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拉夸的很
鐵爾勒想回援草頭韃靼,可問題是現在晉北軍主力已經進入柴達木盆地,難道放著這百里荒漠不利用,眼睜睜的看著晉北軍穿越荒漠,圍困大柴旦部落?無奈之下,鐵爾勒狠狠心,決定先打退晉北軍主力才行。【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此時的鐵爾勒可沒了一點輕視之心,才一接觸,就感覺到了晉北軍的狡詐。
行走在百里荒漠,腳下是一片片鬆軟的黃沙,踩上去,陷在裡邊。好在此時還是二月份,如果是五六月份,這風沙大,烈日炎炎的,估計沒走多少路,就被烈日烤死了。從達布遜諾爾入柴達木盆地後,越往北走,越是小心謹慎,探子外放兩里,密切關注著荒漠裡的情況。看看日頭,阿莎乖巧的遞上水袋,鐵墨潤了潤乾燥的喉嚨,向身旁的蒙克問道,「蒙將軍,此處距離大柴旦部落還有多遠?」
「大約三十里,督師,還要多加小心,三十里,已是黃頭馬隊的地界!」蒙克看上去很忌諱黃頭馬隊,這黃頭馬隊乃回紇人僅有的騎兵,選西域高頭大馬,部落青壯頭纏黃帶,所以才稱為黃頭騎兵。這股騎兵除了馬匹,還置駱駝,最善荒漠行軍奔襲,十幾年來,蒙克可沒少吃黃頭騎兵的虧,每次黃頭騎兵南下達布遜諾爾,不是搶人,就是搶東西。
也許蒙克長了一張烏鴉嘴吧,話音剛落,前方斥候就匆匆來報,「督師,東北方向出現大量騎兵,看樣子應該是大柴旦部落的人。」
阿琪格正喝著水,聽探子回報,一口吐了出來,一雙美目還盯著蒙克瞄了瞄。蒙克也算是典型的西北大漢了,麥色肌膚,大盤臉,還有半圈鬍渣子,就這麼一個魁梧壯漢,被蕭芷蘊盯得滿身不自在,蒙克心想,這也不能算烏鴉嘴吧。
此次出兵並沒有帶多少騎兵,僅有的幾千人還都隨奧爾格和楊再興北上,眼下要對付黃頭騎兵就只能靠步卒了。將水袋丟給阿莎,阿琪格拔出佩刀,輕喝道,「諸將聽令,布陣!」
「喏!」陳耀峰接了號令,持槍奔走在前,「盾牌手列陣長槍組刺陣」
隨著一聲聲命令傳下,本還在休息的士卒迅速行動起來,盾牌手列在前方,每一面盾牌都有兩人支撐,一人半跪在黃沙之中,另一人以腿作為支撐,扛著盾牌,長槍從縫隙里探出,就像拒馬上的倒刺。這種長槍並非往常交戰用的,而是特製的白楊木槍,槍柄長度達到了兩丈六尺,乃是專門為阻騎兵準備的。蒙克有些呆呆的看著前方布陣的晉北軍,他覺得這些漢人太瘋狂了,在這荒漠之中,竟要以步卒硬抗黃頭騎兵,這是自信,還是驕狂?
北方,有一片潮水湧來,這些人手持彎刀,身著左衽長袍,頭上一條黃色絲帶迎風飛舞。這就是回紇人的黃頭騎兵,他們以部落做名,曾與北喀爾喀騎兵大戰無數,不落下風。無數黃頭騎兵眼中帶著嗜血的冷笑,這些渺小的漢人,竟敢組陣迎敵,這是欺回紇勇士的戰馬不快呼?
陳耀峰站於陣後,絲毫不為所動,雖然年紀輕輕,可經歷的戰事並不少,在他眼中,所謂的黃頭騎兵比女真鐵騎差太遠了,在女真鐵騎面前,這些黃頭騎兵就像一群烏合之眾。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揚起半尺黃沙,一幕幕煙塵。終於來了,陳耀峰握緊銀槍,林衝上前一步,大喝道,「出槍,刺!刺!」
黃頭騎兵的戰馬砰的裝在前方盾牌陣上,可並未像他們想像的那樣順利重開大陣,那些盾牌只是晃了晃就穩定了下來。緊接著,一槓桿長的過分的白楊木牆頭從縫隙里刺出,離得太近了,想躲都沒法躲,長槍刺在馬腹之上,戰馬哀鳴,將馬上騎士掀落在地,隨後那些倒霉的騎士要麼被從後趕來的戰馬撞飛,要麼被盾牌後的長槍收走性命。
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衝擊力,如果騎兵沒了衝擊力,還何談切割陣型,就憑你騎在馬上,站得高?越來越多的黃頭騎兵涌到盾牌前,速度一降再降,慢慢的,騎兵堵在一塊,整個衝擊陣型亂成了一鍋粥。此時的黃頭騎兵只不過是一群騎著馬的勇士而已,他們奔跑不起來,只能對著下邊的晉北軍士卒發泄,有些不要命的瘋子直接從馬上跳到盾牌之後,結果可想而知,剛跳進去就被刀手砍翻在地。
覺得差不多了,阿琪格傳令旗手打了個旗語,看到信號,耿仲明高聲道,「前兩隊向前,後兩隊分」
命令下達,只見前排盾牌兵猛地起身,兩個人撐著一面盾牌狠狠砸向前方戰馬,這一撞,本來就沖不起來的黃頭騎兵氣勢再次受挫,與此同時,具有後方的兩排盾牌手左右一分,來到前排盾牌陣兩側後,首尾相連,建起了兩條縱向盾牌牆,此時的整個盾牌陣,就像一個凹字,將所有黃頭騎兵至於凹坑中,這些騎兵想要離開,就只能往回撤,問題是前邊的人知道前路受阻,後邊的騎兵可不知道,依舊一股腦的往前沖,這下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後,衝擊陣型直接亂成了一鍋粥。
當大陣建立完,早已準備多時的長弓手居於外側,想著裡邊擠成一團的騎兵放箭,如今那些騎兵擁擠在一起,無法散開陣型,恐怕就是閉著眼放箭,也能射到人。許多黃頭騎兵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他們瘋了般想要重開盾牌陣,卻不可得,倒是耳邊不時傳來同伴的慘叫。
遠處,鐵爾勒看著部眾所遭受的苦難,神情冷峻,臉色青白,這晉北軍竟如此厲害。以前也曾與北喀爾喀人交鋒,不是沒碰到過北喀爾喀人的軍陣,可晉北軍的軍陣穩固多變,不覺察中,竟由方陣變成了凹形陣,就像一個口袋,慢慢將騎兵裝了進去。沒了衝擊力的騎兵,又能比步兵厲害多少?
鐵爾勒是個狠人,既然無法討得便宜了,就趕緊撤,能撤出多少是多少。嗡嗡的牛角聲響起,那些還未陷進去的黃頭騎兵立刻調轉馬頭往回趕,可陷在大陣中的騎兵可就遭殃了。
鐵墨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鐵爾勒如此果斷,千餘人騎兵說放棄就放棄,本來鐵墨還想將五千多名黃頭騎兵全部牽制在此處的,不求殺傷,只需要拖住就行了。
祁連山山側,草頭韃靼人已經在這片地方生活了近百年,草頭韃靼不似黃頭回紇,他們多以小部落定局,就像一個個小村莊,只有發生大事時才會迅速集結。如今草頭韃靼人的頭領叫哈卡克,今年已有六十多歲,由於年齡大了,哈卡克精力不濟,所以真正主事的人是哈卡克的兒子布松。
漢人北上的事情布松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沒拒絕鐵爾勒的結盟提議,不過結盟歸結盟,布松還不會蠢到去主動幫鐵爾勒的忙。
三月初三巳時,劉國能從當金山口衝出,僅用了一刻鐘就占了當金山口南部的韃靼部落,與此同時,奧爾格和楊再興所率領的騎兵也出現在祁連山附近,兩隊兵馬從北、西兩個方向衝擊韃靼人部落。一直到午時初,布松才得知晉北軍來襲的消息,只可惜他知道的還是有些晚了,還沒等他集結起足夠兵馬,周定山便率騎兵趕到,於帳中衝殺一番,僅用半個時辰,就活捉哈卡克父子。
草頭韃靼的陷落,也意味著大柴旦部落東部沒有了屏障,鐵爾勒臉色蒼白,一直大手撓著蓬鬆的頭髮,他怎麼也沒想到漢人竟有一股大軍早早的潛進了祁連山,那個杜特拉不是說過幫忙看守祁連山的麼,那些漢人是飛過來的?如今漢人大軍已經離開沙漠,正在芒崖附近紮營,東邊也有近萬漢人大軍,而且其中還是幾千鐵騎,部落里的黃頭騎兵面對這些漢人騎兵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北邊,杜特拉如坐針氈,來回踱著步子,他早就知道那個活閻王一定有陰謀,可想來想去也沒猜到會有一支精兵突然殺出祁連山,當時晉北軍不是全部南撤了麼?杜特拉並不像看著草頭韃靼人被滅,可那晉北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崇禎九年三月初五,沉寂了一天的柴達木盆地再次發生了一場激戰,此次鐵爾勒將所有兵馬全部集中到芒崖一帶,力圖突破晉北軍組成的防線,起初大柴旦部落的勇士還能衝擊一下晉北軍,可等到奧爾格和劉國能等人領著騎兵一到,鐵爾勒所部就開始潰退之旅。
這一戰,大柴旦部落勢力盡數葬送,鐵爾勒兵敗被殺,十幾萬大柴旦部落子民被俘,還有千餘黃頭騎兵趁亂逃到了北邊的索爾庫里山口。大柴旦部落敗亡,僅僅一天之後,阿雅格庫部和阿奇克庫勒部就舉族歸降,鐵墨也沒難為這兩個部落,將婦孺留下後,族中越四萬精壯全部被送到了南邊,並由章億派人接送到關中服勞役。
阿雅格庫部歸降,也意味著崑崙山東部北面打開了一個缺口,就在當天,終於得到了奧爾格送來的消息,原來奧爾格已經抵達喀拉米蘭河,再有兩日就可到達克里雅流域。為了配合奧爾格拿下克里雅,威逼于闐,大軍未做太多休整,鐵墨便下令,命周定山、耿仲明率一萬精兵直撲索爾庫里。雖然大柴旦部落敗亡,可索爾庫里還存留著莫延可汗的七千兵馬。這莫延可汗多年來受回鶻人支持,勢力不容小覷,耿兼莫延可汗英勇豪氣,深受附近部落擁戴,所以要拿下索爾庫里,得破費一番功夫才行。
墨度最近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雖為回紇莫延可汗,但鐵爾勒等人對他可不怎麼恭敬,回鶻人也是一群狗娘養的,竟要他墨度領部落勇士南下,這是擺明了拿他墨度當刀使呢。墨度和鐵爾勒不一樣,他並沒有太大的野心,什麼統一回紇,吞併回鶻的,他從來沒想過,只要一生富貴就好,打來打去有個什麼意思?
小時候墨度久在汴梁生活,所以他知道當下族人過的是什麼日子,那鐵爾勒,還有回鶻夜陵王老是打個不停,總以為自己多麼了不起,渾不知人家漢人和蒙古人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如果真能到大明過花花日子,也是不錯的,抵抗個什麼勁兒?
墨度確實不是個合格的可汗,準確的說,他這種想法,就是典型的叛徒。墨度不想打,耐不住族中幾個老族長鬧騰著要打,按他們的想法,大好河山怎麼能葬送漢人之手。對此,墨度表示無言以對,要打就打吧,等到敗了,也別怪他墨度沒事先提醒,這些老頭子,真是在西北旮旯里活久了,還以為世上所有兵馬都跟北喀爾喀的兵一樣呢,人家晉北軍連契丹精銳都能打敗,還打不過各部烏合之眾麼?
一切如墨度所想,各部聯軍守著索爾庫里山口沒多久,晉北軍騎兵就到了,面對鐵索連環馬,所謂的部族勇士們只抵擋了一柱香的時間就撒丫子往山上跑去。耿仲明也沒想到莫延可汗的兵馬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這才多久的功夫,就一敗塗地,難道這些蠻子要用驕兵之計,故意落敗的?
耿仲明還真有點多想了,他這邊正猶豫著要不要派人回去問一問鐵墨呢,就見山腰上擺著一面小黃旗,沒過多久,一輛馬車嘎吱嘎吱的從山谷小道推了出來,只見馬車上裝著的全都是柴達木當地特產,像枸杞、大紅棗之類的,應有盡有,更讓人耿仲明看不明白的是馬車後邊還跟著幾個身著異服的妙齡女子,這些女子有著金黃色的秀髮,藍寶石一樣的眼珠,尤其是那奶白肌膚,更與西北當地女子大為不同。
耿仲明有點迷糊,扭頭去瞅瞅周定山,周定山繃著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大聲喝道,「前方何來,速速止步,否則休怪我等無情!」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哈著腰,手裡舉著小黃旗不斷搖著,「天朝大將軍莫要怒,某家墨度,以前也曾在天朝京城生活過幾年的,咱們是朋友,朋友,這車上之物,還有這些異族美人是小王送給天朝鐵督師的禮物,還望大將軍勿要著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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