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過河

  第796章過河

  卯時中旬,經過兩個時辰的長途跋涉,奧爾格成功從北面繞了過來,臨近辰時,天地間還是一片黑暗,看不多半點黎明的曙光,奧爾格並沒有想過小心翼翼的行軍,靠近日耳曼營地後,奧爾格做足了聲勢,「各部聽令,分成四隊以分散陣型逼近教會大營,一定要把聲勢做足了,儘量將日耳曼人吸引到我們這邊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四千精銳騎兵,掩藏行蹤放慢速度的時候,什麼也看不出來,可一旦開足馬力,便是鋒芒畢露,氣勢逼人。日耳曼人雖然暗哨布置了不少,可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敵襲的消息還沒送回大帳,位於外圍的營地已經受到了銳鋒營騎兵猛烈地進攻,卯時末,正是睡意正足的時候,猛地遭到攻擊,很多日耳曼士兵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大部分人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殺出帳,就被大火燒死在裡邊,整個營地變得亂鬨鬨的,日耳曼士兵不知道實際情況如何,嚇得只能抱頭鼠竄。

  變故來的太突然,戰鬥已經進行了一刻鐘,好多教會士兵還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教會軍團長圖里克睡夢中驚醒,提著闊劍凶光四射的望著北邊的兵營,那裡已經是火光沖天,不少教會士兵還悶頭往這邊跑,「來人啊,將前邊的路封死,誰再敢亂跑,殺無赦。組織人手反撲,東方人兵力不如我們,騎兵也不是太多,只要我們自己不亂的,擋住他們的第一輪猛攻,接下來就是我們說了算。」

  圖里克能當上兩萬多人的軍團長,也是有一定真才實學的,早就把東方人的情況摸清楚了,一共也就一萬五千餘人,去除輜重兵,真正可以參戰的精銳不足一萬四,這點實力,根本不足為懼。

  也正是因為摸清楚了這些,圖里克才敢率領大軍隔河對峙。圖里克發飆,混亂的場面開始得到控制,日耳曼人按照圖里克的命令,帶數名千夫長的帶領下對北面展開了猛烈地反擊,那些陷入混亂的北營士兵也受到感染,也開始組織人手有秩序的配合主力進行反擊,很快奧爾格的騎兵就遭到了層層抵抗,形勢越來越不樂觀。

  之所以能取得良好的戰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占了天黑的原因,夜色籠罩之下,陣型散開,日耳曼人根本摸不清出實際情況,只能採取最穩妥的方法。即使這樣,奧爾格的壓力依舊不小,不少教會騎兵從側翼慢慢斜插過來,正面的教會大軍也一點點逼過來。

  圖里克的辦法著實不怎麼高明,卻非常實用,擁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只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推進,就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隨著日耳曼人的反撲力度越來越大,靠近河岸的左翼已經被逼的左支右絀,頻於應付,「奧爾格將軍,左翼被敵軍突破,馬指揮使請求撤兵。」

  情況有些不妙,但奧爾格並沒有慌亂,只是稍加思慮,便神情凝重道,「告訴馬桐林,沒有本將的命令,敢後撤半步,便軍法處置。傳令各部,一定要撐住。」

  奧爾格下令死扎不退,誰敢不聽?晉北軍軍法森嚴,一向如此,敢臨陣抗命,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有奧爾格的命令在,那些生出退意的指揮使們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後退沒戲,就只能拼命打,銳鋒營騎兵號稱騎兵中的騎兵,一旦發威,聲勢駭人。連環馬很快集結完畢,重騎兵對日耳曼人陣型最厚實的地方發起了猛衝,恰巧圖里克就在此指揮。

  重騎兵配合連環馬,無往而不利,日耳曼人組織起來的陣型很快就被切割開來,圖里克也冒出一頭冷汗,「快讓後方的兵馬壓上來,一定要困死這批東方人,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在巨大的壓力面前,圖里克終於犯了一個錯誤。這倒不怪圖里克,誰能想到晉北軍能從怒水山巔走過來呢?從後方調兵,最高興的莫過於奧爾格,命令麾下將士死戰不退,付出那麼多代價,目的就是要將南面的教會士兵吸引過來,將偷襲的風險性降到最低。

  日耳曼大營激戰正酣,這一切都在晉北軍斥候的觀察下,周定山一直在忍著,他相信奧爾格一定能將大部分日耳曼人都吸引過去的。周定山必須相信奧爾格,好在奧爾格沒有讓人失望,南邊的日耳曼士兵一調動,埋伏許久的晉北軍士兵就開始實施真正的偷襲計劃。

  隨著南邊守軍的加入,奧爾格所部的處境可想而知,圖里克似乎吃了什麼藥,兵馬調動又快又狠,饒是奧爾格,也被逼迫的只能不斷後撤,「呸,這個圖里克還真不好對付,一支新老參半的臨時大軍,竟然更讓他指揮的如此難纏」。奧爾格倒不是恭維誰,實在是圖里克能力不俗。

  砰,突然後方一陣巨響,緊接著南邊的大營也冒起了沖天火光,圖里克正指揮大軍反撲,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突然間後方發生了巨大的火災,看到火光傳來的地方,圖里克整個人心裡咯噔一下。那可是南大營所在地,圖里克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探子在哪裡,誰能告訴我,後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周定山既然決定進攻,往往是迅如疾風,自然不會給圖里克仔細思索的時間。將近五千晉北軍士兵分成左右兩翼,猛地撲向日耳曼人最外圍的營寨,南大營本身防守實力就不如其他地方,又被抽走了一部分兵力,更是虛弱不堪,面對晉北軍強有力的進攻,好不容易組建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負責南大營防禦的斯科托急的差點沒把頭髮揪乾淨,「散在外邊的人放棄防區,全部往中軍大營靠攏,繆泰爾,快去告訴圖里克大人,再沒有援兵,南大營守不住的。」

  谷廥</span>日耳曼人節節抵抗,但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所有的防禦顯得蒼白無力,晉北軍短時間內所具備的兵力優勢,不是其他能彌補的。周定山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能夠迅速取得突破,靠的就是突襲,如果不能在日耳曼人反應過來之前,拿下決定性的優勢,那這場偷襲也將會失去意義。

  擺開陣勢,正面硬碰硬,晉北軍並沒有多少優勢,南大營已經火光四起,大批的晉北軍士兵湧入營中,開始清掃戰場,周定山目光深邃,臉色有些沉重,「告訴各部,先不要打掃戰場,速速向前推進,千萬不要讓日耳曼人組織起有效防線。」

  「喏」隨著周定山的催促,晉北軍的行動變得更加統一,雖然南大營還有不少日耳曼殘兵,但是大量的晉北軍士兵對此不加理會,直接衝擊中軍大營,在前往中舉大營的路口,終於遭到了斯科托所部殊死抵抗,千夫長繆泰爾以兩排盾牌兵為基礎,將路口死死封住。

  晉北軍士兵打到路口,速度就慢了下來。雙方很快廝殺在一起,大量的日耳曼步兵撐著盾牌,一把把鋼刀從縫隙中探出。由於是偷襲,那種拖慢行軍速度的厚重盾牌顯然是沒法帶著的,如今面對日耳曼人的步兵陣,缺少盾牌的晉北軍一上來就吃了大虧。

  缺少防護,勢必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前的進攻勢如破竹,此時卻寸步難行,每一名晉北軍士兵都知道這是一次沒有退路的進攻,一旦進攻受阻,讓日耳曼人展開反撲,那可就危險了。雖然怒水山巔搭建了一條橋,但根本無法短時間內讓大量士兵通過,這條所謂的後路是不保險的。噗噗,一名晉北軍士兵撞到日耳曼人的盾牌上,魁梧的身子,加上兇猛的撞擊力,讓盾牌猛地往下壓了壓,可惜,日耳曼人的鋼刀也不客氣,兩把鋼刀從側面略過來,這名晉北軍士兵悶哼一下便倒在人流之中。

  為了突破這條防線,衝進中軍大營,晉北軍士兵就像瘋了一樣,他們用身體去撞擊盾牌,有的人肩膀鮮血淋漓。教會士兵們並非久經沙場的日耳曼軍隊,漸漸地被晉北軍這種瘋狂的打法嚇住了,繆泰爾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陣型一點點後退,他挺著闊劍大聲怒吼道,「之前不是準備了火油麼,把火油扔到對面去,燒死這些東方異教徒。」

  教會為了馳援費斯塔克城,做了充分的準備,其中火油就不少,只可惜費斯塔克陷落的太快,準備好的火油也失去了用武之地。此時繆泰爾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想出使用火油的損招,在這種地方使用火油,搞不好就會燒到自己人,雙方已經混戰在一起,一旦接觸到火油,想撤都撤不下來。可是為了保住大軍不會崩潰,只能嘗試一下了,繆泰爾喊完話,周遭的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繆泰爾大人,不可如此啊,一旦使用火油,很可能會連累到我們自己人。」

  「聽我的命令,你們沒看到麼,東方人攻勢有多猛,如果不想點辦法,遲早讓他們衝進中軍大營,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得死。你們要是還有別的辦法,現在就說,若是沒有,就立刻去執行軍令」繆泰爾又何嘗不知其中的風險,但此時此刻,哪裡顧及得了那麼多?

  其他人也是面露無奈之色,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最終,只能同意繆泰爾的計劃。大量的火油罐投擲到對面,片刻之後,在人群中燃起了一片大火。莫林正統領著麾下幾十名士兵衝擊著日耳曼人的陣型,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些教會士兵已經快頂不住了,教會士兵比起聖十字騎士團這些精銳士兵還是有不小差距的,眼看著就要取得進展,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陣悽厲的慘嚎,火油成片的燃燒,無數晉北軍士兵在毫無防備下被火苗覆蓋。

  寒風肆虐,火勢更盛,血腥味、燒焦味,火光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莫林忍不住內心顫抖,雙眼充血,「這些日耳曼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火油,這些所謂的教會人士,全都是人面畜生。」

  火油這種東西,殺傷力十足,同樣充滿了許多不可預知性,哪怕守城的時候,也要謹慎使用,更何況是雙方正面平地對壘的時候。哪怕日耳曼人已經儘量小心,想盡方法將火油往遠處投放,但變換莫測的寒風還是將火光卷了過來,許多晉北軍士兵被烈火灼燒,慘叫著亂爬亂跑,不少人也衝進了日耳曼人軍陣中。

  日耳曼人使用的大都是木製盾牌,碰上火,被引燃了不少。一名日耳曼士兵咬著牙關撐著盾牌,右手闊劍隨時準備著刺死來犯之敵,突然眼前一片火紅,耳邊充斥著非人的慘叫聲。那是一個人,一個渾身被大火籠罩的人,瘋了般撲了過來,火人抱住盾牌,瞬間融為一體,盾牌被引燃,這名日耳曼士兵嚇得趕緊鬆開手。

  被火活活燒死,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誰也沒想到上邊的人會使出這種辦法。亂了,全都亂套了,繆泰爾使出火油這一招,確實起到了作用,但很短暫,他低估了火油帶來的影響,大量的晉北軍士兵就像火球一樣衝進日耳曼陣中,一時間戰場上到處都是慘叫聲和怒罵聲。周定山睚眥欲裂,手臂青筋暴漲,看著麾下兒郎一個個被大火吞噬,那種心痛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好在,這都是精銳的士卒,他們並沒有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一聲戰馬嘶鳴,周定山揚起長槍,猛的殺了出去,餘下兩千士兵也隨著周定山對日耳曼人的陣線發起了決死般的衝鋒。

  地獄般的火海,不僅打擊著晉北軍的士氣,同樣也讓日耳曼士兵的心飽受良心拷問,他們不明白,仁慈的上帝會容許這樣的惡行麼,還是戰場上,根本不在乎手段多卑鄙?

  有周定山領兵衝鋒,繆泰爾最終還是扛不住了,大量的日耳曼士兵開始往中軍大營退縮,如此一來,整個中舉大營徹底陷入兩面夾擊的被動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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