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轉折大戰
阿杜瑪翻個白眼,很是冷淡的笑了笑,「塞勒班,你以為就你深明大義麼,別老是拿著大義來壓我,這些我也知道。【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55】放心吧,不管是為了小王子,還是為了我自己,安多城老子會守好的,不過你呢,也別總是這般算計,出城撈功勞的是你,一心為烏思藏的也是你,好像全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占了。」
被阿杜瑪如此說,塞勒班的老臉上也不免浮現出一絲尷尬,好像出城的事情跟阿杜瑪沒關係,人家阿杜瑪說的也是真呢。不過塞勒班並沒打算計較,只要阿杜瑪守好安多城,管他怎麼說呢。
塞勒班自以為得計,可是他哪裡想得到這正是別人想要的結果,離開城主府,阿杜瑪看著天空嘿嘿笑了起來,塞勒班啊塞勒班,真是防了一輩子,末了還是要完蛋。
守衛安多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只有傻子才會死守安多城呢,迦馬丹薩城已經被漢人占了,北部納木錯天險也失了,小小的安多城還能阻擋住漢人前進的腳步?阿杜瑪也不想害了塞勒班,可正如塞勒班所言,各為其主,就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事情了。
當天,塞勒班領著一萬兩千多名烏思藏士兵離開了安多城,至此城內就只剩下了八千多守軍,而大部分還都是阿杜瑪的親信。隆隆的鼓聲不絕於耳,看天邊,有一排排黑色烏雲。塞勒班眉頭狂跳,這次明顯地感覺到晉北軍比上次強大了許多,單這氣勢就像換了一撥人。
讓塞勒班安心的是晉北軍依舊不是那種嚴謹的陣勢,盾牌兵沒有頂在前邊,居於最前方的竟然是長弓手。真的是有問題,漢人到底想幹嘛?
泥土中不知道還有沒有格桑花的香味兒,在這格桑山下,枯萎的花朵早已化為塵土,可一場大戰,又會盛開多少血腥的花?堅強的格桑,勇猛的晉北軍!
人來沒江湖,花錢醉靈歌,幾分辛苦淚,馬上洛桑河。
格桑花早已沉寂在枯草中,光禿禿的格桑山外,上萬烏思藏大軍雲集前方。仔細說起來,這還是烏思藏人第一次見識晉北軍,也算得上首次正面交鋒。之前也曾在迦馬丹薩城和白玉城爆發過大戰,可那已經是兩年前了,人類是容易忘卻的,烏思藏人也早不曉得當年晉北軍是如何取勝的了。
牛角聲響起,烏思藏人組成了嚴密的陣型一點點朝著晉北軍隊大陣撲來。此時正午不到,日光正空,可是感受到的卻是刀鋒展露出的寒光。狂風吹拂著格桑山,吹過每一個人的臉頰,那些稚嫩或蒼老的臉,那些恐懼或振奮的神情,這一刻,烏思藏人沒了後路,他們也不想後退,誰能殺鐵墨,封賞無數。
狂風起,一片枯草落入手中,鐵墨淡淡的看著那些洶湧而來的烏思藏人,眉頭舒展,無比自信道,「本督師要一戰永絕後患,自此安多城就不要再有什麼麻煩了。」
聽了鐵墨的話,耿仲明心頭一緊,督師這是要一口吞掉這上萬烏思藏大軍啊。安多城附近的形勢太複雜了,東面靠著達木城,再往南就是工布江達和納雪城,如今納雪城已經子啊晉北軍掌控下,工布江達成不了威脅,就只剩下安多城和達木城了,拿下安多城,就不能再給自己留半點麻煩,否則一旦跟達木城打起來,後邊再出事,那可就要遭殃了。
嚴格上說,晉北軍可是名副其實的深入作戰,容不得半點大意。
耿仲明與周定山互相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壓力。塞勒班本就沒打算給晉北軍太多的應對時間,所以催促著各部將領趕緊進攻。塞勒班這樣做,目的就是為了速戰速決,勝,則乘勝追擊,敗也能提早應對,儘快撤回城中。天空流雲朵朵,白色的雲彩,就像活躍在高原上的綿陽,而天空下,是一群揮舞著彎刀的勇士。遠處山巒起伏,美麗的風景,配上的是一場殺戮。
「吼吼吼」烏思藏人揮舞著手裡的鋼刀,口中吹著尖銳的口哨,耿仲明拔出指揮刀,微微向前,大聲道,「刀手蹲下,長弓手射!」
晉北軍對於戰陣配合早已演練的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當耿仲明的命令傳達下去,一聲聲口令響起,前排刀手半蹲下,那些準備許久的長弓手立刻向前,一次三隊,三隊九排,箭雨傾瀉,一刻不間斷,烏思藏人什麼時候見識過這般弓矢,一時間被釘死許多人。不過箭雨並不能阻擋烏思藏人向前的腳步,許多烏思藏士兵舉起圓盾擋在頭頂,鬼叫著繼續沖。
耿仲明大皺眉頭,看來督師還是挺誘人的,竟能讓烏思藏人不顧傷亡往前沖,眼看著烏思藏人已經距離本陣幾十丈了,耿仲明左手向後一擺,長弓手和刀手潮水般往後退去,緊接著從後邊跑過來一群背著包袱的士兵,這些士兵解開包袱,將裡邊的物件抖摟在地上,放眼望去,頓時亮瞎人的眼。只見地上滿是絲綢、首飾等物,甚至有些士兵還丟下了一些金葉子。
說起來晉北軍不是第一次這麼玩了,當年對陣王慶賊兵的時候,就用的這一招,當時可將段家兄弟耍的破口大罵,這次故技重施,烏思藏人會是什麼反應呢?丟下那些財物後,晉北軍狼狽不堪的往後逃竄,就好像被烏思藏人殺的亡魂大冒一般,可事實上雙方還沒有短兵交接呢,晉北軍就如此灰溜溜的後撤,是不是太過分了?不管晉北軍敗得是不是有點過分,可那些烏思藏勇士們還是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烏思藏高原上缺什麼?
缺酒,缺綾羅綢緞,現在沒有酒,卻又綾羅綢緞,在這些烏思藏勇士們看來,綾羅綢緞可比金葉子強太多了,只要半匹綢緞,就能娶個好姑娘,哪個男人不想娶媳婦?只不過條件不達標而已,不過眼下有機會了,只要你稍微彎彎腰,就能得到娶媳婦的資本。
綾羅綢緞不算多,烏思藏勇士就得搶,當然烏思藏人搶東西不跟王慶的賊兵一樣,為了點東西就自相殘殺。烏思藏國內,強者為尊,軍隊之中也不乏一些有威望的強者,這些好東西大部分都被那些兵頭子弄去了。
烏思藏勇士們停下搶東西,後邊衝鋒的人可停不住,再加上四千騎兵從兩側迂迴,一時間整個陣型亂成了一鍋粥。塞勒班坐在馬背上氣的臉都綠了,這幫子蠢貨,明明是漢人的詭計,還上當,「快放下手裡的東西,別搶了,縣打敗漢人」
塞勒班扯著嗓子一陣大吼,效果卻很小,因為搶東西的可不光普通士卒,不少千夫長和百夫長領著頭的搶,這命令能執行下去?生怕晉北軍貿然進攻,塞勒班心頭一愣,抽出配刀對著部下親兵下了死命令,砍死了幾個搶東西的百夫長,場面才稍稍得到了控制。
塞勒班心急火燎的,可等到烏思藏勇士們繼續進攻的時候,晉北軍已經在幾百丈外再次組起了一條防禦帶,這次衝過去,又得到了上次一樣的待遇,無數箭矢飛來,還沒摸到晉北軍的面呢,烏思藏勇士們又倒下一大片。
如此被人戲耍,烏思藏人被激起了體內的雄性,他們往前奔著,口中嗷嗷直叫,那士氣爆棚,連塞勒班也沒想到輪番打擊下,烏思藏勇士們會變得如此兇殘。
快殺到近前了,等逮住那些漢人,非把他們剁成肉泥不可。烏思藏人士氣高漲,殺意騰騰,可惜了,眼看這就要短兵相接了,晉北軍又撤了,不僅撤了,還留下許多罈子香噴噴的美酒。此時戰場上氣氛詭異,刀光劍影,雙方投入了兩萬多人,可響起的不是廝殺聲,而是烏思藏人的讚嘆聲,光聞味道就是好酒。
烏思藏人和蒙古人有著很多相似之處,就拿著喝酒來說,那都是天生帶著一條酒蟲,這會兒就是明知道晉北軍沒安好心思,可烏思藏人還是停下來駐足觀望一下,哪怕聞一聞也是好的。
塞勒班都快哭了,打了這麼多年仗,當年向西攻打象雄國,當時穹窿銀城何等堅固,還是打下來了。可是現在呢,這哪是打仗,烏思藏勇士步步緊逼,漢人步步後撤。因為有著之前的教訓,這次烏思藏士兵也沒有敢喝酒的,不過他們一個個停下來,眼巴巴的看著後邊的千夫長以及大將軍們。這是在打仗?怎麼像是在追土匪,追上了就要戰利品拿。
看著士兵們一個個茫然又無辜的神情,塞勒班也被逗樂了,他哭笑不得的咧開嘴朝遠處看了看,滿滿的生出了撤兵的念頭。這仗打得簡直就是摸不著頭腦,再下去還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呢,塞勒班想車,不過晉北軍卻不會讓烏思藏士兵輕鬆撤退,鼓聲響起,遠去的晉北軍士兵有列隊踏著鼓點涌了上來。
一個個烏思藏士兵早被逗弄的心頭火起,姥姥的,玩這麼多陰招追不上你們,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下子好了,塞勒班還沒來得及張開嘴巴,一幫子百夫長領著手下士兵沖了上去。晉北軍陣型嚴謹,也是一副要與烏思藏人決一死戰的架勢,眼看著就要短兵相接了,接下來的一幕差點沒把一幫子烏思藏人氣哭了,因為晉北軍竟然轉過身殺氣騰騰的又往回跑了。
天神在上,你睜開眼看看吧,你的子民英勇無畏,要打仗啊,可你看看眼前的漢人,他們太無恥了。英勇善戰的烏思藏人被激怒了,再加上相距也不是太遠,必須追上那些無恥的漢人才行。
於是,異常別開生面的追逐戰在格桑山下展開了,無數烏思藏人騎著矮小的高原馬為步卒搖旗吶喊,他們倒是有心攔住那些逃跑的漢人,可是格桑山一帶的地形坑坑窪窪,根本不利於騎兵衝鋒,晉北軍和烏思藏大軍共兩萬餘人,雙方你追我趕,像兩股無盡的潮水。
晉北軍故意與烏思藏人保持一段相對穩定的距離,搞得那些烏思藏人心癢難耐的,想放棄又不甘心,一直追又追不上。
塞勒班腦門上滲出了一層冷汗,就在這隆冬臘月里,能流出汗,也算是奇事了。此時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形象了,抄著馬鞭不斷呼喊道,「快,快停下,撤回城內」
塞勒班的聲音很粗獷豪放,但這會兒誰還能聽得進去,很快形勢就發生了轉變,逃跑中的晉北軍不跑了,他們左右一分讓開分成了幾列,中間讓出好幾條過道,就好像故意留給烏思藏人過的一般。隨著一陣陣嚯嚯聲,盾牌手慢慢頂到了最前邊,晉北軍總算恢復了往常常用的防禦陣型,那些分開的過道里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陽光照耀下,一輛輛造型詭異的車子被士兵們推了出來。
只見這車子前邊很尖,乃是大木柱子削尖後裹上一層鐵皮,這要是撞上人,還不得立馬戳個大窟窿?除了這些,大木柱子兩側鑲嵌著一把把銀色鋼刀,總體看上去,這車子就像一輛鐵刀蜈蚣。
烏思藏士兵不認識這種詭異的車子,塞勒班還是識貨的,看外形有點像當年西夏人賴以成名的鐵滑車,可又有點不同,就是推車的把手更多了,也就代表著衝擊力更強,兩側的盡數羽翼改成了一把把銀色鋼刀,這簡直就是山地戰中收割人命的利器啊。
盾牌兵左右護衛著推車的士兵,整個大軍形成了一種嚴密的攻擊陣勢,晉北軍居於高出,烏思藏人居於低處,鐵滑車順著緩坡沖了下去,十幾丈距離,轉眼就到,面對這些像蜈蚣一樣的鐵皮車,有些烏思藏人竟然嘗試著用手裡的圓盾去擋,可哪裡擋得住?
咔嚓一聲,圓盾被撞碎,緊接著整個人也被戳中小腹,隨後種種鐵滑車碾壓過去,那烏思藏士兵死的透透的。鐵滑車速度太快了,再加上烏思藏人擠在一起,陣型散亂,鐵滑車衝進去,烏思藏大陣中想起了一陣陣悽厲的慘嚎聲,許多烏思藏士兵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小腿外側或者膝蓋就被鐵滑車兩側鋼刀割破,雖然傷口不致命,但受傷之後還如何跟隨後蜂擁而來的晉北軍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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