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左右為難

  淄川之戰劉澤清十萬大軍煙飛灰滅,劉家軍一日而下濟南,就像級地震一般震動了整個齊魯大地每個人都驚呆了,劉澤清他就相當於山東的土霸王,縱橫這裡十幾年,作威作福,百姓怨氣衝天,恨之入骨。

  隨著隨著朝廷權威的日漸衰弱,劉澤清他成為了真正的土霸王,作惡多端,為禍一方,想不到這一個土霸王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劉家軍收拾了,自己也都被生擒了,聯繫到他跟劉家之間的恩怨,他被生擒處死就是最好的結局,搞不好會像孔有德他們一樣被千刀萬剮。

  還有就是齊魯第一重鎮濟南府居然在一天之內就讓劉家軍給攻陷了,這也太恐怖,太可怕了,濟南府作為齊魯第一重鎮,就能說明他的地位,他也算是扼守山東的要衝,而山東則是京城的肩背,山東有事,作為天下的天下之首的京城又如何能獨處。

  這兩件事可是瞬間傳遍了齊魯大地,就像十級地震一樣駭人聽聞,震撼人心。

  特別是靜雲公這等東三府地方的鄉紳代表,他們更是震撼的心膽俱寒,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算是劉家軍的一員,也就意味著他們是站在朝廷對立面的,當然這是別人這麼想,他們自己還是認為我是東三府的人地方的代表,但是我忠於的還是大明朝廷。

  但是此時,只怕朝廷早已經把他們視為跟劉家沆瀣一氣,勾搭成奸的亂臣賊子了。

  靜雲公他十分生氣,直闖劉遠橋的巡撫衙門,質問他這件事,靜雲公在當地的威望極高,他直闖巡撫衙門,也都無人敢攔,此時劉遠橋已經準備收拾好行裝,準備前往濟南,看見靜雲公來了,他還是做了一個揖,說道:「公您怎麼來了,怎麼不提前打一聲招呼,也好出門迎接。」

  靜雲公生氣的說道:」劉青雲,你若造反乎?」

  劉遠橋他說道:「公何出此言?要知道劉家軍可是聽聞劉澤清舉兵造反,斷然出兵鎮壓,已經成功的擊潰了劉澤清叛軍,並且收復了被叛軍控制的濟南府,本官現在正要前去濟南與西撫勞永嘉共商大計。」

  靜雲公憤然說道:「你這是顛倒黑白。」

  劉遠橋他說道:「看來公你對咱們存在有很大的誤解,咱們劉家軍這一次出兵,沒有造大明的反,也都沒有傷害本地百姓分毫,主要的就為了鎮壓劉澤清之亂。」

  靜雲公他也是當了十幾年官的人,他也都明白一點,那就是歷史就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既然劉家是勝利者,怎麼說就由他說了算,他說道:「你真無反意?」

  劉遠橋他說道:「我劉家軍效忠於朝廷,決無二心。」

  靜雲公他說道:「既然你忠於朝廷,為何卻抗旨不遵?「

  劉遠橋他說道:「我劉遠橋的為人,相信公也知道,我當不了岳飛,但是也不當秦檜,朝廷勒索金銀百萬之巨,這是要將東三府挖地三尺,對百姓敲骨吸髓,我劉遠橋為官之初心,就是保境安民,為百姓造福,如果這樣子,還不如不當這官。」

  劉遠橋這麼一說,反倒是把靜雲公給鎮住了,要知道這時代的讀書人,哪個不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自我標榜,吹噓自己當官是為了拯救萬民,是為了天下蒼生,如果他靜雲公敢說支持朝廷這麼做,估計就會成為東三府百姓的眾涶棄之。

  果然劉遠橋他說道:「劉某不才,治理東三府,向來就是以齊人治齊,保境安民為主,如果本地百姓,有人願意聽從朝廷之詔令,向百姓招納稅銀,劉某自當遵從。」

  劉遠橋他這麼一說,其實也是在轉移視線,轉移矛盾了,靜雲公他久經官場,何嘗不知道對方的手段,他說道:「你這是在違抗朝廷之命令。」

  劉遠橋他說道:「公此言差矣,要知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對於如何治理東三府,我東三府的百姓最有發言權,正所謂齊人治齊,天下太平。」

  這靜雲公想用朝廷的大義和威信來壓制劉遠橋,劉遠橋則用地方的勢力來反抗朝廷,其保境安民之策可是獲得了當地百姓一致的支持,就連這些鄉紳們都支持這樣的做法,他們的做法說白了就是大傢伙齊心合力,一起上把東三府給分了,搬往自家去。

  靜雲公他看到了這樣的境況,卻無力抯止,他可是十分的擔憂,如果長期以往,東三府就會陷入分裂的邊緣,甚至會變成地方的藩鎮。

  但是劉遠橋不舉兵造反,他也都不敢這麼說,畢竟劉家現在還沒有舉兵造反,其進攻劉澤清的部隊,劉遠橋也都說是鎮壓叛亂造反。

  其實在朝廷的角度來說,造反的肯定是劉遠橋他們的部隊,他不服從朝廷的詔令,這跟造反又有什麼分別?但是在本地百姓的眼裡,造反的應該是劉澤清才對,劉澤清他持著手中有軍隊,無法無天,作惡多端,為禍地方,已經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盤踞在西三府一帶,可是把幾個府的百姓都折騰的夠嗆,除了幾大家族沒有被他殘害以外,其他的人都被他折騰的水深火熱,苦不堪言,如果你在山東說劉澤清造反,估計整個山東的百姓都愛聽這話。

  劉遠橋他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就說道:「現在劉某就要前往濟南,與西撫勞永嘉大人共商齊魯大計,靜雲公如有興趣可同往。」

  靜雲宮聽劉遠橋這麼一說,他還是問了一句話:「你欲如何?」

  劉遠橋他說道:「劉某始終是如一,不忘初心,那就是齊人治齊,保境安民。」他這樣子的做法,說白了就是聯繫地方的勢力對抗中央朝廷的權威,從中獲取利益,也就是有把地方藩鎮化的做法。

  靜雲公他眼看東三府滑向了深淵,卻無力制止,產生一種無力的感覺,他知道這樣的局面,肯定不是永遠的,朝廷肯定不會允許距離京城這麼近的山東藩鎮化,他一定會搞事,一定會打起來的,到時候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也都明白,劉遠橋他所說的共商大計,應該就是他向勞永嘉吩咐,讓對方配合他瞞上欺下這一手,對於勞永嘉這樣一個官員,說白了就是一個泥胎菩薩般的人,連以前的劉澤清他都對付不了,難道還能對付更加兇猛的劉遠喬不成,估計勞永嘉聽劉遠橋的命行事,安排他怎麼做怎麼說。

  靜雲公對此他是有點複雜的,有一點他是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東三府在劉家的治理之下,確實是百姓安居樂業,過上了幾年好日子。

  如果不識好歹,就可以與西三府對比,這些年來西三府除了聞香教之亂以後,就沒發生過什麼大型的動亂,而東三府卻是發生了吳橋兵變這樣的慘劇,但是東三府卻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恢復了,西三府卻一直在衰落中。

  以前朱大典治理地方的時候,還有一些手段,還是相當強硬的維護了朝廷的權威,但是當勞永嘉擔任巡撫以後,他這一位泥胎菩薩除了撈錢就幹不了別的事情,這也都令山東的吏治更加的腐敗,治安更加的混亂,在吳橋兵變後,大量的東三府百姓湧向了西三府去尋一條生路,但是這幾年卻發生了驚天的轉變,大量西三府的百姓開始往東三府涌去,希望能在東三府找些事干,過上一些好日子。

  如果這樣都不能說明是人的問題,那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靜雲公他就知道如果讓劉家軍控制了濟南,劉家軍的勢力就開始大力的向濟南方向進行擴張,以前劉家勢力最強的就是萊州,逐步控制登州,在他控制了登萊以後,就逐步向青州延伸過去了。

  青州府的方若無父子,他們號稱政壇不倒翁,坐地大炮,他也算是一個有能耐的人,勉強的保證的青州府的獨立性又不招劉家的嫉恨,但是他知道這種情形不可能長久,現在劉家的勢力都已經繞到了欽州府背後的濟南府,所以說現在的青州府也都是很快的落入他們掌控之中,隨著他們的勢力向西三府進行延伸,剩下的兗州府和東昌府估計也都很快會落入劉家的手中。

  靜雲公他可以肯定一點,如果讓劉家控制了西三府,他們同樣有能力治理好西三府,至少讓百姓有房子住,有衣穿,有東西吃,不會像現在如此的水深火熱,個別地方居然出現了百姓易子而食,吃樹皮、吞觀音土這一般的慘劇。

  但是他也知道這樣子的事情不可能長久,朝廷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情況出現,他們一定會派遣大軍前來攻打征討這裡,朝廷大軍一出,山東就變成了戰場,兵禍連連,受苦的最終還是百姓,到了這一步,就連靜雲公他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所以劉遠橋大方地邀他前往濟南,共商大計,他在略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前往,看能不能在雙方之間尋求一條共存的道路。

  劉遠橋他這一位東三府的巡撫,前往濟南府其實這已經是走出了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但是他這一次出發,可是相當的威風,稱得上是聲勢浩大,他這一次出兵,同時也都帶去了一千名騎兵,五千名步兵,還有押送著大批的糧草和糧食等,浩浩蕩蕩前往濟南府,看到了這等場面,靜雲公他是哀嘆,劉家即使是不反,山東藩鎮化也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