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你們都坐。【Google搜索】」老者伸手道。
丁毅招呼一聲,許斌等人都坐下。
「方柔泡茶。」
丁毅馬上道:「不用不用,我們自己來,陳柯。」
陳柯趕緊起身泡茶。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錦衣衛的?」老者這時問。
「我叫丁毅,橫店錦衣衛總旗。」丁毅把自己情況簡單說了下,又介紹了許斌和陳柯。
他們是來訓練基地集訓的,今天上午上的課,下午突然讓他們出來跟班學習。
然後劉巍就帶他們過來了。
老者聽到許斌是試百戶,居然唯丁毅馬首,有點意外,不過看剛才這幕,丁毅很能鎮住場。
關鍵一會有百戶來,丁毅還想挑戰百戶?有意思,有意思。
陳柯泡完茶後,丁毅這時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我剛進來時,看到樓下隔壁有銀行,你去取一萬錢上來。」
「好的。」陳柯拿著銀行下去。
老者表情更古怪了,一個錦衣衛總旗,還這麼年輕,那這麼容易擁有一萬塊,而且還很隨便的樣子。
「你覺的杭州這地方怎麼樣?」老者突然問。
「杭州自古就是江南繁華之地,當然很好。」丁毅道:「我也很喜歡這裡。」
「但杭州去年稅賦不如前年,降了三個百分點,經濟形勢不樂觀啊。」老者笑道。
丁毅心想,為了陳小苗,老子得替陳永盛說好話啊。
「這是正常的,老實說,大乾立國到現在,一百多年都是經濟高速發展,但這經濟發展,和馬一樣,總有泛力的時候,不可能一路漲的,天下間,沒有隻漲不降的道理。」
「歷古以來都是如此,皇朝的盛衰也是這般,沒有哪個皇朝能一直強盛。」
老者微微點頭,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很會說嘛。
「大乾發展到現在,能收稅能賺錢的都幹了,朝廷再想增收,只有兩種辦法。」
老者問:「又是賣地?」
「第一是開源,第二是節流,壓縮支出。」
「第二種幾乎不可能,大夥都大手大腳用習慣,招了這麼多官員,怎麼可能裁減,節流?」
方柔這時道:「明朝時,一個縣幾個官員,都能運轉起來,現在我們大乾一個縣有幾千個。」
「那朝廷會裁減嗎?」丁毅反問。
肯定不會的,那個皇帝也不敢這麼做。
「有些官員出來,住慣了上千塊的皇帝套房,你說他們願意住幾塊錢的小旅店嗎?」
老者和方柔臉色微變,老者表情很尷尬,感覺丁毅在指桑罵槐。
「開源不一定是賣地,但現在,只有賣地來錢最快。」丁毅這時道。
「一個賣地,能賺多少錢?」方柔不以為然。
「方小姐,你的賣地可能與我的不一樣。」
「哦,你怎麼賣?」老者笑。
「賣地就是搞房地產,而房地產,與建材、冶金、機械製造、銀行、家電、裝修、服務、中介、GG,上下游幾十個行業緊密的聯繫在一起,推動社會全面經濟的發展。」
丁毅把後世搞房地產開發的大概過程又說了下,這個他曾經勸說過謝四海,如今輕車熟路,又說了一遍。
老者開始還不以然,聽到丁毅說到學區房,貸款,然後推動房子銷售,百姓必然大力買房。
而房子關係到這麼多行業,他以前是從來沒有提到,現在想想,好像很有道理。
一旦要建房子,那需要用到多少行業。
老者臉色越聽越嚴肅,心中的觀念正在一點點被丁毅改變。
「當然。」最後丁毅道:「搞房產也不能盲目亂搞,這和當地人口和經濟發展有緊密的關係。」
「像杭州,應天,京師,和松江等大城市,外來人口較多,經濟發達,可以做為試點,率先搞一下,弄幾個開放區,朝廷只要看著就行,讓地方搞,用不了一兩年就能見成效。」
「浙江的金華府已經在搞了,第一批就賣了幾千萬的地。」
「老先生知道幾千萬對金華是什麼概念嗎?」
「金華府全府去年財政收入五千多萬,但現在只用一個月,賣了四千萬的地。」
「後面等房子建起來,交易一次收一次稅,想想大乾全年能收多少?」
「再把各種建房相關的行業都帶動起來,全部可以收稅,這都是錢啊。」
老者和方柔被丁毅說的眼睛大亮。
似乎看到滿眼的金星星。
老者這才反應過來,朝廷諸公在談論這件事時,沒人說的有丁毅詳細,只說賣地,又不知道怎麼賣,都是從國外學來的。
但說實話,內閣們都不喜歡出國,學也只學到皮毛,哪有丁毅這麼有經驗。
方柔這時想到什麼,道:「地總有賣完的一天,賣完了怎麼辦?」
「收房產稅啊。」丁毅道:「到時大夥手上都有大量的房子,直接開收房產稅。」
丁毅很好的在老者腦海里勾勒出一副賺錢的模式,先鼓動百姓炒房,讓有錢人手裡擁有大量的房子,然後在房價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或者地賣不出去的時候,徵收房產稅。
朝廷永遠都是賺錢的一方。
「你做個錦衣衛,真是可惜了。」老者這時嘆氣道。
丁毅以為他要招攬自己了,心中正暗暗喜滋滋的。
「但你這種人要做了地方官,老百姓沒好日子過。」
「。。」但丁毅臉皮也厚,笑道:「老先生這是誇我還是貶我?」
丁毅心想,這又不是我想出來的,就算這世界沒有我,社會發展的潮流也是如此,還是會有想到炒房地產。
「其實廣東那邊。」老者這時繼續道:「朝廷在考慮搞個試點,就在香門對面。」
「。。」又是深圳?歷史居然這麼巧合?丁毅微微有點動容。
「你的說法,很有借鑑方向,你願不願寫一份詳細的方案給老夫?」
丁毅頓時一臉為難,其實心裡高興的要命。
「老夫不會讓你白干,你說吧,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我不缺錢。」丁毅回頭。
這時陳柯回來了,拿了一萬塊錢,老者才想起來,這傢伙可能不缺錢。
「你的方案如果可行,老夫不會忘了你的。」老者這時趕緊加上一句。
這意思就差明說了,你要乾的好,老子想辦法提你一級。
不過這會老者肯定不知道丁毅剛升總旗沒一個月,剛升小旗才半年,若是知道,打死也不會說這種話。
「有老先生這句話就行,我加班加點也要弄出來。」丁毅喜滋滋的道。
此時他已經確定眼前的老者是誰了,老者想必也知道丁毅能猜到他的身份。
他站起身,看看方柔:「我先進屋,你看看。」
方柔點了點頭:「是,二叔。」
老者進屋沒多久,百戶鍾剛帶著人來了。
許斌打開門,鍾剛帶著兩錦衣衛站門口。
「劉巍呢?」
「在裡面。」許斌放他進來,讓兩錦衣衛在外面。
鍾剛也沒在意,示意兩手下在外面等。
他大搖大擺走進來,一眼看到沙發下捲縮一團,滿臉是血的劉巍。
「你們在幹什麼?」鍾剛大怒,不過他好像也不怕,瞪著許斌。
「誰讓我們查這個房間的?」丁毅問。
「你是誰?」鍾剛反問。
「我是橫店總旗丁毅。」丁毅伸手,陳柯把一萬塊錢遞給丁毅。
叭,丁毅從一萬塊里,摸了一小疊出來,扔在桌上:「誰讓我們查這個房間的?」
「神經病。」鍾剛看了眼那小疊錢,直接冷笑:「把劉巍放了,別惹事。」
「叭」丁毅又扔一疊。
鍾剛冷冷看著他。
叭,丁毅最後把一萬塊全扔在桌上。
鍾剛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一個線人舉報的,你要話,我可以把線人名字給你。」
說罷伸手去拿桌上的錢。
卡,丁毅拿起劉巍的銃,一銃頂在他頭上。
「你幹什麼,你瘋了?」鍾剛又驚又怒,又不敢相信。
「我要聽真話,我再問一次,你要麼拿錢走人,要麼被我打死。」丁毅沉聲道:「誰讓我們查這個房間的?」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房間裡有點安靜,鍾剛看著現場的人,有點想堵,堵丁毅不敢開銃。
他不相信丁毅敢亂開銃。
「別懷疑我。」丁毅冷然道:「我用劉巍的銃打死你,再把劉巍扔下樓。」
「劉巍意圖飛禮這位京師來的方女士,你過來抓他,被他打死,我們追捕劉巍,劉巍跳樓身亡。」
「大乾很亂的,死你一個百戶,算不了什麼?」
丁毅說罷,伸手向方柔。
方柔白了他一眼,遞上自己的工作證。
丁毅把方柔的工作證放到鍾剛面前。
鍾剛看了眼後,全身一顫,他也知道自己被人騙了。
特娘的,連老子也騙。鍾剛又氣又怕。
他再看丁毅,丁毅眼光冷冷,滿臉殺氣,他覺的丁毅有很大可能開銃。
但鍾剛還是沒說話。
「丁頭,別開銃。」丁毅身邊陳柯說話了,手往背後一摸,拿出一把短刀。
許斌臉色微變,不是吧,來真的?
他試百戶打個小旗是沒啥問題,現在要搞百戶,他還是有點慌。
但陳柯就真的走上去了。
鍾剛一看大事不妙:「別別別。」
「周衛強,是周衛強。」鍾剛只好道。
「誰是周衛強?」丁毅問。
「浙江巡撫李森的大秘。」鍾剛苦笑:「李巡撫公子李計和丁毅你一個班,他說你得罪了李公子,要找個機會整你。」
「然後這次突然省里找指揮使司搞掃擊風月行動。」
「正好是我分配地方,周衛強找到我,讓我把你分配在這個房間。」
「我真不知道方---方小姐也在。」鍾剛沒想到這房間裡也是錦衣衛,而且還是京師的。
不然的話,給他十個膽也不會這麼幹。
周衛強連他也騙過了。
「當時他和我說,這裡是個廣東來的富商,和咱們林指揮使關係不錯,讓丁毅故意來查他,林指揮使震怒,定然會好好修理丁毅。」
方柔臉色鐵青,要不是丁毅正好和她們認識,這次的事會搞的很大,會有很多人知道老者的身份。
她現在已經聽明白了,周衛強,知道老者住這裡。
想借老者的身份,來搞丁毅。
你想搞敵人正常,但你不能侮辱我,方柔很生氣。
丁毅也沒想到居然是李計在搞自己。
我和你這麼大仇嗎?丁毅真是不理解這些人的心態。
小說里為了個女人拼死拼活原來是真的。
「鍾百戶,錢你拿走,這件事很嚴重,不是你小小百戶能摻合的,你們走。」丁毅揮手讓鍾剛和劉巍先走,同時把銃還給劉巍。
方柔奇怪的看著丁毅,這丁毅小小總旗,居然說別人小小百戶。
但這會鍾剛和劉巍都不敢說什麼,鍾剛拿了桌上的錢轉身就走。
「劉巍你等會。」丁毅又從口袋裡摸出七八百塊錢,一把塞在劉巍手上:「對事不對人,劉小旗莫在意。」
劉巍哭笑不得,想硬氣點不要這錢,但沒忍住,抓過錢抱了抱拳,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你們休息吧,這事是我引起的,連累了你們,替我向老先生道歉。」丁毅也抱了抱拳,帶著許斌他們轉身離開了。
他們走後,老者走出房間,方柔把剛才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老者一臉若有所思,沒想到居然是李森兒子來搞事。
但他知道丁毅很聰明,這樣一來,肯定猜到老者身份不簡單,加上老者剛才還承諾了丁毅,眼看著他的行程,不夠保密了。
「周衛強怎麼知道我在這的?」老者沉聲道。
而且他想到另一個問題,周衛強是李森心腹,他知道老者在,李森卻沒來。
要麼周衛強沒告訴李森,要麼李森裝不知道。
要是後者,李森就不是個東西了。
其實是周衛強沒告訴李森,但老者,顯然以為李森故意裝不知道。
「可能我們某天在什麼地方,被周衛強看到了,這傢伙認識二叔的。」方柔道。
「聽說他要出去做同知,居然幹這種齷齪的事。」老者怒道。
「我看這丁毅也不是好人,不能盡信。」方柔卻道。
她覺的丁毅油腔滑調,賊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
「丁毅是想抱大腿,我現在想想。」老者突然道:「當天在餐廳看到他,他可能猜到我的身份,所以和我說賣地的事,你說你在餐廳遇到個陌生人,好好的說什麼賣地。」
這是故意引人注意啊。
「這人一看就是壞東西。」方柔好像對丁毅印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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