本來就是他們時代居住繁衍的土地列祖列宗都葬於茲，怎會輕易讓出來，何況冬天冰天雪地，又不讓他們帶任何東西出來，全村人豈不是會餓死在深山老林里。

  但是山賊都是亡命之徒，來勢洶洶，手上又有刀槍，自然是以武力相逼。徐皋爹萬沒想到本為救人濟世，竟落得整個山村這個下場，一時惱羞成怒，愧疚難當，觸階而死。山民為了保衛家園與山賊搏鬥一番，終究是實力懸殊徐家莊被山賊攻破了，那一天整個山里飄蕩的都是徐家莊人慘叫的聲音。

  而徐皋並未死去，而是受傷被俘，商和本來打算留他一條性命，但是徐皋已生無可戀，趁人不備縱身跳下了懸崖。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不記得了，自己想起來往事的時候已經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流浪，故而又轉身回來，到了渡飲山試探了數次都因山賊把守森嚴而不得上，最後餓暈在路旁，幸好遇到了黃博明救了他一命。

  趙澤聽到他的身世後也是唏噓不已，剿滅渡飲山山賊的決心有堅定了幾分。

  趙澤對他問道：「你是渡飲山上的人，應該對渡飲山是再熟悉不過的吧？你可知道有沒有其他的路到賊人的山寨。」

  「回大人的話，下人從小在渡飲山長大在渡飲山中打獵採藥，幾乎跑遍了整座山，我所知道的確實是有一條，不過……」

  趙澤聽到這個話簡直是開心的覺得自己要上天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以為無解，缺又送了個徐皋來，果然還有其他的路。但是又聽到他接著說了「不過」兩字，興也隨之涼了半截，急迫的追問道：「不過什麼？」

  徐皋沮喪的說道：「大人有所不知，確實有這麼一條路，可是得從後山深林中穿過來，並且還需要下一個懸崖直到山澗，再溯游而上，行個十幾里路方才到另一個懸崖，攀登這個懸崖就可直接到山賊的老巢，此行不僅需要艱難跋涉，關鍵是一上一下的兩個懸崖，都是非同一般，都有幾十丈高並且陡峭無比……「

  聽他說有其他的路，趙澤等不及了，他之前畫的草圖拿出來，指著草圖問他那裡路通往哪？徐皋毫不猶豫的指了一個方位，正是那天一個挑子摔倒，自己特意去觀察一下的那個懸崖。那個懸崖巧妙的繞開了敵人的前兩個關門，直通山寨的城門，這是個絕妙的地方，本來心灰意冷打算固守建功堡與敵決戰的計劃一下把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得意的對徐皋說道：「不就是兩個懸崖一個山澗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走定了，倒是就麻煩你帶路就是了。」

  徐皋頓時激動的大叫道：「可是大人，現在的時間不適宜啊！若想走這邊路就得等到枯水期，可是枯水期無非就得入秋之後，唯有九十月是最好的，此時大山冰凍三尺，而山澗之中潮濕石滑，兩座懸崖表面都已凍滿了冰，大軍如何能夠爬上去……」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來連開春，冰消雪溶之時？」

  「那也不行，來年開春山上積雪融化，山澗上絕對是川流不息啊！＂

  本來報著慢慢希望的趙澤被他這兩桶涼水澆的惱怒不堪，怒氣沖沖的大聲說道：「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說，你這小路何事才能走？」

  徐皋深報歉意的說道：」只有等到來年九十月份的時候。「

  這等於差不多又要等個一年啊，趙澤如何等的起，要麼決戰，要麼在今年年底前剿殺這股頑匪否則別無他選。關聽這傢伙說，自己不能看一看，這又能代表什麼，不如讓他帶路，自己實地勘察一番。

  就對他堅決的說道：「天無決人之路，不如你現在就帶我去查看一番，再商議也不遲，老子發誓與這群為非作歹的山賊不共戴天。」

  「既然如此，徐皋願意為大人赴湯蹈火，若如能剿滅賊人，來世結草銜環為報。」

  「如果打下了渡飲山，那麼你就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我保薦你當小旗。」

  「多謝大人……」

  趙澤就又差人，把張忠趙志才趙拓鐵牛四個個叫來，一人又帶上了一大捆繩子，讓徐皋帶路一起再往渡飲山上去。

  渡飲山的後山不比前山，本來就無路，全部都是深山密林，山上又是積雪皚皚，眾人在徐皋的帶領下，繞過了幾個敵人的哨崗，終於到了徐皋說的第一個懸崖，趙澤首先扒開樹枝往下面望了一眼，林木層層，發現根本就看不到底。又扔了顆小石頭下去，許久才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媽的，這怕是有一百多丈深吧！」

  幾人又取下了繩子，把數斷繩子結成一條，找了顆大樹把一頭死死的困緊，趙澤見那頭被樹困死，就抓了繩子的另一頭就打算自己先下去探下路。

  「趙大人還是我來吧！這裡我是最熟悉的人了。」徐皋說完就從趙澤手中搶過了繩子纏在了腰上，對眾人吩咐了一聲，就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翻身就想懸崖下面去了。「

  眾人小心翼翼的放著繩子，直到五卷繩子差不多快放完的時候，繩子的另一端終於才不再源源不斷的再向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就聽到了懸崖下面徐皋輕聲的呼喊聲。

  「他到底了！」

  眾人開心不已，一個接一個的順著繩子往下滑下去。這懸崖其實並不像在上面看到的那樣光滑，其實整個垂直面都是凹凸不平，懸崖上又生長著各種各樣的植物，趙澤從懸崖里下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被刮破了皮，好在都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