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兵出弘農河

  第553章兵出弘農河

  那些降兵已經滿含熱淚,他們真切的感受到尊重是什麼東西,這一刻,他們真的找到了一點歸屬感,一種屬於晉北軍的榮譽。(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STO55.COM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第七軍營一場兵亂,總算沒有惹出更大的禍患,鐵墨也經過這場動亂,利用熟悉的手段,盡收降兵之心。在此之後,整個軍隊改制進行的非常順利,軍中歧視現象消失得乾乾淨淨,軍中氛圍變得異常和睦。雖然,軍營中少不了好勇鬥狠的事情,但已經與歧視沒有半點關係。

  皆大歡喜,唯一倒霉的便是尚可喜和張德全,尚可喜還算好些,仗著一身硬功夫,以及皮糙肉厚的,很快就緩過勁來,倒是張德全,剩下半條名,至少一個月別想下床。

  鐵墨、海蘭珠一行人回到了宜川城,府衙內,眾人聚在一起,商量著一些事情。經過第七軍營的事情,沈永忠對鐵墨愈發尊重,督師看上去有些年輕,但雷厲風行,恩威並施,盡收將士之心。

  「督師,商州方向發來最新消息,賊兵在白石河沿岸聚集,估計不久之後就要有所動作了」王左掛撓著額頭,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愁苦之色。鐵墨同樣發愁,雖然軍隊改制順利進行,但短時間內還無法大規模用兵,面對李自成所部的襲擾,實在沒什麼好辦法,「通知商州駐軍,一旦李自成所部突襲商州一帶,不要戀戰,主動後撤便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沒必要為了那點好處,耗費太多實力。」

  沈永忠暗暗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李自成也不是傻子,他們也就來晃一圈罷了,不可能駐紮在商州。督師也算能屈能伸了,知道做出相應的取捨,「督師,屬下覺得很奇怪,李自成所部這個時候敢跑到商州撒野,不可能沒有倚仗。屬下建議,將第一軍營以及第二軍營調往潼關一帶駐紮,配合黃河沿岸駐軍防備其他兵馬。高迎祥這條老狐狸,很可能藉機咬我們一口。」

  沈永忠的建議,充滿了前瞻性,以前在義軍那邊的時候,少不了和高迎祥打交道,這條老狐狸,絕對是義軍中最難纏的假貨。

  這麼長時間,荊襄一帶一直沒什麼動靜,高迎祥看著王自用和張獻忠折騰,毫無插手的意思,這種情況實在太詭異了,要說高迎祥沒什麼準備,估計沒人會相信。

  高迎祥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沈永忠不清楚,但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高迎祥想吞併王自用和張獻忠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王左掛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得在西邊駐紮重兵,防著高迎祥的兵馬,「督師,沈將軍所言極是,雖說張獻忠和李自成關係不怎麼樣,但現在延安府在我們手中,難保李自成所部會有其他想法。第一軍營和第二軍營駐防潼關一帶乃是穩妥之法,另外慶陽方向也不得不防,雖然王自用表示不會對我們發起進攻,但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鐵墨緊皺著眉頭,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眉宇間的愁容,可以看出他內心有多糾結。李自成所部出兵白石河,看上去只是一次簡單的軍事行動,實際上卻暗藏洶湧,高迎祥所部安靜太久了,其中的意圖,根本沒人能看懂。

  潼關西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南北綿延上百里。第一軍營、第二軍營全部加起來也就五萬多人,這些兵馬分散到潼關西部,也無法做到面面俱到。當然,最好的方法是增加駐軍,可現在軍隊改制剛剛開始,原來的流寇降兵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誰也不敢保證,這種情況下,鐵墨根本不敢大肆調動。說到底,短時間內兵力還是不夠用啊,陝南地域廣闊,需要駐守的地方太多了,「調第一軍營以及第二軍營駐紮潼關西部沒什麼問題,但本督師還是有所擔心,那麼大的地方,光小的城池就不下二十座,這還不包括各處要道,這些兵馬根本守不過來。這樣吧,這些兵馬在西面一百里的地方建立防線,再往西的城池要道就不要派兵了,集中兵力守住潼關到商州一線。就算賊兵趁勢突擊潼關,只要我們穩守這一待,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西邊那麼大地方,既然守不過來,就撿重要的地方守。至於慶陽府一帶,也不得不防,著耿仲明令一萬兵馬於慶陽府東邊建立一道防線,總之,各部軍隊改制必須嚴格進行下去,等改制結束,我們有了充足的兵馬,就不用怕高迎祥所部了。」

  王左掛等人面面相覷,他們覺得鐵墨有點謹慎過頭了,這是不是太保守了?海蘭珠是最理解鐵墨想法的,這般做法,看似示弱,可實際上是最穩妥的選擇,如今晉北軍剛剛拿下延安府,軍隊改制剛剛開始,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當以發展為主。暫時的退卻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練出十幾萬強軍,失去的也能奪回來,「都照督師的吩咐做吧,眼下軍隊改制尤為重要,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個月後,我們就不用再顧忌賊兵了。」

  「謹遵督師吩咐」海蘭珠也出聲發話,其他人也沒法再說什麼了,趕緊起身。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又商量了下其他事情,不過相比賊兵的事情,這些事情就有些微小了。議事結束後,各部將領匆匆趕回軍營,尚可喜拖著腫脹的屁股回到第七軍營,稍稍休息了下便找到了張德全。

  一頓鞭子打下去,張德全只剩下半條命,雖然醫者善加照料,但現在也只能趴在榻上,連上茅房都是問題。看到尚可喜進門,張德全還想行禮,尚可喜趕緊擺了擺手,「行了,你這幅樣子,就別逞強了。」

  張德全咧嘴苦笑,肩頭動了動,直接扯到了傷口,疼的疵牙咧嘴的,「大將軍,督師這次召集眾將議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是啊,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不太平了,李自成所部已經打到了白石河,不日就可以突襲商州一帶。賊兵那邊也有集結兵力的跡象,意圖不明,這兩天第一軍營以及第二軍營會調到潼關西邊駐防,耿仲明那邊也要抽調兵馬前往慶陽府東邊」尚可喜這個生性粗獷豪邁的漢子,也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不過這些事情,他尚可喜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切就看督師怎麼決斷了,化解這種爭端,靠的是智慧,一味地強硬是絕對不行的。

  「哎,這些賊子,也就是欺我們立足不穩,如果有十幾萬精銳,他們來多少,我們都不用怕」張德全露出幾分羞愧之色,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需要降兵出力的時候,他竟然在第七軍營搞出那麼一出,給軍隊改制添了不少麻煩。

  尚可喜拍拍張德全的肩頭,慨嘆道,「你也別多想了,後邊的事情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之前的事情,你也不要怪督師,督師要是不抽你一頓,你這條命就留不下了。不重罰的話,軍中將士也不會心服,尤其是那些降兵,如果對你存有怨言的話,對你以後統兵也是不利。」

  「將軍何必這麼說,末將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蠢人,違抗軍規,壞了督師大計,能留條命算是老天開恩了,哪還敢怪罪督師。只是連累了將軍,末將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之前演武台上,那二十軍鞭可是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尚可喜身上。

  尚可喜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怪罪張德全,反而出聲勸慰道,「大家都是軍中漢子,有些話說開了就行。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犯下大錯,本將也著實有些責任,如果平日裡對你們嚴加囑咐,也不會出這種事情,真要說起來,二十軍鞭已經很輕了。督師要不是看著往日情分,怕是沒個五十軍鞭不算完的。」

  尚可喜平日裡雖然有些跋扈,但並非愚蠢之人,至少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督師重情重義,非常念舊,二十軍鞭已經很給面子了。督師給了面子,他尚可喜就得知恩圖報,要是還不領情,那就有點不知死活了。在帳中坐了一會兒,陪著張德全聊了會天,尚可喜便前去議事處安排接下來的改制問題,由於後邊的軍事行動跟第七軍營沒關係,尚可喜可以將所有精力集中到軍隊改制上來。沒有任務,軍中諸將當然高興不起來,可是一想到日前第七軍營發生的亂子,大家也只能將心中的不快壓下來。

  白石河流域,李自成所部騎兵在白河鎮駐紮了五天之後,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幾天時間裡,後續的兵馬陸陸續續的來到白河鎮,鄭國松也調集了三千左右的衛兵,至此,李自成手中已經有了近萬步卒。崇禎五年九月初,上萬流寇士兵在李自成的統領下開始沿著白石河向北,如此大的軍事行動,當然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幾乎是同一時間,高迎祥的主力也有了動作,大軍從竹谿縣離開湖南境內,直接進入了陝南,不久之後便抵達了商南富水堡,目標直指潼關。為了奪取潼關,還有一支兵馬與高迎祥所部配合,從河南盧氏縣境內湧入潼關東部,人數還不少。這支兵馬便是彌勒教金蟬教信徒組成的,彌勒教教主李登凡,絕對是下血本了。鐵墨於延安府境內展開打擊彌勒教的行動,已經成了彌勒教的死敵,在李登凡眼中,如果不懲罰鐵墨,彌勒教的威望何在?

  所以,在聽說高迎祥要兵出潼關的消息後,李登凡毫不猶豫的答應派出紅袍軍參戰。

  第二天很快到來,四千騎兵再加上五千多名紅袍軍合兵一處,近萬精銳騎兵,浩浩蕩蕩的沿著弘農河向西奔去。在前方五十里處,便是潼關駐軍構建了臨時大營,此時臨時大營里一片忙碌景象,參謀人員聚集在帥帳內,議論著眼下的情況,「杜將軍,我們不如借著南部弘農河分支,利用強大的軍陣,將敵軍騎兵牽制於此。第一軍營所部騎兵估計已經開始向南馳援,只要我們撐上一天,就可以將這隻賊兵攔腰截斷,給以重擊。」

  杜隆源神情嚴峻,反覆看著手底下的地圖。目前臨時大營只有一千騎兵,四千步卒,能不能擋住對方的進攻,實在是未知數,哪怕有弘農河作為天然屏障,依舊無法改變整體形勢。思慮半晌,杜隆源終於下了決定,「好,我們就在渡口展開陣型,和敵軍決一死戰。」

  弘農河支流,從南邊向北過河,只有一條石橋,至於那些木板浮橋,根本無法支撐騎兵的重量。杜隆源親自指揮,數千士兵於渡口以北組成三道防線,為了抵擋騎兵的衝擊,營中所有彈藥箭矢全部抬到了渡口處。杜隆源所部如臨大敵,王德勞同樣不好受,當初教主李登凡派他帶兵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仗不好打,可真的到了戰場上才發現自己之前還是低估了眼前的難度。

  石橋寬為兩丈,容納量有限,騎兵無法集中,根本無法對對方的陣型展開致命衝擊。王德勞他只是簡單的驗查了一番,便知道這條石橋承重量有限,根本無法支撐太多的騎兵,一次支撐幾十名騎兵通過已經是極限,如果超過百人,恐怕疾馳之下,這條石橋都會被震塌。沒有兵力優勢,又無法集中突襲,面對官兵的槍林彈雨,那還不成活靶子?

  騎兵沒有衝上去,可是紅袍軍卻沒能忍住。紅袍軍大都是彌勒教死忠信徒,腦袋被洗的變了質,哪裡將對面的步兵放在眼裡,可惜,他們雖然悍不畏死,異常瘋狂,可經歷過的戰場並不多,第一批教眾衝上石橋,便遭到了迎頭痛擊。箭雨紛飛下,幾十名紅袍士兵紛紛栽倒,負責指揮的使者也滾落馬下,被後邊的戰馬踩死。一場無情的現實,徹底打醒了狂傲的紅袍信徒們,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官兵並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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