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河上行舟斷糧道

  第1130章河上行舟斷糧道

  「嗯,你們兩個可知道晉西張家?」李自成笑吟吟的問道,畢永浩和李岩對望一眼全都點了點頭,「闖王說的可是晉西大商人張四維的家族麼?我等當然聽過,不過這跟張家有什麼關係?」

  「你們啊,總是把視線全部放在戰場上,戰爭只是一種博弈的手段,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很多時候,我們將目光放倒別處,可以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貨的」李自成沒想瞞著這兩位本家心腹,慢慢敘述著自己與晉西張家的聯繫。【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55】這張家可是活躍在河東路一帶的商賈巨擘,當初前唐末年,朝廷對關隴貴族大肆打壓,致使傳統的王氏、獨孤氏、楊氏相繼隕落,傳統意義上的世家豪族沒落後,一些新興的以商場以及單純的地主層次的世家慢慢崛起。

  而晉西張家就是其中的翹楚,張家以釀酒、藥材、毛皮生意為主,再加上代理朝廷官鹽,前後七十年時間,歷經三代人,成了這西北一帶數一數二的豪族,傳到這一代就是張四維當家做主了。張家在河東以及晉北一帶,風頭一時無倆,不過這一切都隨著那年鐵默入主張北發生了變化。

  鐵默占據張北,隨後帶來的便是蕭家和常家勢力沖了進來,借著常家良好的商業網,蕭家在布匹方面更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更何況有海藍珠在,這對張家傳統產業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也就罷了,最要命的還是張北的釀酒產業,致使張家的酒根本沒了銷路,三年前海藍珠更是一紙公文,取消了張家官鹽西北獨家代理權,可是要了張家親命了。

  其實海藍珠也是從大局考慮,官鹽集中少數商人手中,致使鹽價得不到控制,私鹽泛濫就是因為官鹽價格太高造成的。海藍珠從鐵督師那討來了後世的方法,大量找代理商,統一定價,雖然利潤少了,但斷絕了私鹽買賣,代理商之間也能互相監督,不會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

  海藍珠的舉措對西北百姓乃至大明都是好事,可對張家來說,那可是一把把要命的刀,不管是有意無意的,晉王府的崛起,直接讓張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時至今日,除了倒騰一些藥材和毛皮外,張家根本沒什麼賺錢的生意。

  有道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張家想要重新崛起,首先要扳倒的就是晉王府。所以,當李自成盯上張家的時候,張四維幾乎痛痛快快的答應了下來。

  張家一介商賈,哪有什麼兵馬,但張家有船。張家生意橫貫東西,從涼州到汴梁,這麼大的生意,如果沒有龐大的船隊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李自成也是看中了張家的船隻,想要渡過黃河,沒有船怎麼能行。

  本來這些船是李自成的殺手鐧的,是為了渡河衝擊北岸準備的,可是現在戰局困在了南岸,不得不提前使出這一招了。

  由於李自成的嚴令,叛軍集結了六萬多人對南岸陣地發起了輪番猛攻,在叛軍不計傷亡的瘋狂進攻下,黑雲龍以及奧爾格可是頂著莫大的壓力,前線將士的日子過得也是苦不堪言。誰也不知道叛軍吃了什麼藥,這次的進攻比以前要猛烈了許多,一個個跟吃了藥一樣,無畏的衝擊防線。

  晉北軍將士守著最後一道防線,前前後後已經打退了叛軍無數次了,可這些人撤下去沒多久就重新撲了上來。晉北軍將士苦,叛軍也是罵娘,屁股後邊跟著一群板著臉的督戰隊老爺,誰敢後撤一步,直接拖下去砍掉,到現在,有一個都統將軍都被砍掉了。

  一封封急報從南岸送到北岸,整個風陵渡指揮部里全是忙碌的氣息,王左掛已經連續十四個時辰沒有合過眼了,鐵默也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

  徐美玲早早地從前線回到了指揮部,看著黑雲龍送來的一封封急報,她蹙眉言道,「情況太反常了,才四個時辰,黑雲龍已經發來了七封急報,全都說叛軍

  攻勢猛烈,請求我們再發援兵。叛軍是怎麼了,他們這麼打下去,就算最後拿下了南岸防線,損耗也會非常嚴重吧。」

  聽著徐美玲的話,王左掛和鐵默同時抬起了頭,「怎麼?南岸又送急報來了?嘖嘖,這可真是怪了,黑雲龍跟奧爾格那都是有傲氣的人,如果不是壓力太大,他們絕對不會請求援兵的。」

  明知道黑雲龍跟奧爾格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可王左掛跟鐵默卻變得異常謹慎,叛軍的攻勢有些太反常了。李自成應該知道真正的目標是風陵渡北岸才對,現在在南岸損耗太嚴重,就會對之後的進攻帶來麻煩,如此淺顯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明白的。鐵默翻來覆去的想了想,對徐美玲說道,「去將沙雕找來。」

  沙雕一直在前邊負責安全保衛事情的,聽鐵默找他,急急忙忙的來到了指揮部,王左掛代替鐵默,開門見山的問道,「沙將軍,叛軍糧草情況如何?」

  「嗯?」沙雕有點詫異,叛軍糧草輜重的詳細情況他早就做過匯報了啊,而且還不止一次的匯報,「王先生,出了什麼狀況麼?不過沙某再三確認,叛軍輜重分別集中在商州以及函谷關,如果叛軍省著用,至少能支撐兩個月的。」

  「你確定糧草輜重能支撐兩個月?」王左掛神情嚴肅的又問了一遍,沙雕被問得有點臉上掛不住了,站直身子揚聲道,「王先生,這些情報可是情報處再三確認過的,沙某敢立軍令狀,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沙某自願割掉頭顱。」

  見沙雕這副樣子,鐵默抬手示意道,「老唐,你著什麼急,王先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茲事體大,最近又有怪事,不得不再三確認一下。」

  沙雕一肚子悶氣,王左掛卻掛著心事,根本沒理會沙雕,揪著頭髮像是半瘋半癲的自言自語著,「不對不對,如果糧草能撐兩個月,叛軍更不能這麼著急進攻了,到底怎麼回事?」

  沙雕本來很不爽的,但是看到王左掛這副樣子,又不免有些擔心了,似乎看出了沙雕心中的疑問,徐美玲小聲解釋道,「你不知道,這才四個時辰,南岸那邊已經發來了七封求援的急報。想來叛軍應該是瘋了般進攻才對,否則以黑雲龍和奧爾格兩位將軍的能耐,再加上呼延寶山以及關封等人在,斷不會那麼大壓力的。」

  「咦,有這等事?」沙雕不禁暗自皺眉,他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王左掛會再三追問糧草情況了。連續七封求援急報,是被逼到什麼份上才會這麼做?想來叛軍也是拼了命不計代價了,可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叛軍需要這麼做麼?

  難道真的是糧草出了問題,可是不可能啊,半個時辰前情報處和暗堂聯合送來信,函谷關以及商州方面並無異常。情報處和暗堂不是沒想過毀掉叛軍的糧草輜重,但一則對方看守嚴密,二則情報處暗堂人員人數有限,不可能做成這種大事的。

  前前後後思索了良久,沙雕緊皺著眉頭說道,「殿下,屬下可以確定,叛軍糧草並沒有出問題,如果有突發狀況,也不可能是糧草問題,會不會是江陵那邊出了什麼事兒?」

  「不會,假如江陵出了大事,叛軍應該撤退駐防商州以及函谷關才對,不可能拼命攻打南岸防線的。從目前情況看,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王左掛以及鐵默都非常確定這一點,可是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不知流寇意圖,自然不可能輕易調動兵馬去南岸馳援,畢竟北岸才是防守的重中之重。

  黃河滔滔,渾濁的水流伴著驚天駭浪的氣勢,傍晚來臨,當夕陽慢慢沉落,在風陵渡口東南方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船隊。或許這支船隊比起晉北軍水軍算不得什麼,可是在這晉北黃河一帶,絕對算得上驚人的手筆了。這就是張家縱橫黃河的船隊,只不過現在穿上裝載的不是連通南北的貨物,而是一船船的兵馬。

  李

  自成立在船頭,靜靜地看著天邊暗淡的流雲,不久之後,這個驚喜一定會讓鐵默睡不著覺吧。

  南風吹拂,都是溫暖,西北大地的夏天就是這樣,除了雨水能帶來意思濕潤,其餘時候,任憑你東西南北風,帶來的都是燥熱。風不停,船在行,李自成想去的地方就是南岸大營,憑著手中五千兵馬,他有十萬分信心能將黑雲龍的後方攪個天翻地覆,只要占了黑雲龍的糧草,這支晉北軍還有什麼可怕的?晉北軍是強,可要是沒飯吃,他們與常人有什麼區別?

  以為夜幕來臨,叛軍的攻勢會弱下去,可讓黑雲龍的失望的是,叛軍根本沒有停止進攻的跡象,最要命的是北岸沒有派來一兵一卒,有的只是守。命令就是命令,黑雲龍與奧爾格也無法也不敢去責怪鐵默,因為他們也知道鐵默的難處。前方戰事緊急,黑雲龍與奧爾格都恨不得親自上場殺敵了,就更別提其他人了,此時所有的兵馬全部撲了上去,連點預備隊都沒有留,就是這樣,壓力還是非常大。呼延寶山負責的東線已經陷落了不下五次,反覆爭奪中雙方都是誰傷亡慘重。

  夜來臨,龐大的船隊終於出其不意的停靠在了岸邊,李自成一身戎裝,手持寶劍,神情肅穆威嚴,「李岩,派人上岸,進入大營後,先拿下後方糧庫,再分出兵馬進攻東線防區。務必在半個時辰內拿下東線防區,將賊軍主力往西面擠壓。」

  「是」李岩語氣里透著一絲興奮,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勝利,看到了橫亘在大軍面前的晉北軍是怎麼倉皇逃竄的。

  五千多流寇士兵在李岩的帶領下從黃河岸邊進入了晉北軍大營,夜色籠罩,再加上前方戰事吃緊,後方營區根本沒有什麼人防守,也就是輜重庫房那邊還有兩百多人在堅守。

  李岩統兵輕鬆上岸,從後方突入到大營幾十丈範圍根本沒遇到一點像樣的抵抗,那些零星的阻礙,除了徒增傷亡,給流寇兵馬帶不來半點傷害。敵襲的警報終於響起,首先駐守庫房的晉北軍士兵就精神緊繃起來,因為廝殺聲已經離著庫房很近了。

  沒人知道叛軍是怎麼上岸,還出現在大軍後方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叛軍首先要攻打的目標一定是糧草。

  李岩提著滴血寶劍,沿途不知打垮了多少晉北軍的阻擊,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一舉拿下晉北軍的糧草。

  此時大營里亂鬨鬨的,還駐紮在營內的將士已經主動集結了起來,樊文苑正忙著餵馬呢,一聽到西邊有動靜傳來,扔了簸箕,找了把刀就往外沖,看到外邊亂鬨鬨的士兵,舉著手大吼道,「叛軍肯定偷襲糧倉,兄弟們,快跟我去糧倉,絕對不能讓叛軍把糧草占去。」

  其實不用樊文苑喊,騰出手來的晉北軍士兵已經主動往糧草那邊奔了,他們可都知道糧草的重要性,如果糧倉被叛軍拿下,以後吃什么喝什麼,難道指望北邊的兄弟渡過黃河送飯吃麼?樊文苑急的滿頭大汗的,他一邊跑一邊觀察著糧倉的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此時的樊文苑是多麼盼望糧倉那邊起火,如果叛軍火燒糧倉的話,那一切還有希望,可糧倉一直沒有火光出現。火燒糧草,是常用的手段,叛軍不放火,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兵馬眾多,有足夠的信心拿下並守住糧倉,叛軍到底來了多少人?

  糧倉恐怕是凶多吉少,不過樊文苑還是帶著人悶頭衝過去,離糧倉不遠了,碰到一群敗下陣來的殘兵,那都統找到樊文苑,呼哧呼哧的說道,「樊將軍,大批叛軍去了糧倉,兄弟們想去救,結果寡不敵眾,叛軍實在太多了,糧倉恐怕保不住了。」

  「住口,還有多少能站起來的,跟本將衝過去,一定要把糧倉搶回來!」糧倉有多重要,樊文苑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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