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大金早亡了

  6月19日,鰲拜帶領三千戰兵,五百跟役(後勤番人)來到新厝山以西,距離新厝山不到五里,另有五百輔兵跟役番人遠遠跟在他們數里外。記住本站域名

  這邊屬於後世雲林縣,再往北不遠就算進入南投縣境內。

  這時碩託發現軍中跟役開始向他們發放藥物,他問了鰲拜才知道, 這邊山地有漳氣,番人又用毒鏢毒箭,這些藥物都是可以驅毒的,有隨身帶著,有內服。

  發放藥物,意味著很可能會提前接觸敵軍,此時前方哨騎都開始四下遊蕩, 牽狗的兵士們也逐漸拉開與大部的距離,警戒線越來越長,保證大部不被襲擊。

  20日,他們來到小黃山以西。

  這時前面哨騎回應,遇到了番人的哨隊,有個蒙古兵還被毒箭射中。

  鰲拜當即下令,全軍附近駐防,駐防位置,大概正好在後世的林內公園。

  這邊東側是山,西面是平原,全軍靠山而駐,西面視線寬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很快有荷蘭軍官過來問,為什麼不繼續前進了?

  鰲拜道,前面發現了番人,怕被埋伏,先派哨騎和狗去探探再說,也不急於一時。

  或者引番人來攻,可以逸待勞。

  荷蘭軍官也沒說什麼,嘴裡嘀咕了幾聲, 轉身就走。

  打發了荷蘭人後,鰲拜身邊的親信都圍過來問,到底什麼時候動手?因為到現在為止,鰲拜也沒說詳細的計劃,大夥只是知道他和阿德狗讓有聯繫。

  鰲拜嘿嘿一笑,別慌,馬上就見分曉。

  當天,哨騎不停回來,說有大股番人逼近,鰲拜讓人在西側大做工事,挖坑豎柵,防備番人。

  看起來,鰲拜準備在這邊和番人打一場防守戰。

  到下午大概兩三點鐘,終於,遠處的北面路上黑壓壓的出現一大波番人兵馬。

  番人從北部而來,然後先把他們西面的路給堵住,將他們團團包圍在原地,初看過去,最少有五千兵馬。

  鰲拜營中也紛紛行動,弓箭手,和荷蘭火槍兵成隊成隊的站在西面。

  荷蘭火槍兵在最前,後面是弓箭手,最後面是其他步營,五百跟役則在大軍最南側。

  碩託站在鰲拜身邊,看看四周,突然發現身後山上是個問題,若有番兵埋伏在山上,在他們與西側北側番兵大戰時,東側山上如果突然有番兵衝出來,鰲拜這邊,必然大敗。

  因為鰲拜都沒有設立任何防守。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番人們率先開始進攻,他們居然還在敲著戰鼓,咚咚咚的戰鼓聲中,大波番人舉著簡易的盾牆,長矛,刀斧沖向他們。

  碩託驚訝的看著,對面幾乎沒幾個穿著完整的衣服,大部份都是包裹著獸皮,也有少量是布衣,鎧甲什麼完全沒有。

  兵器也很簡單,木製長矛,矛頭可能是獸骨,石頭打磨,難得有少量的鐵器。

  刀斧亦是如此,簡直就和當年他們在深山老林抓的生女真沒有區別。

  這樣的番人來沖陣,不是必死?

  果然。

  荷蘭火槍兵率先開打。

  砰砰砰,火繩槍一通打過去,對面人仰馬翻,各種慘叫,番人沖的快退的快。

  第一波衝上來上千人,被荷蘭兵一通火槍打倒上百,餘下的人紛紛怪叫著後退。

  哇吼,這邊荷蘭人和鰲拜的兵馬都在大笑,怪叫。

  不堪一擊啊,碩託發現在野戰時,番人是不堪一擊的。

  但據鰲拜說,這些年他們與番人大戰,也損失慘重,就是番人會利用山地戰,叢林戰來消耗他們。

  今天來過野戰,肯定是有問題的。

  番人一戰就退,這邊陷入狂歡,各部都是洋洋得意。他們打不過明軍,打起這些番人來,特別來勁。

  此時穆圖提議,為什麼不攻?咱們應該稱勢殺出去,野戰之中,番人定然不是咱們對手。

  鰲拜道,不知番人有多少兵馬,有沒有埋伏。

  穆圖道,西邊平原,一目了然,不攻北邊,也可以攻西邊。

  鰲拜大怒,我是主將,還是你是主將?

  穆圖只好不言。

  接著番人過了一段時間後又來攻,每次都被荷蘭火槍兵打退,其他人都干看著。

  但番人每過半個,或一個時辰來攻下,被打就退。

  轉眼間,天慢慢黑了下來。

  此時鰲拜下令在南北挖坑,其實是防止等會明軍潰敗往南北逃。

  等天色微黑後,鰲拜回到營帳,召集了心腹們。

  心腹們磨拳擦腳,一個個表情激動,似乎也感覺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

  碩託也強烈感覺到暴風雨來前的安靜。

  「今天晚上,番人會來襲營。」鰲拜開口道:「以火光為號」

  眾人一臉激動,看向鰲拜。

  「我已經準備了白布,到時命咱們的兄弟,將白布包紮於左臂。」鰲拜又道。

  眾人紛紛點頭。

  索真道:「主子,那荷蘭兵守在最前,怕不好辦?」

  谷粛

  「沒事,我會召來荷蘭主將,穆圖他們,直接在營中斬殺。」

  「突不律會帶人襲殺荷蘭火槍兵。」

  「碩託貝勒。」鰲拜這時轉向碩託。

  「你說。」碩託激動道。

  「到時你帶你的人去東面,東南山上會有番人下來,若有本營的人阻攔,你們殺之。」

  碩託果然點頭,沒問題。

  果然,番人在山裡是埋伏著人的。

  這鰲拜真是好算計,到時西面東南,都是番人沖營,營中必然大亂,他再先殺了穆圖等向著明軍的軍官們,整個營中就沒什麼抵抗。

  終於能獲得自由了嗎?碩託想到這裡,不禁暗暗激動。

  「過了今天,咱們就是龍歸大海,自由自在,從此,再也不受明人的欺辱和壓迫。」鰲拜此時厲聲道:「諸位,大金萬歲。」

  「大金萬歲。」眾人激動的大喊。

  不多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但營中到處點著篝火,把整個大營點的通亮,鰲拜對下面說,這是要防止敵人夜間襲營。

  大概到了晚上現代時間七點左右,鰲拜突然召集諸將開會。

  很快,荷蘭四個指揮官,千總穆圖,千總蒙古人木默,另有幾個穆圖木默手下的把總,共十一人來到營中。

  鰲拜這營帳也是臨時搭的,不是很大,一下子擠進這麼多人,很是擁擠。

  突不律等鰲拜的心腹們都擠在他們身後。

  「鰲拜,這麼晚召我們何事?」穆圖不滿的道。

  鰲拜陰著臉看著他,這穆圖當年就是他手下一個奴才,天天對他低眉順眼,像條狗一樣,自從到了大員,就開始拼命為明軍做事,每戰都身先士卒,多次立下大功,目前已升任千總,地位僅在他之下,對他也越來越不恭敬。

  鰲拜雙眼微閉,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來,一吐胸中的鬱悶。

  他緩緩道:「當年,你阿瑪求我,帶你出征,並投入了我鑲黃旗下。」

  穆圖臉色微變,眼神開始躲閃,但往事重提,只會讓他惱羞成怒。

  「義州一戰,你忠心護我,我被炮震暈後,差點身死,是你拼著命帶我離開。」

  穆圖臉色漲的通紅,不由道:「往事不要再提,咱們現在,都是丁大人的部下。」

  「丁老鼠殺我族人,辱我兄弟,你還叫他丁大人。」索真大怒,差點要跳起來罵。

  他原本站在木默身後,這下跳出來,幾乎要衝到穆圖身前,表情非常憤怒。

  「滾」穆圖用力把他一推,噔噔噔,索真退到鰲拜身邊。

  索真更怒,伸手握到刀柄上。

  不料鰲拜一把抓住他的手,向他使了個眼色。

  「你們想幹嘛?」木默也道。

  「我有一個主意,可救你們於水生火熱之中。」鰲拜突然大聲。

  眾人不解。

  穆圖警惕的看著向他。

  「什麼主意?」木默繼續問。

  鰲拜冷冷看向他們,獰聲道:「用你們的頭,送給阿德狗讓。」

  「嘶」現場聽懂的人俱是大驚失色。

  「殺」鰲拜拔刀。

  「撲哧」突然就覺的腰間一痛。

  他緩緩扭過頭。

  撲哧,撲哧,索真獰笑,又是用力在他腰間後背連捅三匕首。

  「你---你這---狗---奴才---」鰲拜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最親信的奴才連捅自己三刀。

  一年多前,索真還想在後面用箭射殺穆圖,到了現在鰲拜才明白,索真可能是裝的,只是為了取信於他。

  「殺」中軍大帳里一片混亂。

  穆圖轉身,一匕首捅在突不律胸口。

  木默等紛紛拔刀,想搶先出手。

  連幾個荷蘭軍官也拿出短刀,撲撲撲,現場一片大亂。

  大帳里人仰馬翻,血流成河,跟著鰲拜的一波親信被一個個捅翻在地。

  還有幾個反應快的,沒被捅到,但外面嘩啦啦衝進來一隊蒙古兵和漢軍,撲哧撲哧,刀槍齊捅,轉眼之間,鰲拜的人馬全被捅翻。

  穆圖像個勝利的王者,慢慢走到鰲拜面前,他滿臉堆笑,看著鰲拜不甘的臉:「主子你想做野人,咱們不想做野人啊,熱呼乎的大肉饅頭不好吃嗎?索真你說是不是?」

  索真一腳踏在鰲拜臉上,惡狠狠道:「好酒好肉你不吃,偏要到山上和生番混,鰲拜你腦子有問題,叫兄弟也跟著你啃樹皮?」

  「狗---奴--才。」鰲拜恨恨的看著他們,余光中,他好像看到整個營中的手下紛紛被殺,頓時絕望的閉起眼睛,一行熱淚滾滾而下。

  「大金啊---」鰲拜慘聲道。

  「大金早亡了。」邊上碩託眼中精光閃過,突然揮刀,厲喝,撲哧,一刀把鰲拜的頭給砍了下來。

  眾人奇怪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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