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敢怒不敢言

  許建強苦著臉說道:」我弟弟他出了事,如果不把這個一萬兩的坑給填上去,我們兄弟就無法在劉府立足,然後就無法為大人效力了。」

  林若楠十分的不滿,他說道:「你的意思是,本官要為你們兩個兄弟的無能而買單?」

  許建強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子做的話,我們就會就無法再為大人效力了。」

  李若楠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本官嗎?你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意思?本官答應給你一個秀才,一個功名,然後你這樣回報本官?」

  許建強說到道:「小人對大人那是忠心耿耿,但是我現在實在是拿不岀這麼多銀子,如果填不了這個坑,我們兄弟就得滾蛋,如何為大人效力?」

  林若楠說道:「,你不要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在劉府坑了多少油水,一萬兩銀子你們拿得出來,卻想坑本官,你覺得可能嗎?」

  許建強苦著臉說道:「我們兄弟確實是可以拿得出這筆錢來,但是我們的銀子都買了田買了地,如果賣田賣地會驚動姓劉的,到時候讓他懷疑那就不好了。」

  林若楠說道:「那好,本官只能借給你,本官借一萬兩銀子給你,不收利息,你在這裡簽字畫押吧?本官會弄一萬兩銀子給你,如果你不還,你知道後果的。」

  許建強說道:「謝謝大人助我渡過難關。」他也知道想讓奸詐的李若楠為他們兄弟的無能而買單,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大家只是一拍兩散而已。

  李若男十分生氣,他說道:「天殺烏龜王八蛋,居然敢搶了老子的先,是誰把陳圓圓給搶走了?」

  李天伊是知道整件事過程的,他也覺得非常的可惜,哀嘆說道:「真是可惜了,不知道哪頭豬拱了這白菜。」

  李天伊他突然想到說道:「陳圓圓被劫走了,你們的錢被偷了,會不會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許建強說道:「我的兄弟們和李老拐都報案了,官府認為兩者之間沒有什麼聯繫,己經立案了,正在調查。」

  許建強從李若楠這裡弄來了一萬多兩銀子的銀票以後,飛快的走人了。

  李天伊說道:「阿爹,你就這麼相信他,你就不怕他卷了我們的銀子跑路,這個人我感覺不靠譜。」

  林若楠說道:「沒有辦法,誰叫他是我們在劉家唯一的眼線。」

  李天伊道:「其實阿爹你用得著如此費心機嗎?他們根本就不值得如此,只要到時候我們全力出手,沒有什麼是搞不定的事情。」

  李若楠先看看左右無人,其實也不用這麼確定,因為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書房,只有他們父子能進,只是他這樣做是為了以示尊重和事關重大而已。

  林若楠說道:「劉家通過了三代六十年的積累,積累的家產不少於兩百萬,這些錢你以為他們是用哪裡去?雖然說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來購買田產和家丁丫鬟這些東西,但是更多的錢是藏了起來的,他們有一個寶庫,我們必須找到它,你以為父為什麼一直沒有對劉家下手,就是等著查聽這個寶庫的位置,只要查到了,就是我們出手幹掉他之時。」

  李天一說道:「阿爹你果然是神機妙算的,這劉遠橋任他奸詐之極,但是最終還是喝了阿爹你的洗腳水。」

  林若楠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你切莫走漏了消息,我們只要查清了他的寶庫所在,就是我們向劉家下手之時。」

  李天伊他說道:「我們不應該是等阿爹你做了東撫以後才動手嗎?」

  李若楠說道:「我估計劉遠橋也是這麼想的,如果凡事都讓他這麼想得透徹,我們就得不到劉家的財產了。

  李天十分得意,他說道:「很好,如果我們一旦抄了劉家,一定要把劉布這個小子給我押過來,我要親手弄死他,這個天殺的小王八蛋,居然敢當眾羞辱於我,自從他在花卉樓上做的那首詩以後,居然是名聞天下,我算是白為他做了嫁衣,連冒辟疆這小子都不理我了。」

  李若男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必須要跟復社的人打好交道,讓他們為我們造勢,你可不要小看了張溥這個人的能力,就連溫相公也非常拉攏他,但是他一直在溫相公與周延儒之間周旋,得到他的支持十分的重要。」

  李天一有些苦惱,他說道:「可是他都不怎麼理我,現在我也沒啥辦法可言啦。」

  李若楠說道:「你最好儘量的爭取獲得他們的支持,你必須明白其重要性,如果不行,你可以考慮拉攏一下復社裡面其他的人來,復社也是一個大的組織,需要資金來支持運行的,希望你能利用復社的資源為會為父造勢。」

  李天伊說道:「好!孩兒知道怎麼做了。」

  李若楠他十分得意,心裏面在冷笑:「劉遠橋,你雖然號稱是八面佛,最終還是要栽在了本官的手上。」

  劉遠橋他知道劉澤清來了,他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他想不到他的日子會這麼快的不好過。

  劉澤清的山東總兵標營進入了臨清以後,立即進行了所謂的治安肅正,借著治安嚴打的聲勢,打擊對手。

  第一點嚴查、嚴防的就是漕幫。

  漕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光是幫眾就有上百萬之眾,他們是靠運河來維生的,也是靠官府的賞賜吃飯。

  明代依靠運河南糧北調,供應京師和邊防,維持漕運近三百年,圍繞著漕糧的徵收和運輸,生長出一套盤根錯節的潛規則體系,專有名詞曰漕規。漕規是對法定利益分配方式的私下修改。

  首先修改與農民的關係,通過浮收多刮農民幾刀;然後調整內部關係,儘量公平合理地分肥,漕規在歷代都遭到禁止,但漕口機敏地抓住了這機會,官民勾結,藉此安身立命之餘大發橫財。

  漕幫因漕運而起,參與者基本上都是漕運體制下的底層工作人員,作為連接江湖與廟堂的紐帶,漕運活動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工程,而且漕運內部機構體系繁雜,其中既有存在有長期固定人員,也有零時招募人員,且不說朝堂之中負責管理漕運的複雜機制,而底層廣大的漕運參與者就已經構成了數量龐大的一個群體。

  聚群之處,必是江湖,而漕運體制就是自運河南下江南的首個江湖,水系複雜的江南,漕運碼頭林立,大量水手、縴夫、舵手群聚在這些碼頭地帶為生計奔波,而這裡社會網絡也逐漸變的愈發複雜,漕幫這個特殊的灰色地帶則在其中漸漸成形。

  本朝漕運體制可以追溯到永樂年間所設立的漕軍,漕軍的出現標誌著複雜繁瑣的漕運體製得以成形,由於永樂時期開始對蒙古進一步用兵,漕運成為國家一等重要任務,永樂大帝為保障後勤供應,依靠衛所制度從而吸納當地人口與流民組成了十萬人的漕軍隊伍,從而將漕運開始體制化,之後遷都北京,漕運完完全全成為了國家命脈。

  所以朝廷也設立了,漕運總督專門負責管漕運,其是一個天下間最肥的油缺之一,天啟朝的著名東林黨人士李三才就是漕運總督,掛戶部尚書銜,其家產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四百七十萬兩之巨,而大明一年的稅收也不過是四百萬而已。

  漕運漕運自然有漕運總督的人來管,但是自從他們內部拉幫結派以後,總督也只能夠平衡各大派別的利益了,當然他們臨清稅關也管不到漕幫,只是劉遠橋跟他們關係良好,然後一直的相互扶持,相互聲援。

  漕運內部潛規則漕幫的出現,使得漕口開始具有一種特殊的獨立性,漕幫內部以船幫為主,例如德州幫、贛州幫等,起源是不同區域的漕運船隊所產生的內部派系,而真正成因則是單純的地域劃分不同。

  而這些錯綜複雜的內部勢力,卻最終在宗教的作用下逐漸開始凝聚,而這個宗教就是大名鼎鼎的羅教,羅教全稱羅祖教,是一種結合佛道文化元素的民間宗教,創教之人羅清本身也是漕運當中的一份子,作為漕運群體中內部產生的宗教,受到了漕運群體內部的廣泛歡迎,漸漸的開始興盛,於是逐漸開始成為漕運群體內部的秘密組織。

  羅祖教創建於幾十年前,勢力逐步擴大,劉澤清掌管臨清的防務,第一個就是拿漕運來開刀,防止他跟劉遠橋之間相互勾結,他成功的把漕幫的權利限制在運河之間,不允許入城,割裂了他跟與劉遠橋之間的關係,防止他向劉遠家下手之時,漕幫應援大罷工,從而引起漕運中斷,引起京城裡面的注意。

  以前的劉遠橋在對付他的老上司時,往往就是用這一招的,所以劉澤清他來了山東以後,第一項安防的就是他來這一手。

  劉澤清因為他跟劉遠橋的矛盾是公開化的,所以他利用職務之便公開的打壓劉遠橋,別人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