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絕地

  這個塔拜聽到鳴嘀聲,立即召集其它的小隊往那方向聚集。

  這個李天華是沿著葉赫河出逃的,這葉赫河貫穿葉赫部,在楊木林村王家屯出境,入開原界,自出吉林境後稱扣河,葉赫河在遼北內流長39公里,流程中接納砬子溝河、橫道河、梨樹園河、營盤河、頭道溝河、團山子河、大窩棚河、板倉子河、丘石砬子河、楊木林河等支流,這裡河道縱橫,山路又險,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也是對方放棄大軍,改由這白甲兵追擊的原因。

  這一夜狂奔,他是逃入了開原北部的群山叢林之中。

  開原城地處遼北邊塞,是遼東都司的北路屯兵城,號稱開原疆場。遼東都司在開原城設參將府、兵備道,統轄五城(開原、中固、鐵嶺、凡河、懿路)、二十一堡,軍隊編制三「衛」(三萬、遼海、鐵嶺)。

  通常是一個衛轄五千戶,人數可達5600人,實際上,轄七千戶、八千戶的衛也常見,如開原城的三萬衛就領八千戶,遼海衛領九千戶,鐵嶺衛領八千戶。兵員充足時,開原疆場的總兵力可達二萬五千。

  萬曆四十七年六月十六日,奴爾哈赤率四萬八旗兵攻下開原城,總兵馬林等多名高級將領陣亡,開原城周邊的關、堡軍兵,有的守關待援,有的逃奔關內,營造二百餘年的邊塞大城,到此土崩瓦解了。

  這個李天華是不敢逃入這個開原城,這是己被建奴所占,他們在這裡駐有重兵。

  開原、鐵嶺原是這遼東鎮對抗建奴、海西女真諸部的前沿陣地,去年薩爾滸大敗,開原、鐵嶺等邊防重鎮先後被攻下,這遼東大地盡在建奴兵鋒所指,朝廷大震。

  塔拜確定了這個李天華的方向之後,召集了其它的小隊,全力追殺這個李天華,這大汗是下了死命令,賊子不死你死。這讓塔拜十分憤怒,這是那跟那兒呢?

  他們一天之內交手十幾次,死死的躡上了這個李天華,他還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傷了李天華。

  這個李天華始終沒有甩開這個白甲兵追兵,對方的厲害,超出他的想像,不怕辛苦,不怕犧牲,一直窮追不捨,緊咬不放,這個李天華不但沒有逃到自己的補給點,反而是被對方迫入了尚間崖。

  這裡是兵家絕地,去年開原總兵馬林的三萬多名官兵在此中伏,陣斬多達萬人。

  薩爾滸之戰中,馬林率北路開原軍出三岔口,三月初一抵尚間崖,得知杜松軍兵敗,不敢前進,將軍隊分駐三處就地駐紮,挖掘三層塹壕,將火器部隊列於壕外,騎兵殿後,又命部將潘宗顏、龔念遂分屯大營數里之外,以成犄角之勢,構成一個品字形。

  建奴大貝勒代善率八旗主力轉鋒北上,直攻尚間崖,奴爾哈赤親率三千精銳朝龔營最薄弱的一隅猛衝,三月初三,龔念遂營陣被破,龔念遂、李希泌戰死,至午,奴爾哈赤直奔尚間崖,命先據山巔,向下衝擊,馬林一時驚恐,立即命令壕內的精銳步兵出壕援助,奴爾哈赤見馬林營內與壕外兵匯合,又命停止攻取山上,下馬徒步應戰,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各率軍前後夾擊,大敗馬林軍,奪尚間崖,當時明軍急發鳥槍、放巨炮,火未及用,刃已加頸。

  接著率兵一面強攻、三面包圍飛芬山,大將潘宗顏奮呼衝擊,膽氣彌厲。,後金攻勢猛烈,明軍寡不敵眾,宗顏戰死,其死時骨糜肢爛,慘不忍睹至此北路明軍被殲。馬林二子馬燃、馬熠,皆戰死,死者彌山谷,血流尚間崖下,水為之赤。

  這個李天華逃入這裡,仿佛是人間地獄,到處可見破折兵器和衣物,死者骨頭隨處可見。

  去年大戰連場,大明全面崩潰,建奴則急略各地,擴大戰果,這裡的戰場他們略事收拾打掃就走,他們只是收拾了自己人的屍胲,收取有用的兵甲財物,至於戰死的明軍士兵,則是無人收斂,成為了禿鷹和野狗、蛇蟲鼠蟻肆虐之地,這些野狗的眼睛都是血紅的,冒著凶光。

  李天華被追殺三天三夜,受傷十多處,逃逸至此,他是後悔之極,他大罵道:「老子是要交待在這裡了,我那四個如在似玉的美人兒,這將便宜了誰?可嘆我李天華東廠一代高手,競葬身於此,死後還要做烏龜王八,著實可恨。」

  他受傷極重,中了七箭,箭上有毒,又沒有了馬,對方自從讓他幹掉了十四個人之後,搭拜下了死命令,不准近戰,只允許使用弓箭和標槍交手,這讓李天華吃虧不少,最終讓對方躡了上來,困在這飛芬山尚間崖中。

  米柱和這個賀世賢他們,率領這武驤左右二衛趕至這個瀋陽城,兩城不過六十多公里,一日可至。

  他們同時押來了十三門威力巨的紅衣大炮和大批糧草。

  太祖洪武十九年,在瀋陽設置了瀋陽中衛,為遼東都指揮使司(遼陽)所轄25衛之一。因此瀋陽城在明代又叫中衛城。瀋陽城變成防禦功能為主的鎮守性城市,瀋陽中衛至今有200多年。

  在本朝,由於北方少數民族不斷南下騷擾,瀋陽中衛的主要功能偏重於軍事,城內居民主要是守邊軍人及其家屬。他們守邊之餘,還要屯田種地,所以,在明代前期曾一度活躍的遼瀋地區經濟,到了中期之後,由於受到邊防日益緊張影響,經濟發展受到極大阻礙。

  這個瀋陽衛並不大,只有四里左左,他並不像是遼陽這麼大。

  瀋陽有兵二萬五千人,加上蒙古逃兵四五千人,可作戰的兵力是三萬人,這是一個軍鎮,除了守城官兵,就是軍屬們家人,全城多大七萬人。

  這次米柱調來了武驤左右二衛,使之總兵力達到了四萬人,其中能戰的就是賀世賢的一千多家丁,其它的做輔兵守城尚可,讓他們與建奴大戰,這是去送人頭。

  現在多了武驤左右二衛七千人,俱是能戰之兵。

  欽差大臣代天巡狩瀋陽,犒賞三軍,這是全城轟動的大事,這個瀋陽衛七萬軍民全部出來歡迎欽差大臣車駕進城。

  看著城牆上、街邊歡迎他的軍民,這個米柱暗道:「我米柱來了,就不會出現瀋陽一日淪陷,合城七萬軍民被殺的慘劇。」

  米柱在在高頭大馬上昂然進城,副總兵尤世功辛領軍鎮的大小將領,跪伏於地,恭迎欽差進城。

  米柱下馬,將這個尤世功等扶起,卻不扶同樣跪在旁邊的蒙古將領,米柱冷哼:「爾等既然來投大明,就必須誓死效忠大明,如若兩面三刀,莫怪大明無情,本官的政策是金杯同汝飲,白刃無相情。」

  幾個蒙古將領攝於欽差大人威儀,跪伏於地,大聲道:「我等誓死效忠大明。」

  蒙古諸部受災,每天都有各部的牧民兵將來投大明,這讓大明十分頭痛,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其忠誠度令人懷疑,但大明不收,他們就投建奴,所以只有收留。

  自古收留難民就沒有好結果,但有些時侯你又不得不收,後世共和國,就是堅持不收難民的。

  瀋陽一日而陷,既有賀世賢輕敵冒進中伏,又有這蒙古降兵投降作亂的原因,這賀世賢等中伏,殺出重圍,逃至城門,卻被這些人奪了城門,緊閉不開,讓賀世賢等戰死於城外,建奴大軍殺至,他們又開了城門,又讓建奴大軍長驅直入,血腥屠城。

  米柱他們現在重點防範這問題,首先將他們打亂編入各營,這些聚不到一塊,就無法聚眾作亂,其次是實行保甲制連坐制,還有這些人全部編入游兵野戰部隊,駐紮在城外,不參與守城和守倉庫重地等。

  這個米柱在總兵府前宣讀了聖旨,展示了楊鎬等十八人的首級,這個楊鎬是誰?在這大地上,他是等於天一樣的人物,當今天子,說斬就斬,這是震懾了許多人,沒有人有僥倖之心。

  隨即米柱宣布了犒賞,將酒肉分賜於軍民,全城歡聲雷動。

  這米柱進駐賀世賢為他準備的欽差行轅,這就是他的私宅,他可是比熊廷弼他們有眼色多了,在遼陽聽說欽差將巡視瀋陽,馬上讓人飛馬而回,準備這欽差行轅。

  米柱點頭道:「好!老賀呀!你把自己的宅子讓出,讓老婆孩子住那裡?難道和你這臭男人住軍營里。」

  賀世賢道:「老哥我還有別的住處,大人儘管放心!」

  米柱道:「好!瀋陽是你老賀的地盤,我吃你的住你的,等你到了京城,所有花消,算我米維新的。」

  賀世賢裂嘴一笑,道:「那感情好!這是小兒賀俊傑,瀋陽中衛望火堡百戶。」

  米柱看見這賀俊傑一身明光皚,英武不凡,只是皚甲有些破損,有許多劃痕,顯然是經過戰鬥的人,他說道:「好一個將門虎子,有沒有興趣來本官旗下做事?」

  賀俊傑道:「末將只願守衛邊關,為國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