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倒霉的李瓊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李瓊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釀酒廠被燒,倉庫被毀,家也被毀,家人被殺,幾家妓院就剩下了一家還完好無損。【STO55.COM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STO55.COM官網】僅僅一夜之間,李瓊從天堂跌落地獄,手下的僕人妓女們也全都瑟瑟發抖的癱坐在街道上。她們和李瓊一樣,一夜之間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對於她們來說,妓院就是她們的生活來源,是遮風擋雨的家。
這一夜,南城亂成了一鍋粥,許多戴著面具的人衝進了老鼠區,這些人兇惡無比,見人就殺,不斷放火。老鼠區是延安府有名的貧民區,周遭用低矮的圍牆圍著,用來和城區分割。老鼠區住了許多的人,一個貧民區,居住了延安城內三分之一的人口。
大火一起,不斷蔓延,老鼠區的住房可不是青石結構,大都是木質的,用布料裹起來,這些簡易的居所見嚯就著,很快成了一片火海,老鼠區的百姓哀嚎一片,一些面具人不時地衝出來殺人,他們為了活命,哪還有心思去救火。
巡城兵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僅沒能救火,就連那些面具人也消失不見了。很顯然那些面具人就藏在老鼠區百姓中,可這麼多人,又怎麼分辨得出來?
最近陳耀峰剛剛從伙夫好不容易變成把總,雖然和原來的職位差得遠,但總算不用天天看胖廚子的臉了。誰曾想清閒日子沒過兩天,自己負責的南城就出了這麼大事情,整個老鼠區被毀了個七七八八。
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來到老鼠區,看到到處都是瓦礫,遍地焦土,好多處地方還在冒煙,當即就氣紅眼了。昨天督師剛剛在莊園舉行了宴會,今天就出現這種事情,這不是光明正大的打臉麼,這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督師發起火來,最先倒霉的還是他陳耀峰。這些日子,他當伙夫當的夠夠的了,此時巡城兵將老鼠區圍了起來,貧民們也被集中到南城外的空地上,由於巡城兵維持秩序,這些貧民倒也不敢鬧事。
看著烏壓壓的人群,陳耀峰大皺眉頭,明知道鬧事的就在這些人里藏著,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貧民區人口眾多,互不相識的話,一點都不稀罕,這可怎麼辦?正兀自頭疼呢,就看到幾個女人簇擁著一個男子身形狼狽的跑過來,這些人來到近前,淚水橫流的傾訴起來,聽了半天總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李瓊的名字並不陌生,他可是首先響應一系列政策的,沒想到他的家業全部被毀於一旦。看來今夜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預謀的啊,陳耀峰本能的感覺到今夜的事情只是一個開端,後邊還有一系列的陰謀。
可他只是一介武夫,查案緝兇的事情並不擅長,李瓊以及妓女們還在淒涼的哭訴,陳耀峰被弄得有些煩了,不耐的揮了揮手,「都別嚎喪了,這件事情督師一定會替你們做主的,現在都給老子住嘴,誰再敢聒噪,把你們舌頭給割了。」
陳耀峰這番恐嚇,妓女們再不敢哭嚎,只是默默地抹眼淚。她們傷心的樣子可不是裝出來的,如果鐵督師不替她們做主,那明天還不知道住在什麼地方呢。陳耀峰正不知如何是好,前方街頭亮起幾支火把,一名面無表情的男子領著幾名衛兵朝這裡走來,陳耀峰神情一動,趕緊迎了上去,「沙將軍,你怎麼來了?」
沙雕地位並不低,誰都知道姓殺的手裡握著一支暗探,力量不俗,深得督師信賴,陳耀峰不敢有半點不敬,更何況眼下很多事情還得求沙雕呢。微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沙雕稍稍看了下老鼠區的情況,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一點愁容,「陳將軍,這裡的事情督師已經知曉,事情緊急,你我當同心協力,儘快把事情解決掉才行。」
「沙將軍說的是,陳某也是這麼想的,可眼下的情況你也清楚,明知道鬧事的人就藏在人群之中,卻不知如何分辨啊」陳耀峰說到這裡,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沙雕摸著下巴仔細思索著,他和陳耀峰不一樣,他覺得這事情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只要找出其中一個兇手就行了。這些人也都是奉命行事,全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關鍵還是要查出誰策劃的這場叛亂。老鼠區貧民眾多,大都是一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本來生活就艱難,現在又沒了住處,財物被焚毀,可以說一點生活保障都沒有了,一群活不下去的人,為了找到吃的住的,不是鬧就是搶,無論哪種結果,對延安府都不是好事。對方果然算計的夠深,沙雕想通其中關節,對幾個人吩咐幾句,那些人便走到貧民之中宣揚起來,「大家不要慌張,督師已經下達命令,朝廷出資重建老鼠區,大家近一個月的口糧也由衙門負責,大家只要安心等著就行,必要的時候要配合巡城兵將叛上作亂的賊子找出來。」
沙雕這番安排,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此一來,至少保證老鼠區的貧民不會暴亂,將對方趁亂搞事的計劃扼殺在搖籃之中。有了巡城兵的保證,貧民們寬心不少,只要有吃有喝,能夠活下去,誰會冒著殺頭的危險作亂呢?
沒了後顧之憂,大家放鬆下來,便開始對那些禍亂老鼠區的賊子深惡痛絕起來,許多人已經開口大罵,「這些天殺的,就那麼點住的地方,也要燒掉,還有沒有良心了?如果讓我找到他們,非把這幫畜生千刀萬剮了不可。」
安撫好難民,沙雕接下來做得一件事情就是審訊,這些審訊都是隨機的,雖然如此,但人數眾多,這樣審訊還是有點大海撈針的意思。沙雕問的問題並不多,登記姓名,然後是具體居住的地方,如此反覆問了四十多個人,還沒有停下。陳耀峰一直站在旁邊陪著,被沙雕的審訊過程搞得頭昏腦脹的,「沙將軍,就問這點東西,能有用?」
沙雕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理會陳耀峰不耐煩的神情,「當然有用,陳將軍耐心看下去便是,很快就能找到兇手是誰了」。沙雕顯得很有信心,他擅長的便是這個,從小處著手,他做事情很有耐性,如果沒有耐性的話,往往會遺漏掉很多有用的細節。
大約快卯時的時候,五名貧民被叫到了臨時搭建的審訊室,五個人,三名婦女,兩名青壯男子。這五個人都是之前審問過的,雖然是再次走進審訊室,但這些人還是有些驚惶不安,大氣都不敢喘。沙雕收起氣勢,沒有給他們增加更多的壓力,「大家不用怕,把你們喊進來,是想跟你們做個遊戲。遊戲規則很簡單,你們都來自同一片住所,現在呢,你們誰也不要說話,一個字都不准說,把你們認識的人指出來。記住了,一定要認識,知道對方的名字才行,現在開始指認吧。」
沙雕非常了解城鎮貧民區的情況,每個貧民區居住情況緊急,人口眾多,大部分人都很陌生,但同一片居所的人卻大都互相認識。這些貧民住在一起,經常湊在一起吹法螺,肯定有所交流的。聽了沙雕的要求,五個人全都鬆了口氣,從第一個婦女開始,這個婦女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幾人,挨個指著,唯有沒有指最後那名青壯男子。
緊接著第二個婦女開始指認,她指了第一個婦女,隨後指下去,依舊沒有指最後的年輕男子。當第三個婦女站出來後,還沒等她指認完,那最後一名青壯男子已經頭冒冷汗了,另一名青壯男子也狐疑的看著他,好像努力想著他是誰,既然都住在一片地方,怎麼會不認識他呢?
慢慢的,陳耀峰也看出門道來了,等著第三個婦女指認完,不等沙雕吩咐,他上前兩步,一巴掌將最後那名青壯男子拍倒在地,又狠狠地踹了兩腳,「好了,說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那青壯男子卻只是躺在地上哼哼,一句也不回答,陳耀峰還要再打,沙雕去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將青壯男子從地上提起來,沙雕拿著一把鋒利的短劍,朝著那男子下半身比劃了一下,男子嚇得臉色大變,雙腿直打哆嗦,他不怕被打,卻怕變成太監啊,這下他終於開口了,「不要啊,我說我說我是何慶洲何老闆派小人來的,今夜的事情是何慶洲等人吩咐我們做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求你放過我們吧。」
沙雕鼻子皺了皺,冷冷的哼了哼,這些不知死的東西,果然是他們在搞鬼,「繼續說下去,李瓊那邊的事情,也是何慶洲那些人吩咐下來的?」
「是的,何慶洲親自製定下的計劃,本來按照計劃,毀了老鼠去之後我們就該馬上撤退的,沒想到巡城兵來的如此快,許多人直接被堵在了老鼠區里。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冒充老鼠區居民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男子滿臉悲戚,說不出的鬱悶,他是做夢也沒想到對方會想出這種辨別辦法。沙雕自然不知道別人的想法,現在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他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當即下令調集一部分銳鋒營士兵朝西城而去,卯時未過,三百多名銳鋒營士兵將何家圍的水泄不通,與此同時,延安富商雷東澤的雷家也被重重圍困。
延安府夜裡大亂,何慶洲心情非常美妙,他仿佛已經能夠看到貧民聚眾鬧事的景象。他興奮地一夜未睡,天快亮的時候,還保持著亢奮的狀態,眼看著天邊有一絲魚肚白,好消息應該傳來了,可是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劇烈的響聲,嚇得手裡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個粉碎。一隊士兵不分恩青紅皂白,直接將幾名家僕綁了起來,其中一名僕人還想反抗一下,直接被戳了幾個血窟窿,看到這些凶神惡煞的士兵,何慶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沙雕不以為意,邁步走進來,銳利的目光盯著何慶洲看了看,僅僅一眼,就讓何慶洲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後背一陣陣寒氣往裡鑽,「何慶洲,這些話你也好意思說麼?你但凡有點良心,會對老鼠區無數貧民下手麼?」
「你在胡說八道」何慶洲忍不住心驚,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承認的,必須咬死了才行,一旦鬆口,那可就一點活路都沒有了,到時候就算鐵督師不動手,憤怒的老鼠區貧民都能把他給淹沒,「老鼠區的事情,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督師想動何某人,直說便是,何必找這些理由。」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將何慶洲綁了,咱們的酷刑都要在何慶洲身上試一遍」兩名衛兵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將何慶洲夾在中間。這下何慶洲總算有些怕了,上來就要用刑,這不是屈打成招麼,「你們這是不講道理,你們這是屈打成招,傳揚出去,誰會信服你們?」
「哈」沙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隨後揮手甩在何慶洲臉上,手勁之大,將何慶洲都打蒙了,「講道理?沙某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跟我晉北軍講道理,你還是第一個,你說你是傻子,還是太聰明?」
何慶洲整個人的心氣神直接泄掉一大半,對方可不是傻子,相比之下他才是個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沙雕嘴角冷笑,伸手點了點何慶洲的胸膛,「你這個蠢貨,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呢,實話告訴你吧,督師早就預料到你們這些人不會死心的,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什麼?」這下子何慶洲完全陷入了呆滯中,難道真的掉進了鐵墨的陷阱中。沙雕揮揮手示意手下趕緊將何慶洲帶走,接下來便是一場大清洗了。與此同時雷家也被圍剿,雖然雷東澤率眾反抗了一番,但最終也擋不住銳鋒營士兵的衝擊,雷家被攻破,雷東澤當場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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