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不為所動

  馬祥鱗和魯拔群部相互扯皮撕逼,差點就打起來,肯定是沒有辦法完成先鋒的任務了。

  當朱燮元聽到他寄予厚望的兩支先鋒部隊,居然在襄陽城都沒摸著的情況下,便在敵人的打擊之下崩潰了,而且還相互的扯皮,相互的指責,他震驚不已,馬上帶著他的親衛隊趕到了這裡,準備調查清楚這件事情。

  朱燮元為人十分老辣和精明,他就知道,出了這種事,雙方肯定是相互推諉,拼死抵賴,拼死的指責對方的,所以他們的話都不可信。

  朱燮元這便命人把他們都分開,分別的進行了審問。

  同時朱燮元也都親自去問這些抓獲的華夏軍的俘虜,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無論是馬祥麟還是魯拔群,都跟了他好幾年,能在朱燮元手下混起來的,肯定是有過人之處,不可能像別的部隊,光靠運氣,拍馬屁或者是祖蔭,就可以爬到這位置。

  朱燮元為人耿直,賞罰分明,非常受士兵的信服和愛戴,他條理也都十分的清楚,明白馬祥麟和魯班群,他們的個人能力和操守都是上上之選,可用之人,至於說中間哪裡出了問題,這就不好說了。

  結果一調查之下,朱燮元也都不好妄下斷言,一時半會之間,他也都無法確定,誰對誰錯,誰是誰非,但是華夏軍的作戰能力,給朱燮元以警醒,對方居然就是出動了千把來騎兵,就對他們壓著來打,這一個叫李定國的敵將,不容小覷。

  但是這一個叫做李定國的,肯定是新冒出來的,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人的名聲。

  朱燮元為人,跟其他的人都不同,他行軍打仗,十分注重情報的收集,比如說別人打仗,甚至不了解在跟誰在交手,他不同,他會安排大量的夜不收和密探去打聽清楚對方的事情。

  手下的人想糊弄朱燮元也都不容易,因為因為他可是說的很明白,必須打聽到對方營正以上官員的職位,儘管很難,但是他的密探們都在為此而努力。

  所以華夏軍許多高級軍官,他們都清楚和知道,就是不知道這一個叫做李定國的,是哪裡冒出來的,以前華夏軍的高級軍官之中,肯定沒有此人。

  朱燮元不免感嘆,華夏軍果然是臥虎藏龍,高手如雲。

  這一番審問下來,朱燮元不敢做定奪,只好各打五十大板。

  不論是馬祥麟還是魯拔群,他們都打敗仗了,打敗仗就得挨罰,就是朱燮元他定下的規矩,即使馬祥麟他受了傷,而且還是石柱土司的少主,一樣得挨軍棍。

  兩人同時被重打五十軍棍,就地免職,罰金千兩,但是考慮到現在正值用人之際,就命令其二人繼續代理其職,繼續帶領的這一群手下。

  無論是馬祥麟,還是魯拔群,都是朱燮元手下,能征善戰的可用之人,同時他現在又值用人之際,只能夠對他們進行安撫,各打五十大板,把這件事壓下來再說。

  朱燮元本來他是支持大幹快上,迅速的攻占襄陽的,但是自從他兩支先鋒部隊都出事,他就知道,襄陽城已經有了防備,並且對手也有很強的防守和攻擊能力,如果即使再輕敵冒進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對方所趁。

  所以朱燮元放棄了一切的幻想,他大聲的說道:「就讓我們在襄陽決一死戰吧。」

  既然是準備在此決戰,他就不敢分兵了,而是率領他手下的軍團,齊頭並進,準備大舉的推進。

  襄陽城是一個巨大的城市,他跑不了,而他十萬大軍卻是會動,當他十萬大軍抵達襄陽之時,就是拿下此地的時候。

  對方雖然有一支精銳的騎兵,但是區區千百來人,能奈他十萬大軍何,想到了此處,他只要全力以赴的碾壓過去就可以了,這叫一力降十會。

  不過當朱燮元大軍剛準備出發的時候,他們又看著一隊人,身穿白色的衣服,舉著白旗,前來求見。

  朱燮元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都這兵凶戰危的時候了,居然還派使者出來和談?朱燮元說道:「官賊勢不兩立,沒有什麼好談,把這些人全部都砍了,把腦袋送回去。」

  有將領勸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朱燮元冷冷地說道:「什麼叫兩國,大明才是國,劉賊只是逆賊,只是叛軍,遲早會被本帥犁庭掃穴,誅滅九族,殺個乾淨。」

  朱燮元為人的強硬,可見一斑,正當他派想去殺對方的使者時,這時候他的手下又急急來報說:「殺不得!殺不得,這使者大有來頭。」

  朱燮元一邊在讀軍報,頭也不抬起來,繼續的說:「無論是誰,都砍了。」

  朱燮元知道對方的用意,對方是不會跟他們談判,只是志在拖延時間而且,對方的使者除了擾亂他的軍心,就沒有別的好處,還不如直接的殺了,以顯示官賊不兩立。

  手下說道:「殺不得,殺不得!來使乃是襄王府的輔國將軍朱翊鈥,算起來還是皇上族公。」

  朱燮元這才抬起頭來,說道:「王府中還有人活著?」

  手下說道:「卑職這便把他請來,好打聽一下城中的事情。」

  朱燮元說道:「沒有什麼好打聽的,不管是誰,只要是為叛軍說話的,一律殺無赦。」

  這一次朱燮元雖然是斬釘截鐵的下令,要處死使者,但手下的人,還是遲遲不敢動手,因為如果是殺死一個逆賊叛軍,他們說殺就殺了,但是這可是一位輔國將軍,還算是皇族中人,殺死皇族中人,被秋後算帳,朱大帥扛得起,他們這些人可是扛不起。

  朱燮元人老成精,一看這些手下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想法,這些責任還真不是他這些手下能夠扛得起,願意扛的。

  別人怕,朱燮元沒有必要怕,他既然已經受命為南方七省督師,統領南方的軍隊,負責鎮壓華夏賊,這就必須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只要能滅掉華夏賊,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如果滅不了,他不免兵敗身亡,最後做什麼也都是錯的。

  華夏賊勢大,可以說是大明兩百多年來,最為兇惡的敵人,如果不竭盡所能,用盡一切辦法來對付,死的可能就是他們了。

  所以他沒有什麼好想的,直接就一句話:「執行軍令。」

  朱燮元是一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明白對方的用意,對方派出藩王的堂弟前來議和,就是想利用這些人來威脅朱燮元大軍,如果朱燮元聽從對方的威脅,畏首畏尾,他只怕是一事無成,最終什麼都做不了。

  在大明失陷藩王,是一條死罪,無論是誰都扛不住,就連皇帝都不好扛。

  但是襄陽不是在他朱燮元手上丟的,而是在費陽光手上丟的,要殺就殺費陽光好了。

  至於對方打的如意算盤,想用藩王來威脅他們,這是想多了,朱燮元不可能中計,不可能聽從於他們。

  如果他擔心對方手上的人質,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夠坐視對方占領整個湖廣,席捲整個南方。

  對付這樣的人,只能夠視若無睹,這些反賊以為拿下了幾個人質,就可以要挾於他們,這是想多了。

  想當年土木堡之變時,也先挾持著英宗皇帝,準備入主京城,都被他們照打不誤,為了保住大明,連皇帝他們都可以不顧,更不用說這些廢物一般的藩王了。

  作為大明的皇族,天皇貴胃,高貴無比,自然也得講究他的氣節,既然他們都已經從賊了,也就是失節,就讓他們死了算了,就讓他們死於反賊之手算了。

  朱燮元是一個相當耿直的人,也在江南多處地方為官,他可是知道,這些藩王對地方的危害有多大,當年的太祖皇帝,分封諸王,是為了讓他的兒子保衛大明的天下,同時也享受榮華富貴,但是經過兩百多年的發展,這些藩王已經成為了地方的一害,也都成為了大明朝廷極其沉重的負擔,如果大明朝廷不用向這些藩王支付這麼多的俸祿,他的壓力會輕了好多。

  大明的負擔本來就極其的沉重,內外交困,艱難無比,但是對於這些藩王的支出,可是絲毫沒少。

  因為他們這些藩王的俸祿,都是截留地方的賦稅的,往往地方收到了稅,還沒有押解上北京的太倉,就已經被他們截留。

  如果是太平盛世,這不算什麼,但是現在都已經是如此困難的局面,這些藩王依舊還是絲毫不知足,依舊半點不減他們的待遇和富貴,這就像附在大明身上的毒瘤。

  朱燮元不敢告訴別人,事實上他實行的就是為大明減負,這些藩王死了,對地方反是減輕了壓力。

  西南的局勢,一直都是動盪不安,非常的混亂,但是經過慘烈的戰爭以後,大量人員的損失,空出了大量的田地,反而令地方有了喘息的機會。

  朱燮元本來很有把握,在平定了奢安之亂以後,可以令西南有幾十年的太平日子。

  令之長治久安,成為大明重要的藩屏,誰知道出現華夏賊的崛起,打亂了他所有的部署和計劃。

  沒有辦法,他只能夠動員手上一切的力量,去剿滅華夏賊,對於對方想用這一手來威脅,朱燮元一聲冷笑,道:「就是襄藩來了,也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