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隱藏最深的奸細

  第50章隱藏最深的奸細

  「今天,誰要是認我鐵墨的,那就站到一邊去,誰要是不知死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鄧凱帶來的人,都是暗莊堡軍戶,這些人雖然跟著來了,但大多數都是騎牆派。現在鐵墨放出狠話,許多人開始猶豫起來。

  鐵墨可不會讓他們墨跡下去,冷著臉說道:「鄧凱夥同饅頭山賊寇,意圖襲擊我部,我部無奈反擊.......」

  聽著鐵墨的話,鄧凱眼睛瞪得溜圓,驚懼不已。瘋了,鐵墨這條瘋狗真的要下死手了。

  「攔住他,攔住他」鄧凱揮著手讓別人往上沖,自己卻帶著兩個人轉身往後逃。

  鐵墨覺得好笑,只是瞪了瞪眼,便唬的軍戶們畏畏縮縮的讓開了一條路。

  鄧凱這個蠢貨,如果留下來督陣,軍戶們還能打一打,他轉身一逃,誰還理會他的命令?

  鐵墨帶著人慢悠悠的追,鄧凱則帶著馬苗和阮三狗沒命的往山下逃。此時鄧凱心中滿是後悔,早知道就不急著上山了。不過誰能想到鐵墨是個二愣子,眾目睽睽之下,擅殺同僚的事情都敢幹。

  眼看著就要下山了,鄧凱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身後一聲悶哼。

  回頭一看,馬苗渾身是血的躺在路邊,顯然是沒了氣。屍體旁邊,阮三狗握著一把短刀,一臉冷笑。

  「三狗子.....你幹嘛......你殺了馬苗.....」

  阮三狗撇撇嘴,也沒有否認,他什麼也沒說,握緊短刀,朝著鄧凱腹部捅去。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鄧凱只覺得腹部一痛,隨後便軟倒在地。

  「為什.....為什麼.....」

  「為什麼?」阮三狗冷冷的笑了笑,「你還沒想明白麼?鐵哥需要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就跟鐵哥鬧翻了。」

  「你.....好能忍,居然到現在才動手......怪不得王和尚的事情那麼快就漏了陷,原來是你......」

  「不錯,是我,不過我只知道你們安插了奸細,並不知是王和尚。怪就怪王和尚自己隱藏的不好,還有你,可以去見楊大勇了!」

  蹲下身,阮三狗按住鄧凱的腦袋,對準脖子,毫不猶豫的捅了下去。

  鄧凱一死,阮三狗反握短刀,在自己左胳膊上劃了一下,隨後將短刀扔到了旁邊的山坑裡。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阮三狗扶著石壁,哭嚎道:「鐵爺.....救命啊......王和尚那廝竟然埋伏在這裡,鄧爺和馬苗.....嗚嗚......」

  鐵墨用力拍了下大腿,甚是鬱悶的指了指鄧凱的屍體,「跟你說了好好搜查下山下,非要跟老子搶功勞,你看,遭報應了吧!」

  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阮三狗才是那個藏得最深的奸細,一切都是鐵墨算計好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讓鄧凱活著離開。

  可知道又如何?

  越是如此,越要假裝不知道。鐵墨用同樣的方式殺楊大勇,再殺鄧凱,他要是想殺暗莊堡某位軍戶,豈不是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鄧凱的死,讓暗莊堡軍戶徹底明白了一件事兒。從今往後,暗莊堡只能有一個聲音。

  不知是誰帶的頭,百來名軍戶全都跪在了地上。

  「鐵爺,以後兄弟們都聽你的,只願你能帶著兄弟們替鄧總旗報仇雪恨。」

  「好說好說,替鄧總旗報仇,是鐵某分內之事,諸位兄弟快起來!」

  .......

  第二天,關於饅頭山的軍報便通傳都司和懷安所。當然,鄧凱的死,這口黑鍋也被甩到了王和尚頭上。

  懷安所方面立刻做出了反應,顧成亮和魏翔帶兵想要上山,卻被鐵墨攔在了路口。

  魏翔和顧成亮是不甘心把鐵礦和銅礦讓出去的,所以一心想要搶回來,鐵墨自然是不肯退讓。雙方在三岔口展開了一場火拼,結果是魏翔和顧成亮帶著人灰頭土臉的回到了懷安。

  魏翔的兵馬一退,鐵墨更是占著饅頭山不走了,並發出公文,以饅頭山尚有餘匪為由,需要駐紮兵馬長期剿匪。

  鐵墨是擺明了把饅頭山當家了,魏翔和顧成亮一點轍都沒有,誰讓自己拳頭沒人家硬呢?

  對外說饅頭山上有銅礦和鐵礦?這話要是明說出來,不就把亢家以及各大勢力全扯進來了?

  鐵墨敢明目張胆的占據饅頭山,就是看準了沒人會把饅頭山的事情捅到明面上談。

  一旦饅頭山的事情被挑明了,那按照規矩,鐵礦和銅礦可就要歸朝廷管轄了。只要礦的事情不被挑明,大家依舊還能商量著來。以前是亢家,現在是鐵墨,誰占著饅頭山,咱就找誰談嘛。

  亢家勢大不假,但也不會冒著犯眾怒的危險,把事情挑明了。

  饅頭山易主,真正受損失的其實只有亢家,其他各家一點損失都沒有,反而還有可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兩天後,常閔月便來到了饅頭山。

  常閔月雖然是一個人來的,但卻是代表常家以及其他幾家晉商。

  對於合作一事,鐵墨出奇的爽快。鐵墨這麼做,也是向其他幾家晉商傳遞一個信號,我鐵某人比亢家好說話,只要大家真心合作,得到的好處只會比以前多,不會比以前少。

  又過了四天,詳細的合作方案終於定了下來。

  饅頭山礦產所的利潤,鐵墨吃三成,其餘歸常家和其他幾家晉商分。

  鐵墨很大方,幾乎將大部分好處都讓給了幾家晉商。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只有利益才能將雙方捏合在一起。

  這只是開始,慢慢的會將晉商一步步攏到自己的利益集團來。哼哼,只要上了我鐵墨這艘賊船,那就別想下去了。

  其實,拉攏晉商的想法早就有了,與其放任晉商去支持遼東後金,為什麼不拉攏到自己這邊來,為我所用?

  自己怎麼說也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土生土長的山西子弟,只要能保證晉商的利益,晉商還會去支持後金?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

  以前,總是搞不明白為什麼明末晉商會支持滿清,覺得這事兒太不可思議了,這不是賣國行為麼?

  當真正來到這個時代後,漸漸有些了解晉商的無奈了。

  自天啟皇帝駕崩,朱由檢當政後,閹黨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而那些扶持晉黨官員的晉商,也成了朝廷眼中的異類。幾個月前,免了晉商對九邊的軍械供應權。

  而這些還只是開始,今後晉商會不斷受到打壓,手裡的權益也會慢慢轉到江南士紳手中去。

  有句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朝廷不斷打壓晉商,難道還要指望晉商替大明朝廷賣命?

  晉商也不想賣國,但是他們得找一條出路,而在北方,就只剩下後金這條路可走了。

  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愛國,那都是理想主義,用來忽悠傻子的。真正決定走向的,只有利益。

  而鐵墨要做的,就是給晉商開闢另一條路,他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保證,沒有誰會傻到不支持自己人,而跑去支持外人的。

  對於那位坐在紫禁城的皇帝朱由檢,鐵墨只有一個評價。

  一個年輕氣盛滿懷理想的憤青!

  朱由檢太年輕了,他以為民間名聲好的,就一定是好的。一上台,就拉著東林黨對閹黨趕盡殺絕。廠衛是皇帝的耳目手足,閹黨制衡清流百官,維持朝堂平衡。

  以廠衛為根基的閹黨朝堂平衡之術,自明武宗朱厚照時期開始,被歷代皇帝使用,一直延續到天啟朝。結果,卻毀在了朱由檢手裡。

  廠衛受到致命打擊,以後廠衛還會盡心替皇帝辦事?閹黨幾乎被趕盡殺絕,以後誰來制衡東林黨?現在朱由檢還感覺不到什麼,等以後他就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了。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稅收,江南富庶之地,乃是東林黨自留地,指望東林黨收自家的稅?

  大明末年,連年災荒,但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窮,有三個地方還是有錢有糧的。晉商與江南士紳手裡的錢袋子,齊魯豪族手裡的糧袋子。

  但是晉黨和齊黨被打壓,連帶著晉商和齊魯士紳也被打壓,這兩家還會給朝廷輸血?東林黨又不收自家的稅,請問大明朝的稅賦從何處來?

  大明朝三家有錢有糧的都不給朝廷輸血,被逼無奈,最後所有的壓力都轉嫁到了百姓頭上,於是,進一步加劇了明末民亂。

  朱由檢的心其實是好的,卻好心辦了壞事兒,一上台就犯了皇帝不該犯的致命性錯誤,後邊十幾年做再多事情也只是徒勞罷了。

  帝王,講究的平衡,朝堂是需要有黨爭的。皇帝不怕黨爭,怕的是結黨營私造反。無黨爭,無平衡,無制衡,手底下都是一個鼻孔出氣,這個皇帝還能幹嘛,慢慢就成傀儡了。

  鐵墨是不會跟著朱由檢走上不歸路的,更不會看著晉商被逼著投入後金懷抱。

  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不能讓大明花花江山,落入滿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