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各部使者們議論紛紛,憤然不己,不過他們的指向十分明顯,就是大罵科爾沁和內喀爾喀(炒花)兩部。
奴爾哈赤崛起後,對林丹汗與大明朝均構成巨大威脅,所以林丹汗積極響應朝廷以西夷制東夷的政策,但奴爾哈赤也是一個精明人,一直在挖蒙古的牆角,奴爾哈赤稱汗前後,科爾沁、內喀爾喀(炒花)等部便與努爾哈赤聯姻。
去年挾薩爾滸之戰餘威的奴爾哈赤率軍圍攻鐵嶺,內喀爾喀中最有實力的宰賽(齋賽)率萬人援明(一說搶劫),不料抵城時鐵嶺已失守,其後又與建奴兵交戰,大敗,宰賽及其兒子與巴克、色本、桑噶爾等均被俘獲,現在強大的炒花部亂成一團,正為救老大而努力。
炒花部的使者巴布道:「胡說什麼?為了救援鐵嶺,咱們炒花部連狼主和三位少狼主都讓建奴捉了,你們還敢說這麼無恥和傷害人的話,必須道歉。
札合道:「我才不會向內喀爾喀部的人道歉?你們與建奴眉來眼去,以為我們不知?還有,在入城門之時有登記的,每一部有多少人,都清清楚楚,讓你的人來報到,讓爺瞧瞧,少了多少人?」
巴布道:「不可能,你有什麼資格查我們,林丹汗也就一個首鼠兩端的傢伙,想做大伙兒的共主,早看呢?」
札合道:「現在在大明,爺不與你計較,如果在草原,一定會活剝了你,今天你必須叫你的人出來,讓大夥認認,讓廠衛查了,趕緊做生意。」
巴布道:「咱們是使者!這樣做還有何面子可言?」
札合道:「面子重要還是錢重要?」如果是面子重要,他們就不會弄這麼多牛羊馬匹前來,說是路上吃喝的,但是誰信呢?
大明以前有朝貢文化,就是各邦獻上貢品,朝廷當會以三倍賞還,這一漏洞迅速被各邦利用,大舉的朝貢禮物,獲取驚人的利潤,有些小國,啥屁事也不干,就專門向大明朝貢了。
後來大明也學乖了,他們對貢品的種類和數量進行了規定,超出規定部分就不等貢品,不會有三倍的補償了。
使者們也有奇招,他們可以自己拉貨來賣,你堂堂大明,天朝上國,肯定不好意思向使團的使者們收稅吧?這樣他們可以免稅通關,獲得了厚利。
現在被米柱這麼一搞,這一招不靈了,他們相當的氣憤。
巴布沒有辦法,只好讓手下們列隊,讓札合等組成的檢查組檢查他使團的人數,這一點,少了二十多人,二百多人的使團,少了二十多人,這是一個大問題呀!巴布的臉色不自然了。
札合道:「請位請看看!不見的十多人是不是這些人?」
廠衛手上有十六具屍體,除了四個被炸成肉碎的,其它的人都畫了畫像,全城大索,尋找證據和行蹤。
巴布的使團里有二百多人,二百多人里認十來個人,這很容易,他們紛紛指出,這些人曾經是他們的人。
這結果引來其它人的憤怒,札合怒道:「巴布這什麼意思?難道想害死我們。」
巴布道:「我的使團,多達二百多人,由十幾個部落的人組成,彼此之間不相熱,不認識,這有什麼問題?」
札合道:「你應該和廠衛的人解釋這一點。」
巴布道:「解釋就解釋,有什麼好怕的,為了救鐵嶺,咱家狼主和三位少狼主都讓建奴捉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說法呢?本使者也想見見大明當官的,讓他們給咱炒花部十萬牧民一個解釋。」
結果己有,米柱讓人撤去監視其它的使團的人,他知道差不多這大魚就在這裡,說道:「宰賽是收了十萬兩銀才出兵的,相當於僱傭兵,這是腦袋掛腰上的營生,出了什麼岔子,當然是後果自負,本官代表大明朝廷,對你們的事表示深切同情,如果有機會,一定盡力營救他們,這是大明的說法,現在,本官想請問巴布使者也什麼在你們的使團之中,有刺殺大明重臣的刺客,是否爾等包藏禍心,借著朝貢之機,刺殺我大明重臣?」
米柱目光冷厲,語氣咄咄逼人,巴布為他氣勢所迫,步步後退。當然,也與大批鐵甲兵從外面列隊而入,前面的舉著巨盾,後面的持著火槍,處於隨發射狀態。
巴布顫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大明的待客之道?」
米柱道:「大明的待客之道,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鋼刀,巴布使者是想當朋友還是豺狼?」
巴布道:「當然是朋友,我們是為了慶賀大明皇帝的大婚而來。」
米柱道:「告訴本官,還有誰?一柱香之內想不出來,當同謀論,一個不留。」
湯正大聲下達作戰命令:「一柱香之後,一個不留!」
二百名鐵衛齊聲應喏!」
大明最橫行霸道的廠衛殺氣騰騰而來,其它使館的人生怕惹禍上身,紛紛關門,就是蒙古使館之內,也是人人自危,他們劃清了界線。
這一次刺殺,沒有想像中複雜,其實也複雜不了,誰敢行刺大明重臣,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另外,誰能組織這麼多好手,一次性刺殺朝中幾位重臣?從他們人手分布來記,魏忠賢和英國公張惟賢才是目標,多達十個刺客,而其它的,只有四個。
英國公府應該是衝著皇后段氏去,待立的皇后被殺,這是驚天醜聞,大明必成天下的笑柄。
就算沒有成功,在皇帝大婚前來這一出,也可以令京城人人自危,皇帝顏面盡失。
這件案子沒有想像中難查,對方沒有及時逃出京城,這就給了他們機會,只要人在京城裡,總會查得出來。
得益於大明完整的戶籍制度和路引制度,沒有路引,離開百里之外,即為犯法,當地官府和巡檢司可以捕捉,所以外出者,必有當地官府出具的路引。
本地人有戶籍,有保甲,外地人有路引,京城連乞丐流民都沒有,被送去工廠和工地了,排查很快就完成。
而且那個解剖狂人刑楠也得出一個結論:「死者為東夷人(建奴)。」
在一般人眼裡,純種通古斯與蒙古人沒有什麼分別,都是惡形惡相的夷人,但是在刑楠這個變態的解剖狂人面前,分別相當明顯。
自奴爾啥赤以七大恨起兵以後,京城裡的建州女真人,逃的逃,死的死,海西女真各部,除葉赫之外,基本為建奴所滅,所以京城的女真人,少之又少。
如果一個女真人走在街上,相當的明顯,所以,他們能躲的地方不多。
所以,米柱在獲得皇帝的默許之後,突然包圍了蒙古使館,準備對這裡展開調查。
米柱道:「你們自己供出來,與本官查出來,分別很大的哦。」
巴布冷汗直冒,他怒道:「你們根本沒有證據?」
米柱道:「十幾具死去的建奴的屍體就是證據,你們隊伍中的人,如果不能自證清白,本官當是你們做的。」
巴布看著巨盾之後的鋼鐵怪物,他相當的不安,他們讓建奴打怕了,建奴又讓這支鐵甲大軍打怕了,他們與傳統的部隊不同,不會與你面對面廝殺,只會在百步之外射殺你,現在是五十步,這種距離,火槍威力極大,披甲都沒有。
不知不覺間,巴布的人向外慢慢的挪著步子,他們不敢逃,怕對方誤會開槍,但是現,隨著他們挪步,成功的孤立出十二個人來,都是身形剽悍,面目可恨的粗壯漢子。
米柱一聲冷笑:「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本官槍下,不殺無名之輩!」這話聽著響亮,但自己都不信,我若說我無名,你還放我走不成!
你還別說,還真有自命英雄的傻屌,一雄壯如山的大漢越眾而出,大聲道:「天命汗座下白擺喇牙隊正飛揚虎!米柱,你這膽小鬼,可敢與我一戰!」
湯正正要出去,他倒是想會會,傳聞中的白甲兵,有多厲害,卻被米柱拉住,米柱大聲道:「限爾等十息之內,棄械投降,違者格殺勿論!」
飛揚虎道:「米柱小兒,敢不敢與我一戰,我用一隻手,就可以打敗你。」
白甲兵己是相當厲害的兵,白甲兵隊正,真正的兵王級人物,這種人的武力值,所向無敵。
米柱懶得理他,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受他所激,出去和他打鬥,他大聲道:「捉活的!」
飛揚虎手持一巨大的狼牙棒獰笑道:「想活捉我,準備血流成河吧?」他手持巨大的狼牙棒,輕如無物,他目露嗜血凶光,顯然是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想活捉他,至少拿一百個錦衣衛來換吧?他就不相信,這天下還有人可以活捉他,他是衝著金花教主來的。
金花教主就是李天華,他們己知道了,但並沒有妨礙葉赫將他奉若神明,知道是李天華之後,他們直接建廟,上書金花教主李天華大神分身處。每日都有人去拜,所以飛揚虎就盼著什麼時侯可以和李天華打上一架,只好李天華堪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