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謀劃

  第937章謀劃

  丐幫和其他幫派大為不同,看上去和睦的很,但各個分舵都是暗自里爭口氣的,而每個分舵也是分成好幾個派別,都說收保護費的要地盤,這要飯的也是要地盤的,收保護費還能跑單,但討飯敢單幹,保准被一幫子人打得姥姥都不認識。【Google搜索】

  丐幫里有多少貓膩,旁人就是知道點,也不會太了解,若不是項龍山是丐幫幫主,有他敘述,鐵督師也不可能了解這般仔細的。沒過多久,陳科就將一幫子乞丐丟盡了大牢,陳科也是夠牛的,領著一幫子侍衛直接把蘇州分舵的南城駐地給抄了,當場就抓了十幾個乞丐,好在陳科還知道丐幫和都督府的關係,沒有都抓了,不過就是這樣,蘇州府分舵舵主湯夕陽還是找鐵督師哭訴去了。鐵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陳科和包森搞什麼鬼呢?

  大牢里,梅星升本來坐的還算安穩,沒成想沒多久就丟進來一群乞丐,這些乞丐罵罵咧咧的,也渾沒當回事。這天下間要說誰最不怕進大牢,當屬這乞丐了,乞丐平時討不到飯的時候,都故意往牢里鑽,所以進大牢對他們來說如家常便飯一般。

  這十幾個乞丐裡邊有一個小頭目,名叫牛二燦,這牛二燦人如其名,不僅長得像頭牛,連性格也有點二,他打量著角落裡那名乞丐,抓了把稻草丟了過去,「你,哪裡混的,走旱的,還是盯包的?北邊的客,還是南邊的佛陀?」

  聽了牛二燦的話,梅星升就有點鬱悶了,他可是冒牌乞丐,哪裡懂這蘇州丐幫的暗語?蘇州府丐幫,地處江南,可不光只是討飯的,就拿著走旱的來說吧,就是那些純靠著要飯生存的,為什麼成為走旱的呢?

  早年北方大旱時,顆粒無收,赤地千里,可謂是慘不忍睹,所以漸漸地,走旱的成了蘇州府某些乞丐的特稱,說的就是這些單靠討飯生活的人跟大旱時候的饑民沒兩樣。而盯包的就有點高級了,這些人討飯專門找那些有錢人家討,有些人專門研究哪家大戶有喜事,提前去道賀,或者研究下哪個大戶心地善良,樂善好施,於是這些人盯好大戶們的行蹤,好討些好處。

  當然,得來的錢財也不是揮霍的,可以用來弄些店鋪什麼的,用以支撐丐幫,有的丐幫子弟甚至還做起些走鏢的買賣。至於北邊的客還是南邊的佛陀就更好解釋了,北邊的客就是指北城那幫子人,南邊的佛陀,則是南城自封的,覺得比北城的人高人一等。

  梅星升可不懂這些話的含義,所以只好閉口不言,把臉瞥向了牆。牛二燦這下可就不樂意了,真是反了天了,除了北城王六和分舵主朱萬,誰敢不給他牛二燦面子,打個顏色,十幾個乞丐立刻將梅星升圍了起來,「啞巴了,問你話呢,說,為何老子沒見過你呢?」

  這次梅星升答話了,梗著脖子冷聲道,「外邊剛來的,活不下去,討口飯吃!」

  梅星升回答的非常生硬,牛二燦擼起袖子,直接往梅星升腦袋上來了一巴掌,「你娘的還敢騙老子,別以為臉上長几個疤瘌就能嚇住人,哼哼,蘇州城裡多少乞丐,爺們比誰都清楚。就你還討飯的?十指乾淨,沒有污垢,腰間纏布,皮膚無爛處,你蒙誰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包森和陳科本來躲在暗處看熱鬧的,客聽了牛二燦這些話,立刻就警覺了起來。果真是乞丐最了解乞丐啊,牛二燦這麼一說,那人還真是越來越不像乞丐了,包森眉頭一皺,立刻下令,於是乎十幾個侍衛撲向牢房,打開牢門後就將梅星升拖了出來。

  侍衛們一進來,梅星升倒沒怎樣,卻把牛二燦等人嚇了個夠嗆,可別看牛二燦剛剛威風凜凜的,可以見了包森等人,嚇得趕緊抱頭蹲在地上,嘴上還不斷嘟囔道,「二位大哥,咱們跟他開玩笑的,別介,小的們不鬧事了,你們開開恩!」

  包森覺得甚是好笑,一踹牛二燦,沒好氣道,「滾一邊去,老老實實呆著,沒你們的事兒!」包森的話剛剛說完,牛二燦大大的鬆了口氣,還給包森遞了個自以為美好的笑容。

  包森一陣惡寒,懶得理這臉皮厚的牛二燦了,回過身朝著梅星升嘿嘿笑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嘿嘿,爺爺們忙了這麼多天,總算把你這兔崽子找出來了。看來督師說的沒錯,你這人還真是自以為是的很,你要是不來,咱們還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梅星升之前都很鎮定的,佯裝也好,真的鎮定也好,總之心裡還算安寧祥和,可聽了包森的話,漸漸地有點陰沉了起來,難道真如這小頭目所言,自己上了鐵某人的惡當?

  怎麼可能,他與鐵某人從未見過面,更談不上打過交道,可以說互不了解,鐵某人憑什麼就能這般確定?想到此處,梅星升一臉驚恐的坐在了地上,惶恐不安的看著包森,「這位將軍,你說什麼呢,小的不認識你們啊,只是家中遭了災,想討口飯吃而已,小的可從來沒做過什麼作亂犯法的事情啊,求將軍開開恩那。」

  說著話,梅星升跪在地上痛哭起來,他撐著地快速爬了兩步,抱住了包森的腿。他害怕的樣子太真實了,他哭聲刺耳,讓人聽了無不心疼,有那麼一刻,包森恍惚了,難道真的冤枉這個人了?不過陳科顯然比包森心狠了許多,他不理會梅星升的哭嚎,直接將梅星升拖過來,按住他的一隻手,作勢要砍下去,「朋友,雖然你表演的很精彩,但某家還是不會信你,你知道麼,就在剛剛你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嗯?」梅星升幾乎是本能的,瞳孔一縮,他心中有了點遲疑,可因為生性冷硬堅定,依舊佯裝到,「將軍,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剛剛牛老二說你全身裝扮不似乞丐,老子就有所懷疑了,剛剛你那般恐懼,說了那麼多,為何就是不說你是誰?」陳科一腳踩住梅星升的手,右手按住了他的腦袋,陰測測的笑道,「說吧,你到底是何人,青石村賴頭子就是死在你手上吧,你要是不說呢,陳某人不介意在你這半邊臉上再劃出幾刀!」

  一陣腳步聲傳來,鐵墨與沙雕也趕到了,他們恰巧聽到梅星升與陳科的對話,鐵墨欣慰陳科有此機智,於是鼓著掌笑道,「不錯不錯,看來你們兩個跟著沙將軍沒少學東西啊,陳科啊,把這傢伙放開吧,讓本督師好好瞧瞧他。」

  陳科自然領命,鐵墨真的仔仔細細的看著梅星升,如果別人看不出梅星升眼中的自信與狠毒,可鐵墨看得出來的,因為居於高位,最要緊的就是要有觀人之術,識人不明乃大忌也。此人面色惶恐,眼神里卻光彩熠熠,雙臂自然下垂,十指向內,全身顫抖,呼吸卻不急促,這種人會是普通人麼?

  「朋友,你也算是個人物了,又何必玩這些貓捉老鼠的遊戲呢?本督師給你一座山峰讓你挑戰,你既然有膽子挑戰,難道還不敢承認自己是誰麼?哦,你認識本督師麼?本督師鐵墨,今日呢,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你另半張臉也變得跟鬼一樣,你呢,又想做什麼呢?」

  每一個瘋子都是偏執之人,每一個偏執之人都有著完美的一面,因為守護那份完美,所以變得可怕。梅星升就是這種人,他的臉跟鬼一樣,所以這輩子最珍惜的就是另一半臉,他痛恨別人說他象鬼,誰敢說,就殺誰。突然間,牢里的氣息為之一滯,原本看熱鬧的犯人們突然安靜了下來,就好像有誰下了定身法一般。

  那個還在篩糠般痛哭的人慢慢抬起了頭,此時他眼中哪還有半點害怕,有的只是興奮地赤紅,嘴角翹著,說不出的詭異,「嘿嘿,鐵墨,都說你很厲害,看來還真的不錯,你不怕,某家當然也不怕了,記住,某家叫梅星升,今日就是特來會會你的!」

  說話間,異變突起,只見梅星升右臂一抬,身子猛地轉了個圈,一把短劍不知從何處露出,陳科離著最近,一個反應不及,就被刺中了胸口。只聽痛哼一聲,陳科魁梧的身子倒在了地上,血劍飈出,殷紅在昏暗的牢房裡綻放。好快的手法,好很辣的招式。

  牢房裡,牛二燦看得嘴巴張得大大的,這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乞丐麼,想想剛才做過的事情,如果這個傢伙當時就發怒,估計自己早就死在牢里了吧?

  見了血,梅星升變得更興奮了,他舔著短劍上的血漬,一雙眼睛如毒蛇一般,再加上那恐怖的臉,就像一個嗜血的惡鬼,張嘴一笑,牢房裡室溫驟降十度,「鐵督師,梅某人這份厚禮如何?瞧,你快救他啊,再不救可就要死了哦!」

  地上的陳科捂著胸口,鮮血不斷湧出,包森與陳科親如兄弟,見陳科如此,淚水奪眶而出,撕破袍子,緊緊地捂住了陳科胸前的傷口,「兄弟,挺住,哥哥這就帶你去療傷。」

  看著眼前的局面,鐵墨似乎無動於衷,他目光掃過梅星升,目光里噴出兩道火焰,「你很得意麼?忘記告訴你了,本督師已經讓人去太倉河了,你的糧食會落入本督師之手的,你真是個蠢材,就為了跟本督師較勁,放棄整個計劃,跑回蘇州府惹事。你說你得多蠢,現在也只是殺了一個人而已,卻沾沾自得,你不覺得像個小丑麼?」

  梅星升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他討厭那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小的時候被那個惡男人欺負,那時候自己就是只猴子,現在,難道還要當猴子?不知道鐵墨是如何曉得糧食要運往太倉河的,也許鐵墨說的是假話,可要是真話呢?

  「鐵墨,你太自信了,以為梅某人會一個人來麼?」梅星升重新笑了起來,此時他的笑就像刀子一樣刺著鐵墨的心,不知為何,鐵墨心中怕了,沒來由的怕,他怕的不是梅星升,而是其他事,「梅星升,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呢,鐵督師有那麼多女人,梅某人就不能麼,不同的是秦王督師需要那麼多女人,而梅某人只需要一個。桀桀那女人真漂亮,嘿嘿,等她變成天下第一等的醜八怪,鐵督師還會喜歡他麼?」

  「哈哈桀桀」梅星升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越來越銳利,越來越刺耳。鐵墨整顆心顫抖起來,他猛地回過頭,大聲喝道,「沙雕,速去太華山莊!」

  沙雕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跑了出去,必須儘快趕到太華山莊才行,如果王娘子出什麼事,督師會內疚一輩子的,因為這一切,都源自於已方的疏忽,料到了所有,沒料到對方會向王小娘子下手。徐美菱那張秀美的臉變得鐵青鐵青的,這個梅星升簡直不可理喻,比瘋子還瘋子,他做的事情簡直超出理解,明明已經是死路一條了,卻要用自己的命爭取到機會毀了王語嫣,而這一切就是為了打敗鐵墨。

  「姓梅的,你死不了」徐美菱拔出短刀快步逼了上去,梅星升卻鎮定得很,其實不用徐美菱說,梅星升也知道自己的下場,身處重重圍困之中,便是有通天只能也逃不了的,所以來的時候他就沒打算走。

  理也不理徐美菱,梅星升坐在地上,做了一件讓人心口發顫的事情,他握著短劍在自己的右臉頰上割了起來,他割得很慢也很深,皮肉外翻,鮮血淋漓,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一直等到有臉的傷痕與左臉對等相互對稱,方才停下來。鮮血淋漓中,有的只是詭異的笑容,看上去,這哪是人臉,簡直就是一張惡魔的嘴臉。

  嘶,徐美菱倒抽一口涼氣,腳步也停下了,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這個梅星升到底是什麼脫變成的?殺他,他心安理得,不殺他,他也不怕,因為他覺得此生已經非常完美了,就連臉上的疤痕也那麼完美。這不是人,是鬼,地獄來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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