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巡撫辭職

  當然無論是劉遠橋也好鄭芝豹也好,他們都是大明朝廷體制中的一員,他們也是不能跟這體製作對的。

  他們只能依著朝廷這體制裡面的規矩,跟上司進行軟的對抗。

  如果硬的對抗的話,就是像高迎祥張獻忠他們一樣造反了。

  對於手下們的這種軟對抗,陳應元他也是無可奈何,作為登萊巡撫,官居三品,他是非常的風光,但是他自己現在也發現了一點,那就是沒有獲得朝廷的支持,他什麼事也做不了,他總不能自己上陣去殺敵吧?

  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不單止是他這裡,就是大明都是如此。

  甚至現在的建奴勢力越來越大,流寇越來越多,也是這一種制度之下的產物。

  當兵的只有在拼命打仗,有匪可剿的情況下,才會獲得朝廷發放的足額的軍餉和糧響,如果當兵的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被當官的剋扣軍餉,他們就得餓肚子了,在這種情況下,誰會賣力打仗,最好的方法就是養寇自重,才不會出現兔死狗烹的場面。

  所以也是這種制度之下,引起的惡性循環,讓大明的局勢惡化到今天的地步,陳應元他是很明白這些事情的,對於這一種制度他是深惡痛絕,但是他自己身處其中,卻是無可奈何,充滿了無力的感覺。

  他有心做事,卻是被人譏諷為尸位素餐,庸碌無能之輩,他十年寒窗苦讀,金榜題名,高中狀元,是十分有才能的,有想過利用自己的才能,齊家治國平天下,成為一代名臣,但是現在他能做的只是官場上的一個老油子,變成了他自己最為鄙視,最為痛恨的人。

  陳應元他萬般無奈只好上書朝廷,請胲骨了,他既然在此任上無能為力,只好上書請辭了。

  這也是他沒有辦法的辦法,唯一退路,他可不想像他的前任一樣,直接的在這位置上就死了,他現在既然發現事不可為,乾脆就急流勇退,也可以獲得一個全身而退的結果,保存了名聲。

  陳應元他也想好了,現在是還有幾天就是過年了,朝大多數部門已經準備封印沐休了,他的上書到朝廷,估計也會獲得批准,但是一套流程下來,估計已經是崇禎八年了,他就會在崇禎八年的時候,巡撫的位上光榮的隱退,直接回到鄉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不過再次印證了一句話,那就是在大明沒有秘密可言,越是大的官府越就是一個篩子。

  巡撫大人才寫好了請辭的摺子,才蓋上官印,用驛站的方式送了出去,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巡撫衙門,也就迅速的傳遍了整個東三府,傳遍了整個山東的官場。

  巡撫大人本來就是冷灶,現在更加無人來燒了。

  劉遠橋就是最先消到消息的人物之一,畢竟他是有異心的人,他一直也在巡撫衙門這裡設有眼線,他的眼線會把這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傳至他這裡。

  聽聞巡撫大人請辭,他也都沒有什麼意外,如果自己像他這樣子,估計也是選擇同樣的方法,既然無可奈何,有力使不出,何不急流勇退?也是一個辦法。

  但是巡撫陳應元離任以後,其所造成的權力真空,就是他們這些野心家所要考量的了。

  現在已經快到了臘月了,過了臘月以後,他們就開始準備封存官印,準備沐休過年了,也就是說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等到了崇禎八年,重新開封印以後,才可以處理了。

  劉遠橋他也不能免俗,在安排好了衙門相關的事務以後,也都安排好了過年期間的留守人員以後,他也封存了官印,然後回到老家過年。

  如果是別的知府,肯定是不可以回家過年的,他們還是在任上過年的,但是劉遠橋他稍有不同,他就是在家鄉之任職,也就是一天多的行程而已,如此之近,不回家過年倒是有點被人說不孝了。

  不單止是劉遠橋封存了官印回家過年,就是劉布也是做好了足夠的安排以後,也都回在了浮山劉家大宅過年。

  這是他成親以後過的第一個年,也是他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年,這令他充滿了期待。

  劉布回到劉家大宅的時候,劉家大宅已經重新裝飾一新,披紅掛彩,十分的熱鬧,十分的喜慶,其實他們上次成親以後,許多東西根本就沒有撤下來,都是現成的,只是把對聯換了一換,以前的對聯是成親用的,現在的對聯是迎春接福的,不過是一樣的喜慶,紅色的燈籠,不時跑來跑去的小孩子,不時傳來的鞭炮聲,充滿了節日歡樂的氣氛。

  劉布回到家的時候,他的父親劉遠橋也回來了,他在門房的時候就看見了他父親劉遠橋的馬隊,他也是當天到的。

  劉布到了以後,他馬上就被邀請前去劉遠橋的書房裡面共商大事。

  劉遠橋正在自己的書房裡面喝著熱茶,他也是剛剛到,剛剛把官服換了,換上的燕居的閒服,然後正在看書劉布就到了。

  劉布以大禮參拜以後才恭敬地坐了下來,劉遠橋首先問了一些他練兵的事情和軍備的事情,他們兩父子一談,不可避免的就是在談關於登萊巡撫陳應元離職的事情了,這一件事情也算是東三府現在最大的瓜了。

  劉布說道:「陳應元這一個空心大佬官走了,不知道會任命哪一位大人來,阿爹,你可是有機會嗎?」

  劉遠橋說道:「就目前而言,應該是沒有機會,阿爹的出身註定的難以守牧一方,除非有很特別的情況出現,否則不會例外。」

  劉布也是隨口一問,他重生回來了快大半年,他也知道這時代的規矩,這時代基本上也與大宋是差不多,那就是非進士出生者不得美官,說白了就是不是進士出生的,你想做一個好點的官位,這都不可能,像他現在的位置,就是他宦海生涯的頂點了。

  劉布他也覺得有些可惜,如果他老爹能當上登萊巡撫,他們劉家就可以更上一層樓了,但是一想就覺得不太可能,他父親的位置還是剛剛弄來的,只能說是屁股剛剛坐熱那一種。

  而且登萊巡撫可是三品的,可是地方最高的官員,他一個四品知府想謀這職位,資歷也是太淺了,這一點算是他父親的硬傷,如果沒有這些硬傷的話,拿上一些銀子去朝中運作一番,說不定是可以有所作為的。

  劉布說道:「父親大人你認為最有可能是誰接任這位子?」

  劉遠橋說道:「盯上的登萊巡撫位置的人可是不少,但是有實力的卻是那幾位而已,現在地方大亂,朝廷從外地調入的可能性不大,只會在本地官員中選出。」

  劉布說道:「本地官員最有可能的,那就應該是山東左布政使勞永嘉大人了,林若楠也有機會,畢竟他也多了一個山東右參政的頭銜,座師又是當今的首府溫體仁,更進一步還是有可能的。」

  劉遠橋他說道:「你分析的不錯,為父也是這麼想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由他們兩個人之中產生。」

  劉布他覺得不妥了,他說道:「阿爹我們必須阻止此事才行,無論是勞大人還是林大人,跟我們劉家的關係都是非常的不好,他們來了,除了打壓我們劉家以外,就不會做別的事情了,這簡直就是給我們找不自在。」

  劉遠橋說道:「已經在做了,不過最終來說,應該還是會在兩位之中產生。」

  對於父親這麼一說,劉布他感到有點失望和對未來充滿擔心,他們劉家雖然說如此的風光,但是任上的登萊巡撫是他們的政敵,還是以強烈的針對他們,這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好事情。

  劉布滿臉的擔心,但是劉遠橋他這是覺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說道:「我們劉家差不多是大勢己成,無論是誰來做登萊巡撫,都必須看我們的臉色行事,否則他就當不了這官。」

  劉布看見父親說話如此的底氣十足。他說道:「我們應該怎麼幹?」這年頭畢竟就是不怕官,只怕管,當然巡撫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叫給他們穿小鞋,要給他們難過,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劉遠橋說道:「無論是誰來到了登萊這地方,想要做事,就必須要動員到地方的力量,要動員到地方的力量,沒有我們的點頭,那是不可能的。」

  劉布他說道:「這兩位可不同,陳應元他是首輔溫大人的政敵,處處受到溫大人的打壓,勞永嘉和林若楠他們都跟溫相公關係十分密切,一個是他老鄉,一個是他的坐下弟子,他肯定會全力支付支持的,有了朝廷的全力支持,我們劉家被打壓,那就是意料之中。」

  劉遠橋悠然地喝著茶說道:「放心過你的年,無論是誰來這裡,沒有得到我們劉家的支持,他就做不穩登萊巡撫這個位置。」

  劉布看見父親說話如此的信心十足,他就放心了,他一位父親可是一個政壇強人,可是十分的有手腕的,所有耍他一道的人都他被他反殺了,被他反利用,就不知道他這一次會出什麼招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