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最終也沒有將查諾克怎麼樣,而是命令部隊,將整座宮殿封鎖了,不准任何人進,不准任何人出,嚴防死守,他馬上入宮,前去求見皇帝陛下,向他報告這一驚人消息。
但宮裡傳來更加可怕的消息,皇帝陛下病了。
其實皇帝陛下才五十歲,登上皇位才十九年,正是壯年,皇帝也喜歡練習武,身體也好,沒有人憂心他的健康,皇子們還擔心他太長命,準備造反呢。
現在他們最怕聽到的,就是生病二字,他們繳請英國人來,實在是引狼入室,他們沒有帶來技術,而是帶來了致命的瘟疫。
皇帝這幾天十分的高興,連連的宴請查諾克等人,是有過親密接觸的,莫迪作為鐵桿支持者,想想也害怕。
莫迪緊急求見,作為皇宮大總管的傑度十分為難,說道:「皇上病重,若非十萬火急之事,請萬勿打憂。」
莫迪臉色陰沉,說道:「我的事二十萬火急。」
傑度只好帶領莫迪入見,皇帝查罕傑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由幾名皇妃照看著,查罕傑臉色蒼白,但是一雙眼睛依然銳利如鷹,不失次大陸第一王者風氣派,他說道:「什麼事?」
莫迪不敢隱瞞,說起了軍中瘟疫蔓延之事,又說了英國人帶來瘟疫之事。
查罕傑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亦為之臉色蒼白,瘟疫,這點上天的懲罰,非個人力量所能抗衡,他又有什麼辦法相抗?對抗命運,他軟弱而無力,更坑的是這瘟疫是由他一手招徠的,查罕傑後悔得想撞牆,他問道:「英國人還有救嗎?」
莫迪道:「他們己放棄了治療。」
查罕傑眼中閃過一道凶光,向莫迪作了一個一刀切的眼神,看見莫迪點了點頭,說道:「封鎖消息!發現疑似病例者,一率處死!屍體--燒掉吧!」無論是印度教和回教,燒掉了屍體都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沒有人願意這樣,他們認為這樣沒有靈魂了。
莫迪道:「遵旨!」
查罕傑也知道了形勢危險,他立即招集首相、大將軍和他信任的將領們,組成****會,在他生病期間,負責管理國務,同時下令召集所有在家休息的禁衛軍,讓他們入衛首都,保護皇帝。
查罕傑是一個心懷天下,氣吞萬里的皇帝(自認),他不怕任何一個敵人,但是對上了鬼神的使者,有點力不從心,不知如何著手了。
一開始他以為他是感冒發燒了,休息一陣子就會好,現在才意識到,他可能感染瘟疫了,他和那該死的查諾克握過手,甚至擁抱過,這該死的,天殺的把疾病傳染給他了。
對此,查罕傑害怕了,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大帝國的皇帝,他擁有眾多的資源,理論上整個國家的資源都是他的,都為他一個人服務,所以他立即召集宮裡的御醫、德里城裡的名醫前來,他說道:「朕可能感染了黑S病,這是真*在考驗朕的虔誠了,如果諸位醫好了朕,這堆金子就是你們的,如果醫不好,你們及你們的家人一起陪朕去見真*吧!「
他一指角落中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一面是富貴榮華,一面是全家遭殃,估計沒有什麼可以更加激勵士氣的了。
莫迪離開皇宮,會合了馬魯克,他們坐在馬車上,說道:「當年歐洲人是怎麼對付黑S病的?」
馬魯克道:「這種用」pest」稱呼的大瘟疫,最早起源於中亞地區,由遠征的十字軍於1347年帶回歐洲。從義大利開始,快速傳染流行,接著蔓延到西歐、北歐,最後來到俄羅斯。一路上大開殺戒,屍橫遍野。」
莫迪臉色蒼白,他是想到了這可怕的後果。
馬魯克道:「當時的威尼斯曾經拒絕來自疫區的船隻靠岸,水手們在船上必須隔離40天以上,據說這很有效,它所到之處,易感人群很快死亡被淘汰,而抵抗力強的不易感人群,則得以生存下來,感染後活下來了的人也獲得了免疫,人類整體的抗感染率不斷上升,黑死病慢慢失去了肆虐傳染的基礎。」
「另外,嚴厲的隔離措施,也是對付黑S病有力手段。在黑S病爆發後,歐洲各個國家緊密配合,國與國之間,村與村之間,都實行嚴格的區域隔離。同時對患者、往來人員、貨物進行人物隔離,在堅持不懈以舉國之力進行的隔離制度下,終於渡過了難關。」
莫迪道:「馬魯克醫生,你說了這麼多,卻是沒有一點治療這病的方法?」
馬魯克道:「其實是沒有,有病當然找醫生,醫生靠不靠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中世紀的醫生頭戴著防治疾病感染的鳥嘴樣面罩,給病人做了各種奇怪的治療:從通便、催吐、放血療法,到煙燻房間、用尿洗澡、甚至是坐在最骯髒污穢的下水道口讓惡臭把疾病「國醫生古依.喬亞克就曾經建議,醫生可以通過凝視受害者的方法來捉住疾病。」
莫迪問:「有用嗎?」看見馬魯克嘲諷的眼神,他閉嘴了。
馬魯克笑道:「更有一些狂熱的基督徒認為黑S病是人類的墮落帶來的神明的懲罰。因此「鞭笞者」誕生,他們集體穿越大街小巷,用鑲有鐵尖的鞭子彼此抽打到鮮血淋淋,以此贖罪來減輕上帝的懲罰。」
他是在笑,但是卻是顯得有滲人,這是在諷刺別人,也在諷刺自己人,當瘟疫發生之時,第一時間去拜神,求神拜佛的多於找醫生的。
莫迪怫然道:「你看了這麼多書,做了這麼多研究,一點結果也沒有?」
馬魯克道:「當然有!小人在研究歐洲的抗疫時,發現一點,威尼斯、佛羅倫斯幾乎毀滅了,但是米蘭卻是問題不大,當時大家已經意識到了傳染病這個特性,因此當時也有人為了避免被傳染,就要想辦法跑到一個荒郊野嶺,遠離人煙的地方去,等待疫情結束了再回來。也有的領主採取隔離的方式,嚴禁任何外人進入城堡。如果誰家剛好有黑死病人的話,那麼這家人還有周圍的住戶就都要被隔離。當時這麼做的就有米蘭城,所以,米蘭城相較於其他的城市,可以說是倖免於難了。」
莫迪道:「隔離?」
馬魯克道:「是的!小人建議,皇帝陛下搬至阿薩德夏宮,所有面見陛下或陛下身邊的人必須帶鳥嘴面罩,必須保暖,不能讓爐子的火滅了,必須加強鍛鍊,身體好的人抵抗力更好,另外就是必須吃飽,睡覺時必須通風,必須有人看著?」
莫迪拿紙和筆記下,說道:「你研究了這麼久,就沒有查到一點有用的藥?」
馬魯克道:「沒有,在現在有的紀錄之中,沒有,一旦真正感染上,幾天之內發病,染疫者病發表現為發熱頭痛,繼而譫妄昏迷,膿包黑斑長滿全身,雞蛋一樣大的黑色腫塊出現在腋窩和腹股溝處,膿血膿液暴脹溢流,不過五天人即衰竭死亡。因屍體呈黑紫色,所以叫黑S病,歐洲這些年每隔十幾年發生一次,沒有特效藥,只有防預。」
莫迪心頭沉重,說道:「你不懂並不代表別人不懂。」
他們回到阿格拉堡,手下們傳來更加讓人絕望的消息,英國人住進宮裡的人幾乎都死了,連市長查諾克也死了,莫迪厭惡的道:「將這些該死的人都燒了。」
在邀請他們來這裡前,誰也沒有知道會發生這種惡果。
馬魯克道:「接近他們的人一定要帶鳥嘴面罩和手套,不能碰死者的東西,都必須燒了。」
看見手下們在遲疑,莫迪冷冷道:「現在馬魯克醫生為我的顧問,他的話就相當於我的話。」
手下行了一個軍禮,立即去執行。
莫迪也把馬魯克的建議告訴了查罕傑皇帝,後者在三個小時後傳來命令,由莫迪負責德里城的抗疫工作,可見皇帝對他的信任。
但此時問題是顯得相當的嚴重了,不但新舊紅堡有大量的人感染,就是德里城區,也有不少病例傳出,死者恐怖的樣子引起了百姓的極大的恐慌和害怕。
莫迪沒有猶豫,立即出動軍隊,將死者燒掉,隔離了患者家屬,並在他們家牆上寫上大大的P字,禁止其它人接近。
這本來己讓人惶恐不安,誰知在次日發現了更多的死者,誰多卻是一家子都死光的了,百姓們徹底的慌了,不顧軍隊和當局禁令,紛紛向四周的農村逃亡。
公元1624年春,莫臥兒帝國首都德里爆發了特大的瘟疫,並沿著恆河向南方孟加拉地區蔓延,最重嚴的當屬於恆河兩岸,不但一條條村子空了,荒廢了,就是一些大型城鎮也荒廢了。
沒有人可以知道在這一次特大瘟疫中死了多少人,只知莫臥兒帝國損失極其慘重,這一年,他們基本沒有收上什麼稅,兵力損失達到了極其驚人的地步,在下半年,他們北方重鎮***堡也讓阿富汗人攻陷了,他們基本沒有能力進行抵抗,整個北方地區為之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