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御駕到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風風光光,浩浩蕩蕩的回到了澳州伯爵府,在進入三個街區之後,米柱發現,警戒的人員多了一半,其中有不少是御馬監勇士營的人,錦衣衛的大漢將軍。

  米柱有些小激動,覺得大有面子,應該是那位來了,放眼京城,有此面子者,捨我其誰?這應該會成為一段佳話,這聖眷也不枉了他這些日子的鞍馬勞頓,幹了這麼多的事。

  今天的澳州伯爵府米魏聯姻,這是城中大事,附近幾個坊區都進行了戒嚴,東廠、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全體出動,封鎖和戒嚴迎親隊伍所經過的各處路口,至於澳州伯爵府所在的坊區,更是侍從衛兵林立,沒有請帖或者令牌,根本無法進入,李鐵率領東廠的六大副掌班,負責保衛工作。

  今天來的客人很多,像李逢春、徐光啟,洪承壽這些東宮舊人都來了,還有這已遼東軍一系的大小將領、士兵代表,還有米利堅商行的合作方,大明皇家銀行的股東們還有一群是米柱商業上的朋友,領頭的叫李旦,滿滿當當的,來了三四百人,其中地位最高的當是現在還是遼東經略,己接手兵部的江夏伯、太子少保熊廷弼、鳳翔伯、遼東巡撫袁應泰,連朝中四大閣老都送來了賀禮,這些禮物擺在大廳展覽,向人誇耀,米禮義滿面風光,十分的興奮,他忙裡忙外,招呼各路來賓。

  因為客人實在是太多了,官場上軍方的客人,就由他招呼,生意場上的,則由米柱的舅舅薛覺新負責,他有錦衣衛千戶銜,也是米利堅商行總經理,身份相當合適。

  這時王承恩騎著馬趕到,他大聲對米禮義道:「米提督,皇上車駕到,快快去接駕。」王承恩是當日冒死為魏忠賢他們送信的小太監,魏忠賢看見這人伶俐,這便將他調來身邊聽用,自從客氏出宮後,又調去皇帝身邊聽用。

  米禮義等聞言大驚,皇帝己送來了賀禮,應該不會來的了,他以天子之尊,參加一個臣子的婚禮,這好像是於禮不合。

  米禮義正在與熊廷弼等幾位大佬閒談,他們聞言也是一驚,熊廷弼道:「米公還不快快前去接駕。」

  米禮義忙組織大家前去接駕,聽聞皇帝前來,所有的人都感到震驚和榮幸,為什麼這麼說了,皇帝來參加大臣的婚禮,細數之下,好像國朝沒有這樣的先例,米氏父子聖眷之隆,可見一斑。

  當大家們跪伏在門口,皇帝的儀仗隊己到。

  皇帝出行是必須講究氣派和皇家體面的,他的大駕鹵簿為法駕鹵簿,行駕儀仗為鑾駕鹵簿,行幸儀仗為騎駕鹵簿,合三者為大駕鹵簿,共為四等,即:大駕鹵簿、法駕鹵簿、鑾駕鹵簿,騎駕鹵簿。大駕鹵簿,用於郊祀祭天;法駕鹵簿,用於朝會和太廟祭祖;鑾駕鹵簿,用於平時出入;騎駕鹵簿,用於行幸。

  鹵簿的御車總稱輅車。輅車之中又分大輅、玉輅、金輅、象輅、革輅、木輅。周代形成定製,後代形制上有一些變化,一直延用到本朝。大輅:輅車在殷周時期稱大輅,此時的輅車屬單轅雙輪,中間的車廂稱輿,呈左右長方形。

  本朝時的大輅車比上古時代要宏麗精美許多倍。帝王所乘坐的車,如玉輅,以玉裝飾,金輅以金飾而得名,還有象輅、革輅、木輅等各有特色,稱為「崐天子五輅」,十分豪華,需要28人來抬。

  華蓋五十四個,九龍而曲柄黃色的四個,九龍而直柄黃色的二十個,都連續排列。花卉而分成五色的十個。九龍而分成五色的十個。這兩種交替排列。純紫或紅色的方蓋八個。

  執扇七十二個,壽字的八個,雙龍黃色的十六個,雙龍紅色的八個。黃玉色赤單龍的各八個。

  孔雀雉尾和鸞鳳十六個。紅色有花紋方形的各八個。

  幢十六個。長壽、紫、霓、羽葆各四個。

  幡十六個。信幡、絳引、豹尾、龍首竿各有四個,分別稱作教孝表節幡、明刑弼教幡、行慶施惠幡、裒功懷遠幡、振武幡、敷文幡、納言幡、進善幡,八個為一組。

  八旗大纛二十四個,羽林大纛、前鳳大纛共十六,五色銷金龍纛共四十,圖案相反的八十個,旗的數共有一百二十個。

  其他的還有旌:十六個。金節:四個。儀鍠氅黃麾:四個。金鉞、星、臥瓜、立瓜、吾仗、御仗:各有十六個。紅鐙:六個。鼓:二十四個。其中金鼓二個、仗鼓四個、板鼓四個。橫笛:十二個。鉦:四個。銅角:大小各十六個。

  皇帝朱由校乘坐的是金輦、玉輦。離御座最近的有:拂塵、金爐、香盒各二個。沐盆、唾盂、大小金瓶、金椅、金杌各一個。手執大刀的、手執弓矢的、手執豹尾槍的,各30人。手執荷殳戟的各4人。侍殿前執曲柄黃蓋的一人。執淨鞭者四人。在華蓋之間,除十匹儀仗的馬外,有騎馬的衛士千人。總計鹵簿所需1800人。

  這近二千人的儀仗隊,勞師動眾,損資巨大,難怪大臣們會恨不得皇帝安坐宮中,永不出宮。

  正式場合是因為勞師動眾,聲勢浩大,非正式場合則是安全問題。

  當朱由校走出御輅那一刻,米禮義率領眾大臣、將軍、士兵、僕人齊聲道:「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十分享受這種萬眾景仰的場面,他揮了揮手,王體乾一甩拂塵,尖聲高叫:「眾卿免禮!」他在王體乾的扶持下走下御輅。

  米禮義躬身上前,說道:「皇上御駕光臨,敞府上下深感榮幸。」

  朱由校道:「朕與維新,相識於微薄,同歷患難,亦君亦友,長平郡主又是朕之御妹,他們的婚禮,怎能不來?」

  米禮義半彎著腰,說道:「帝德乾坤大,皇恩沐浴深。」他低聲問皇帝身邊的李天華:「皇上可曾配甲!你不許離開皇上半步,皇上今兒要是掉了半根寒毛,我活剝了你。」

  李天華沒好氣的道:「曉得了。」怎麼每個人都對我說這句話?

  朱由校道:「米督擔心什麼?憑朕的一身功夫,加上李卿的蓋世劍術,龍潭虎穴都闖得,何況還有這麼多的將軍和士兵,不會有問題的。」

  李天華的劍術,長久得不到認可,因為他的劍術,是殺人的劍術,他很少向人表演,即使被人迫著表演,也是平淡無奇,那裡有當年公孫大娘:「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的風采。

  人家的劍器是:「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而他的,則是平淡之極,看的人都不樂意打賞一個銅皮的,李天華人窮志不窮,絕不會為取悅於人而耍劍。

  直至關外歸來,打得建奴號稱天下無敵的白甲兵心膽敢寒,打出了大漢男兒的威風。

  只是這些沒有什麼人見到,吹得最厲害也沒有用,這與幾百年前號稱天下無敵的公孫劍器又有什麼分別?

  直至李天華當街殺錦衣四虎,這才知道他的厲害,他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不是取悅於人的劍法,劍出鞘,必取人血。皇帝聽他的事後,將他調至身邊,擔任御前帶劍侍衛官。

  朱由校滿面笑容,看見這麼麼熟悉的面孔,笑道:「免禮!免禮!朕也是來喝喜酒的。新娘子接回沒有?」

  米禮義道:「還沒有?」

  朱由校道:「甚好!甚好!朕就怕錯過了拜堂。」他將米禮義拉過一邊低聲問:「朕與維新有八拜之交,他為兄朕為弟,在這種場合,朕受他一拜,可有問題?」

  米禮義道:「天地君親師,皇上可坦然受禮。」

  朱由校笑道:「這就好!今日挺熱鬧的哩!來了不少客入,保衛也做得不錯?」

  米禮義誤以為朱由校另有所指,他只好道:「前遼鎮總兵李如柏的家丁闖入下官管家家中,以他全家性命要挾,迫令就範,所幸及時發現,否則今日是不堪設想,是以保衛才這麼嚴密,維新掌東廠,這是得罪了不少人。」

  朱由校臉上閃過一絲殺氣,他說道:「不知死活。」

  既然皇上來了,米禮義只有親自作陪了,他讓米夫人出來見禮,米夫人是誥命夫人,可以面聖的,朱由校連聲道:「恭喜呀恭喜!米夫人今日娶兒媳,明年這個時候就要抱孫了,這可是朕的外甥,那時一定封一個爵位給他。」

  米夫人眉開眼笑,說道:「承皇上貴言。」

  皇上來了,大臣們爭相見禮,希望與皇上談上幾句。

  這時,管家來報:「新郎新娘子回來啦!」門外響起了鞭炮聲、鑼鼓聲、鎖吶聲,真心熱鬧。

  朱由校大喜,一躍而起,說道:「看新娘子去!」

  王體乾連忙勸住,說道:「皇上但請安坐此間,外間自有老奴。」

  「走開!不要礙著朕看熱鬧。」朱由校一把推開王體乾,歡天喜地的跟著大家一起向門外走去,王體乾無奈,只好一路小跑的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