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張獻忠破鳳陽
鐵墨輕輕皺起了眉頭,淡淡的看了尚可喜一眼,他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吟片刻,慢慢說道:「你們之中是不是有很多人也跟尚大炮有同樣的想法?」
此時眾人互望一番,有不少人點了點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見此情況,鐵墨眼中少有的閃過一絲怒色。
「你們胃口還真不小啊,你就算打下莫斯科又如何?我們管得過來麼?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連管理貝加爾湖周遭都有些吃力,拿什麼來兼顧這麼遠的地方?要不是靠著伊莉莎白的旗號,你們真就覺得我們可以輕易控制住鄂木斯克和托木斯克?」
「哼,如果不是這裡的百姓認伊莉莎白做俄國女王,他們會服你們管?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可是女王侍衛軍!從大明到西伯利亞,路途遙遠,天寒地凍的,你們是神仙不成?管得過來麼?」
待鐵墨話音剛落,旁邊的海蘭珠和善的笑了笑,仿佛是在打圓場一般,起身說道:「你們也別怪督師生氣,你們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從貝加爾湖到鄂木斯克,連年大戰,你們知道耗費多少?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晉北軍需庫存已經撐不住了,這仗再打下去,將士們手裡的火槍就要變成燒火棍,手裡的弓弩也將沒有箭矢可用。」
「你們想繼續打,又沒有問過手底下的兄弟?背井離鄉,在這苦寒之地征戰這麼久,你們覺得他們不想回家麼?所以啊,這仗沒法再打下去了,事實上此番遠征能拿下鄂木斯克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若不是靠著伊莉莎白的身份,我們還要為當地俄國百姓頭疼呢。」
「還有,日前從晉北送來軍報,如今國內也是不太好,流寇李自成死灰復燃,又拉起一支大軍襲擾中原各地,遼東女真人也是不安穩。就算我們想繼續打,你們覺得朝廷會允許麼?」
聽了鐵墨和海蘭珠的話,耿仲明等人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實他們並不蠢,很多人知道戰爭得複雜性,只是他們沒想到局面竟會變得如此急迫。
會議過後,晉北軍內部總算統一了思想,第二天開始遠征軍除了必要的留守兵馬外,陸陸續續開始後撤,而屬於舊沙皇伊萬家族的旗幟也飄揚在鄂木斯克和托木斯克的土地上。鐵墨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這樣這塊地方其實就成了鐵墨的私人地盤,就算朝廷也沒理由指手畫腳。
朝廷那幫子貪婪地傢伙肯定會對西伯利亞動心思的,但他們也只能對貝加爾湖一帶動心思,卻沒法對托木斯克等地下手,因為這裡名義上是女皇伊莉莎白的地盤。
伊莉莎白的地盤可不歸大明朝廷管,只要那些傢伙敢伸手,鐵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那些爪子給剁了。這樣,也算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如果在大明實在招人嫉恨,混不下去的時候,自己也能退到托木斯克來。
總之,有備無患!
崇禎八年七月初,當暖陽照射大地的時候,在廣袤的草原上,一片黑影出現在天際。幾個牧人趕著牛羊吆喝著,不多時他們駐足望著遠處,慢慢被那片影子所震撼。那是一支龐大的隊伍,隔著很遠就散發出一種殺伐之氣,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漠北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支隊伍。
「安克烈,難道是可汗的大軍跑過來了?」一名牧民抓著馬鞭,有些疑惑的說道。這時旁邊的人搖了搖頭,「達哈勒大汗現在還在圖拉河呢,可到不了這裡,再說了,你看著裝束可不是咱們的人咦,難道是晉北軍?聽說他們前些年曾經有一支遠征軍去了蠻子的地盤」
牧人說的沒有錯,這支大軍便是從西伯利亞返回的遠征軍。走在長長的隊伍前方,一路走來,看著風景不斷變換,鐵墨心中感慨萬千。兩年多的時間耗費在西伯利亞,無數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再回到大明的土地,竟有種想哭的感覺。也許很多人覺得這樣做不值得,但是鐵墨覺得自己這樣做事非常值得的。
越靠近漠南,海蘭珠臉上的笑容越盛,她可真習慣不了西伯利亞的氣候,還是溫暖的南國更適合。瑪瑞納和凱蒂對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亦或者說她們有些震驚於這片廣袤的大地,無法想像這片土地都屬於那個叫大明的帝國,而眼前這位權勢滔天的男人竟然只是明帝國的一名權貴。
張北,無數人在城外等待著,他們是自發組織起來的,為了迎接那些遠征而歸的遊子。在最前方一男一女看上去甚是尊貴,女的倒是熟悉,她便是阿琪格公主,倒是那名男子有些陌生。
午時二刻,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回來了,回來了督師回來了」
這一聲大喊徹底引爆了人群,大家一起歡呼了起來,哪怕是阿琪格也舉起了手,大聲呼和起來。兩年多的時間,身上的擔子重了許多,這也讓阿琪格成熟了許多。鐵墨和海蘭珠不在的時間裡,她才曉得要管理龐大的晉北集團是多麼的不容易。
一人一馬穿過人群,徑直來到了阿琪格面前,真的見了面,一向潑辣膽大的阿琪格眼中居然泛起了絲絲淚光,「哼,你可終於捨得回來了。」
鐵墨翻身下馬,並沒有太多言語,伸手將阿琪格擁在了懷裡,「怎麼還哭了?這些時日苦了你了,在西伯利亞的時候,聽說你做的非常不錯。」
安撫阿琪格一番,這才留意到不遠處的男子,看到此人,鐵墨大為詫異。居然是兵部侍郎陳新甲,這裡可是張北,按照規矩他鐵某人需要去京城的,沒有讓陳新甲來張北的道理,哪怕他鐵某人是邊軍重臣也沒這個先例的。自從侯世祿總領兵部之後,陳新甲因為政見一致,如今也算是晉北黨一派了,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張北,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絕對不是迎接遠征軍這麼簡單。
走到陳新甲面前,鐵墨拱手施了一禮,「陳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侯尚書身體可安泰?」
陳新甲哪敢受鐵墨的大禮,趕緊拱了拱手,「督師遠征西伯利亞,勞苦功高,朝廷豈能敢忘,陛下著人宣讀聖恩,下官主動請纓。至於侯尚書,倒是健碩的很,時常還念叨督師呢。」
陳新甲這番話說的漂亮,鐵墨卻聽得直皺眉頭,他聽出話中的深意,所為的聖恩怕是不簡單啊。越過城門,將一應事務交給陳子龍後,鐵墨帶著陳新甲去了月亮宮,來到屋裡,才認真的問道:「陳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又出大事了?」
陳新甲面露苦笑,此時也無旁人,他神情凝重的說道:「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督師,哎,這件事其實已經發生有一段時間了,就在半年前,流寇張獻忠趁著韃子禍亂遼東之際,死灰復燃,正月里居然破了鳳陽府,此賊也是可恨,竟然竟然毀了皇陵聽聞此事,陛下大病一場,隨後昭告天下,各路兵馬集聚中原,勢要剿滅這股流寇」
「當時督師率軍遠征西伯利亞,侯尚書以此為由沒有徵調遠征軍回援可是眼下遠征軍歸來,朝廷上下又開始掀起新一輪聲浪,要讓晉北軍迅速入中原剿匪」
陳新甲話音剛落,鐵墨就大皺眉頭,「簡直是胡來,遠征軍子弟在西比利亞浴血奮戰,沒有片刻休整,如今回來,立馬就拉到中原剿匪,真當他們是牲口呢?就算他們沒怨言,就這麼一支疲憊之師,拿什麼打仗?」
「督師息怒,這也是下官親自來張北的原因。侯尚書的意思是希望督師出面解決流寇之患的,至於怎麼做,那就看督師的手段了。如今韃子在遼東虎視眈眈,孫督師那邊壓力也很大,如果任由流寇在中原這麼禍害下去,恐怕我大明真的就危險了,於公於私,剿滅流寇之事都無法不管。」
鐵墨何等人,很快想到了什麼,他看著陳新甲的眼睛,小聲道:「陳大人,侯尚書真是這麼說的?」
「當然,因為茲事體大,怕引起禍患,所以尚書大人沒有寫書信,但是來的時候,他親口對下官說,士卒問題根本不是問題,中原有的是剿匪兵馬,就看督師想不想用,能不能用!」
鐵墨長長的呼了口氣,他深知侯世祿話里的意思,這是要他鐵某人去搶兵權啊。晉北軍連年征戰,需要休整,餘下也要防著草原各路豪強,尤其是林丹汗,斷騰不出多餘兵馬去中原剿匪的,可是中原各路剿匪兵馬還是有的。收攏中原各路兵馬大權,這不光是跟六部撕破臉,也是在動崇禎心裡的底線了。
以前因為孫承宗以及侯世祿等人的原因,鐵墨就算有此心也不敢做的,沒想到現在侯世祿竟然親自建議他這麼做。鐵墨相信侯世祿一定是經過長久考慮後才做出的決定,而此事也一定沒有跟孫承宗商量過。鐵墨心裡很清楚,孫承宗一心效忠朝廷,是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行為的。
呼,也許有些事情該做了,如果想要扭轉大明困局,想要這花花江山不落入外族之手,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
「陳大人,你回去告訴尚書大人,就說鐵某知道該怎麼做了」說罷,鐵墨輕輕眯起了眼睛,他知道做出這個決定後,就意味著自己跟崇禎努力維繫的關係將不復存在。可是沒有辦法,大明不換個活法,最終的結果就是帝國崩潰。
送走陳新甲,鐵墨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自己居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張獻忠這個渾蛋到底還是把鳳陽府給掘了,這件事恐怕已經成了朱由檢最大的心病了。如今孫傳庭坐鎮河南府,崇禎又任命楊嗣昌為新任三邊總督,他鐵某人想要在孫傳庭和楊嗣昌手裡奪兵權,崇禎會怎麼想?
紫禁城內,金鑾殿上一片凝重之色,自從朝會開始後,滿朝文武一個個閉上了嘴巴,似乎生怕說錯話一般,這和以前吵吵嚷嚷的朝會可不同。能站在金鑾殿上的哪個不是人精,遠征軍已經大勝得歸,晉北軍為大明開疆拓土,主政晉北的鐵墨應該受到重賞才對,但到現在也沒有旨意下來。也對啊,以鐵墨如今的位置還怎麼封賞?已經賞無可賞了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陛下有意讓鐵墨去中原剿匪,但鐵墨卻想分楊嗣昌手裡的兵權。楊嗣昌那可是陛下的心腹,鐵墨這麼做不是要陛下的命麼?
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對六部非常有利。只要陛下與鐵墨之間的關係不可修復,那麼陛下必然要倒向內閣六部,屆時再想辦法肢解晉北勢力就好了。
上書房靜悄悄的,王承恩躬著身子站在角落裡,朱由檢就呆呆的坐在椅子裡,在他面前放著一份摺子。
「王伴伴,你說朕該答應他麼?」朱由檢面無表情,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此時此刻,他恨透了鐵墨,內閣六部貪,而鐵墨更貪,分中原各路兵馬兵權,他這是要造反麼?
王承恩忍不住打了個機靈,他做夢也沒想到陛下會有此問,他趕緊回答道:「陛下,奴婢不知。」
「哼,你是不知,還是不敢說?給朕抬起頭來,朕讓你說」朱由檢死死盯著王承恩,仿佛要把這個人看透一般。王承恩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提留著心說道:「別的奴婢也不懂,奴婢只知道要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才行。流寇張獻忠毀我中都,若不儘快剿滅,天下百姓該如何看?陛下威嚴何在?」
「是啊,先要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啊」朱由檢嘴角一咧,露出一絲苦澀。這時王承恩心裡才徹底鬆了口氣,他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陛下的心思越來越重了,剛才若是答不好,恐怕就要去閻王殿走一遭了。
如今晉北勢力以及伸到了宮裡,自從懿安皇后入冷宮之後,陛下看誰都不放心了。王承恩心中也有些發寒,忠心耿耿伺候了二十多年,居然還要被懷疑,果真是帝心如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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