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暴民

  第1259章暴民

  尤利婭需要打一場漂亮仗,進一步樹立自己的威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掌控東西伯利亞各部,不光光是為了大業,也是為了自己。只要將東西伯利亞各部牢牢地掌控在手中,那麼她尤利婭在後宮之中的位子也會很穩當。尤利婭不想爭寵,但也不想變成可有可無的人物。

  尚可喜以及史森明等人自然是不樂意的,攻打弗拉基米爾可是個好差事,只要能拿下來,那就是很大的功勞,怎麼可能願意讓給那些東西伯利亞僕從軍呢?只有周定山默然不語,就像個護衛一樣冷冷的站在鐵默身旁。

  其實周定山不是不爭,而是心裡明白罷了,這場仗具體該如何打,殿下等人早就決定好了,這個時候爭來爭去一點用處都沒有。

  果然,阿琪格裹著披風,好像天有多冷一般,「好了,都不用爭了,攻打弗拉基米爾,誰都有份兒。不過弗拉基米爾城高牆厚,城中又儲備了許多滾石,糧草充足,兵力也不少,若是強攻的話,恐怕損失不小,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本公主和殿下商量過,前期先不強攻,以圍困震懾為主。尚可喜、史森明、雨楓,你們幾人從明日起整頓兵馬,以千人為一組,分散出去,對弗拉基米爾周圍的勢力進行清繳,總之,弗拉基米爾方圓五十里內,不准有南斯拉夫人的勢力,要將這裡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座孤城。」

  尚可喜等人有些不忿的,但也不敢違抗軍令,阿琪格頗有深意的看了看尤利婭,笑眯眯的繼續道,「尤利婭,你呢就別盯著弗拉基米爾了,明天你就整頓東西伯利亞各部,隨本公主駐紮弗拉基米爾西北方向,周定山的騎兵也要隨本公主一起同行。」

  尤利婭一時間有些發愣,尚可喜那些人都派到別處去了,怎麼連她尤利婭也撈不到進攻弗拉基米爾的任務呢?駐紮西北方向,好像沒什麼好處啊,這種情況下,南斯拉夫人可不會派什麼援兵來。

  不過尤利婭深知阿琪格的為人,這個女人智慧如海,深不見底,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想了想,只能點頭同意。周定山更不會有什麼異議,他對阿琪格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十幾萬大軍威逼之下,弗拉基米爾城內軍民人心惶惶,城外龐大的軍營,壓得人直喘不過氣來,面對如此多的兵力,很多人直接失去了信心。一下子十幾萬人的大戰,自南斯拉夫人誕生在這個地方以來,就從來沒發生過。

  提心弔膽的防備著,結果東方人卻沒有進攻。到了第二天,十餘萬東方大軍終於有了動作,先是許多騎兵以及東西伯利亞人繞過城池,緊接著就是大批的兵馬分散開,可唯獨沒有派兵進攻弗拉基米爾。

  奧卡洛夫總算恢復了幾分,他本來還想站在城頭振奮士氣,組織下守城事宜的,結果東方人的做法完全不走尋常路。可偏偏越是如此,越讓人心裡發慌,那種無形的壓力折磨的城內軍民十分難受。很快,奧卡洛夫就知道東方人想幹嘛了,看著遠處多處濃煙,便知道城外一些反抗勢力遭了毒手。

  豫爾瑪小鎮,有居民兩千餘人,這樣的人口在克里米亞也算是非常大的鎮子了。這一天巳時,豫爾瑪小鎮遭了兵災,無數黑甲士兵闖進鎮子裡,將許多青壯以及鐵匠全部抓走,並且下了嚴令,誰要是敢幫弗拉基米爾城,就全家死光光。

  東方人席捲鎮子,態度霸道,可南斯拉夫人一點脾氣都沒有。事實上,經過大瘟疫以及強行徵兵令之後,鎮子上已經沒有多少青壯了,被東方人這麼一抓,那隻剩下老弱病殘了。這一招是王左掛想出來的,這一招釜底抽薪,連嚇帶唬的,算是斷了弗拉基米爾賴以生存的根基。

  被抓來的南斯拉夫青壯也沒有閒著,全部被扔到弗拉基米爾城外挖堆土,讓這些南斯拉夫青壯欣喜的是,東方人態度還算和順,只要好好幹活,那就不打不罵,到了飯點就給飯吃。吃著香噴噴的米飯,就著菜,這日子過得比往常都舒服。

  漸漸地,南斯拉夫青壯們沒有了怨言,干起活來更有勁頭了,上千南斯拉夫青壯在城外挖坑堆土,兩天後,弗拉基米爾城南十幾丈處就堆出一個高約一丈的土堆,雖然不高,但頂不住土堆慢慢變高啊。奧卡洛夫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算是搞明白東方人要幹嘛了,這是想慢慢弄個小土山,居高臨下,慢慢跟弗萊基米爾城耗啊。

  奧卡洛夫從來沒想過會面臨這種局面,為了應對東方人的攻城,他準備了火油、石塊等等許多守城手段,結果全都派不上用場。一旦東方人的土山堆成,有了地利優勢,憑著東方人的投石機以及弓弩優勢,那弗拉基米爾一方的守城優勢還能剩下多少?

  無賴,奧卡洛夫想了半天只想出這麼一個詞,十萬大軍,如此大的優勢,像螃蟹一樣碾壓就能把弗拉基米爾城碾碎,結果卻玩這種堆土圍城打法。看著城外慢慢形成的土山,城頭上南斯拉夫士兵的臉也變成了土色,土山每高一寸,士兵們的心就崩潰一點,這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啊。偏偏,還不在射擊範圍內,再說了,那幹活的都是普通的南斯拉夫子民,能對他們下手嗎?本來,弗拉基米爾城內還有不少人對守城保持著一些信心,可隨著城外的形勢,這些人也開始動搖了。

  有時候鐵默也不得不佩服王左掛,這位王左掛對人心的把握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這一招攻心之計,簡直是毒辣。看著城外土山一點點形成,偏偏無計可施,那種感覺就是肥豬等著屠刀落下,對心理的折磨能把人弄瘋掉。

  到了第三天,就有南斯拉夫士兵受不了了,扒著城垛開口大罵,「無膽匪類,有本事過來攻城啊,爺爺要你們好看。餵你,就是你亞奇納,你在幹嘛,你為什麼幫著東方人幹活,你要害死人嘛?」

  那個叫亞奇納的小伙子回頭看了看城頭,也不知道喊話的是誰,但他還是停下手裡的活,撐著鐵鍬高喊道,「說什麼混帳話呢,俺們幹活礙你什麼事了?早就說了,別替維切爾賣命了。趕緊出來幫忙幹活吧,就是堆堆土也不累,每頓飯米飯管夠還有菜,每天還有工錢拿。」

  「我我靠」那個一臉怒容的南斯拉夫士兵差點沒從城頭栽下去,沒想到差點讓亞奇納給策反了。好傢夥,一頓飯米飯管夠還有菜吃,還有工錢拿,這他娘的比當兵都爽。奧卡洛夫的臉黑如鍋底,他覺得城外那些南斯拉夫青壯簡直就是一群毒瘤,比瘟疫都可怕。

  奧卡洛夫覺得得想辦法把這群南斯拉夫敗類幹掉才行,否則由著他們亂來,城內的守兵早晚得崩潰,估計過上半個月,別說拼命了,能不能拿起刀子都是回事兒。吃得好,還有工錢拿,這還是俘虜嘛,這還是奴隸嘛?

  第四天一早,亞奇納等南斯拉夫小伙子們又扛著鐵鍬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亞奇納滿臉笑開了花,挖土的時候還不斷地笑出聲,就在昨晚上,東方大將軍賞了一根金條。就幾句話的事情,得了根金條,可把那幫傢伙眼紅壞了。

  快到午時,許多眼紅金條的人站在土山上叫嚷起來,「胡瑪爾,你腦袋進水了不成,人家東方人十幾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也把弗拉基米爾淹了,你還在裡邊等死。快點出來吧,你那老娘說了,讓你出城挖土,挖一天能賺十斤米回家。」

  一時間城外嚷嚷成片,喊什麼的都有,挖一天土能拿回家十斤米,這工錢也太喜人了。還別說,城中不少南斯拉夫士兵都動心了,他們當兵不就是為了吃飯麼。自從大瘟疫過後,又被強行征糧,搞得不當兵就沒飯吃。他們可不懂什麼克里米亞大帝國夢想,跑來當兵更多的是為了活命,而不是為了拼命。而且一天十斤米,實在是太動人了。

  奧卡洛夫呼吸急促,只能暗罵無恥,實在是扛不住了,當即叫來親兵耳語了幾句。此時的奧卡洛夫完全失去了那種應有的成熟冷靜,本來就對守城失去信心,現在東方人又搞出這麼多花招,要是再不反擊下,就真要有守兵跑出去幫忙挖坑堆土山了。

  曾經輝煌無比的弗拉基米爾變得荒涼而清冷,一場小雨,迷迷濛蒙,陰暗的天空,如一面幕布,有著曠古的壓抑。黑色的臭水嘩啦啦流著,直到匯入長河之中。東方人圍城多日,城頭的守兵驚慌失措,但城內的百姓卻慢慢平靜下來。

  時間久了,他們發現這所謂的戰爭跟自己好像沒有半點關係,東方人也好,維切爾大公爵也好,他們想要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們卻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大瘟疫之後,災難席捲整個克里米亞,弗萊基米爾的軍民喪失了一半,糧食短缺,又要供應士兵,大部分人都吃不飽飯。

  如今許多百姓都是迷茫的,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而戰,只是想過上好日子。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還有所害怕,慢慢的也就沒什麼擔心的了,生活已經如此慘了,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或許,東方人到來後,日子會好過一些呢。

  奧卡洛夫當然不可能和普通百姓一個想法,所以他必須做些什麼。細雨濛濛,視線模糊,但依舊可以看到城外忙碌的身影,天降細雨,卻無法阻擋城外的人。雨水沖刷,道路泥濘,肯定無法繼續堆土山的,於是上千南斯拉夫青壯情緒高漲的挖著一條條水溝,水溝向西,挖的越來越深,奧卡洛夫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他一開始不明白城外的人想幹嘛,可是看了半天終於搞明白了,他們是要挖溝引水,將橫貫弗拉基米爾南北的若谷棉農河引走啊。若谷棉農河自北向南,橫穿了整個弗拉基米爾城,河水清澈,城中大部分飲用水都取自河中。奧卡洛夫恨得咬牙切齒的,當真是無恥之尤,十幾萬大軍,怎麼打不行,偏偏用這麼多邪門法子。

  奧卡洛夫站在城頭,很是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兩天後,若谷棉農河終於被截流,河水全部轉道向西流去,城中存積的河水也因為城南水位太低,嘩啦啦流出去,也就一天的功夫,城中河段慢慢乾涸,老百姓們站在河邊,兩眼發愣。

  法耶那環抱一個大木盆,身後跟著四個孩子,家裡沒了水,便想著來河中掏水,可是剛從胡同里走出來,就看到河邊站滿了人。好不容易擠到前邊,往河中看了看,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栽到河裡去,法耶那雙手打著哆嗦,臉色有些發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飯吃不飽也就罷了,現在連水都沒得喝了。

  法耶那看看身後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淚水含在眼中,簌簌落下來,日子越來越難過了,兩口子辛辛苦苦忙活一天,還換不來兩口飯,一天一頓飯,還吃不飽。隨著東方人圍城,更是過分了,以前幫工一天,還能換到三塊黑麵包,現在倒好,只給半塊黑麵包。城

  主府那邊對此不管不問,擺明了就是不管老百姓死活。半塊麵包,雖然太少,但弄些粗糠再弄成粗餅,多少還能活下去,可是現在連水都斷了,怎麼活?

  法耶那渾渾噩噩的,腦袋空空如也,這時候大兒子伸出髒兮兮的手,怯懦的說道,「阿母,酒坊那邊有口水井,咱們去那裡打水吧,我我餓了!」

  對,水井,法耶那總算回過神來,領著幾個孩子朝酒坊那邊走去,穿過幾個胡同,剛拐過彎,法耶那就看到水井那裡擠滿了人,更有不少人大聲叫嚷著什麼,「還讓不讓人活了,一桶水十塊銅板,你們搶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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