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朝儀上

  在大明朝對皇帝而言,過年是次要的,過春節才是更主要的,主要是進行一些外事交流。

  當然,皇帝過年也會貼福字、放鞭炮、吃年夜飯,這些都是漢族習俗,只是通過精心製作,更加禮儀化、典範化了。

  但在盛大輝煌的場面背後,皇室也有節儉的一面。比如,皇家過年時用的對聯採用掛的方式,而非民間人們常用的粘貼,這樣不僅用起來乾淨,而且如果保存得法的話,可以多次使用,像目前擺放在御書房的一副皇家對聯,就是正德年間大學士李東陽所寫的,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

  皇帝過年休5天,皇帝一般在臘月二十六日封筆、封璽(春節期間不辦公),在正月初一的大典上重新開筆筆、開璽。

  而大臣們會早早就備好「表」(對皇帝歌功頌德的奏章)呈獻給皇帝。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大小官員們,也在這時向皇帝所在的方向遙拜。

  這時,皇帝便將早已備好的裝有如意的荷包,賜給身邊的王公大臣、宮女太監們。而荷包里的如意通常有金如意、銀如意、玉如意和銀錢幾種。

  皇帝過年時的飲食,往往比平時更加奢侈。為了遏止皇家飲食方面的巨大的資源浪費,皇帝會採取新年祝福的形式將這些美食賞賜給臣子,由於這種方式深得人心,不僅在過年,就是平時,皇帝也經常使用,這叫賜膳,獲得皇帝賜膳是一種榮耀。

  大臣們在下值後吃了國宴後就各自回家,因為明天有更為重大的慶典活動,所有大臣們都必須到場,像米柱這等勛貴都不例外。

  早在太祖洪武元年九月,就定正旦朝會儀,與登極略相仿。」

  也就是說,大年初一,皇帝要在禁城正殿接受百官朝賀,根據禮儀的規定,皇帝、皇后、貴妃,包括在京官員在這一天要行禮如儀,由於皇家朝儀排場很大、程序很多,包括皇帝在內的所有參與者,自然是非常辛苦。

  除夕日國宴後,先要由尚寶司在禁城皇極殿設皇帝御座,並設寶案於御座之東、香案于丹陛之南。教坊司要設中和韶樂(帝王才可以享用的一種禮制音樂)於奉天殿內東西,這些陳設都坐南朝北,錦衣衛則要陳設鹵簿、儀仗于丹陛及丹墀,設明扇於殿內,列車輅于丹墀,儀式上有鳴鞭者四人(這是古代帝王各種儀式中必不可少的角色,其手中所執長鞭長一丈余,相當於現在的近4米),左右各二,均面北而立。

  教坊司也在丹陛東西陳設奏鳴御用音樂的樂隊,也都是面朝北。

  儀禮司設同文、玉帛兩案于丹陛之東。

  金吾衛設護衛官於殿內及丹陛,身著金甲的大漢將軍從正殿丹墀一直排列到午門之外,錦衣衛則設將軍于丹陛至奉天門外,皇帝的龍旗排列於奉天門外,都是東西各設一列。

  典牧所把平時豢養的儀仗專用的駿馬、犀牛和大象排列於文、武樓以南,東西向。

  專門負責報時的司晨郎位於內道東,近北。

  專門負責糾查百官儀表言行是否整肅的糾儀御史二人位于丹墀北,內贊二人,位於殿內,外贊二人,位于丹墀之北,而傳制、宣表等官員則位於殿內,俱東西向。

  因為這是重大儀式,有份參與的大臣們,都在禮部尚書的指導之下,進行彩排,米柱則是相當於監督官的角色。

  米柱在彩排後立即出宮,趕回家去吃團年飯,這飯都有點晚了,快九點了,平時己是入睡之時。

  吃完飯後立即趕往東廠,主持廠衛高官在這裡的團年飯,他們包了幾家酒樓,為他們提供飯菜,廠衛高官們在此歡聚一堂,喝酒賭錢耍樂,直至凌晨,鞭炮聲響起,米柱立即恭喜大家新年快樂,大發紅包,大家都喜氣洋洋的。

  由於米柱行程極密,時間緊急,在家不過半個時辰,極粘他的楊如花跟在他身邊,一起去東廠吃團年飯,她是作為主母出席的。

  這在廠衛歷史上是沒有的,但因為她有郡主身份,又讓這有一定的合理性,不過在講究禮教大防的年代,男女有別,授授不親,她是在內室之中吃飯,沒有前往大廳。

  新年開始,她給米柱戴上在相國寺請來的平安符,然後毫不猶豫的進行一場友誼賽,事畢米柱又乘車入宮,此時宮門未開,他的衛隊由吊籃而入,他提前的進入,是為了今日的朝儀作提前準備。

  米柱進入皇城,直入皇極殿,大殿燈火通明,宮女太監們正在忙碌,朱由校己起床,正在後殿準備,魏忠賢也一身朝裝,在此準備。

  米柱一拱手道:「魏公公新年好!」

  魏忠賢笑道:「米提督新年好,提督大人仿佛情緒不佳。」

  米柱打著呵欠道:「一宿沒合眼。」

  魏忠賢道:「多喝些熱茶,君前失儀,小心讓糾察御史問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在這種重大場面,一般會設糾察御史,監察百官儀容,以求整體美觀得體,有益觀瞻,糾察御史一般由都察院臨時指派,副都御史亓詩教領了這差事。

  米柱前去拜見皇帝,一路上,宮女太監們紛紛行禮問好,不是因為他人緣好,而是他背後的侍從們在發紅包,也就米大人,有這逢人便賞的手面。

  米柱來到君前,下跪,然後道:「參見皇上,祝皇上龍體安康,新年大吉。」

  朱由校心情甚佳,說道:「也祝米大人新年大吉,身體健康。」

  米柱問道:「然後呢?」

  朱由校道:「什麼然後?」

  米柱提醒道:「紅包呢?」

  朱由校道:「朕不是沒有成親嗎?再者你是成親了,不能收紅包了,應該你發給朕才對,你是朕的,義兄呀。」

  米柱道:「皇上此言差矣!天地君親師,微臣可以收父母的紅包,也可以收皇上的,再說,從親戚上說,皇上還是大舅哥呀!平時皇上可是端著架子,可別關鍵時刻不認呀!」

  朱由校只好道:「好!好!好!」贈玉如意一對,祝你們生活如意,幸福美滿。米提督呀!你可是收了不少的好處,納個妾,居然是三十萬嫁妝,這在大明都是獨一份,你應該是肚滿腸肥了吧?錢如果是花不完,朕幫你花。」

  米柱道:「這一切得看泉州之行,如果可以成功,還真得讓皇上幫著花。」

  朱由校信心十足道:「這世界,還有你米提督辦不了的差事?朕就等著花錢了。」

  米柱道:「承皇上貴言吧!皇上今天滿面紅光,必有喜事呀!」

  朱由校笑道:「也承米督貴言。」

  皇帝新年朝儀,本來就是朝廷第一盛事,加上改元大典,北方鄰近的幾個省的巡撫都回來朝賀,以為稱頌。

  此刻就是新皇年號,康熙康熙,米柱希望朱由校像康熙皇帝一樣長命,幹上六十四年,年年升自己的官,百姓也可安享太平盛世,安居樂業,繁衍子孫。

  天剛蒙蒙亮,儀式正式開始。

  鼓初嚴(又稱頭通鼓,標誌儀式開始),由一名教坊寺樂手敲擊奉先門側的大鼓,先擊鼓框一聲,再用雙棰連續敲擊鼓心,一重拍一輕拍,節奏由慢轉快再由快轉慢,鼓聲由弱轉強,再由強轉弱,接著由另一名教坊寺樂手重擊奉先門側的大鐘一聲結束。

  聽到鼓初響,身穿正式朝服的百官開始列隊於午門之外,在新舊兩位首輔方從哲和葉向高的率領下待命,勛貴則以英國公張惟賢為首,米禮義、熊廷弼、袁應泰皆在其中。

  鼓再響(又稱二通鼓),方法和鼓初嚴相同,只是這時候,敲擊鼓框,改為兩聲,表示鼓再響,第二次通知參與儀式的人員端肅,連續擊打鼓心也改為兩回,最後敲擊鐘聲兩響結束。

  聽到鼓再嚴,百官由左、右掖門入,來到丹墀東西,朝北肅立。

  鼓三響,擊鼓、擊鐘、頭尾處都改成三響。聽到鼓三響,執事官來到華蓋殿,皇帝朱由校早在這裡穿戴好袞服龍冕,端坐於大殿御座之上。

  執事官向皇帝行五叩之禮,叩首畢,請皇帝朱由校駕臨正殿皇極殿。

  皇帝朱由校啟駕,教坊司樂隊開始演奏「中和樂」。尚寶司官員手捧皇帝御璽走在皇帝前面,由導駕官作為前導。

  皇帝朱由校來到奉天殿後,已陳設於此的明扇打開,珠簾也捲起,尚寶司官員將御璽置於預先設立於御座之東的寶案之上,至此,教坊司樂隊停止演奏中和樂。

  這種嚴肅而浩大的儀式,繁複而多,讓人不明覺厲,這是有極強的儀式感,讓人覺得神聖。

  此時,已預先安排好的四名鳴鞭者開始鳴鞭報時,對贊官員高喊:「排班!」,站立在丹墀東西的百官要馬上整齊排列好隊形。

  文官以方從哲、葉向高為首,帶領一干文臣官員,立於左邊,手持圭臬待命。

  而武官則以張國公張惟賢等四大國公為首,成祖四大國公,傳至現在,還在當權的,唯英國公一脈一,其餘三門,早己式微,米柱、熊廷弼、袁應泰也也作為新興貴族廁身期間,他的排名比老爹還靠前,誰叫他是伯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