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咱大清不能敗！

  數萬大順軍蜂擁入寨，將營地內的清軍迅速打得七零八零。

  而在同一時間，大批清軍騎兵突圍而出。

  在曠野上展開了與順軍的交戰。

  阿濟格、滿達海、吳賴、阿賴等滿洲重臣紛紛親自出戰。

  帶著清軍騎兵發起了對大順軍的打擊。

  咻咻咻——

  鐺鐺鐺——

  曠野上，弓箭和兵器交織。

  三萬滿清鐵騎和兩萬多大順騎兵，進行了全面交戰。

  多羅貝子滿達海帶著數百騎兵出擊。

  迅速撲向一隊大順騎兵。

  在弓箭的射殺下，這隊大順騎兵迅速敗退。

  而後滿達海帶著這股騎兵不斷地衝殺。

  連敗數股順軍。

  漸漸地，伴隨著其他清軍騎兵的匯集。

  一支五千餘人騎兵洪流形成，直面馬進忠部。

  而阿濟格等人也是紛紛帶兵力戰。

  從各處出營的三萬清騎迅速匯集於各員滿清重臣麾下。

  將先前馳騁的大順騎兵壓制了下來。

  待清軍集結完畢，重聚戰力後。

  阿濟格在北，滿達海在南，伊爾德在西。

  三股清軍騎兵，發起了對大順軍的反擊。

  阿濟格大喝道：「八旗的健兒們，先殺馬賊，後殲步賊！」

  「我大清此戰必勝！」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旗幟不斷地揮舞。

  阿濟格親自出擊，無數滿清騎兵向著郝搖旗部殺來。

  而在另一處，滿達海亦帶著數千滿漢騎兵，在和馬進忠等人激戰。

  咚咚咚——

  上萬戰馬的奔騰，無數清軍在吶喊。

  足足有超過一萬八千人的清軍騎兵，匯集成一股洪流。

  向著大順軍最左側的郝搖旗部殺來。

  而郝搖旗也不甘示弱，他親自執掌大順戰旗。

  「大順的兒郎們！」

  「韃子已經是強弩之末！」

  「我等為陛下建功立業，就在當下！」

  話音剛落，他親自揮舞戰旗。

  帶著大批順騎向著清軍發起了反衝鋒。

  一時間，戰馬在嘶鳴，大地在顫抖。

  順清兩軍的無數騎兵競相衝鋒，展開了激烈的搏殺。

  蒙古固山額真吳賴親自披甲衝鋒。

  帶著一隊精騎殺入了大順軍中。

  只見他手持狼牙棒，跨馬奔入順軍之中。

  一抬手，便是一棒揮出。

  砸死了一名順軍。

  而其餘滿蒙騎將也是悍勇無比。

  紛紛帶隊殺入順騎之中。

  宛如一柄柄的尖刀一般，迅速切開大順軍的陣型。

  滿清騎兵，本就在質量上不亞於順軍。

  如今阿濟格更是進北退南，集中了優勢兵力猛攻郝搖旗部。

  在步戰上被大順軍打得灰頭土臉的清軍。

  立刻就在騎戰上還以顏色。

  僅僅只是一個回合的交手。

  便有數百名大順騎兵死在了清軍的手中。

  阿濟格親自督戰，屯齊、吳賴、阿賴等滿蒙將領皆奮力死戰。

  在清軍的猛攻之下。

  郝搖旗等人立刻呈現出不支之勢。

  「傳令，讓李過帶著馬步兵馳援郝搖旗！」

  眼見戰局如此，李自成迅速開口。

  片刻間，豆山之上。

  大順軍龍旗揮舞，金鼓齊鳴，迅速傳達了李自成的軍令。

  負責指揮攻營的李過見狀，不敢怠慢。

  連忙指揮列陣於營外的三萬大順軍向著郝搖旗部靠攏。

  「撤！快撤！」

  戰場上，被阿濟格打得已有不支之勢的郝搖旗連忙下達了撤退命令。

  一支支敗退下來的大順騎兵，迅速調轉馬頭，向後撤離。

  而和他們對陣的清軍各部，也不依不饒，瘋狂地追殺起來。

  屯齊親自帶著麾下的兩千多滿蒙騎兵。

  追著郝搖旗的旗幟不放。

  「放箭！」他一聲令下。

  大批滿蒙騎兵彎弓搭箭，不斷地射殺敗退中的大順騎兵。

  在他的追擊下，無數順騎死在了清軍之手。

  郝搖旗本人更是狼狽不已，帶著部下不斷地轉進。

  屯齊見狀哈哈大笑，更是帶著部下盯著郝搖旗部瘋狂地射殺。

  在他的追擊下，三百餘名順騎落馬，被清軍所殺。

  郝搖旗執掌的大順戰旗，也是距離清軍越來越近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大順步兵趕到。

  當看到情況後，主將楊彥昌迅速下令道：「結陣！」

  一桿杆旗幟揮舞。

  數以千計的大順步卒在各級軍官的組織下。

  長矛手在前，火槍手和弓箭手在後。

  幾個千人步兵方陣迅速結成。

  兩千多杆大小斑鳩銃嚴陣以待。

  郝搖旗見狀大喜過望，連忙帶著殘兵敗將從方陣面前飄過，奔向了後方。

  而在郝搖旗走後，楊彥昌立馬下令開火。

  砰砰砰——

  一桿杆鳥槍打響。

  大順軍以手中的鳥槍對著尾隨郝搖旗而來的清軍追兵齊齊開火。

  噗噗噗——

  一個個血洞，在八旗兵和他們的戰馬身上綻放。

  大批八旗兵連人帶馬地倒下。

  屯齊聽著震耳欲聾的槍聲。

  瞬間冷汗直流，冷靜了下來。

  「撤！」他一聲令下。

  追擊郝搖旗的清軍騎兵紛紛調撥馬頭。

  在留下大批死屍後，偏離了大順軍的步兵方陣。

  郝搖旗得以逃出生天。

  很快，李過指揮的三萬步兵盡數抵達戰場。

  大順步兵們結成一個個方陣，和騎兵形成了掎角之勢。

  而敗退下來的騎兵，則列隊於步兵方陣周圍。

  藉助步兵的遠程火力。

  迅速從敗退中穩住了陣腳。

  阿濟格的騎兵雖眾雖精。

  但是在李過指揮的數萬步騎混合防線面前。

  清軍的騎兵卻難以寸進了。

  砰砰砰——

  戰場，鳥槍之聲不斷。

  清軍的騎兵多次試圖衝擊。

  但是在大順步兵的鳥槍面前，紛紛敗北。

  而待清軍的騎兵後退之時。

  郝搖旗等人也是帶著騎兵反擊，迅速殺傷了一批清騎。

  等到清軍援兵到來之時。

  這些人又指揮騎兵迅速後撤到步兵方陣附近。

  藉助方陣的庇護，擋住了清軍的攻擊。

  一時間，阿濟格親自指揮的北線戰場上。

  清軍和大順軍形成了僵持之勢。

  而與此同時，清軍在其他方面卻堅持不住了。

  「大順的兒郎們！跟我殺啊！」

  清軍的營地內，吳汝義身披重甲，揮舞著染血的苗刀咆哮著。

  無數大順步兵蜂擁而上。

  對著營地內殘存的清軍繼續發起猛攻。

  阿濟格的北線反擊被李過遏制。

  但是高一功、吳汝義、黨守素、牛萬才等人的數萬兵馬，卻依舊在圍毆著碩賽等人。

  數萬大軍對著碩賽的區區萬餘清軍步卒連續強攻。

  戰至此時，清軍已經接近徹底崩潰了。

  「主子，撤吧！」

  營地內，幾名渾身是血的親信對著漢軍固山額真石廷柱開口道。

  石廷柱在努爾哈赤時期便已經投降了滿清。

  是滿清中最為鐵桿的漢奸之一。

  而他的石家亦被稱為漢軍八大家之一。

  「不行，本主子要是撤了，承澤郡王怎麼辦？英親王怎麼辦？」

  「咱大清怎麼辦？」石廷柱義正嚴詞地開口道。

  此時此刻，阿濟格已經帶著騎兵出營野戰。

  唯有死守營地，拖住大順軍的步兵。

  待清軍騎兵擊敗闖賊馬兵後。

  此戰方有勝算。

  此時此刻，石廷柱也想為咱大清盡忠一把。

  說是為了碩賽和阿濟格，那是假的。

  但他要是逃跑了，石家在大清手中的族人又該如何？

  更何況，石廷柱都為大清賣命二十多年了。

  說對咱大清沒有感情，那也是假話。

  所以為了家人，為了大清。

  這位為了咱大清打了一輩子仗的老牌漢奸也不怕在這裡和闖賊拼上一把了。

  但是石廷柱是準備為了大清出一把死力了。

  可他手底下的漢八旗們卻不樂意。

  「主子，咱們都是漢人。」

  「闖賊十萬之眾來攻，咱們能打到現在這已經是對得起大清了！」

  「要是再打下去，兄弟們可就要全死在這裡了！」

  「您老也得想想，為了滿人的江山。」

  「咱們死在這裡值嗎？」

  親信們紛紛開口，都勸說起來石廷柱。

  為咱大清拼命，滿蒙老本或許可以做到。

  可是漢八旗的部隊卻是不情願啊！

  這幫人如果不怕死，當初又為什麼要剃髮降清？

  既然已經怕死了。

  現在數萬大順軍蜂擁來攻。

  石廷柱的部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趕緊撤吧！

  他們昔日為了活命連發都剃了。

  如今為了活命，逃跑一次。

  又有什麼心裡壓力呢？

  「荒唐！爾等皆是大清臣子，豈可臨陣脫逃！」石廷柱聞言，勃然大怒。

  呵斥著自己的部下道。

  一眾親信聞言，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了。

  「主子，兄弟們無非就是求個活路而已。」

  「又何必如此呢？」

  「現在降兵和綠營兵都已經跑了。」

  「主子想要為大清盡忠，就不要怪兄弟們先走了。」

  一名膽大的親信開口。

  隨後帶著自己的部下迅速撤離。

  其餘親信見狀也有模有樣。

  一瞬間的功夫，這支一千多人的漢八旗部隊便逃散了八九百。

  只剩下了最後的兩百多死忠還圍繞在石廷柱的面前。

  漢八旗都是昔日的明軍。

  這樣的部隊，不是不能打，而是不敢死。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

  漢八旗的人當初為了活命連發都剃了。

  這樣的人還能指望著他們能夠獻祭自己，突然變得不怕死嗎？

  漢八旗順風仗能打。

  硬仗、惡仗也不是不能打。

  可唯獨死戰，那可是真不能打啊！

  所以眼見陷入了絕境，石廷柱的一千多殘兵，瞬間就散去了大半。

  看著眾叛親離的情景。

  石廷柱悲憤無比。

  他開口道：「一群怕死的狗奴才，大清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豈不料此言一出，一名部下卻回頭冷笑道：「主子，您要是不怕死，當初為什麼帶著兄弟們降了韃子啊？」

  此言一出，石廷柱當即老臉漲紅，啞口無言。

  不過很快他便咬牙道：「奴才們，我等的家眷皆在北京。」

  「今日本主子和你們不能退！」

  「唯有死戰到底，方可對得起大清，對得起咱們得妻兒老小！」

  此言一出，殘存的兩百多八旗兵紛紛點頭道。

  石廷柱見狀這才欣慰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大批大順軍卻蜂擁殺來。

  果毅將軍黨守素帶著自己的兵馬，再一次發起了對石廷柱的攻擊。

  眼見如此數量的順軍前來。

  還沒開打，就又有一百多八旗兵拔腿就跑了。

  石廷柱要是逃跑，他這種級別的人物自然事大。

  可是這又關底層的漢八旗士兵什麼事？

  滿清總不可能把所有的敗兵和他們的家眷都殺了吧？

  「畜生，都是畜生啊！」石廷柱老淚縱橫，破口大罵道。

  最終，黨守素的部隊陣斬石廷柱。

  除了最為忠心的幾十名家丁外。

  其餘的漢八旗部隊在絕望之下都四散而逃。

  在石廷柱死後。

  另一位漢軍固山額真劉之源亦戰死。

  其麾下的漢八旗部隊死的死，逃得逃。

  就這樣，戰至中午。

  除了碩賽麾下最後的數百滿蒙兵外。

  營地內的上萬清軍被大順軍一掃而空。

  而與此同時，馬進忠部亦發起了對滿達海的攻擊。

  大批大順騎兵在南線蜂擁出擊。

  不斷地給予滿達海壓力。

  好在此時此刻，已經負責肅清後路的清軍騎兵驅散了大順軍。

  梅勒章京伊爾德帶兵來援。

  暫時穩住了南線。

  但是此時此刻，在十萬大順軍的全力攻擊下。

  四萬清軍已經敗像顯露。

  阿濟格的步兵幾乎被消滅，整個戰場上只剩下了不到三萬人的清軍騎兵還在繼續作戰。

  「王爺，撤吧！」

  眼見情況如此，一眾親信紛紛開口，都建議阿濟格撤退道。

  此時此刻，大順軍已經快徹底鑿穿清軍大營，將阿濟格的大軍一分為二。

  如此情況，唯有撤退才能保全實力。

  但是面對這個方案，阿濟格卻是咬牙道：「不行！我軍不能撤！」

  「就算是撤，咱們也得殺掉闖賊的威風。」

  「讓李自成不敢肆意追擊！」

  「若是不然，不僅咱們會被闖賊一路追著打。」

  「多鐸南下的兵馬更是會全軍覆滅於四川！」

  「一旦如此，就算咱們帶著兵馬逃回了漢中。」

  「我那個弟弟會放過我們嗎？」

  此言一出，一眾八旗將領紛紛臉色一白。

  此戰若敗，其關係的不止是他們的這一路兵馬。

  而是牽扯到整個入川清軍，甚至是咱大清的江山社稷！

  他們要是不能重創闖賊。

  那麼在闖賊的一路追擊下，不僅兵馬會損失慘重。

  而且保寧之地也會被闖賊奪取。

  如此一來，已經南下的多鐸大軍，就要全軍覆滅在四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