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同事件給萊州的官場帶來了巨大的震動,他們都知道劉家為了賑災,那是不惜一切的。
而且還有一點的令人覺得要重視的就是,誰都知道戴安同他就是左布政使勞永嘉大人的同鄉和親信。
戴安同能當上這個位置,就是出自於勞大人的安排,結果劉遠橋半點面子都不給,還當眾的弄死了戴安同,還把他的家裡面的人都給搞死了,這種貨及妻兒的做法,極其殘忍,令人髮指也令人害怕。
勞永嘉他雖然是山東左布政使,很多時候他管不到萊州府這邊來,但畢竟是他是山東左布政使,也是官居三品的人,居然受到如此的不給面子,估計劉遠橋算是把這位布政使大人給得罪慘了,大家同在山東為官,可以說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有的是他的小鞋穿。
不過看劉遠橋,他的意思也是毫不在乎了,他已經令人把他劉家臨清的大宅掛出去發賣了,他們劉家在臨清也有許多店鋪,都是些地段繁華的豪華店鋪,位置非常的好,現在都一一的發賣了,就連劉少爺那一輛名聞天下的,號稱兩萬兩銀子的馬車也拉出去發賣了。
這些東西發賣還不令人震驚,更加令人震驚的就是他們劉家可是擁有運河四大船隊之一,現在他們的團隊也開始掛牌發賣了,有意轉讓給其他人,可見劉佳是極其的缺錢了。
這樣很多人都知道,這一次賑災讓劉家那是元氣大傷,搞不好那是恢復不過來了。
這就讓許多人感到不解了,劉家這一次救災搞得好像是破家救災一樣,他們這樣做圖的又是什麼?
後來經過官場上的人士解釋,才知道劉家救災也並非一定就是自願的,這齣自於兩位巡撫大人的設計,兩位巡撫大人都把山東的救災壓在了劉府的身上去。
他們不敢打魯王府、孔府的主意,但是要打劉府的主意,卻不是什麼難處,所以他們就通過種種手段、道德綁架,讓劉家擔上的救災的擔子,萊州這麼多災民,劉家若救災不力,這些餓瘋了的災民,可是會把他們都給吃了,所以他們迫不得已只好救災了。
在設計劉家方面,幾位大人,可是費盡了心思,比如說西撫朱大典大人他就下了命令,不允許東三府的流民往西三府涌過來,以前大批流民都是往他們濟南、濟寧涌過來的,現在他可是下了命令,讓各地的官府嚴守邊防關卡,不允許西三府的流民往濟南方向涌過去。
把他們全部都勸回萊州去,如果對方不願回萊州的話,那就出動武力進行驅趕,反正不能讓他動進入西三府了。
很多人都可以確信一點,那就是臨清劉家、富甲天下,但是當過了今年冬天以後,估計劉家就不敢說這句話了。
其實這些官府們都知道,山東今年又是結束了吳橋兵變的第一年,就是就是一道坎,能渡過的話,萊州府就可以逐步的恢復,如果過不了這道坎,那就不好說了,所以說賑災就是關鍵。
這不單止是東府陳應元的事情,就連西府朱大典也被牽扯了進去,朝廷就明文的下令,要求西撫要協助東撫進行救災,安撫災民。
因為此刻北方己經亂套了,自古北方旱情多發,關中之地經常也發生旱情,但今年的旱情比較嚴重,除了陝西之外,山西的旱情也很嚴重,許多農民顆粒無收,餓死的百姓不計其數,許多地方樹皮草根都被吃光了,百姓易子相食。
好在旱情非一日能成,當時民亂四起的時局,官府害怕引發更多民亂,如實上報朝廷之後,朝廷中樞也怕將災民,推向叛軍流寇一邊,壯大流寇的實力,於是朝廷上下行動起來,對山陝之地的災民,加以賑濟。
官府的做法,很大程度上減輕了災害所造成的影響,百姓有了吃的,就不至於餓死,局勢還不算太遭,只是,年年都有大災出現,讓更多有心之人,有了作亂的藉口,更是讓崇禎頭痛不已,難道是自己德行有虧,以至於上天年年都降下災禍,不是洪水,就是地震,然後還來乾旱。
光是一個遼東,就讓崇禎心力交瘁,手下臣子還鬥來鬥去,周廷儒被溫體仁給斗得告老還鄉,流寇那邊更是越剿越多,如同韭菜一般,剿之不盡,現在,天災頻發,亂象橫生,這個皇帝不好當啊!他朱由檢除了要跟臣子斗,還得跟天斗,跟流寇斗,跟建奴斗,連崇禎都哀嘆:朕太難了!
山西是旱災,山東就是冰災,幸虧山東的冰災只是東山府而已。朝廷注意東山府。情況還是非常關注的,他們都明白一點,如果這邊的事情得不到緩解,那就徹底的完蛋了。
所以皇帝更是親自多次使用聖旨給朱大典,要求他協助陳應元負穩定東府的局勢。
朱大典他跟陳應元不同,陳應元出了名的上無靠山,下無根基,估計在巡撫位子上做不久,但是朱大典他更進一步的呼聲很高,他掛著兵部右侍郎銜,很受皇帝賞識。
劉遠橋用賑災的藉口弄死了戴安同這令他的同鄉勞永嘉非常的生氣的。
勞永嘉還就著這件事告到了巡撫朱大典那裡去。
他這位左布政使的手伸不到萊州去,但是在山東權威很高的朱大典大人確是可以。
朱大典他對於前來打小報告的勞永嘉,那是非常的生氣,其實他對於現在的劉遠橋的表現,那是讚賞有加。
朱大典道:「現在山峽大旱,朝廷全力以赴進行賑災,就連皇上也是盡起內帑進行賑災,此種情況之下,戴安同居然敢貪救災之糧,他死的不冤?」
勞永嘉道:「大人明見,劉遠橋,他這是借刀殺人、職權逾越,如果就算是戴知縣他有罪,把他一人押上京問罪便好,為何要主使人當街當眾打死,此有辱斯文,其二:既然己殺戴某,奈何主使暴民,搶奪其財產,還打死戴家的子弟,此等趕盡殺絕,手段殘忍,令人髮指。」
朱大典道:「亂世當用重典、他劉遠橋也把萊州的局勢給穩定了,把這裡的賑災給搞起來了,東三府穩了。」
勞永嘉就是再傻也聽得出朱大典語出不善的,他說道:「大人,他就是借刀殺人!如此目無王法,橫行無忌,如果不及時制止,遲早必成大害。」
朱大典道:「不是本官為劉遠橋說話,而是戴安同他真正的該死,就連當今天子都已經耗盡了家財進行賑災,他居然敢往裡面伸手,他不死誰死?一家人哭,總好過一路百姓哭。」
勞永嘉挨了巡撫大人一頓訓,面紅耳赤,他就不敢再說了,只好怏怏而歸。
去年冬(崇禎六年),流寇突破官軍的合圍,入河南境。攻占南陽後,流寇分軍,老回回等五營攻入湖廣,李自成等入漢中,張獻忠率部赴信陽。
二月二十八日,張獻忠等十三營義軍自河南商、洛西出潼關進入漢南。三月,老回回等部也由川返陝,流寇重又聯合一起成為一支強大的力量。
崇禎七年四月,給事中吳甘來請發粟以賑饑。時山西、陝西自去年八月至於是月不雨,赤地千里,民大飢,人相食。民飢而亂興,而明將多殺良冒功。中州諸郡,畏官兵甚於「賊」。疏入,初六日,崇禎帝詔發帑賑饑。
崇禎七年六月,總督陳奇瑜與鄖陽撫治盧象升合兵於上津。時流寇各部多入漢南,陳奇瑜乃引軍西向,約會陝西、鄖陽、湖廣、河南四巡撫圍剿漢南流寇。流寇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李自成等部見明軍四集,誤走興安車箱峽。峽谷之中為古棧道,四面山勢險峻,易入難出。時天雨兩旬,被困的流寇馬疲食盡,李自成用顧君恩謀詐降,以重寶誘奇瑜左右及諸將。奇瑜許。七月流寇從車箱峽脫圍者計三萬六千餘人。
圍剿流寇已經是讓明軍疲於奔命破、頭破血流,禍不單行的就是建奴又來了。
建奴汗皇太極為統一漠南蒙古,二次西征察哈爾,是年秋七月,建奴軍回師,以明邊將擾其境、殺其民、匿逃人為名,七月初八日入上方堡,進圍宣府。宣府守兵發炮擊之,乃退走應州,兵掠大同,攻陷得勝堡。京師震動,詔令總兵陳洪範守居庸,巡撫丁魁楚等守紫荊,雁門。
建奴軍分四路攻掠宣、大地區。是時沿邊城堡多失守,後金軍攻靈邱。靈邱知縣蔣秉采募兵堅守,守備世奇,把總陳彥武、馬如豸,典史張標,教諭路登甫,並戰死。城破後,知縣蔣秉采自縊死,其家合門殉之。遠近震驚。
內外交困的崇禎帝以流寇聚集陝西,下令河南兵入潼、華,四川兵由興、漢,山西兵出蒲州、韓城,湖廣兵入商、洛,合剿流寇,但十月二十七日,湖廣兵援漢中,被流寇擊敗,副總兵楊正芳及部將張士達戰死。
陳奇瑜被逮後,洪承疇以兵部尚書受命兼攝陝、晉、楚、豫、川五省軍務,準備更大規模地圍剿流寇,天下都亂成了這樣子。勞某不思軍國大事,卻是為其門徒鳴不平,怎不令豬大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