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九德沒有答應,洪承疇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沒有想到對方拒絕的這麼徹底。
洪承疇他只好使出殺手鐧,他說道:「好叫你公公得知,劉布不是好人,他可是私下吞了許多金銀財物,比如說他繳獲了張獻忠100多車的金銀珠寶,全部都獨吞了,一點都沒有上交,這種人哪裡可以信任?」
大明軍隊私吞戰利品,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有誰會那麼傻,會主動的上交,這些官兵他不去搶就已經是很盡職了,大明軍隊裡面就沒有主動上交戰利品的人
劉布他們這次實在是吃上了太大塊的肥肉了,所以最終還是有些消息傳了出來,讓洪承疇也都為之為眼紅,所以劉布他想脫坑而去,瀟灑的離開,這是不可能的。
盧九德一聽說起這一件事情,他臉色馬上就陰沉了。
盧九德他想起的那一天劉布往他大帳之中抬來了十幾箱金銀財寶的時候,當時劉布是這麼說的,他們繳獲了流寇張獻忠幾十箱的金銀珠寶,其中的三成就分給了盧九德,其他的自己分了。
盧九德他對此非常的滿意,因為能給他三成,這已經是最高的價錢了,如果換做是洪承疇他們,毛都不會給他們一根。
盧九德對於劉布如此的知情識趣,非常滿意。
也領了這一個情,大家分了這一筆錢,袋袋平安,現在洪承疇提起這一件事情,難道要追究他盧某人的責任不成?
盧九德他生氣了他說道:「一向聽聞洪大帥你妒賢忌能,黨同伐異,對於不是一黨的人,打壓針對,以前以為是傳聞,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盧九德他這麼尖銳的一說,可算是把雙方的臉皮都給撕下來了,這令洪承疇他有點下不了台。
洪承疇他是一個典型的士大夫,十年寒窗苦讀,高中進士,一朝成名以後,先在戶部做官,然後下放到地方,在陝西剿匪而出名,節節高升,成為了皇帝都非常信任的人物,現在他接陳奇瑜的位置,接任五省總督也算是封疆大吏,也算是頂級的官員,他為人處事一向都是和光同塵,面面俱到。
洪承疇因為他背後沒有很強硬的靠山,也都沒有很強大的世家,所以他處事都是與事都是儘量的與人為善,然後爭取更多人的支持,所以人緣不錯,像盧九德這樣毫不留情地當面的訓斥,他還是第一次。
這算是撕破臉皮了,也令洪承疇他非常的難堪,他說道:「盧公公此言過了,如果沒有一句合理的解釋,本帥定當告上朝廷,讓皇上分辨清楚。」
盧九德對他的話已經不是評價而是惡毒的攻擊了,肯定是令他生氣的,他一直認為他自己身為互省總督,一向盡忠積守,處事公允,人人都佩服的。
盧九德他說道:「你因為畏敵如虎,所以駐紮在徐州不敢南下,而劉布他為了皇帝效命,奮不孤身北上收復了鳳陽,你卻諸般的為難於他,惡毒地攻擊於他,這是為了什麼?」
洪承疇他說道:「本帥又在何處污衊了劉布。」
盧九德他說道:「你自己剛才所說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劉布他可是擊潰了張獻忠的大軍,生擒了張獻忠,收復了鳳陽,立下了天大的功勞,這是朝廷的功臣,他既然是朝廷的功臣,自然就是流寇的敵人,流寇會對他說好話?你居然把流寇的話當成證據,還拿到本監這裡說事,你這是污衊功臣,關於你所說的事情,本監也聽到過一些風聲,但是都證實是謠言,本監也都砍了幾個亂傳謠言的人的狗頭,你倒好,把謠言當成了事實,還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你這樣令劉布將軍他如何自處。」
盧九德這麼聲勢俱厲地對對方提出了嚴厲的控訴,這可是令洪承疇他有些狼狽了,他說道:「此事不是你所說的謠言,而是有人證的。」
盧九德他說道:「人證算什麼?難道他能拿出上百車的金銀財寶來不成?除非有物證,否則本監絕對不相信。如果你可以去劉布的軍營裡面搜出來了,本監向你道歉,如果沒有的話,你必須公開地向本監和劉將軍道歉,否則本監將會告上朝廷,告你一個污衊功臣之最。」
關於這一個消息,洪承疇他是同一個流寇的俘虜那裡聽到的,可信度還是相當高的,但是只是人證。沒有物證,並不能說明什麼,對方還可以直接的說你是污衊,這一點他早已料到了,但是他想不到盧九德會如此的立場堅定地支持劉布,強力的為劉布站台,只怕是盧九德也被劉布收買了,否則不可能這樣為他說話。
一想到這裡,洪承疇就發現自己是猛浪了,盧九德他既然已經被劉布所收買,肯定會跟劉布坑沆一氣,肯定會雙方的相互勾結,相互掩護,讓他去拿劉布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也證實了他們之間為什麼會如此的狼狽為奸,相互的掩飾,應該是劉布向他行賄了,否則他以盧九德的為人,不會如此立場堅定的為劉布說話。
盧九德肯定必須為劉布說話,劉布可是為它送來了這麼多金銀,如果這麼多金銀都買不來他一個態度,以後還有誰會上他這裡送錢,盧九德雖然身為一個太監,但是卻是有他的職業道德的,那就是收了人家的錢,就必須為人辦事,這叫受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這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如何在官場上混?
如果這樣的名聲傳了出去,銀子就會滾滾的往他門下送來,如果壞名聲傳出去了,誰還會信他?
所以盧久德他打定的主意那就是跟洪承疇往死里懟,懟個你死我活,懟得他不要臉為止。
洪承疇他頭痛了,如果劉布一心投靠在盧九德門下,盧九德又立場堅定的支持他,他想動用劉布的部隊,還真是有點不容易,想到如此精銳的一支部隊,就讓他逃脫出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以後再要把它掌控起來,這就難了,這令他有些著急。
不過洪承疇他也算是明白一點了,那就是這些太監那是黑色眼珠子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自己空著手而來肯定是不能令他心動的,這些太監在外面那是威風八面,但是如果他在皇帝這裡的話就是一條狗而已,就是一個奴僕都不如的東西,所以他決定馬上就上書朝廷讓皇帝下令把劉布劃歸自己的麾下,讓他們前來為自己打仗。
而且洪承受他相信一點,只要自己曉以厲害關係,相信皇帝肯定會理解他的,肯定會認可他的說法的,皇帝他肯定痛恨流寇,但是他同樣痛恨這些地方的軍閥們,同樣痛恨這些軍官持以興風作浪的家丁們。
洪承疇他相信他的政策就是要流寇和這些軍官的家丁兵們自相殘殺,同歸於盡,這樣的政策肯定是令皇帝十分的滿意的,皇帝沒理由不支持他。
所以他在盧九德這裡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他直接的就告辭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送往朝廷,即使是劉布他離開了,也可以把他的軍隊調回來,只要把劉布的軍隊調回自己的麾下,他就有辦法把這一支軍隊給消耗完了。
洪承疇他想到自己既可以剿滅流寇,又可以消耗完劉家的這一支家丁軍,這一種政策那真是皆大歡喜了。
盧九德看見洪承疇怏怏不樂的走了以後,他就冷笑說道:「居然想往爺嘴裡面挖肉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盧九德身邊有一名伺候他的小太監,叫做小林子,小林子是一個十分機靈和聰明的人,早已經拜盧九德為乾爹,小林子他說道:「乾爹,兒子看洪承疇此人,他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只怕他會向皇上這裡求助,到時候就要把劉家的軍隊留在這裡聽他調用的。」
盧九德哼哼的說道:」他洪某人打的是好的如意算盤,但是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想打本從爺嘴裡面挖肉吃,這是不可能的。」
盧九德他作為皇帝信任的監軍太監,長期的在外帶領軍隊作戰,他也知道一支軍隊的家丁軍的作用,他如果獲得劉家軍的支持。他也可以無往無不利,說什麼也不會把這一支軍隊拱手讓給了洪承疇。
盧九德馬上就前去城外的軍營面見了劉部,發現劉部他在城外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向外進行開動了,盧九德他有些驚訝他說道:「不是說好明天出發嗎?你們怎麼這麼快?」
劉布他解釋的說道:「回公公,我們說好是明天出發,但是明天剛好又是朱大典抵達的日子,我們想順順噹噹的離開,可是不容易,我們今夜出發,天亮以後就可以抵達廬州了,步行兩天以後可以抵達安慶,由安慶坐船北上,這樣一來他們就是有心從想從我們手上搶張獻忠,也都沒有辦法了。」
老將劉宗勇在旁邊解釋的說道:「這叫兵者詭也,實者虛之,虛者實之。」
劉布道:「等到朱大典這些人反應過來,我們早已經抵達了安慶了。」
盧九德他也發現一點那就是人群之中,也包括了安慶知府王志文,王志文他看見洪承疇來了,自己也討不了什麼便宜,洪承疇也臨時的任命了鳳陽知府,好像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
所以王志文他也跟著劉部的部隊一起把張獻忠押解上京,他知道張獻忠就是一個天大的肥肉,只要自己手上沾了一沾,都可以讓自己肚滿腸肥,所以他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這一塊大肥肉,這一塊肥肉去到哪裡,他就決定跟到哪裡去,直到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