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布他對兩位夫人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但是對於這一位他的後娘,則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問候,就不再言語連話,都不說一句話。
劉布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這些虛情假意的客套,既然對對方沒感覺,這就沒有必要去討好去巴結。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是劉布他的母親,他不跪下來磕頭,都被別人指責說不孝,但是這是他的後娘,還有一點更加重要的就是,劉布他自己擁有崇高的身份,這樣的身份,讓他不需要討好任何一個人。
如果他還是以前只會吃喝玩樂的富家公子,如果他不向後娘跪下來磕頭,隨時可以剋扣他的零用錢生活費。
但是今天還有誰克敢扣他劉布的零用錢和生活費,他今天的成就是在家族的基礎上,再通過自己的實力和努力爭取過來的,即使他的父親都不敢小看了他,更不用說其他的人了。
在外征戰的日子是艱苦的,也都是殘酷的,過慣苦日子的他,回到家裡面,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以後,才覺得自己在外面的辛苦是值得。
外面的世界極其的殘酷,雖然沒有到人吃人的地步,但是也都相差不遠了,男人不強,就無法保護家人,保護他的部屬免受這殘酷世界的迫害。
在這皇朝末世,世道大亂,人命賤如草介,全世界九成以上,大多數人都是吃不飽的,再加上天災人禍,用地獄來形容也都不為過。
劉布兵出滄州之時,可是看見過當地的慘象,要知道滄州可是歷史名城,富裕的地方,但是居然也都凋零墮落至此向,久經戰亂的陝西、山西、河南等要慘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劉家軍他們的士兵志氣高昂,勇氣十足,這就是因為他們的努力,為他們贏得了一個太平世界,保證了他們的親屬過上太平盛世的生活。
大明在走下坡路,而劉家則是在強勢的崛起,劉家也都有他們的浮山老宅搬進了山東最為顯赫的德王府,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成為山東的主人,統治這一片地方的王族。
要知道如果論起軍事實力,他們可是比德王和魯王這些人更加的強,而他們劉家軍突破了十萬人的規模,更是令他們有了跟朝廷叫板的實力。
至少朝廷就沒有能耐,可以一舉的就滅掉了劉家,而是坐視他們占領了山東,也無可奈何,這一切就是自己努力得來,劉布充滿自豪。
醒掌天下權,醉墨美人膝,他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做到醒掌天下權了,他劉布就算是攪動天下風雲的人物,睡的也都是天下間最美的女人,這還有什麼好遺憾?
劉布他真的就和兩位夫人在自己的宮殿裡面談談話,嘮嘮家常。
既然他們住進了德王府,父子有自己的宮殿,就不可能像以前的樣子,一家子都住在一個大宅裡面,然後一起吃個飯,現在他們也都以王族的規格和禮制在生活著,這也就意味著一家人想在一起吃個飯,都是挺困難的,這叫設宴。
劉遠橋他現在雖然沒有稱孤道寡,但是他在山東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而劉布則是唯一跟他相提並論的人。
如果是在別的家族,作為兒子的,永遠是低老子一頭,無論是實力還是傳統的倫理綱常方面,都是如此,但是劉布他則是有一點點不同,那就是劉家的天下,不是他劉遠橋一個人打下來的,他劉布也有打,甚至劉布他的威望更高。
至少劉家軍他能有今天,全靠的就是他們的十萬將士,這人數多達十萬的劉家軍,就是他劉布一手創辦。
所以在劉家內部,劉布的地位其實跟他的父親一樣,他也都有資格決定劉家的命運。
不過回到了家,劉布沒有興趣再想這些事,沒有興趣再談這些軍國大事,而是與兩位夫人嘮嘮家常,說說別後之情,經歷過戰場的殘酷,才明白家庭生活的溫馨,如果現在是天下太平的話,他都不願意出去打仗。
回到了院子中,劉布仔細地詢問了兩位夫人懷孕的情況,再了解一下他們家裡面的事情。
劉家的格局發生著變化,以前是劉布一枝獨秀的,但是他的父親又娶妻,如果是以前,他就一定是劉家的獨一無二的繼承人,但是對方可是孔家,又是正妻,孔家可是身負天下之望,更令鄭紫寧她不爽的就是孔家小姐有身孕了。
孔家小姐如果生下兒子,也算是嫡子,這樣就對劉布會有所威脅了,鄭紫寧和陳圓圓對此,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劉布回到了家裡面,她們可是大吐苦水。
鄭紫寧她就說道:「孔氏是真當自己是主母了,就差點沒叫咱們去黃昏定省了。」
劉布他說道:「你們都有了身孕,行動不便,這黃昏定省也就免了,至於老佛爺那裡,還是要多多的親近,畢竟是咱奶奶。」
鄭子寧她有點不滿,她說道:「如果孔氏生的是兒子,就會對你的地位造成威脅。」
如果是第二個人所生的兒子,對於劉布這種地位的人。是造不成任何的影響,但對方可是孔家的小姐,身上有衍聖公的血脈,輕易的就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他們肯定會利用這件事來鬧事。
劉布他說道:「即使有煩惱,也是以後的事情,我們最大的煩惱是來自於鄭家。」劉布說出了他對於鄭家的擔憂。
這一點鄭紫寧她也是毫不為意,她說道:「大伯為人就是務實,只要朝廷開的價碼對,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對付咱們。」
劉布說道:「整個鄭家都是這種想法嗎。」
鄭紫寧她說道:「鄭家的掌門人物都主張跟著朝廷走,他們強盜出身,好不容易才洗了白,再從賊就永遠洗不白了,但是少壯派則認為,應該跟著咱們劉家一起混,南北起兵,相互呼應,平分天下。」
劉布一聽,就知道他們最大的盟友,已經跟他們漸行漸遠了,無論是跟朝廷走,還是跟他們平分天下,都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他劉家要麼是不起兵,要起兵的話就得一統天下。
如此一來,雙方的矛盾將不可避免,鄭紫寧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顯得臉有憂色。
劉布說道:「你不用煩惱,這件事咱們會合理的解決,這麼多困難我們都過去了,一個鄭家又算什麼?」
鄭紫寧說道:「一旦真的鄭家被我們打敗了,夫君你看在妾身的份上,饒鄭家的人一命。」
劉布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是贏定了,很有可能敗的是我們,我們心存善意,卻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也是如此。」
鄭紫寧道:「如果在海上打,咱們多半不是對手,但是在陸地上的軍事力量來對比,鄭家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是海中的蛟龍,上了陸地就是一條狗而已。」
即使是鄭紫寧這一種卓越的人,她都不免有這一個時代的局限性,就是大陸地主義,海洋始終只是他們賺錢的一種地方和工具,人最終還是要回歸到陸地上,所以才會有鄭家這一種東方最為強大的海盜王,最後也都不得不投靠了朝廷,當朝廷的一個小官,受盡了各方的欺壓岐視。
在敵我雙方力量對比來說,鄭家的海軍非常的強大,完全可以吊打劉家,但是他們陸地上的力量,則不足以跟劉家相比,劉家如果打不過他,最多就選擇退守陸,他們就耐不了劉家,即使是最牛逼的軍艦,也都開不上岸去,這是這時代的人的想法。
劉布的想法都是完全的不同,他可是知道海軍的牛逼,像後世的美帝,憑著他強大的海軍力量,可是壓制了全世界,可以有多種手段來制服你這些陸地土鱉。
所以他才會對鄭家的海軍十分的羨慕,同時也都十分的忌諱,忌諱到有點害怕的地步,這是一個十分強大的敵人,強大到他們無法打倒的地步。
劉布道:「我們畢竟是親戚,只是政見不同而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旦鄭家的人落入我手上,絕對不會傷其分毫,就不知道如果咱們落入了鄭家之手,會不會享受這般的待遇,或許你和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會有一線生機,但是咱們劉家,就沒有這般的好運氣了。」
鄭紫寧道:「夫君你大可以放心,既然嫁給你劉家婦,就是你生是你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我說什麼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出生就沒有了爹。」
劉布為此也感到煩惱,本來只是想嘮嘮家常,說說家裡面的事的,結果還是談到軍國大事方面去,而且還是跟身懷六甲的夫人在談,如果讓她為此憂慮,傷了胎氣,這就罪大莫焉了,說到了這裡,他閉嘴不談,他知道再說下去,只會加深鄭紫寧的憂慮和不安。
劉布他充滿信心地說:「這件事你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方案,可以解決這一件事情。」
鄭紫寧苦笑說道:「這一件事本來就是無解的,你能有什麼解決方案?」
劉布說道:「我說有就有,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我劉布說要做到的事情,有什麼是沒有做到的?」
今天的劉布,確實是有資格吹這樣的牛逼,也都很有說服力,這是因為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了別人一輩子都達到不了的高度和成績,他既然這麼說了,鄭子紫寧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