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大局己定

  這也不怪縉紳們多心多想,亂世吃虧的不單只是百姓,同時也是這些鄉紳和地方權貴人士,他們也都是受害者,要知道兵亂一起,百姓攻打的首先就是這些土豪縉紳們,也因為只有他們才有錢糧,才有東西可供暴民們搶。

  另外官軍前來掃蕩,要知道官軍也是窮人組成,大多數都是窮的叮噹響的,在打仗之時,他們不可避免的進行了一些燒殺掠奪的事情,這都是不可避免的,可以這麼說,在亂世之中,兵和賊之間壓根就沒有分別。

  很多有識之士他們既盼著朝廷出動大軍前來救援,他們又害怕朝廷的兵就比暴民們更加殘暴的傷害他們,但是現在前來的竟然是萊州軍,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且都是認識的,只要攀上了關係,斷不會有傷害他們之意,劉家也是富甲一方的人家,地方的領袖,他們也是不會傷害認識的人,既然攀上了關係,在將軍府這裡拿到了安全令旗,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所謂的安全令旗就是劉布所出的主意,那就是這些鄉紳只要持有劉布軍部發出的安全旗插在門口,任何人等都不得進入,還會受到他們官兵嚴格的保護,劉布甚至派出了一些士兵去為這些鄉紳們幹活,尋訪他們的親人,找回他們的財產,搶回他們的宅院。

  劉布的做法贏得了登州鄉紳們的一致好評,大家都紛紛讚揚劉布將軍,果然是少年英雄。

  劉布正在巡撫衙門裡面主持大局,這時前方傳來了好消息,那就是他們成功的抓獲了張二狗。

  劉布一聽張二狗,好土的名字,抓住了這個人有什麼好宣揚的呢?

  但是在城中的鄉紳們卻是興高采烈,他們紛紛的進言道:「恭喜大將軍,賀喜大將軍,大將軍擒獲了此次民變的首犯,立下奇功一件了,皇上說不得親自封賞。」

  原來這個張二狗就是激起這次民變的主謀,自從攻下了登州府城以後,他就號稱奉天承運大將軍,占據了登州總兵府在此作威作福,不少人可是受了他的殘害,這些鄉紳們對於此次挑起民變的張二狗,那可是恨之入骨,聽到他被抓了,那是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

  劉布這一位將軍其實是稱不得大將軍的,他只是一個游擊而已,叫聲將軍那是抬舉了,但是現在他可是登州城中權力最大的人,唯一一個擁有兵權的人,而且又是登州城的解救者,所以大家紛紛的尊敬的,稱頌他為大將軍。

  劉布道:「既然抓住了首犯,立即解押來將軍府。」

  這是不用吩咐的,因為張二狗就是這一次民變的首犯,抓住了他就等於抓住了匪首,米柱也可以從名義上解決了這一次民變,士兵們都知道抓了一條大魚,所以就壓著張二狗直接的來到了巡撫衙門,現在的游擊大將軍駐地。

  張二狗是一個高大彪悍的漢子,如果披上一身鐵甲的話,倒也顯得威猛不凡,只是他現在的鐵甲已經被扒了下來,披頭散髮,渾身是傷,十分的狼狽,哪裡還有什麼奉天承運大將軍的氣概。

  劉布一聽對方號稱奉天承運大將軍,好大的名氣,好驕傲,好狂妄的口氣,還以為是一位多麼了不起的英雄人物,結果也就是一個街上潑皮和混混頭子一樣的人物。

  你還別說,這張二狗他以前就是張家村的混混頭子,手下是有一群混混聽從他的命令行事,只是這次收稅是收到他家裡面,他忍無可忍,絕對不是因為為民請命或者替天行道什麼之類的,直接的就是不堪壓迫,把對方打倒,自己成為可以壓迫別人的人。

  劉布還沒有什麼表示,但是這些鄉紳們就紛紛的拿起石頭砸向了張二狗,有些還吐他的口水,咬牙切齒的說道:「狗賊!恨不得喝你之血,吃你之肉。」

  張二狗倒是有幾分好漢的氣概,他說道:「成王敗寇,今日既然成為了階之囚,就給一個痛快吧?反正老子做了幾天登州王,吃盡了天下美食,玩盡了天下女人,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一個糟老頭氣憤的說道:「你還想尋一個痛快,就你今天犯下的禍事,不單止要將你名正典刑,凌遲處死,還要誅滅九族。」

  這糟老頭這麼一說,其他的鄉紳們紛紛的說道:「對對對,一定要把這個造成這次民變的首犯押解進京,名正典刑,凌遲處死。」

  一說到凌遲處死張二狗他才害怕了,剛才還有一種英雄氣概的,但是現在也沒有這些英雄氣概了,他差點嚇得哭出來,兩腿一軟就跪了起來說道:「大將軍饒命,小人只是一時糊塗,也不知道怎麼糊裡糊塗的就攻下的登州城。」

  這話說的其實很搞笑的,要知道登州城可是天下名城,天下名城居然被一群流氓莫名其妙,不知不覺的就攻了下來,這其實是很打官軍的臉,但劉布他知道是什麼回事,所以沒有什麼驚訝。

  但是其他的人可是十分的氣憤,十分的生氣,以為對方到了此時還在狡辯,還在求饒,紛紛的對他提出的痛罵。

  劉布倒是知道這個張二狗多半就是受了他父親身邊的人唆擺或者煽動才會掀起民變的。

  不過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這一次登州民變就是他父親一手策劃的,這些被推出檯面上的人基本上都是他所推出來的替死鬼。

  既然都是替死鬼,也是被人利用的,劉布就沒有必要把他押解進京,名正典刑,凌遲處死了,劉布再狠,心裏面畢竟還有一些底線的,那就是人殺了就殺了,將人千刀萬剮這樣來折磨人,也不算是什麼好的行為,所以他就說道:「大膽狂徒!居然敢在本將軍前狡辯,來人推出去斬了。」

  劉布輕易的下令處死張二狗,令許多的人都感到了奇怪,他的副將劉康還道:「將軍使不得,此人可是民變首犯,罪大惡極,應該押解進京,明正典刑。」

  劉布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要知道登州附近可是有數十萬暴民聽命此人,我軍才4000人不足,只有把此人殺了,人頭懸掛於城牆之上,這些暴民膽氣大喪,自然就會散去,這叫做蛇無頭不行。」

  劉布這麼做是有些牽強的,但是他現在作為登州城中唯一一個掌握軍權的人,擁有全民激淋機決斷之權和全部的權利,他硬是要這樣做,別人也拿他沒辦法,而且也覺得是有道理。

  畢竟劉布所擔心的也不無道理,那就是這一次民變,可是號稱有數十萬之多,而官軍只有數千人而已,數千人對著上10萬,如果對方全力以赴地涌過來,一人一口口水也可以把它幾千人給淹沒了,如果把對方的頭領給殺死,估計可以令對方膽怯為之大喪。

  所以劉布一聲令下,自有他的親兵出大刀,一刀就砍掉了張二狗的人頭,然後直接的就大聲說道:「拿去城門高懸示眾,張二狗已死,如果暴民還不投降,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他們已經把張二狗給逮住,並成功的處死,所以他們就派出了無數的宣傳隊,去城中進行宣傳,大聲的叫喊,要這些暴民迅速的投降,不要與官軍對抗,如果對抗就全部處死,這是劉布他的一點惻隱之心,畢竟他不想干出來一次登州大屠殺這樣的事情。

  這一次民變的起因肯定也是官府收稅,摧逼太緊才激起民變的,這也是一次民怨的大爆發,既然民怨爆發了以後就會有一段的衰退期,如果劉家利用這一段衰退期的話,就可以令地方迅速的走向平穩。

  登州經過吳橋兵變,已經是人才凋零,人煙稀少了,如果再來一次登州大屠殺的話,登州就沒有什麼人了,所以劉布的意思還是只誅除首犯,從犯既往不咎。

  劉布把自己這些想法說了出來,鄉紳們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是還是聽從了他的意思,畢竟軍隊就在劉布手中,刀子也在他手中,他才是說了算的那一個。

  劉布也算是給足了他們的面子,雖然他掌握了軍權,擁有臨機決斷之權,但是他還是以用商量的語氣跟大家說這一段話,這就令大家大有好感,紛紛的稱頌這位少年將軍,有名將的風範,當年的戚少保也不過是如此。

  戚繼光就是登州名人中的名人,也是登州城中如雷貫耳的人物,劉布對戚繼光也是盡以了極大的尊敬之意,他知道這一次他們劉家算是徹底的成功了,即使他的父親不能成功的謀劃到了登萊巡撫之位,他們劉家在登萊地區的權利也是所向無敵,無人能比的。

  就在劉步準備命令軍隊繼續加強清剿之時,他的親兵們傳來了消息,說道:「老爺的車隊已經到了城外十里之處,將軍速速前去迎接。」

  算算時間,也應該是他的老爹隆重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