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山

  這一切怎麼逃過趙澤的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趙澤完全可以用心思如發來形容,這是何曾有過的,可能是自己對於此時實在是太過於用心了,不容自己有絲毫之錯差。

  打鐵要趁熱,見他開始動搖了,趙澤繼續說道:「潘大叔你若不信,我可以現在與你立字據,如果你造的不是好銃,你可以割了我的頭顱走人。另外,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暫時我可以給你每月五兩銀子的工錢,你兩個徒弟,我也可以給你每月三兩銀子。「

  這些銀子趙澤也覺得花的值,火銃之類沒有其他的命令,除了京師之外,地方是不能夠私自製造的,能夠製造火銃的人才除了京師之外其他地方簡直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潘炎孤老一人,都這個歲數了對於錢財,倒是沒有了什麼感覺,只是他兩個徒弟一聽說自己們也跟著沾光每月給他們三兩銀子,對於他們說這是多大的數目了,都是壯小伙,不是要娶妻生子,就是要撫養孩子贍養雙親,哪個不差銀子。

  激動著立馬扔了錘子,離了風箱,紛紛也來勸潘炎。

  「舅舅,看著趙大人也是忠厚守信之人,人家又是發誓,又是要立文書的,你就答應吧!何況我們每人也有三兩銀子。」

  「大伯,你就答應趙大人吧!他給的工錢也不低,我們這小鐵鋪一月也都賺不到三兩銀子呢?再說我娘還等著我賺錢取媳婦呢?奶奶這麼大歲數還和豬一起住在豬圈呢!你就忍心,有了銀子,咋全家就再也不怕窮了。」

  原來這倆徒弟,一個竟然是潘炎的外甥,另一個是他的侄子。兩人都是至親,潘炎並未娶妻也無子嗣,早把這兩個孩子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了。本來有所動搖,再被這兩人一勸,尤其是他侄子說的自己親娘此時還住在豬圈裡,對於孝順的潘炎觸動尤大。

  這兩傢伙也了解潘炎的脾氣,知道火候都夠了此時唯一差的就是一個讓他如何下台的方法了。

  打鐵趁熱不止趙澤知道,他的兩個徒弟也清楚,完全是每月三兩銀子工錢的誘惑,因為之前趙澤說過可以給他立文書字據,所以這兩小子就擅作主張,把筆墨紙硯都拿了出來,要趙澤現在就立字據。

  趙澤歷來重信,毫不猶豫提筆一揮就把字據寫完了,張大山拿著字據吹了一下還未乾的墨,送到了憑窗的潘炎眼前。

  「老哥,你看看,這字據寫的怎麼樣。」

  潘炎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茲趙澤請潘炎為軍中製造火銃之物,若製造之時有偷工減料,摻假亂真之事,則潘炎可斬趙澤首級,報官不糾,特立此生死文書為證。立據人:趙澤 崇禎六年九月十八日」畢竟上面也按上了趙澤的手印。

  字據需要字數不多,但是簡單扼要,潘炎也看出了趙澤的決心。但是潘炎的脾氣也是非常倔強之人,剛還斬釘截鐵,這會兒就同意了,這不是他的風格,心中已經同意,只是需要找個台階下委婉的表達了。

  潘炎看完了依舊苦拉著臉,不動聲色說道:「重新寫一張,你把我師徒三人的工錢,也需一一寫上。」

  潘炎外甥稍大一時沒會意過來,替趙澤考慮的說道:「師傅這字據都立了,還有張大叔作保,莫非重新寫一張嗎?」又把目光投向趙澤,生怕這財神爺覺得麻煩扭頭走人,到手的銀子豈不是又飛走了,但見趙澤只是淺笑不語,滿臉的高興樣,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本想再多問一句,一旁的張大山使勁的給他眼神,悄悄的說道:「笨蛋,你師傅要重現寫,就重新寫,你師傅他同意了。」

  這倆傻小子,方才醒悟過來,見師傅得意,自是開心的不得了,攪動了一下硯台上的墨,恭敬的請趙澤重新寫一張。趙澤毫不客氣的拿起筆,一揮而就。張大山陪著笑臉再次把重新寫的字據送到了潘炎的眼前,潘炎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對著張大山說道:「今日若不是看在你張瘸子的面子上,我是斷斷不會答應的。只是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必你自在,得給我些時間,我得把這些物件和工具設備給處理一番。」

  「敢問潘大叔,這些打造的物件和設備你是打算如何處理呢?」趙澤不解的問道。

  「自是挑到集市上賤價賣了,賣不出去再挑回來放著就是了。「

  「那大可不必,你打造的這些農具和設備我全給你買下來了,到時和人一起趕快到我哪裡就是了。」聽這一說,倒是把趙澤給高興壞了,新堡建立,需要的不僅是武器,還需要各種生產工具啊!打造武器也需要他這一套現成的設備啊!

  潘炎師徒三個聽到趙澤這麼一說,簡直也是樂壞了。潘炎感激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些物什,我也就不用處理了,給我三天時間,安排後家裡我師徒三個就隨你張大叔一起去。」

  趙澤連忙答應下來,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又見天色還早,心裡頭開心得很,就又請潘炎師徒三個,挑了近處的一個酒肆,進門讓 小二儘管上好菜,又打了幾斤好酒。幾個人又是酒足飯飽一頓,直到天色漸漸黑去,方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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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行雲如仙女的輕紗般,飄過天空不羈的離去。群群大雁排著嚴謹的隊形或「人」或「一」向南飛去。

  四五天沒回來,這新堡差不多換了一副模樣,剩下的三十戶軍戶也早調撥過來了,與他們一起過來的竟然還有一百石糧食,還要兩百兩銀子,看得出胡沾恩也是下了血本,如此虧空累累府庫中,竟然還能夠給趙澤調撥來這麼多東西。

  趙志才他們這些日子無論是招納流民還是招工民夫,都有了不小的成績,才四五天的時間,就招納了七八戶流民,趙澤特意去看了一下他們,本來心中就有準備,知道這些人大都是些走投無路的人才會進堡,直到看到他們才大跌眼睛,這分明是幾戶叫花子人家,看著他們一個個骨瘦如柴的樣子,由於衣服還暫時未發到他們手上,各個身上綁滿了四處撿到的任何布皮,都看不出一個衣服樣,這豈是能用衣衫襤褸來形容的,衣衫襤褸這詞已經是算好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