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到達旅順

  幾天後,扎巴居然醒了。

  代善親自去了扎巴家裡。

  這件事,哈齊索和梅拔都把責任推在扎巴身上,但扎巴也確實有錯,因為強攻徐大堡,是他的命令,皇太極知道後,是要斬扎巴的。

  皇太極要斬他,代善力保,必竟是自己小舅子。

  因為要準備攻伐明國,皇太極也不想節外生枝,搞的內部不和,最終是把扎巴降回白甲兵。

  扎巴聽了又氣又怒:「我中箭之後,亦是讓梅拔他們再攻的。」

  代善白了他一眼,但他姐姐就在身邊,只好安慰他:「咱們正紅旗,才二十五個牛錄。」

  「你,太衝動了。」

  扎巴一愣,頓時就知道了代善的心意。

  他心中不由悲憤,咱們大金八旗,如果個個都想著保存實力,如何攻滅大明?

  他實在不甘心,終於還是道:「額附。」

  他平時都不敢叫額附,這會叫姐夫,已然明顯,要說十分重要的事。

  代善一臉正色看著他。

  扎巴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跪下,語重心長的道:「我一生與明軍征戰,所見明軍守將,唯丁毅與眾不同。」

  「此人不除,將來必是我大金心腹大患。」

  「我求帶兵,再攻徐大堡。」扎巴說的咬牙切齒。

  代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咱大金的心腹大患幾時輪到一個明軍小小防守官?

  這扎巴還是不行,才打一個敗仗,就受不了了。

  「我明白了,你好好養傷,我自有主張。」代善隨便應付了下,帶著扎巴姐姐便離去。

  扎巴看著他應付的表情,知道怕是自己的話完全沒起效果。

  他失望的坐在床頭,臉色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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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二日,袁崇煥由寧遠出海,走的時候,還帶上了尚方寶劍,並上報皇帝,崇禎的批覆很平淡:「知道了。」

  或許他當時真沒想到袁崇煥會幹點啥。

  五月十二日下午,丁毅的船也到了旅順。

  眼下遼東的情況挺不樂觀,後金占據遼東大部,明軍只占了沿海的幾座城堡和島嶼。

  而旅順南接登萊海防,西衛京津門戶,東聯外援朝鮮,北防南下的後金,對明朝,有著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

  對後金來說,只要能攻占旅順,可以解除入關的後顧之憂,所以這是雙方勢在必爭的戰略要地。

  從1621年到1625年間,後金兵三次攻擊旅順,前兩次無功而返,只到第三次(1625年),以精兵六千,猛攻旅順,終於大破明軍。

  守將張盤及部下,全部被殺。

  但當時毛文龍就在皮島,後金軍又無水軍,怕被毛攻其側背,掠走財物後,摧毀城垣而退。

  經過這幾年明軍的建設,旅順又恢復了往日的元氣。

  丁毅登陸的地方是雙島,距離旅順口陸路十八里,水路四十里。

  駐守在這裡的是旅順游擊毛永義。

  這裡的碼頭比較簡陋,最多只能同時接岸兩艘船。

  丁毅的寧遠號先靠岸,遠遠就看到岸邊東倒西歪的站著很多明軍,還有部份明軍甚至坐在地上。

  這些明軍衣衫襤褸,面容枯槁,看起來和難民似的。

  看到有船進巷,好多明軍紛紛起身,眺望船上,指指點點。

  宋飛等人這會都站在丁毅身後,大家看到這東江軍,再看看自己,不由大笑。

  「俺們現在,才像是官軍吶。」宋飛得意笑道。

  他們這次大敗後金軍,得到衣甲無數,幾乎每個人都最少分到一套棉甲,很多將領都拿到了鎖甲,甚至鐵甲。

  丁毅手下的這些兵,現在是鳥槍換炮,加上打過血戰之後,精氣神也不一樣,穿上衣甲,渾然如精兵一般。

  這下對比東江軍,丁毅這邊就像精銳官軍,東江軍就是難民似的。

  丁毅沒理宋飛,因為他有點暈船,船上也有少量官兵暈船,必竟有人是第一次坐船。

  換成是丁毅,手上有三隻船的話,肯定會讓所有戰兵輪流出海,磨練一番。

  他回過頭,緩緩道:「讓暈船的兄弟先下去。」

  「諾。」

  等船靠岸,丁毅的兵馬亂鬨鬨的一涌而下,大夥爭先恐嚇,張經等人叫都叫不住。

  丁毅看的搖頭,只想儘快能穩定下來,可以好好練兵。

  等他下船,船邊已經有個三十多歲的東江兵帶著幾個親兵家丁在等他。

  雙方很快會面。

  這人叫毛信,旅順游擊毛永義的部將,是個千總。

  丁毅是守備,對方千總,級別上差不多。

  「丁守備,俺奉命前來迎接,你們的營房已經准好了,暫時駐守在雙島東側大營,俺們東江簡陋,條件不好,還請丁守備多多包涵。」

  這人說話語氣客氣,但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明顯是有點排斥丁毅的。

  特別他的手下兵士們,看到丁毅的兵甲,幾乎人人帶甲,兵器精銳,很是惱火。

  大夥都是大明的官兵,為啥你們像京營精銳,俺們就像難民似的?

  丁毅二話不說,上前一抱摟住毛信的肩膀,一邊往裡走,一邊小聲道。

  「毛大哥你客氣了,是咱們打擾了東江的兄弟,但軍令如山,咱們也聽命行事。」

  毛信被他摟著不習慣,但情不自禁,跟著他一邊走一邊聽。

  正要掙扎出來,突然就見丁毅一手已經塞到他懷中。

  特娘的,毛信瞪著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按說丁毅是跟著袁督師來的,算是上官,一般下面的將官們,拍他們馬屁還不及,那有像丁毅這樣塞銀票給他們的。

  頓時,他身體沒再掙扎,只感覺丁毅摟的他更緊了。

  「咱們初來乍到,對旅順也是不熟,若是將來有失禮的地方,毛大哥你多多包涵才是。」

  毛信他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剛剛看的可清楚了,那最少是張五十的銀票。

  只見他咧著嘴大笑:「丁兄弟這話說的,都是同僚兄弟,當相互扶持,你回營後看看,還需要什麼,和兄弟說,俺馬上安排。」

  「毛大哥晚上有沒有空,叫些兄弟,一起喝個酒?」丁毅乾脆道。

  「好。」毛信差點就說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今個當值,以後再約吧。」

  他眼珠轉轉,袁督師和毛大帥不合,大夥都知道,他那敢私下和丁毅喝酒。

  「行,那咱們改日再約。」丁毅回頭看向趙大山。

  趙大山手上捧著一件精緻的棉甲。

  「初次見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毛大哥,希望將來有機會,和你一起殺韃子。」丁毅把棉甲遞到他手上。

  「這,這---這怎麼好意思喲。」毛信止不住的大笑,心花怒放收起這件棉甲。

  後金軍在盛京有幾十里長的匠鋪,每件棉甲都是精打細做,比起明朝的棉甲還要好。

  他越看丁毅越是順眼,但又不是很會說話,重重拍了拍丁毅肩膀:「好兄弟。」

  兩人相視大笑。

  分手之際,宋飛,趙大山,張經等丁毅的跟隨,紛紛低頭抱拳:「毛千總慢走。」

  毛信哈哈大笑,走了沒多久,回頭就罵身邊的跟隨:「你們幾個蠢貨,看看丁兄弟的家丁,也不知道向丁守備問好,俺的顏面被你們丟光了。」

  家丁們面面相覷,被罵的也不敢哼聲。

  等丁毅帶著人馬趕到雙島東側大營,才知道這邊是有多簡陋。

  「特娘的,棉甲白送啦。」宋飛破口大罵。

  這那裡算是營房,一幢完整的房子都沒有。

  地上全是雜草,四周還有很多樹木,成片的空地都是東一塊,西一塊,放眼望去,數百米內就十幾幢土泥房子,而且大部份都崩塌了。

  這要是下雨天的話,根本沒法住。

  丁毅看了也是頭大,但眼下卻是沒辦法。

  好在現場就有樹木,當即叫人砍樹伐木,做起扎欄,先把營地圍起來。

  好在半個時辰不到,兩隊東江兵過來,還推來幾車物資。

  領頭的說是毛信讓人送來的。

  大夥一看,居然是些簡易的帳篷,不由大喜。

  「特娘的。」宋飛不得不服:「丁大人每次送銀,總是對的。」

  眾將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