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理智全無

  第814章理智全無

  這段日子,約爾科倫一直顯得很焦慮,第二次弗拉基米爾城圍攻戰馬上打響,他卻一點興趣都沒有,身家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誰有心思鳥洛泰爾?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咬咬牙心中暗自打氣,為了保住家族地位,該求人就得求人。【Google搜索】

  蘇茲達爾河河畔一座軍營中,蘇格斯和拜思爾悠閒地烤著火,一點大戰來臨的憂慮都沒有,「拜思爾,想必你那邊也收到施魏因大人的信了吧?不知你對洛泰爾陛下的事情怎麼看的?」

  「事到如今,還看什麼?日前施魏因大人的信就已經到了,恐怕多爾勒大人的信也早就到了吧?洛泰爾這是在賭命,哪怕有一丁點希望,他都會去賭,因為他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可我們不同,帝國內部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呢,東羅馬人又開始集結兵馬,大有趁機咬我們一口的架勢,我們何必陪著洛泰爾賭命呢?」拜思爾冷冷的笑著,對於洛泰爾,也少了許多尊重,「施魏因大人信中態度很明確,一旦東方人的薩克森大軍抵達伊斯特拉高地,就著令多瑙河貴族子弟投降。施魏因大人與東方人達成了默契,只要我們放下武器,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到帝國,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會既往不咎。」

  「哎,看來施魏因大人早就和多爾勒大人商量好了,多爾勒大人也是這個意思,伊斯特拉高地戰事打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任何好處可以撈了。就算真的打下了弗拉基米爾和羅格達丘陵,真正吃掉利益的還是丹麥人」蘇格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當然明白,帝國貴族不可能跟東方人簽署什麼書面約定,一切都是默認的罷了。東方人在迷霧森林沒有痛下殺手,已經在釋放這個信號了,而帝國貴族們為了日耳曼利益,只能默認,難道硬著頭皮跟東方人死磕到底麼?那不成了傻子麼?

  洛泰爾在琢磨著如何對付弗拉基米爾城,而在後方,影響力最大的兩方勢力已經大城了默契,不管洛泰爾知不知道,其實也是無能為力。眼下,已經無法掌控多瑙河以及東部貴族子弟,尤其是那些洛林王國的士兵,最為懈怠,真正能夠派上用場的還是薩克森子弟。

  外邊寒風肆虐,蘇格斯二人也沒有出門的心思,反正戰事打到什麼程度已經不重要,也懶得讓麾下子弟們吹冷風了。一陣腳步聲傳來,二人全都詫異的看著門口,因為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約爾科倫。

  看到約爾科倫,二人相視一笑,心中明了,卻誰也沒有點破,「約爾科倫,你不跟著洛泰爾陛下攻略弗拉基米爾,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約爾科倫面露苦笑,他如何聽不出蘇格斯話語中的嘲諷之意,要是照著以前的脾氣,早就指著二人的鼻子罵一通了。可是今非昔比,教會勢力遭到毀滅性打擊,他約爾科倫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再也沒資格在蘇格斯二人面前叫囂了。

  撫胸行了一禮,約爾科倫滿臉焦慮的坐在旁邊,「二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帝國內部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的。多爾勒和施魏因兩位大人在霍亨索倫聯手做下這等大事,以後帝國的天要變了。我的事情,也不想多說,沒有太多奢求,只要能保住家族性命就行。還望二位能在多爾勒和施魏因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只要能放過家族,本人願意奉上全部家財,自此和教會劃清界限。」

  約爾科倫的心裡在滴血,那種從山巔跌落谷底的感覺,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要怪就怪東方人吧,東方人不僅吞下了西伯利亞,最要命的是教給帝國貴族們如何對付教會勢力。抹黑、控制、削弱,只要動手,就不給教會翻身的機會。

  帝國貴族們是慢慢站起來了,可他約爾科倫卻倒了血霉。蘇格斯心中暗笑,想想以前的約爾科倫何等囂張,才過去多久,就變得如此低聲下氣了,當真是造化弄人啊。其實日耳曼貴族真正要對付的是教會,對約爾科倫的家族並沒想趕盡殺絕,不過能得到好處,幹嘛要拒絕呢?拜思爾心領神會,挑了挑盆中的炭火,慢悠悠的說道,「約爾科倫,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如果不能履行諾言,下場你是知道的。」

  「這個當然」約爾科倫心中充滿苦澀,不過家族能安然無恙,就是最大的恩賜了,或許家族地位會遠不如往日,但只要家族還在,就能慢慢重新站起來。命要是沒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至於洛泰爾的死活,已經沒人關心了,西伯利亞戰事最終能打成什麼樣,那是洛泰爾和法雲納的事情。

  正月十七,忍耐敘舊的洛泰爾終於下令對弗拉基米爾城展開了進攻,此次洛泰爾親自督戰,能不能拿下弗拉基米爾城是次要的,但一定要將東方駐軍死死釘在這裡。薩克森人在洛泰爾的動員下,總算湧起一股子血性,可是有些事情,英勇未必能改變大局。攻城戰進行了半個時辰,就傳來了一個噩耗。

  負責進攻西城的日耳曼士兵臨陣倒戈,直接向東方人投降。這個消息一傳來,日耳曼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士氣一泄如注,要是還有一部分薩克森老兵兜底,洛泰爾都要懷疑自己會不會被亂兵給踩死。

  一場攻城戰以無厘頭的方式而告終,回到蘇茲達爾河駐地後,大批日耳曼士兵東倒西歪的躺在帳中,眼皮子一耷拉,連羞恥心都沒了。洛泰爾氣的破口大罵,這麼一點時間裡,他仿佛蒼老了幾十歲,一下子從健壯變成垂垂老朽,「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了?」

  「陛下息怒,是洛林人和鐵匠家族的人,攻城攻到一半,他們突然臨陣倒戈,對我們的人痛下殺手,直接導致西城攻防戰亂套」一名薩克森千夫長黑著臉將事情複述了一遍,蘇格斯和拜思爾站在兩側閉目養神,也不發表意見。臨陣倒戈的事情,看似意外,實際上也很好理解。天寒地凍的環境下,又看不到半點希望,誰願意繼續打這種無意義的戰爭呢?尤其是洛林人,現在洛林貴族跟東方人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了,他們臨陣反戈一擊,也就好理解了。有些意外的是鐵匠們也跟著反了,看來這群臭鐵匠也看得清形勢啊。

  「又是洛林人,我要宰了他們」洛泰爾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事實上在蘇普林噩耗傳來後,他就已經處在一種半瘋癲狀態了。帳中千夫長貴族們誰也沒接這個話茬,現在那些叛亂者已經進入弗拉基米爾城了,還怎麼報復?有心勸洛泰爾離開弗拉基米爾,投靠丹麥人,可這種話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弗拉基米爾城內,伊莉莎白喜上眉頭,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驚喜,洛泰爾拼死拼活的要報仇,結果剛出手,日耳曼人就發生了內訌。當然,伊莉莎白也不敢輕信這些投降的日耳曼人,直接將這些日耳曼士兵扔到臨時大營看管起來。有吃有喝又暖和,這幫子日耳曼人還是很老實的。萬濤一直負責調查倒戈的事情,一直到了末時才弄明白,「公主,已經查清楚了,領頭的是北洛林貴族京圖克和拜爾家族的菲利普。」

  「怪不得呢,看來督師這分化計策還是起到了作用,呵呵,經過這場鬧劇之後,不知道洛泰爾那個老東西會不會被氣死,他要是死了,也省去了諸多麻煩」伊莉莎白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這可是戰爭,善良和同情只會讓自己變得懦弱。果不其然,經過洛林子弟和鐵匠家族倒戈事件之後,日耳曼人算是再也提不起士氣了,哪怕洛泰爾拿著鞭子抽,也照樣沒有半點鬥志。蘇格斯和拜思爾依舊不發話,氣的洛泰爾恨不得把這兩個罪魁禍首砍了。

  與此同時,羅格達丘陵方向也發生了變化,劉國能所部和弗拉基米爾城騎兵一前一後抵達,大大充實了曹源所部的兵力。尤其是五千騎兵的加入,就增添了更多的進攻手段。丹麥人在羅格達丘陵陷入了苦戰,劉國能親自領兵衝殺,作為督師的女人,都這樣身先士卒,其他人哪敢落後。

  就這樣,靠著劉國能的威望,上萬雜牌兵愣是變成了一群惡狼。羅格達丘陵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絞肉機,雙方反覆爭奪,已經不知道傷亡了多少人。戰事慘烈,連法雲納這樣的人物都有些心顫,幾十年來,丹麥王國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惡戰,哪怕維京人進攻英格蘭的時候,也沒有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此時,法雲納也是騎虎難下,打到這種程度,難道說撤退麼,誰能甘心?不管法雲納承認不承認,到了這個份上,決定羅格達戰事的已經不是羅格達戰場了,而是伊斯特拉高地。

  「報,督師,弗拉基米爾城方向傳來消息,日前日耳曼大軍猛攻弗拉基米爾城,不過很快就有大批的日耳曼人臨陣反戈一擊,重創了薩克森兵馬,現在洛泰爾已經被逼的退回了蘇茲達爾河一線」傳令兵說完話,還悄悄地看了看法雲納的臉色。果然,這位老成持重的督師神情黑如鍋底,良久之後,才長嘆一聲,「哎,這幫子日耳曼人,果然指望不上啊。洛泰爾啊洛泰爾,你縱橫神聖羅馬帝國這麼多年,何曾想過會落到這等田地,還硬生生的坑了丹麥兒郎。」

  卡西莫圖臉色十分難看,羅格達戰事進展微弱,損失慘重,東方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白天棄守,晚上反撲,有時候一個山頭反覆爭奪十幾次。光左翼大軍已經損失了六千多人,右翼估計更嚴重,最要命的是還有一隻東方騎兵時不時地偷襲中軍大營,搞得丹麥兒郎甚是苦惱。本來還指望日耳曼人給力點呢,哪想到日耳曼人如此給面子,直接搞內訌,真是爛泥巴扶不上牆,沒什麼指望,「親王督師,日耳曼人已經完全指望不上了,我們得想辦法才行啊,這樣打下去,將士們損失太慘重了。」

  「本督師不懂這個道理麼?可是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麼?就算掉頭去攻打圖羅夫或者揚馬爾也來不及了。聽天由命吧,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法雲納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還能怎麼樣?人家的東方人就是能打,徒嘆奈何?只能指望薩克森境內的東方大軍晚點來了。

  可惜,法雲納的想法註定要落空了,不久之後,伊斯特拉高地之上就出現了一支龐大的兵馬,這是一支騎兵為主的大軍,領頭的便是周定山和劉國能。這支大軍的出現,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僅如此,周定山所部還帶來了許多薩克森百姓,這些薩克森百姓的出現,直接導致日耳曼軍心潰散,洛泰爾就算再有威望,這個時候也無力回天了。

  蘇格斯以及拜思爾更是不堪,古鎮騎兵一來,直接放下武器投降,周定山和劉國能早得到了吩咐,也沒有難為這些日耳曼俘虜。經過四天的時間,周定山所部大軍一路上重新奪回了普斯克城以及基輔城,最終抵達了蘇茲達爾河一線。

  在這裡,依舊駐紮著洛泰爾忠實的親信,這一戰,註定是一場悲劇,哪怕已經半瘋癲狀態的洛泰爾,也知道敗局已定。帥帳內,帘子被掀開了,冷風嗖嗖的往裡邊灌,洛泰爾渾若未覺,頭髮亂糟糟的如同鳥窩一般,臉上多了幾道皺紋,眼中滿是混濁,灰白的頭髮看上去是那麼的淒涼。

  兩名薩克森貴族單膝跪地,不斷勸著,「陛下,我們走吧,去丹麥人的地盤,憑著陛下的威望,哪怕到了丹麥人那邊,依舊可以掌控一些話語權的。」

  「走?為什麼要走?我什麼都沒有了,家人沒了,薩克森沒了,家族沒了。丹麥人?你們覺得丹麥人會把我們當人看麼,莫要忘了,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一群邪惡的異教徒,他們是奧丁神的子民,只會奴役我們。」

  看看帳外,雪花不知何時落了下來,洛泰爾笑了,笑著笑著淚水已經淹沒了臉頰。他叫洛泰爾二世,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王,曾經榮耀無比,萬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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