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王如果登基之後,以王太妃對永明王的影響力,瞿式耜還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王太后說道「瞿公請起。」
瞿式耜剛剛起來,還沒有說話,就聽王太后說道「瞿公來見未亡人,必有所指教。老身倒要請教瞿公,我兒非是英明神武,能力挽狂瀾之輩,瞿公何必逼我母子兩人走這條路。」
瞿式耜說道「太后,非臣等願意如此,而是局勢所迫,不得不為而已。殿下乃當世神宗血脈最親之人,按序當立。」
「瞿公何必哄我這個老婦人。」王太后說道「老婦人雖然身居王府,但也是應有些耳目的,唐王早已在廣州登基。瞿公既然有意匡扶大明,還以再要立我兒為帝?將我兒推進火坑之中。」
瞿式耜深吸一口氣,說道「太后,老臣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太后說道「請講。」
瞿式耜說道「天下固然乃天下人之天下,但亦是朱氏之天下。大王身為朱氏子弟,從小錦衣玉食,享盡人間富貴,所為者何?」
「非是殿下有大功於天下,而是承列祖列宗之餘蔭。」 🄲
「而今江山破碎,固然是大廈將傾,但是依然有仁人志士,奮不顧人,為大明竭盡忠誠,遠如史可法,劉宗周,黃道周,諸位先生,近如馬士英,越其傑殉死長沙。此輩所謂者誰,乃是報大明二百年之厚養。臣亦並不肖,願赴尾驥。而太后言之為火坑,乃是傷天下士人之心。」
「如今局面,天下皆可言降,唯獨大王不可。天下皆可言遁,唯大王不可。」
「太后,乃朱家之婦,大王年少。💲🐼 🍬🎃太后愛惜少子,臣知之。然大明江山傾覆,大王即便隱姓埋名,為一農夫,苟延殘喘。太后百年之後,又何以見先王,又何以見列祖列宗?」
瞿式耜說道「於公,對大王來說,乃父祖之基業,何以讓人,於私。諸將殷勤之情,太后豈能不知?」
「如果太后一力相拒,諸將無望富貴於
殿下,爾等將何為之,降紹武者有之,降夏賊者有之,不管他們降誰,都是會奉殿下為寶貨,獻之以求富貴。到時候,華亭鶴戾,豈可復聞,殿下求一農夫而不可得。」
「時也,勢也,命也。」瞿式耜說道「非臣要將殿下至於險地,而是如今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了。」
王太后聽聞沉默良久,忽然用手帕遮住了嘴臉,隨即傳來低聲的抽泣之聲。
王太后其實並不是一個糊塗人。她之所以堅持瞿式耜不來勸,她誰也不聽。
並非是對瞿式耜多麼信任,他們之間,雖然有數面之緣,關係也沒有密切到如此地步。
而是她知道,一旦瞿式耜來勸,她根本沒有回絕的可能。
「我兒出來吧。」王太后忽然說道。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穿一身蟒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永明王。
瞿式耜也沒有想到永明王居然在這裡,他心中一動,暗道「王太后恐怕早有想法了。💥🎯 6➈şℍ𝓾ⓧ.ᑕᵒм 👣🍓」
隨即瞿式耜行禮道「臣拜見大王。」
永明王立即說道「瞿公免禮。」
王太后說道「瞿公,既然天意如此,老婦人也無話可說了,只是大王年少,於天下大事,不甚了了。先王在時將大王託付給先生,想來也是天意。老婦人就再次將大王託付給瞿公,請瞿公善輔之。」
瞿式耜行禮說道「臣敢不從命。定然竭力輔佐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瞿式耜出來的時候在,外面很多人都在後面等著。
知道瞿式耜說通了王太后頓時有很多人高聲呼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聲高呼震動了整個桂林城,也傳到了胡澹的耳朵之中。
正在喝茶的胡澹,聽了這聲音,一時間整個人都僵直起來了。好了陣子才一聲大笑,跳了起來。「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茶碗,調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也渾然不覺,踩著木屐在瓷片之上來回走動,發出刺耳的聲音,也沒有聽見一樣。
簡直是渾然忘我。
胡澹心中暗道「不行,現在還不能太高興。永明王登基之後,雙皇並立,一山比容二虎,一定會有衝突。只是兩方什麼時候打起來,以及大將軍何事出手為最佳,卻是不知道了。」
「這些事情有一定要弄明白。才能在大將軍面前,有的放矢的說話。」
他隨即又轉了幾圈,暗道「不行,桂林這裡的情況,我已經全盤掌握了,但是廣東那邊的情況,我還不大清楚,我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胡澹說道「立即將這裡的情況,稟報大將軍。還有收拾行禮,我們要去廣州城中。」
「是。」
這裡的情報穿過數個府縣,就進入了張軒控制區,到了這裡,更是換人不換馬,一路快馬到了長沙城中,送到鄭廉的手中。
鄭廉一看是加急密函,不敢拆開,立即轉呈張軒。
張軒打開之後,看完之後,輕輕一笑說道「有消息了。」
姚啟聖此刻正在向張軒稟報湖南的收成情況。
雖然今天夏天,湖南作為兩軍的主戰場。打得一踏糊塗,但是湖南畢竟是傳統的產糧區,在秋季到來之時,也奉獻了一季糧食,雖然一季糧食不能說是豐收,但也緩解了張軒軍中缺糧的氛圍。
同時緩解缺糧氛圍的,不僅僅是張軒的南征軍,連帶大夏的糧價都下跌了不知道多少。
大夏百姓也算是能鬆一口氣
了。
甚至張軒連大軍的訓練也都減免了,讓他以營為單位,下各府縣搶收糧食。
整個湖南大地都忙成一團了。姚啟聖更是天天給張軒稟報各地的情況。 比馬三寶跑的都勤。
從某種意思上來說,現在湖廣行政權力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王龍的西京留守,掌管湖北。而張軒的南征軍幕府掌管湖南,姚啟聖作為張軒軍中長史。
雖然年紀輕輕,其實已經在擔任湖南巡撫的責任了。
姚啟聖見張軒輕笑,說道「大將軍不知道是什麼好消息?」
張軒遞給姚啟聖說道「南邊自尋死路。」
姚啟聖看過之後,立即說道「恭喜大人,有此一事,兩廣搓手可得了,大人也可早日回京,掌管樞府。」
姚啟聖跟著張軒時間長了,對張軒的心思也就揣摩出了幾分。
張軒聽了忍不住臉上帶笑說道「永曆啊永曆。」
這可是張軒最後一點歷史印象了,那就是南明最後一個皇帝,就是永曆,甚至在海外某些地方,永曆年號用了二百多年。
「永樂之『永』,萬曆之『歷。』」姚啟聖說道「這年號起的還真吉祥,」
其實這樣用年號的辦法,有很多人用過,比如唐朝貞元,就是貞觀的貞,開元的元。如是等等。
只是張軒卻沒有這樣想過,聽了姚啟聖才明白,他後世早就知道永曆這個年號,卻不知道他其後的寓意。實在覺得慚愧。
「大將軍可是準備向南邊用兵嗎?」鄭廉也看過了,立即問道。
張軒沉吟了一會兒,緩緩的搖搖頭,說道「不用,這火候還沒有到。現在出兵太早了,而且一時間也騰不出手來。只是有些事情,也要先準備一二了。」
「只需等胡澹的消息了,只要他的消息一到,就立即出兵。一些準備,現在就好開始做了。」