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這個東廠推出的玻璃有兩種,一種是製作成鏡子的,供人自照用的,另一種是透明玻璃,做窗子用的,規格也只有三種,一種巴掌大,一種書本大,最後一種是50×50大小。
這個玻璃生產的歷史源遠流長,元代時期玻璃生產更加普及,山東顏神鎮和廣州的優秀工匠,使用西方傳教士和技術人員,引進西歐玻璃製造技術,創造了一大批玻璃新品種。元代和明代的玻璃器生產文獻中都有記載。元時已設立了製造玻璃的官辦作坊,玻璃生產保持有較高的水平。宋應星的《天工開物》中記載了當時玻璃製作的全過程。
不過這時代的製作的玻璃,只是琉璃的粗製品,色澤混濁,有氣泡,水紋,污點,作鏡子是不可能的。
這西山作坊製作出來的玻璃,無色、透明、純淨,秒殺市面上所有的玻璃產品。
特別是照鏡子用的,比之市面上用的銅鏡,那是秒殺。
銅鏡的清晰度是現在鏡子的十分之三,基本上是只能看出個人影整理一下衣裝,與現在東廠的鏡子比相差甚遠。
市面上銅鏡大多數都是以水銀來覆蓋的,而在經過專業的打磨以及拋光之後,清晰度相當的高,可以勉強看清五官,但是這裡面水銀它會隨著時間的過渡而漸漸的揮發,所以不久之後就會又一次露出銅鏡里的銅面,所以就需要不斷的繼續打磨,有一種人是專門給大家磨鏡子的,這種人就叫做磨鏡匠,但是由於他們常年接觸水銀,所以對他們的身體有不小的影響,是個比較危險的工作,而且鏡子的維護費用也是一個問題。
現在,西山作坊的鏡子清晰度是百分之百,可以完美的照出自己,還不用維護,裝上一個紅木雕花裝飾鏡框,這就是一個鏡子了。
米柱拿了八個50×50的鏡子,三個讓人送回家裡,家裡一人一個,然後馬上進宮面聖,這個朱由校正在日講官劉一燝的指導下讀書,不過在看見米柱來了,放下書本,說道:「劉老師暫且休息片刻,朕有要事處理。」米柱是少有的能獲皇帝第一時間接見的人。
米柱將這鏡子呈上,這個見慣了珍奇古玩的朱由校驚道:「如此之清晣,纖毫畢現,維新那裡弄來的?」
連在一邊侍侯的王安也驚嘆:「遠勝於銅鏡,遠勝於銅鏡。」
米柱道:「西山作坊量產的。」
朱由校道:「量產?這意味著這可以大批的生產?」
米柱道:「是的,臣計劃將它作為這個米利堅商行的拳頭產品,皇上認為,這麼一塊鏡子應該賣多少?」
朱由校道:「如此巧奪天工的奇妙東西,乃是無價之寶,至少賣一萬兩吧?」
這個王安道:「對!如此奇珍異寶,當然必須賣個好價錢。」
這也太黑了。
據傳,這個義大利人賣給法國皇后的第一面鏡子,價值十幾萬法郎之巨。
米柱道:「這東西己完成量產,而且而且這成本成本……。」
朱由校道:「成本是多少?」
米柱道:「微臣計劃每塊賣一百兩銀子,至於成本,成本嘛皇上只需要知道很低就可以了,微臣如果說出來,它就不值錢了,如果說假話,這又是欺君之罪?」
朱由校道:「成本很低?」
米柱道:「是的,出於宣傳和保密需要,我們會聲稱,成本很高,很高,其中有珍珠、象牙、玳瑁等等,事實上,我們賺取的是百倍的利潤。」
朱由校道:「成本到底是多少?」這真是好奇害死貓了,連這個王安也是心癢難搔,如此巧奪天工的東西,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成本幾何?
米柱道:「每塊賣一萬兩,只能賣出十幾塊,不能再多了,但如果是一百兩了,天下的有錢人都會爭相購賣,收入不下百萬兩,皇上無需為金花銀而煩惱了。至於成本嘛!足以忽略不計。」
這更吊胃口了,朱由校道:「告訴朕,成本多少?這是聖旨,你敢抗詣不遵嗎?」
米柱道:「米利堅商行研究得出結論,這個玻璃業務,以後三年,每年可以為皇室帶來50萬兩的收入,以後每年將會減少十五萬,在六至十年後,它將無利可圖。」
朱由校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為這200萬的收入而高興,又為失去這進項而失落,他問道:「為什麼會如此?」
這大明皇室的每一年收入大概是一百二十萬左右,這五十萬的比重是相當高的。
米柱道:「一是因為市場飽滿,玻璃不再受富人追捧,二是配方公開了。」
朱由校怒道:「誰敢公開配方,朕誅他九族!」
這是在他嘴裡奪食呀!
米柱道:「這配方其實很簡單,材料也不複雜,在暴利的驅使之下,會有人專用研究的,這秘密遲早會讓人破解。所以微臣說的是公開,而不是泄漏,這鏡子的真正成本,不計人力投入成本,這大概是二兩銀子左右,還是這個紅木框子貴。」
朱由校和王安嘴巴驚得大大,己有預計,成本很低,但是低到這個地步,相當的嚇人了。
米柱道:「皇室收入正在降低,往天下廣派稅監,又會招天下之怒,神宗前車之鑑,不可不防,而這個玻璃能收入多少,全靠保密程度,請皇上和王公公將今日聽聞爛在肚子裡。」
這王安回過神來,說道:「米大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玻璃成本如此之高,怎麼可以賣一百兩這賤價?」
米柱道:「米利堅商行,做生意以誠信為本,講究的是薄利多銷,細水長流,不是一味追求暴利的。」
王安道:「哦!原來如此!啟奏皇上,老奴請求讓米提督兼提錦衣衛北鎮撫司,成立專門的部門負責保密,有敢打玻璃主意,泄漏機密者,先斬後奏。」
朱由校當機立斷:「准奏!」
萬曆皇帝為了多弄一點錢,弄得天怒人怨,名聲相當不好,而這個米柱做生意賺錢,顧全了皇室的面子,又保住了里子,如此忠臣,應當重用。
這年頭,有銀子才是大爺,這個戶部就是仗著有錢,將皇室吃得死死的,修個宮殿和院子都要看他們面色做人,賞奉聖夫人二十畝護墳香火田都要被人說三道四,所以他決定,死保這業務,誰動誰死。
以往,米柱這東廠提督,是沒有權利管錦衣衛,皇帝早就想將錦衣衛交給米柱,奈何這群臣全力反對這才作罷,米柱可以讓北鎮撫司許顯純聽話,這是因為偉大的人格魅力,現在好了,正式成為兼提上司,成為真真正正的國家特務部門最高長官。
米柱道:「皇上,臣還有一個請求,米利堅商行在推個這玻璃業務,會說皇室指定貢品,皇上也在使用,只要讓人知道,皇上也在使用,天下有錢人,還不爭相釆購?」
這是讓皇帝做代言人了。有皇帝做代言,必定可以帶動潮流,成為權貴之間的時尚。
這是自家的生意,這個朱由校道:「准!」
米利堅商行,其實是米柱搗鼓出來的東西,皇帝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東廠百分之二十九,米柱自擁有百分二十,這個分配方案是獲得這個皇帝認可的,畢競他一文錢不花,白得這麼多錢。
他賞了奉聖夫二十畝田,就讓御史上奏,賞賜過重,這才幾千兩銀子的事,居然讓這些嘴炮們說過不停,他硬是用自己的體己錢賞了奉聖夫人三萬兩銀子,這一次,御史們乾瞪眼了,皇上花自己的體己錢,他們真不好管,這花自己的錢,就是爽,難怪皇爺爺會派人去搶,哦!是去收稅。
在朱由校心目中,米柱就是最合格稱職的東廠提督,他不會搞事,給自己惹麻煩,只會為君分憂,為他賺錢,這才是大大的忠臣。
東廠乃天子鷹犬,一向是與群臣對著幹的,是水火不相容的,現在米柱重權在握,卻沒有去構陷大臣,殘害忠良,所以和朝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就看誰,搶先出手。
米柱又和皇帝商量了一些銷售推廣的問題便告退。
他帶進宮裡有四塊鏡子,兩塊給了皇帝,他敢肯定,這其中有一塊必定落入奉聖夫人之手。
米柱又贈了一塊給王安、一塊給魏忠賢,這個太監可是比一般人更愛打扮,要知這個太監是侍侯皇上的,這儀容十分的重要的,米柱贈了這麼一個新奇的東西,讓他們十分高興。
這個米柱捧著剩下的一塊,興沖沖的來到了御花園,找到了正在習武的楊如花,她負責教皇帝槍法,又有魏忠賢撐腰,在宮中是有住處的。她有時會住在宮裡。
這個楊如花只能說是少有的練武奇才,十六歲不到,就將梨花槍耍得出神入化,如暴雨驟至,如梨花盛開,完全不是朱由校那種花架子,即使是上了戰場也吃不了虧,當日高則仁帶幾個人入玉景殿欲拿朱由校、魏忠賢、客氏等,被她一一殺死,在皇帝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米柱大聲叫好!有個老婆是高手,也是不錯的事,仇家那麼多,床上就不用怕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