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英雄末路

  對於馬里卓圖來說,科爾沁的叛亂,是巨大的打擊,也是對他威信的一種質疑,現在好了,更大的打擊來了。

  土默特部也降了。

  巴特爾自命英雄,做事相對厚道,沒有出手攻擊他們,也沒有借道攻擊他們,還把多餘的糧草輜重留下。

  看著土默特部五萬大軍拔營而去,空蕩蕩的大營,讓馬里卓圖欲哭無淚。

  科爾沁、土默特相繼離去,聯軍不能稱為聯軍了,他們人數降到了五萬左右,主要是來自察哈爾七部和內喀爾喀五部,成份相當的複雜,如果打順風仗尚可,一旦打敗仗,大伙兒的士氣可就坑爹了,馬里卓圖覺得自己在駕駛一輛隨時散架的馬車。

  他們的軍隊在科爾沁和土默特部都離去後,土氣降至了極點,怎麼說呢?這仗是沒法打了,鐵定打不過,現在明軍力量更大,更加讓人絕望了。

  現在整個大營瀰漫著失敗的情緒,他們為明天而擔憂。

  明天是第四天,也就是明軍確定的最後總攻期限,他們五萬殘兵敗將,如何抗拒大明皇家軍?

  現在許多人憤怒的問,大汗都降了,咱們為誰而堅持。」

  在中原,女子死了丈夫守寡,被奉為美德,但是在草原,可是沒有這個說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連王后都要改嫁,氣節在草原之上,並不值錢呀。

  大伙兒忍無可忍,齊齊去帥帳找馬里卓圖,發現他在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大伙兒頓時生氣了,大敵當前,你倒是好,只顧自己飲酒作樂,大伙兒怎麼辦?

  面對大伙兒的怒氣,馬里卓圖也沒有什麼生氣的?作為太師,他也不責怪大伙兒衝撞了他,他說道:「我自小就被教導,做一個優秀的察哈爾,世代效忠大汗,我的爺爺、父親都是大汗怯薛,優秀的察哈爾,而我十年前退役,大汗也對我說,你是一個優秀的察哈爾,但是現在,大汗降了,蒙古帝國沒有了,咱們這些察哈爾部民又該何去何從?」

  一個手下道:「您不是在說,大汗是迫不得己接受大明的策封,這是迫不得己的權宜之計,他在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終有一天,黃金家族會再度崛起,咱們察哈爾是他最後的依靠,當大汗的角號響起,策馬揚鞭響應的,必然是咱家察哈爾。」

  馬里卓圖道:「我忽悠你們的話,我自己都不信,你們信嗎?」

  手下們心都涼了,一向勇猛忠義的馬里卓圖,居然說出了這種話,這讓大家如何是好?一個手下道:「咱們是察哈爾呀,英勇和忠義的化身,察哈爾不可信,世界上就沒有可信的人了。」

  馬里卓圖含淚嘆道:「世界變了,世道也變了,火槍大炮咱們永遠造不出來,也永遠的打不贏他們,英勇和忠義,可是打不嬴明軍,卻是讓兒郎們白白犧牲了。這是毒藥,見血封喉,將我葬了吧?我沒有資格餵狼然後去見長生天,大伙兒放下武器,回察哈爾草原放牧去吧!」

  說到最後,他是一面吐血,一邊說話,到最後是七竅流血,倒地而逝。

  一代英雄,居然在絕望之下服毒自盡,成為了信念的殉道者。

  其實,明軍是欣賞他的忠義,開出了不錯的條件,讓他成為察哈爾貝勒,依舊管理著察哈爾草原,但是他選擇了做一個忠貞的察哈爾,用生命驗證了當初的誓言。

  「太師呀!」眾人大駭!

  「太師自殺了!」

  一個可怕的消息迅速傳遍全營,頓時全營譁然,他們恐慌之極,害怕之極,也徹底亂套了。

  負責監視的明軍發現了異狀,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迅速的示警了,明天就是決戰日,老兵們呼呼大睡,新兵們枕戈待旦,聽到異聲,值日官孔德興立即派出了快速反應部隊布防。

  隨著科爾沁部和土默特部先後歸降,明軍沒有兵分三路,而是合兵一處,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準備做最後的決戰。

  孔德興率領快速反應部隊出擊,當他的騎兵隊迅速的衝出,他們正在列隊,發現對面蒙古軍營內燈火齊明,卻是沒有部隊出擊。

  這時,蒙古軍派出了代表,舉著白旗過來,他們說道:「咱們是在商量投降條件的。」

  孔德興冷酷的道:「遲了!現在你們只有無條件投降一途,天亮之後,我們大明皇家軍將會踏平你們的營地,殺光所有的反抗者。」

  蒙古軍使者道:「咱們的太師馬里卓圖自殺了,咱們希望投降,生命和財產必須得到保證,咱們只是想回察哈爾草原。」

  孔德興立即道:「我乃大明驃騎將軍,命令你等立即投降,本將軍保證不殺爾等!」

  蒙古軍使者立時寬心,即使現在是天黑,對方打著燈籠,視線有些模糊,但是也可以看見他寬心的神情,他說道:「這就好!小人馬上回去報告。」

  到現在,他們只想保命,不敢提什麼要官要待遇的問題了,現在大營之中,亂成一團,也沒有一個作主的,但是投降是大伙兒都同意的了。

  使者立即回去稟告。

  而孔德興則是通知了騎兵司令毛文龍,讓他的四萬騎兵出動,接受投降。

  五萬對五萬,也不怕對方玩什麼花樣。

  才兩柱香的功夫,營中的蒙古兵高舉著武器,列隊而出,他們將武器扔在了指定的地方,然後排隊,向明軍投降。

  至於軍官們,則是全部拿著武器,向匆匆趕來的米禮義司令官投降。

  其時佛曉,天還沒有亮,只有火頭軍起來了,生火做飯,為即將而來的大戰作準備。

  孔德興率領騎兵隊,衝過了蒙古軍大營,直趨至原喜峰口城牆的廢墟處,與正在此處把守的曹文詔部匯合,勝利會師。

  曹文詔為薊鎮副總兵,接李丹東的缺,負責鎮守喜峰口一帶。

  孔德興大聲道:「蒙古軍己投降,正式瓦解,末將孔德興,求見米總督。」

  他率領一萬精銳鐵騎前來,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當年劉鋌將軍麾下一百戶,流浪京城的乞丐,那時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日,這一切全拜恩主柱所賜,對於米柱,他產生了由衷的敬意,語氣中帶著極大的尊重。

  曹文詔大喜,驗過孔德興派人送來的印信,大聲的道:「大明皇家軍可是勝了?」

  孔德興道:「大獲全勝,敵虜臣服!」

  曹文詔等大喜,齊齊的歡呼,所有守夜的士兵齊齊歡呼:「勝利了!勝利了!勝利了!」

  睡覺的士兵也為之驚醒,紛紛起床,衝出營地,齊齊歡呼,整個喜峰口關城,城了歡樂的海洋。

  壓制了漢人四百多年的蒙古帝國在這一刻,終究是滅亡了。

  連大明頭痛了二百多年的漠南蒙古諸部的軍隊最終是向大明投降,這些為禍一時的軍隊在這一刻算是完蛋了。

  曹文詔道:「大帥在休息,末將馬上去向大帥匯報。」

  其實米柱己經醒來,他必須參加今日的總決戰,為這一次的大戰劃一個圓滿句號。

  但是這一刻,米柱十分憤怒,這幾日忙於軍務,疏於閨房之樂,昨夜舊夢重溫,他居然發現郡主的上圍居然小了變形了。

  米柱大怒,說道:「你為什麼用布條扎?你應該知道這是本官的,你有什麼資格虐待它!」

  楊如花道:「為了穿板甲呀!這裡可是戰場,不披甲十分的危險。」

  米柱怒道:「危什麼險?你身邊高手如雲,難道提督衛隊六百人都保護不了你?你的梨花槍是吃乾飯的?」

  楊如花瞪眼道:「長本事了,給你臉了?本宮怎麼對自己,還要問過你不成?信不信抽你?」

  米柱惱怒道:「有種你動我下一下,這叫毆打朝廷命官,打老公是七出之一,小心休了你。」

  楊如花道:「你敢休了本宮,本宮就去長安大街找男人睡,從街頭睡到街尾,讓半個京城的臭男人做你把兄弟!」

  如此兇悍潑辣,米柱這是鬥不過,頓時為之氣餒,他說道:「皮癢了?三天不打,上屋拆瓦,本官告訴丈母娘去,讓她教訓你。」

  楊如花想起無事就抹眼淚的老娘,頓時為之氣餒,她最怕老娘在她面前抹眼淚,哭個不停,她只好道:「堂堂朝廷命官,沒事向老娘們告狀,不嫌丟人,不怕滿京城的老少爺們笑話?」

  米柱道:「本官己有豬頭提督之名,又怕什麼笑話?人家不會笑本官畏妻如虎,只會笑話老楊家出了兇悍女,丟臉的是老楊家。」

  楊如花道:「好!算你狠,本宮錯了,你待咋的,劃下道兒來,本宮接下便是了。」

  米柱道:「這便對了,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這娘們,聽好了,回去速飲木瓜奶,以後必須謹記,此為本官之物件,非你一個獨享之物,沒有本官同意,不得作賤,你可記下?」

  楊如花覺得坑爹蛋疼,如果有的話,聽到米柱如此,只好咬牙認了,說道:「記下了。」

  米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一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