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兩敗俱傷

  第535章兩敗俱傷

  士兵們訓練有素,得到命令,一面面盾牌傾斜,讓出空檔,長槍手退後,火槍手開始平射,一時間流寇倒下一片。(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STO55.COM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如果沒什麼意外,幾輪射擊想下去,這些流寇就得全部葬送於此,為了配合地陣,風陣也主動打開缺口,靠著火槍阻擋流寇的步伐。遠處,張存孟一直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看到進攻受阻,他當然不會束手待斃,當即下令道,「弓箭手開始對兩個矩形陣壓制,不要吝嗇箭矢。」

  「這張頭領,對兩個矩形陣動手的話,箭雨覆蓋,勢必會對自己人造成誤傷」大頭領的話還未說完,張存孟揮手打斷,「還顧得了這麼多麼,誤傷是在所難免的,只要能保證點燃火牆,這一仗我們就成功了一半,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那頭領只能滿肚子腹誹,一陣罵娘,衝上去的炮灰軍他不在乎,可那兩千多名敢死隊精銳可是自己的兵啊。戰死不可怕,但是死在自己人手中,實在讓人寒心。

  感受到張存孟身上傳來的威脅眼神,這名頭領只能恨恨的去傳令,轉眼間,農民軍長弓手開始對風陣以及地陣展開狂風暴雨似的壓制,哪怕官兵早做了應對,依舊免不了傷亡慘重,壓力變大,流寇那邊的壓力相對變小,華子清暗自惱火,眼睜睜的看著流寇成功搭建了一條長約一里地的火牆,面對這種沖天大火,任你銅牆鐵壁,也不敢衝進去的。

  旋轉中的八卦陣戛然而止,雖然火牆無法阻擋整個矩形陣,可要是一半停下,另一半繼續移動,那整個陣型還不得亂套。

  總算見識到流寇的狠辣之處了,為了一道火牆,寧願付出五千多人的生命。不過華子清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隨著這道火牆熊熊燃燒,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方大陣停止運轉,尤其是水火兩陣,由於沒有同時停止,現在已經扎堆在了一起。這番變故,直接導致許多官兵士兵無法從容應對。

  張存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鋼刀高高舉起,十幾根撞城木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擔當主攻的竟然是張存孟麾下僅有的兩千騎兵,他們目標直指靠近火牆的地陣,後邊是兩千多步兵開路,最後才是十幾根撞城木。

  騎兵兩側掠過來,向著地陣擠壓。這個時候地陣也重新恢復原狀,盾牌在外,長槍林立,長弓手開始拋射,即使監獄覆蓋,依舊擋不住騎兵靠近,這些騎兵就像人肉盾牌一樣吸引了全部的火力。風陣、天陣全都釋放箭雨,想要靠著大面積殺傷阻止農民軍騎兵靠近,茫茫箭雨紛飛,哪怕農民軍騎兵也無法硬闖,許多戰馬被釘成了刺蝟,可就是這短暫的時機,農民軍步兵挺著盾牌靠近了風陣,他們踏過戰馬以及騎兵的屍體,對著風陣展開猛烈地攻擊。

  與此同時,流寇的長弓手陣地再次發威,他們無視誤傷,對官兵展開壓制。華子清眼睛都紅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流寇還能不顧誤傷,施展箭雨壓制。誤傷在所難免,可如此壓制之下,撞城木也來到了風陣之前。

  莫說華子清,就連李元慶也說不出什麼了,為了擊垮八卦陣一角,看看流寇做了什麼。先是五千人的敢死隊點燃火牆,緊接著就是騎兵在前步兵在後,而他們的任務就是為後邊的撞城木殺出一條道路來,可以說流寇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一環扣一環,騎兵替步兵開路,百年難見,可張存孟成功了。

  流寇殘餘的騎兵開始收縮,步兵讓出空檔,負責掩護,幾十名身穿厚甲的步兵扛著撞城木朝著風陣衝去。這一撞不知道是積攢了多久的怒火,轟的一聲,風陣最前沿的盾牌陣被撞開一個大口子,好多士兵被撞得七葷八素。緊接著就是另一根撞城木,頃刻間,風陣最外圍的防禦變得脆弱不堪,這個時候殘餘的農民軍騎兵開始配合絞殺風陣,大陣防禦被一點點剝開,沒有了前排,長弓手,以及長槍手就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張存孟逮住機會,早已準備多時的三千多名精銳士卒開始撲上來,面對著撞城木以及眾多農民軍兵馬的圍殺,風陣哪裡扛得住。地陣以及雷陣有心救援,卻愛莫能助,一旦兩陣靠攏,整個八卦陣土崩瓦解,到時候亂戰起來,對己方一點好處都沒有。

  頃刻間,風陣土崩瓦解,連帶著地陣也受到牽連,兩個矩形陣前前後後已經損失了五千多人,基本等於半殘了。湧上來的流寇越來越多,與此同時東面的劉文秀也發動兵馬牽制另一側的幾個矩形陣,此時此刻,八卦陣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或許下一秒鐘,八卦陣就會崩潰。

  鐵墨依舊鎮定自若,哪怕周定山面露焦急,依舊沒有下達撤兵的命令。從鏡子裡可以看到,風陣和地陣正在被迅速蠶食,就連雷陣也有了不安穩的跡象,當另一股農民軍生力軍衝到風陣前沿時,鐵墨終於下令道,「定山,率三千騎兵出列絞殺,但記住,只要掩護就好,絕對不要戀戰。」

  周定山拱拱手,沒多久,隆隆的馬蹄聲響起,三千雲府騎兵從長蛇陣殺出,順著還在燃燒的火牆兩側朝著外圍殺去。與此同時,幾隻響箭升空,華子清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娘的,總算可以撤退了,面對流寇瘋狗式的進攻,他可不敢有半點耽擱,「兄弟們,快撤。」

  風陣往中心收縮,其他七個矩形陣也同樣在收縮,周定山的騎兵同時殺到,面對蜂擁而來的雲府騎兵,流寇顯然是應對不足,一時間被殺了個人仰馬翻。張存孟在遠處看得頭皮發麻,心口發疼,可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再說什麼箭雨壓制了,這可不像之前一樣,前方已經聚集了上萬大軍,一半炮灰,一半精銳士卒,哪怕他再心狠,也不敢朝著這麼多自己人放箭雨。

  沒有箭雨壓制,流寇又無法集結形成有效的防禦陣型,只能被動挨打。周定山也是老謀深算,並不追求太大的殺傷,只盯著扎堆的流寇殺,看到哪裡快組成有效陣型了,就直接衝過去切割。流寇被殺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張存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眼看著無法進一步殺傷對方,失去全殲一個矩形陣的希望,乾脆下令撤兵,同時讓長弓手準備迎敵,只要把這些官兵勾過來,靠著龐大的箭雨,就算官兵再強,那也是活脫脫的靶子。沒有強大的步兵配合,光靠這點騎兵,就想扭轉戰局?

  農民軍士兵們早就沒心思戀戰了,得到撤兵命令,頭也不回的往後逃竄。

  胡偉賢殺的興起,還想率兵追擊,周定山橫著長槍,眉頭擠作一團,「趕緊撤,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雲府騎兵是嚴格的令行禁止,行動如一,命令下達,轉身就往中軍撤,可就是如此,還是有幾十名騎兵被箭雨留下,看著身後鋪天蓋地的箭雨,周定山倒抽涼氣,要是反應慢上半刻鐘,損失可就大了。雲府騎兵撤的如此迅速,讓張存孟大嘆一口氣,但是他也沒有氣餒,此時正應該乘勝追擊,趁著對方陣型遭到破壞,進一步切割才對。

  這一刻,張存孟再無保留,將近三萬人的大軍撲了上去,與此同時東面劉文秀的兵馬也全部壓了上來,頓時間內,投進去四萬多人的進攻兵力,而此時官兵總兵力已經不達兩萬人,真正保持戰鬥力的也就一萬七千多人。戰場上的天平似乎在傾斜,平衡被打破。張存孟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忍了這麼久,總算看到一絲黎明的曙光了。

  八方矩形陣收縮,半個時辰里,八陣連結,已經組成了個巨大的圓形陣,內部陰陽兩陣也發生變變化,盾牌手向外移動,長弓手全部集中於此。圓陣自然不如八卦陣靈活多變,殺傷力不足,看上去笨重到了極點,可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這種厚重的圓形陣,防禦力十足,哪怕流寇占據了絕對的兵力優勢,一時間也無法衝破圓陣,只能在外圍一點點撕口子。

  一排盾牌,一排長槍,流寇重新扛起了撞城木,不過這次就沒之前那麼好的待遇了,圓形陣突然裂開好幾道口子,騎兵順著縫隙殺出,同時箭雨拋射敵軍後方,相互配合之下,流寇頓時被殺的節節後退,圓形陣外擴,又配合著騎兵絞殺扛著撞城木的農民軍士兵。

  說上去複雜,其實變化很快,流寇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些農民軍長弓手們也只能幹瞪眼,前方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人,他們也不敢亂放箭啊。

  張存孟握緊拳頭,恨不得親自上去廝殺,本以為接下來的戰鬥會非常順利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難啃。不是沒有進展,但進展緩慢,面對這種銅牆鐵壁般的防守,只能一點點從外扒皮,扒開一層,對方折損千人,己方就要折損三四倍,這種打法弄到最後,估計誰也贏不了。劉文秀早已汗水直流,來到王自用身邊,他面帶擔憂的說道,「張頭領,這樣打下去不行啊,這樣打我們損失太大了,就算能破開對方陣型,到了最後估計我們也沒多少優勢了。」

  劉文秀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雙方已經處在對峙局面。己方占據兵力優勢,那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依舊撕不開對方防線?

  戰鬥異常慘烈,官兵頑強抵抗,流寇寸步難進。鐵墨對眼下的局面成竹在胸,流寇是暫時有著兵力優勢,但這種優勢很微妙,也就兩倍罷了,還遠遠達不到碾壓優勢,憑著邊軍的戰鬥素養,拼個旗鼓相當一點問題都沒有。戰場之上,兵力優勢其實很特殊,如果一方十人,另一方二十人,那二十人的一方很可能輕輕鬆鬆獲得勝利,可一旦人數上萬之後,所謂的兩倍兵力優勢,就沒那麼明顯了。

  如果現在張存孟手中握著八萬精兵,就算有十個膽子,鐵墨也不敢這麼打。人數達到一定優勢,就會產生質變,在巨大的優勢面前,任何陣法詭計都是浮雲。恰恰,張存孟沒那麼多兵力,偏偏這種情況還給他一種手握優勢的假象。看上去流寇攻勢如潮,但鐵墨一點都不擔心,只需要一個契機,這些流寇就會變成一群土雞瓦狗。

  「報,督師,東北方矩形陣防區壓力過大,李將軍請求援兵」聽到這個消息,鐵墨眉色一動,嘴角翹了翹,「白星聽命,長蛇陣出戰,繞行圓陣,務必將防禦圈外擴二十丈。」

  白星所部隸屬中軍長蛇陣,一直沒有參加戰事,可以說破是兵強馬壯,得了命令二人趕緊領兵出戰。李元慶這邊壓力確實非常大,劉文秀的兵馬就像惡狗一樣不斷撕扯,看到白星以來援,他總算舒了一口氣。白星領兵殺出,隨著這股生力軍到來,官兵在東北方向展開了猛烈的反擊,流寇反應不及,被打的層層後退。

  白星並沒有戀戰,而是配合李元慶擴大防禦帶,留出過道後,周定山的騎兵再次殺出,休息一個時辰後,這股騎兵再次展露鋒芒,他們沿著圓形陣外圍撲殺那些攻勢正猛的流寇。連環馬配合步兵保護,流寇再次見識到了雲府騎兵的威力,首先遭殃的就是劉文秀的兵馬,缺少騎兵,有沒有嚴謹的步兵陣阻擋,哪裡擋得住犀利的連環馬騎兵,周定山奮勇當先,領著騎兵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圓形陣外圍犁了一遍,許多農民軍士兵被殺的膽都寒了,不知是誰怒吼一聲,潮水般退去。

  趁著流寇後退的機會,整個圓形陣一致向外,竟直接擴了三十丈。看到這個結果,鐵墨滿意的笑了笑,張存孟可就臉黑了,費勁千辛萬苦打了半天,包圍圈沒縮小,還反而擴大了。幾十丈的戰略空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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