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苦無良策

  朱燮元用兵算是又快又狠,如果是其他的將領或者勢力對上了他,只怕要吃大虧,但是他這位沙場老將,居然就在李定國這一個新冒起來的人面前,吃盡了苦頭,至少說是占不到什麼便宜。

  到了這一步,朱燮元計劃快速的拿下襄陽,救援南京或者是武昌的計劃正式的破產。

  在沒有拿下襄陽之前,他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是不妥的。

  襄陽城他有把握攻下來但是這需要時間只是他現在最缺的也是時間

  華夏軍和明軍都是與時間在賽跑,都是希望能夠搶先一步,控制更多的地方。

  朱燮元明白,他必須在敵軍來得及反應之前,光復湖廣,這才可以讓他們占盡戰略優勢,否則讓華夏軍從容的部署,他很快就會在敵人的鐵蹄之下,土崩瓦解。

  剿滅了華夏軍六大主力之一的青州師,朱燮元並沒有為此而歡欣鼓舞或者是高興而,是深以為慮,他為什麼陷入深深的憂慮之中?就是因為他看見華夏軍的裝備極其的精良,軍隊的素質非常的高,這樣的軍隊,在大明這裡算是家丁級別,但是在華夏軍只是六大主力。

  劉家居然這麼的有錢,裝備軍隊這麼的精良,大明如何能敵?

  所以朱燮元才會這般的不近人情,想盡一切辦法,希望能夠搶先拿下襄陽。

  朱燮元身邊也有一群幕僚和謀士,他們紛紛的出謀劃策,建議朱燮元向對方招降,但是朱燮元斷然拒絕了。

  他知道向對方招降,就是浪費時間,因為因為大明在南方根本就不占優勢,對方未必就肯投降,對方肯投降又能給什麼位置,這只是浪費時間。

  所以朱燮元儘管知道這是不妥的辦法,但是在抵達了襄陽城以後,他馬上就開始了試探性的攻擊,希望能夠發現對方防守的薄弱環節。

  但是這一輪交手下來,他也都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襄陽城並非銅壁鐵壁,也不是堅不可摧,只是拿下需要時間。

  朱燮元就在感嘆:「本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所以朱燮元才會向水師統帥郭春下達了死命令,命令他迅速的擊退敵人的艦隊,否則就滾蛋,他知道這樣其實很冷酷無情,非常不盡人情,但是他也都別無選擇。

  今天真的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大帥親自下令,郭春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接了命令,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水師去對付敵人的艦隊,就是送死。

  郭春在沒有看見過對方的艦隊之前,他是信心十足的,他認為他的船隊也是一等一的,可以跟天下水師一較高低,但是看見了對方的軍艦以後,他才明白跟對方相比,它就是一個叫花子,甚至就是連叫花子都不如。

  郭春的四川水師,還是停留接舷戰和火攻等層面,對方已經使用了大炮作為交戰的主要方式,每一艘軍艦就像是移動的炮台,幾門紅衣大炮裝在上面,火力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在這一刻,郭春他才想知道什麼叫做艦隊,什麼叫做水師,郭春以前就老是奇怪,對方的水師為何老是叫做海軍,據說對方的海軍地位是極高的,甚至在陸軍之上。

  郭春的四川水師,是掛靠在四川都司之下,得聽四川都司的調令,加上經費嚴重的不足,經常性的拖欠軍響,像是後娘養的,他們就連補充普通船隻的經費都不夠,更不用說購買大炮,製造新式的軍艦了。

  平時全部的人都把他們當成後娘養的,現在打仗就想讓他們去拼命,讓他們去拼命也就罷了,居然是讓他們跟天下最強的華夏軍海軍去拼,這就是送死。

  郭春憤憤不平,他甚至在氣憤:「大帥讓我等去拼命,好歹也給點安家費和燒埋銀,以鼓勵士氣吧?毛都沒一根,拼個錘子。」

  現在打仗,發動大軍去衝鋒的時候,誰不是許下了厚賞,組織敢死隊衝鋒,大帥現在要他們當敢死隊,卻是不肯給他們哪怕一點的軍銀子。

  郭春離開了大帥的營帳,眼看天色已晚,已經到了飯點,這便趕去食堂吃一頓飯,結果去到的時候,他就有點後悔,就想調頭走。

  因為他最不想看見的魯拔群,也跟他的一群爪牙,在飯堂裡面狼吞虎咽。

  雙方官銜差不多,但是對方是陸師總兵,地位遠遠高於他這一位水師副總兵,而且對方有後台,有靠山,處處都壓著他,且還處處的諷刺他。

  郭春倒是想掉頭就走,但是又害怕對方諷刺他落荒而逃,只能帶著手下們硬著頭皮進來。

  郭春他在想,魯拔群平時囂張跋扈,剛吃了這一場敗仗,應該會有所收斂吧?

  誰知道魯拔群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他吃了敗仗,但是他認為就是受奸人所害,就是馬祥麟害的,而馬祥麟跟郭春之間的關係又是非常的不錯,看見了他,魯拔群就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

  魯拔群一向看不起郭春,經常對他冷嘲熱諷,現在也不例外,他想到了一個好梗,他對他身邊的副將戴千元說:「你們可知道,郭春為何叫郭春?」

  副將戴千元附和著說道:「末將不知。」

  魯拔群說道:「話說當年郭老娘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同時跟姓高的、姓李的、姓陳的三個人往來甚密,算是常客,後來懷了種,也不知道是誰的,所以就取姓高的頭,姓李的腳,姓陳的一半湊成了一個郭字,至於春嘛,三人齊日便為春。」

  魯拔群說的如此的猥瑣,令他手下紛紛的哈哈大笑,他們一直都看不起郭春,諷刺他的出身,但是像今天這麼不留情面,卻是第一次。

  郭春勃然大怒。

  郭春作為水師副總兵,也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當兵的那個沒有脾氣,聽到當眾的辱罵自己,他大吼一聲:「日你先人板板!」衝過去就一拳往魯拔群臉上揍過去。

  魯拔群今天就是鬧事而來,看見對方揮拳頭打過來,他也都毫不猶豫,拿起拳頭就打,大聲道:「揍這龜兒。」

  雙方都是大將,身邊都有一大票人馬,老大都打了,小弟們也跟著開打,本來大傢伙是在飯堂裡面吃飯,狼吞虎咽的,結果就變成了鬥毆的戰場,所幸雙方都知道是同僚,他們拳打腳踢,出手非常狠,卻沒有使用武器,最多只是使用碗碟和板凳砸對方。

  飯堂外面也是有軍官在值日的,平時專門在這裡收拾和教訓這些不守紀律的丘八們,但是像今天這般,大將們領頭打架,還是第一次,他還真不敢管,只好連忙的跑去了大帥那裡,求大帥前來定奪。

  朱燮元為了襄陽城的事,傷透了腦筋,如何能拿下襄陽,變成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搞定的事情,但是他日思夜想,卻是不得要領,不免感到十分的焦慮。

  誰知道在此時,聽到了手下兩名大將在鬥毆的消息,他十分的震怒,朱燮元知道魯拔群和郭春兩頭犟驢干架,別人都勸不了,只有他親自去。

  朱燮元馬上就披上了鐵甲,帶上了他的親衛隊,浩浩蕩蕩來到了飯堂,看見對方依舊沒有收斂,依舊在打,郭春和魯拔群,堂堂兩員大將,居然潑皮歐打成一團,偷桃挖眼,在地上和飯菜堆裡面滾來滾去。

  看見了這等亂象,朱燮元十分憤怒,對他的副將李剛說道:「給本帥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本帥的。」

  朱燮元下了命令,親兵隊隊長李剛大聲地道:「得令!」雖然他大聲的說得令,也說往死里打,但是他還是不敢使用刀槍,命令他的手下士兵,拿著長槍倒轉槍頭,對著這些打架的人,大棍子抽打。

  這些幾百名士兵在飯堂裡面打成了一團,好不熱鬧,當他們發現大帥親自來鎮壓時,才知道壞菜了,所以當親兵隊出手打他們的時候,紛紛的跪了下來,或是狼狽逃竄,離開這是非之地。

  只有郭春和魯拔群打紅了眼,還毆打成了一團,還是不肯分手,他們兩個扭打在一起,恨不得吃對方的肉,喝對方的血。

  李剛看見不是辦法,只好親自帶著一隊士兵衝上去,把他們兩個人分開,把他們壓著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兩個人打架的時候,可是十分的憤怒,眼中幾乎冒出火來,他們的樣子就是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狠狠的收拾對方一頓再說,誰知道大帥來了以後,看見朱燮元滿臉殺氣,一身鐵甲的坐在馬背之上,他們才知道害怕,連忙跪了下來,不敢抬頭。

  朱燮元冷冷的說道:「這般能打,為何不去找華夏賊,卻在這裡鬥毆?」

  郭春被打得眼腫鼻青,但是他還是怒火難平,他指著魯拔群憤怒的說道:「這卑鄙小人,滿口噴糞,卑職與他勢不兩立。」

  魯拔群也沒有害怕的意思,他說道:「末將說的是事實,難道這年頭,連實話都不許說了嗎?敢做婊子,為什麼不敢認?」

  朱燮元看見兩人還在頂嘴,他大怒對李剛說道:「重打五十軍棍,留情者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