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葉赫與建奴的恩怨

  金台石於納林布寨死後即貝勒位。由於皇台吉的生母葉赫那拉氏.孟古是他的妹妹,因此金台吉與奴爾哈赤是郎舅關係。

  萬曆十七年,鑑於奴爾哈赤的建州女真勢力逐漸強大,葉赫貝勒納林布寨向建州索要土地未果,葉赫遂聯合九部聯軍征討建州女真。然而,九部聯軍由於缺乏統一指揮、調動,被努爾哈赤以少勝多而擊敗,葉赫貝勒布寨此役陣亡。努爾哈赤親自將布寨的屍體砍成一半後送回葉赫,雙方由此結下不解之仇。

  布寨之子葉赫那拉·布揚古即位之初曾嘗試以許配布揚古之妹,有著滿洲第一美女之稱的東哥予奴爾哈赤的方式與建州修好,後因東哥不同意而毀約。之後金台吉曾嘗試與明朝聯合,但明朝在薩爾滸之戰失敗後已被迫轉為守勢。1619年,努爾哈赤偕薩爾滸擊敗明軍之餘威揮師葉赫。

  葉赫軍出師不利,只好退守城內。金台石與布揚古分守東、西二城,對峙至今,雙方都是傷亡慘重。

  葉赫外圍城寨盡失,子民畜牧,損失不計其數,如今被圍在東西二城,覆亡就是眼前之事。

  他們雖與奴爾哈赤是姻親,但因為這遊牧民族戰爭的血腥和殘忍,勝者一方向來是趕盡殺絕,不留後患的,他們也就沒有考慮過投降的可能,對於皇台吉親自來勸降,所作的種種保證,他們一字不信。

  在葉赫部拼死反擊之下,這個建奴大軍傷亡慘重,至今己傷亡近五千人,相當於折了半旗人馬了,是薩爾滸之戰的雙倍。

  金台石在建奴大軍兵圍二城之時,為了穩定人心,讓大薩滿跳大神,這薩滿稱:「風雪漫天,長夜泣血,金花教主在此方,千邪萬鬼去他方,金花教主出世來,殺得建奴逃四方,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急急如律令!」

  這就是說他們還有轉機,天命在此,他們才殊死一戰。

  這個奴爾哈赤卻幾乎是氣得吐血,征葉赫,他損失慘重,幾乎讓他損失了半個旗,就是打下撫順、開原、鐵嶺等大城,他的損失也沒有這麼大。

  薩爾滸之戰打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戰略優勢,他計劃在大雪封雪,不利出兵之際,就近征服葉赫,一統遼北,免後顧之憂,在明年天氣溫暖之後,大舉南下,拿下整個遼東。

  薩爾滸之戰,讓他意識到,大明是從骨子裡爛透了,十八萬大軍,只是紙糊的土雞瓦狗,瀋陽、遼陽,只是樹上的果子,等著他去摘。

  他怎麼也料想不到,這簡單的一招邊關封鎖,會令他捉襟見肘,暴露出這麼多的問題,殺十萬大明軍有如殺雞殺狗,但小小一葉赫,居然讓他折損了這麼多的人。

  海西女真數部,他雖然與葉赫是姻親,但他第一個想滅的,就是葉赫。

  為了部落的興衰存亡,在對抗大明王朝中,葉赫與愛新覺羅氏族之間忽敵忽友彼此在笑容之下俱是暗藏利刃,葉赫國貝勒納林布寨不惜小女兒孟古的婚姻,與愛新覺羅家族聯姻,將出生在葉赫古城14歲的小女兒孟古嫁給奴爾哈赤為妻。

  葉赫那拉.孟古跟隨奴爾哈赤、皇台吉徵占四方,雖然葉赫氏仍在不斷地給愛新覺羅氏生兒育女,貴為皇台吉的生母,卻與其結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其族與愛新覺羅是「歡喜冤家」,既是仇國,又是世代姻親。

  明萬曆二十五年,葉赫部表示願將死於九部之戰的布寨之女東哥許配給奴爾哈赤,以解兵戈,東哥本名布喜婭瑪拉,於1582年出生在古城葉赫,是女真族第一美女,自幼就美名遠播,部落巫師曾預言她「可興天下,可亡天下」,有著非比尋常的來歷。

  奴爾哈赤當然心花怒放,這可是滿州第一美女呀!那個鹹濕佬不垂饞三尺?他作為姑父,也不能例外,立即下聘定親,迎娶美人。

  東哥得知這個婚約,連連拒絕,這不是要與姑姑孟古共侍一夫嗎?東哥堅決反對這樁婚事,於是,葉赫部毀掉了東哥與奴爾哈赤的婚約,並以殺奴爾哈赤的條件向諸部落公開為東哥徵婚。

  這可是氣壞了奴爾哈赤,他發誓不殺金台石,勢不為人,不帶這麼玩的,說好的把東哥給我,就不記這個斬你老子成兩截之仇,居然耍我?

  兩個部族仇恨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最終這個奴爾哈赤是沒有得到東哥,東哥嫁給了東蒙古喀爾喀部達爾汗貝勒之子莽古爾岱。

  這讓奴爾哈赤氣個半死,即使東哥遠嫁蒙古,一年後就死了,這個奴爾哈赤對葉赫的怒火卻沒有消失。

  奴爾哈赤是在東哥去世的那一年正式稱帝建立後金的。

  三年後,即後金天命三年(明萬曆四十六年)四月十三日,後金汗奴爾哈赤發布七大恨,與明王朝決裂,其中第四恨即為明朝廷偏幫葉赫,使該部將本來許配給自己的東哥轉嫁蒙古。

  明越境以兵助葉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適蒙古,此恨四也。

  滿族第一美女,應該是配他這個遼滿族第一英雄,而不是蒙古的土鱉,確是人生恨事。

  今年八月,奴爾哈赤用同樣的理由攻打葉赫部,由此可見,他對東哥的迷戀,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得不到的東西,是最珍貴的,這個奴爾哈赤一生,縱橫關外,予取予得,唯獨得不到他最想要的女人,他是一個擁有極端毀滅傾向的人,既然他得不到,就讓這一切毀滅吧?

  他要讓葉赫部徹底的毀滅,讓它如同東哥,作為一個回憶,存在他的記憶中。

  但是今天,這令他損兵折將,損失無數,他是花了將近一個月,才將東西二城圍起來,準備挖地道攻進去,現在城外陣地盡毀,也意味著前功盡棄,沒有糧食的他們,是不可能再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寒冷天氣里呆上一個月,去圍攻這葉赫部的,現在糧營被燒,又被葉赫軍乘機偷襲,他們的士氣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各大旗主、固山額真、甲喇額真這是怨氣衝天。

  這以肉養狼,有肉吃時自然是聽話,人人歡喜,沒有肉吃,那可就是反面不認人,沖你呲牙咧嘴了。

  這個建奴八旗軍制才是真正上市公司,他奴爾哈赤一家才是大股東,即使他們擁有了控股權,普通的股東們沒有好處,也是占不到便宜。

  奴爾哈爾以五大臣起家,五大臣與他,共掌天下,但是當他的兒子們長大,逐漸支起半邊江山,這權力開始由五大臣向四大貝勒,四小貝勒轉移,雖然五大臣在與他與長緒英的權斗中大獲全勝,緒英被處死,但這權力向他的兒子們轉移,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愛新覺羅家是控制了八旗,各大旗主,固山額真,甲喇額真都是他們家族的人,但是到了牛錄一級,這就不可能了。

  這些為數眾多的牛錄額真才是這個建奴力量的中堅,核心中的核心,這些人組成了滿州貴族階層,他們的利益得不到照顧,這就令軍心不穩。

  這大明萬曆初年的關外,經常可以看到混戰的痕跡。很多女真部族都想在爭奪部族酋長首領的地位。為了權勢,他們可以變得無比殘忍。

  強大可以隨意欺凌弱小,仗著自己一方人多,就可以隨意蹂躪那些落單的族群。一段時間內,甚至達到骨肉相殘的地步。奴爾哈赤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

  最初的時候,奴爾哈赤並不起眼。周圍的勢力中,比他強大的有很多。可是,奴爾哈赤眼光極准。他清楚,如果想要真正在女真族中紮根,建立一番基業,就要獲得大明朝的支持。畢竟雙方在實力上,仍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

  大明朝也樂意出手。對大明朝而言,關外偏遠苦寒,朝廷不願出兵,就讓這些部族之間互相爭奪。用支持奴爾哈赤打贏其他部族的方式,換來邊疆穩定。這個做法,讓奴爾哈赤在關外站穩腳跟,可以有更多時間去壯大自己的力量。

  這時代,滿洲人出獵、開圍之際,各出箭一支,十人中立一總領,屬九人而行,各照方向,不許錯亂,此總領呼為牛錄。

  不過,最初努爾哈赤採用牛錄製度,只是為了招攬更多人口,擴充實力。當時只要是帶有人丁投靠努爾哈赤,就會被編入牛錄,授予牛錄官職。

  到了萬曆二十七年的時候,奴爾哈赤的實力已經非常龐大。他開始對牛錄製稱進行變革,用來適應新的形勢。努爾哈赤在牛錄製的基礎上,增加了旗制。也就是現在八旗的開始。

  同時,努爾哈赤又正式設立一個叫牛錄額真的官職。這個官職麾下管著三百人,也就是後來常說的八旗牛錄,後來也被稱為佐領

  平日裡,士兵需要參加務農生產,滿足軍需使用。固定時間內,參加訓練。遇到戰事突發,就披甲上陣。努爾哈赤選擇這種制度,既是繼承過去女真族的傳統,也跟當時的現實環境有關。關外苦寒,女真族人口有限,可利用的資源又不多。

  努爾哈赤無論是想繼續擴張,或者生存,要想在軍事上取得成就,就必須把現有的資源,大幅度傾斜到軍事喪。這也是很多小國常常採用的辦法。

  這可以幫助努爾哈赤在對抗明朝的戰略上,走得更遠。所以,當朝鮮派遣使臣到關外刺探情報的時候,看到努爾哈赤修建的城池,都跟小型軍事堡壘一樣。

  也正是這個原因,在努爾哈赤建立的旗制內,牛錄不僅是八旗內的官職,也是一個軍事層面的職位。它本身也成為一種軍事編制。為了方便管轄,牛錄製內是以人口數量作為區分的。每三百個人,就是一個牛錄。

  這也讓一個牛錄額真的權力相當大,相當於大明的副千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