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各有好處
將信甩給王左掛,冷笑道:「袁崇煥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啊,竟然教訓起我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孫督師呢。【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既然這樣,那我鐵某人還必須要招安李養純了,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怕了袁崇煥。」
王左掛拿著信看了看,隨之一臉的苦笑,「哪怕孫督師來信訓斥,也要講點情面啊,這個袁崇煥倒好,一副老子教訓晚輩的架勢。督師,看來咱們久在南直隸,也未必是好事兒啊。」
「哼,本來還尋思著看在老師的面子上,給袁崇煥點面子的,既然袁崇煥這樣,咱們也沒必要考慮他的感受了。傳令周定山立刻趕赴鄭州,給我把袁崇煥夾起來,另外,給陳督師寫封信,好生說一說事情起末,免得陳奇瑜多想!」
「嗯,屬下這就去辦」王左掛做事雷厲風行,不到半個時辰,寧陵附近的駐軍就行動起來。
只能說袁崇煥真的很不會做人,要不是他這封信,招安的事情也不會這麼快決定下來。鐵墨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大家地位相當,就算年輕了些,你袁崇煥也要給幾分面子吧,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架勢。再者,真要是招安了李養純,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以後再面對農民軍的時候,那些農民軍頭領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拼命了。
這兩年晉北方面的邊軍對農民軍打擊太大了,雙方跟生死仇敵一般,所以哪怕農民軍經常潰敗,但很少有主動投誠的。招安李養純,也算起個頭。袁崇煥不講究,那自然不用給他面子,但是陳奇瑜那邊還得好好考慮下才行。總之,想讓陳奇瑜滿意,必須拿出足夠多的好處才行。這麼大的事情,隨便派個人去談也不合適,好在因為鄭州城物資和軍火的事情,蕭如雪隨軍到了滎陽一帶,一事不煩二主,仔細琢磨了下,還是講這件事交給蕭如雪去處理。
崇禎四年六月二十一,天氣越來越悶,有時候悶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不知怎滴,今年雨水不多,偏偏悶熱異常,走在外邊,沒兩步就已經濕漉漉的。這樣的鬼天氣,對清水鎮周遭的人都是一種煎熬。當天三省巡撫袁崇煥下令麾下參將胡航金在河邊聚集,有意渡河,奧爾格自然是不允的,帶著麾下騎兵擋在另一邊,一場衝突似乎不可避免。
袁崇煥想要過河圍剿李養純殘部,但不代表他真的莽撞無知,他還在等滎陽那邊的消息。只要三邊總督陳奇瑜跟他袁某人一條心,那就不怕有麻煩。
滎陽城,陳奇瑜現在手裡不僅有袁崇煥的信,還得到了鐵墨派人傳來的訊息,不久之後,蕭家小姐蕭如雪便會來滎陽。蕭如雪來滎陽的目的如何,一想便知。如今陳奇瑜對洪承疇可以說是非常看重,所以這種事自然不會瞞著洪承疇的,「洪大人,你是什麼意見?」
洪承疇並沒有看袁崇煥送來的公文,他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了笑,「督師,其實你心中早已經有了主意,不是嘛?想來你跟下官是一樣的,我們總歸是不能得罪鐵督師的,不過,袁督師那邊也不用急著回復,總得讓蕭小姐知道這件事才行,這樣我們才可以跟蕭小姐坐下來好好談談嘛。」
陳奇瑜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他和洪承疇想到一起去了。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跟袁崇煥合作,就算從鐵墨那得不到好處,跟著袁崇煥一起鬧事,惹怒了鐵墨,對自己的前途可沒有半點好處。所以,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跟陳奇瑜合作,不過不急著恢復袁崇煥,如此一來,才好給蕭如雪製造點壓力,坐地起價,多要點好處。
鐵督師現在可是富得流油,流寇在鄭州肆虐一番,可沒動藏在鄭州的火器,要是能想辦法分潤一點,那就賺大發了。蕭如雪可是鐵墨的未婚妻,有些事情蕭如雪完全能做主。
午時,蕭如雪已經來到了滎陽城。之前,她出於安全考慮,一直在登封待著的,眼下局勢已經平穩,倒也不用擔心滎陽這邊會出什麼岔子,所以來的時候只帶了十幾名隨從。蕭如雪精通商務,但是對官場上的事情還是不太熟絡,他只知道招安一事比較急,鐵墨那邊囑咐要迅速跟陳奇瑜達成合作。所以,她來到府衙後,便直接談起了招安的事情,只是這反而是陳奇瑜最想要的局面。
「陳督師,清水鎮的事情想來你很有所了解,鐵督師那邊是希望能暫息兵戈,少點傷亡的。所以招安一事,鐵督師還是答應了下來。他知道此事做得有些過分,所以才讓奴家來跟陳督師見一面,鐵督師的意思是,招安一事有些對不住你與數萬將士,所以,想從別的地方彌補一下大家。不知陳督師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一說!」
陳奇瑜心中暗笑,洪承疇更是笑而不語。慶幸來的是蕭如雪,如果來的人是海蘭珠,那可就真的占不到什麼便宜了。說起來也是巧了,海蘭珠因為要幫著常閔月處理南直隸的事情,一時間趕不回來,不然這官場上的事情,肯定是海蘭珠更合適。
見陳奇瑜二人笑而不語,蕭如雪心中便有些遲疑了,不過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就算吃點虧,能把事情辦成了都是好的。蕭如雪也有自己的考慮,這可是自己第一次明面上處理官場上的事情,處理的好不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跟這些官場上的人混個臉熟,讓他們曉得鐵墨身邊可不僅僅只有海蘭珠和常閔月。
於是,雙方的談話氛圍很和睦,陳奇瑜也有些奇怪,也許這就是雙方的心思不同造成的吧。
關於招安的事情,陳奇瑜也是想過許多的,在蕭如雪來之前便和洪承疇商量好了,所以蕭如雪一旦問起,他應對自如,「蕭小姐,不瞞你說,鐵督師這麼做,真的讓本官很難做。本官個人倒沒什麼,可麾下幾萬將士不辭辛勞,輾轉各地,死傷那麼多人,眼看著就能向朝廷表功了,鐵督師突然要出面招安,本官該怎麼向這些兒郎交待?你也知道,這些年朝廷國事艱難,將士們俸祿有限,可就等著這份功勞討賞呢!」
蕭如雪聽得直皺眉頭,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要錢?不過陳奇瑜說的話也不都是假的,陝西三邊將士這些年確實過得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發生李自成帶著邊軍投吳延貴的丟人事。陳奇瑜接替楊鶴履任三邊總督後,情況依舊沒什麼好轉,說到底是陝西方面財政艱難。陝西連年遭災,又是人禍不斷,民亂到處發生,朝廷那邊又拿不出多少錢糧,所以陝西方面到現在還欠著不少餉銀呢。這些事蕭如雪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很爽快的說道:「陳督師放心,我們自然不會讓你太難辦,這樣吧,奴家這裡替我家督師做主,籌措三十萬兩白銀以供陳督師渡過眼前難關,另外,我們還會提供陳督師三萬石糧食以作軍需。奴家個人還可以為陳督師提供一萬匹綢布,相信督師一定用得上。」
陳奇瑜面色如常,可是心裡已經砰砰直跳了。都說鐵墨富得流油,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啊。這傢伙靠著多福號,晉商帶頭人,本就有錢有糧,又在南直隸把流寇颳了一乾二淨,更是富的沒邊了。這不,蕭如雪一開口就許諾三十萬兩白銀和三萬石糧食。那一萬匹綢布也是很不錯的,這些綢布可以用來做衣物,就算不用,也可以轉賣換成軍餉,少說也有幾萬兩白銀呢。一張口,幾乎給了五十多萬兩白銀,真可謂財大氣粗了。
放在平時,陳奇瑜早就點頭答應下來,心裡開心的冒泡了。但是現在,一定要忍住,鐵墨可是一頭大大的肥羊,宰肥羊的機會可不多,這次肥羊送上門讓自己宰,如果自己還不把握住機會,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陳奇瑜沒說話,倒是洪承疇收斂笑容,神色凝重的說道:「蕭小姐,我等多謝你和鐵督師慷慨了,可是陝西將士幾萬人馬,人吃馬嚼,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對這種討價還價的把戲,蕭如雪早就習慣了,不等洪承疇說完,她便輕聲問道:「二位,你們覺得多少合適?雖說招安一事,我家督師有錯在先,但大家都是為朝廷辦事,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分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洪承疇撫著鬍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果然不愧是商場奇女子,對這種討價還價的手法還真擅長。蕭如雪一句話便表明了態度,多要好處沒關係,但不能太過分。
洪承疇自然不會幹那種惹人嫌的事情,他想了想,伸出手,五指攤開,輕聲說道:「錢和糧食都要這個數,蕭小姐,這個數不算過分吧?」
蕭如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五十萬兩白銀外加五萬石糧食。太多了麼?倒不是因為這皺眉頭,而是因為這個數目要妙了,雖說有點多,但勉強能接受。蕭如雪是因為對方要價要的太過微妙才皺眉頭,很快蕭如雪便點了點頭,心中也嘆了口氣,這些人都是些老狐狸,跟這些人打交道可比做生意難多了。
錢糧的事情談妥,那麼接下來就是軍火的事情了,陳奇瑜對這件事最是上心,「蕭小姐,火器的事情陳某在洛陽的時候就跟你談起過,不知此事你有沒有跟鐵督師說起過?」
果然還是料到軍火上邊了麼?一旦做起生意來,那蕭如雪應對起來可就更加順暢自如了,她只是頷首輕點,「自然提過的,我家那位原則上是同意陳督師的請求的,我們可以將提供給軍中所用的火炮留兩門給陳督師用,只是」
「只是炮彈製造艱難,數量不多,火炮可以讓陳督師用,但是炮彈還得陳督師出資來買。你也知道,這其中不光我們自家的事情,關係到許多家的利益,若是什麼都給了督師,我們也不好跟其他家交待。」
蕭如雪所言合情合理,陳奇瑜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晉北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鐵墨統領晉商,握著多福號,張北的軍火買賣更是晉商集體參與,鐵墨自然不能不顧他人利益的。不過陳奇瑜覺得已經占很大便宜了,在陳奇瑜和洪承疇看來,火炮才是大頭,鐵墨已經把火炮白送了,買點炮彈也是應該的。
這就是弓矢,人家把上好的鐵胎弓送來了,你自己花錢買點羽箭難道還不願意?至少陳奇瑜和洪承疇是這麼想的,可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會是個坑,還是個自己跳不出來的坑。
諸事商量妥當,陳奇瑜當即親筆修書一封會覺得袁崇煥。而此時清水鎮也發生了許多變化,面對招安問題,李養純麾下眾頭領也是有分歧的,不過在李養純以及花小榮的暗中謀劃下,很快就控制了局勢。
招安還未完成,清水鎮農民軍內部就進行了一次清洗,此次有將近十名頭領死在了清水鎮。不是李養純心狠,而是不得不這麼做,劉國能為了招安一事擔了那麼大風險,甚至不惜跟袁崇煥衝突。那他李養純也得做些事情,證明自己的誠意,也讓劉國能事後好向活閻王交差。
清水鎮農民軍內訌,結束的非常快,而袁崇煥那邊在得到陳奇瑜的回信後,只能長嘆一聲,退兵作罷。
崇禎四年六月二十二,鐵墨終於抵達了開封,而李養純所部也放下了刀兵,隨著雲府騎兵來到了開封城下。鐵墨招安李養純,不費一兵一卒,沒有怎麼流血,解了滎陽困局。此事傳揚開來,百姓是爭相稱好,可是朝中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針對鐵墨招安一事,朝中分成了兩派,斗得不可開交。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為袁崇煥上述彈劾,概因為不合規矩。
按照常理,招安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著也得先上報朝廷才對。再者,就算招安,那也是向朝廷繳械,李養純直接投靠鐵墨,這算怎麼回事兒?合著這兩萬多流寇,換身衣服,直接成某人的私兵了?
招安一事,鐵墨、陳奇瑜以及洛陽、開封官員全分到了好處,偏偏朝廷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連個好名聲都沒撈到,豈能不怒?
明末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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